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时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还能见到他的。那时侯,他已成了“兰馨坊”的男倌,正是在拍卖他的初夜。
他在那里妩媚的笑,八面玲珑,一时间,我竟不知该如何面对。然后,我见到有人站出来,买下他。那张脸,我在三年前前来迎接我的队伍里看到过。
再后来,我无意之中帮了他一次,就此算是了“朋友”。zybg
很奇怪的交情,我们彼此都没说什么,我只是偶尔到他那里喝酒。他早成了坊里的坊主,我知道他就是暗阁的主事,只不知他是如何被控制的,又为何答应。
其实,我并不特别好男色。或许,应该说我不介意所抱的是男是女,只是,寂寞。
他应该是了解我的,或许是太过了解了,所以我们只能是朋友。而我,也知道他心里有着一道影子,一道连他都不知道,或许是不愿面对的影子。
我们都是冷情的人,理智大于一切。
再后来,七皇叔告诉我再下任的暗阁主事找到了。出于好奇,我去了“兰馨坊”。
当那白衣少年款款而来,我只惊讶于他柔婉如女子的表相,识多了美人的眼睛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那媚到骨子里的风情。只在那楼下人无法触及之时,那双