来的。
灵体飞出树,在空气中停留了一会儿,消失在空气中。
灵体离开之后,我的耳边突然传来惊叫声和哭声。叫声凄惨,哭声惨烈,在我耳边久久回荡,这是这么回事?
我捂住耳朵,叫声和哭声依旧在耳边盘旋。难道糟了梦魇?
哭声和叫声汇聚成一股黑气,从地下升上沿着树干缠绕。
树渐渐的枯萎,由大树底下好乘凉,变成了枯枝败柳。
筝儿姑娘指着土地道:“这块地又能用了,够阿巧生活一辈子了。飞玄想得可真是周到啊。”
看着那块地,心说那些是什么东西?难道这里是董老爷家那块永远丰收的地。
“这块地有什么不同么?刚才那些叫声是怎么回事?还有,我看见的黑气应该是存在的吧。”
“这块地阴气很重,以前打仗的时候是掩埋尸体的地方。据说这个地方坑死了好几万人,你不是感受过么?正是阴气重,那些鬼也要吃饭啊,所以他们的阴气强制让土地丰收。男人吃了这种米还好,阳气能够抵消。女人吃了可就麻烦了,阴气相冲,不死也残废。”筝儿姑娘道。
我想起地底的那群骷髅头,明白过来。原来董老爷克妻是这个原因。
“为什么阿巧没事呢?”
“阿巧从瘟疫中活过来,命硬得很,谁敢惹她,所以这些混蛋就想了个办法,弄死了阿巧的孩子,让阿巧的魂魄转移出来,把孩子的魂魄转移进去。”
我恍然大悟,这些人骷髅头太歹毒了。
“可是,让它们没想到的是,董老爷为了阿巧的承诺,悉心照顾董听荷,竟然不吃自家产的粮食。它们的阴气不能进入孩子的身体里,也就没有办法折磨孩子。”
真是阴差阳错啊。
筝儿向我断断续续讲了一些阿巧后来的事情。
阿巧离开身体之后,魂魄并没有去地府报道,而是来到了森林里。她的记忆被剥夺了,她像个流放的犯人。
可能是潜意识里隐藏着对孩子的牵挂和思念,她总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森林里看着余杭县的方向。
后来,飞玄不忍心看到阿巧苦苦思索的模样,找到筝儿编了一个“有人霸占了她的身体”的谎言想要让她回家。
让两个人没想到的是,以阿巧的性格会做出傻事。当他们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我站在田边,看着枯萎的树,想到飞玄的消失,心中叹息。
“可能飞玄是想赎罪吧,所以采用自己的仙灵体让阿巧复生。”筝儿道,“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朝着我们预估的方向发展。”
“应该不是赎罪,而是向往。向往阿巧远离过去的悲伤,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爱这种东西,并不是用一言一语就能够说清楚的。
第161章:有的人终究是要和另外的人白头到老的()
筝儿姑娘望着枯萎的树,瞳孔并未转动。
“筝儿姑娘,你以后准备怎么办?”我问她。
她笑了笑,“轮回架已经被我拆了,强制轮回的道路被我堵死了。以后地府没有冥王批准,只能慢慢排号,我打算以后打开轮回架的通道,然后再轮回通道收那些想要轮回的孤魂野鬼的高价门票。”
这种撬袁晓琳墙角的事情,如果她知道岂不是要骂到你头脑开裂?
她见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抿嘴一笑,“跟你开个玩笑,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我可以控制。通常我们把不可控制的事情称之为命运,把可控制的事情称之为人道。飞玄已经完成了他的愿望,我也从轮回架上下来了,想要到处去走一走看一看,享受享受人生。太平县寒冰阁阿寒是不?有缘再见。”
说完,她走到枯萎的树边,捡起那些枯枝败叶,转过身向余杭县城外走去,渐渐消失在我眼前。
我站在田边,望着筝儿姑娘远去的背影,心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太平县了。不知道聂冰和雪凝回去没有,阿水那小子是不是还在生气。
回太平县之前,我来到董家门口看一眼。
董家门口,大门开着,一位姑娘坐在门口低头做着针线活,鬓角的头发时不时飘在脸颊上。她做的十分认真,从容,淡然,有时抬头起来看一眼。
看见我站在门口,朝我微微一笑。我想她点了点头。
这或许是阿巧本来的模样吧。她一定会带着飞玄的愿望努力的活下去。
转过身向余杭县西门走去,清晨的太阳向天空中央移动,走到门口我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沿途路上,我遇见了一位和飞玄长得一模一样,背着行旅背包的书生。他风尘仆仆,沿着道路快步行走。
走到我面前,拉住我问余杭县还有多久。
我惊异的看着他的脸,反问他到余杭县去干什么?
他说有个远方表亲在余杭县开了家私塾,他打算去投奔表亲,在私塾一边教书一边考科举。
我问他是不是单身?
他见我这么一问,身体向后撤了撤,眉头一皱,看着我不好回答。
我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到我面前,严厉的盯着他道:“你是不是单身?家中有没有娶妻?”
他见我十分蛮横,嘴里嘟囔着男女授受不亲,摇头说没有。
那就行了。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便告诉这长得和飞玄一模一样的男子,让他到了余杭县帮我带个话。
他问我带什么话?
我想了想,对他道:“到了余杭县,你直接道花水巷找董府,告诉我妹妹阿巧一声,我出来之后几年都不会回去了。让她照顾好家,如果妹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要主动帮忙。”
“这······不好吧。你妹妹是个姑娘······”他有些犹豫。
“怎么?姑娘就不愿意帮忙了?你还是不是男人?还想不想高中状元?帮忙就是攒人品,你人品攒得越多,越能考上状元。记住,我妹妹在花水巷董家,别喊错了门。”
我一把放开男子,心里想着我这么蛮横,如果他害怕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翻遍全身上下没找到个像样的东西,索性把腰带取下来递到男子手里。
“拿着,她看到这根腰带自然不会认为你是在骗他。如果她还是这么认为,那就是还在生气,你要帮我为她消消气。姐妹俩吵架,你是知道的,门前吵完门里和。”
男子想了想,“有这句谚语么?”
“当然有,老百姓的语言,你们高雅人士是不会明白的。拜托你了,你叫什么来着?”我问他姓名。
他身子一挺,双手作揖,向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小生叫做陈厉玄。”
我一听名字立马就明白了,他是厉玄的转世。
“好了,知道了,拜托你了。”我向他告了个别,沿着道路向太平县走去。
陈厉玄走到很远的时候,转过头来看了一下,继续向前赶路。
我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心说素梦音,厉玄终于也重生了。不过,我却把他推给了别的女人。
有时候就是这样,有的人终究是要和另外的人白头到老的。
阿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以后的造化,就看你们各自的缘分了。
陈厉玄走得远了,我才继续赶路。
沿着道路走了两天,终于回到了太平县。
重新回到闹哄哄的太平县,我感到分外亲切。张家大哥卖面,李家叔叔打铁,黄家妹子练习嗓音。
走到新街口,阿离的房门紧闭着,往后也不会在开了。斜对门,妙音坊的塌楼收拾得差不多了,十几名工人正在打地基,似乎要重建妙音坊。
我走到门口,一位小姑娘胆怯的抱着琴走出来,身后跟着大人。那人不断数落孩子,让她回家好好练琴,否则妙音坊根本就不会收。
妙音坊又重新开了么?
准备走进去的时候,门口遇见了抱着一叠纸的少女,她看见我喊了声寒姐姐便走了进去。
我急忙拉住她,问她妙音坊的情况。
她说天音坊主离开之前嘱咐了,妙音坊暂时交给聂冰先生托管。而且这栋楼也是聂冰先生出钱修建的,现在妙音坊都尊聂冰为坊主。
妙音坊也改变了经营方式,改成集培训和表演于一体的专业音乐机构。聂冰先生说了,要用两年的事情让妙音坊成为江南地区第一乐坊。
我心说聂冰口气可真大啊,难怪刚才有些小女生就进进出出的,原来慕名前来培训的。
真是在商言商,要是天音姑娘看见聂冰把妙音坊做成了商业机构不知道作何感想。
妙音坊有了后续,我也不在这里停留,急忙向寒冰阁走去。
走到门口,心中长长吐了一口气,终于回家了。
推开门,我大叫一声,我回来啦。
声音在庭院里回荡,没有人回答我,看起来很空旷的样子。
聂冰和雪凝不在么?
我走进房间里寻了个遍,什么都没看见。这两个人又跑哪里去了?
走出房间,桌上摆放着一杯凉茶,我端起茶杯来一饮而尽,坐在座位上等他们回来。
等了一会儿,一位汉子推门而进,看见我坐在厅堂里,愣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一群人堵在了门口。
“老大,她应该就是寒冰阁的主人了。”
领头的是个独眼龙,咧着嘴问我:“你是不是寒冰阁的主人?”
“是的,有何贵干?”
独眼龙拔出刀,愤怒的指着我:“兄弟们,上,砍死她。”
那些人一拥而上,你妹的我还没搞清楚状况。
第162章:茶是凉的,但我帮助你的心是热的()
寒冰阁厅堂。
坐在板凳上的我被无数把刀架在脖子上,瘦弱的身躯根本就承受不了如此多的刀的重压,很自然的头歪到了一边。
“各位大哥,这位大大哥,有事情好商量,何必一上来就动刀动枪呢?”我好心劝解道。
“我和寒冰阁之间的事情,没得商量。”独眼龙道,手压在我脖子上重了好几分。
我心里骂翻了天,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我刚从外面旅游回来,什么情况都不了解。
“大大哥,是不是委托寒冰阁做事没有做巴适,所以阁下如此生气。”我问道。
“何止是没有做巴适,简直就是捣乱。”独眼龙左右看,“寒冰阁就你一个人吗?那个嚣张的小娘皮呢?”
嚣张的小娘皮?
寒冰阁里要说最嚣张的就是阿水了,但他那不叫嚣张,叫臭屁。雪凝是女生,却十分低调,就算会暴走也从不显山露水。
我就更不要说了,天生骄傲,从不嚣张。
“大大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纵观寒冰阁上下都是洁身自好,低调为人,就连我也把顾客当成上帝。嚣张这种态度根本就是与寒冰阁的服务态度和一贯宗旨相违背的,再说了,我们从来不雇佣童工,何来小姑娘。”
独眼龙冷笑一声,刀向我的脖子移动了半寸,我心里呼唤着祖宗。
“这个时候你还要跟我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伸手摸进衣服里,拿出一张卷筒纸打开来,纸上画着一幅肖像,面相是个稚嫩的小姑娘,很眼熟啊,熟到我一眼就看出她是谁。
冥王,袁晓琳。
“老子的画工天下一绝,别看我只有一只眼,我这只眼可是天眼。见过的人没有谁能够逃过我的天眼。”独眼龙指着眼睛,一脸得意。
“大哥,好画风!”
“大哥是所有贼王里最会画画的,是所有画画里最会打劫的。”
“大哥,应该排名江南五大才子之首。”
如此触目惊心的马屁,你们可真张得开嘴。
独眼龙沉浸在喜悦里,眼神惆怅,仿佛是陷入了回忆,“当年,如果我没有当山贼的话,现在应该是个著名画家或者书法家了吧。”
这······
如果我没有穿越,现在多半已经结婚生子啦。人生假设有个屁用,只能让自己沉浸在无聊的假想中。
“这样,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你放了我,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摆平。”我对独眼龙道,心中却有个疑问,袁晓琳怎么打着寒冰阁的旗号招摇撞骗。
这个不靠谱的冥王不是应该回地府了么,还在人间?
“空口无凭,必须立下字据。”独眼龙道。
“立下字据有什么用,如果我不办难道你还要去告官?可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城门口还贴着你的画像的吧,孟立威。”
看着他的样子,我想起来了,刚才走进城门的时候,布告栏上贴着告示。
捉拿山贼和杀人犯,孟立威。
“哎呀,大哥,暴露了。”有人慌乱道。
“不如立马砍了她。”
“要不玩了再杀!”
大家议论纷纷,孟立威举起手,“不要吵。”转过身,伸手一巴掌向身后那个提议“玩了再杀”的人扇去,抡得那人需要指南针才能找到方向。
“寒冰阁阿寒是太平县街知巷闻的人物,杀了她还怎么在太平县混?混蛋,闭上你的乌鸦嘴。”
“孟立威,到底小妖精怎么你了,你要如此兴师动众的过来问罪?你先说说,说了我们再商量怎么办?”我觉得先要安抚孟立威,当了那么久的山贼,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山贼打家劫舍,讲什么道理?管他的,我要保命啊。
“你这样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根本就不是办法,只会拖延时间,浪费精力。我们不如坐下来好好的解决问题,寒冰阁本来就是为大家解决问题,解决烦恼的机构。”我劝慰孟立威道。
孟立威估计觉得我说得有道理,率先撤下了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其他小弟纷纷撤下刀。
我的脖子轻松无比,提起茶壶来为他倒了一杯茶,茶是凉的,呵呵一笑,“茶是凉的,但我帮助你的心是热的。”
他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讲了起来。
几天前,有个男人闯进黑风寨来,把他们的据点打得落花流水。我心说就你们那个毫无组织纪律的贼窝,要是我有武器的话,也能把你们一锅端。
那人打败他们之后,并没有杀他们,而是拿出一个锦布包装的盒子放在地上,说是只要把这个盒子送到姑苏宋家,就饶了他们黑风寨二十几人的性命,若是不送或者半路上送丢了,那她只能暂代阎王之职,取了他们的性命。
放下包裹之后,那人就离开了。
并留下一句话:“七日之后我会再来鉴定成果,否则灭你黑风寨,不留一个活口。”
孟立威这人呢,打家劫舍,好逸恶劳,但他有一个特点,从不抢太平县籍老百姓的东西,只抢过路的陌生人钱财衣物。而且犯案地点从来都不在太平县境内。
依照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办事精神,樊泰常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孟立威不在太平县犯案,不骚扰太平县的百姓,一切都相安无事。
正因如此,孟立威在别的县气焰十分嚣张。
他抢劫有着固定套路,总是三板斧,一拦路,二恐吓,三拿钱。
过路人几乎都怕这三板斧,遇到横的,走到恐吓这部分就走不下去了,孟立威自然不会走到第三步,通常都是给个台阶就下去了。
所以,这次这人来势汹汹,孟立威吓得脚都软了,哪里还有力气走那三板斧的套路。
围绕着那个盒子,他们很想打开,又不敢打开。纠结了很久,孟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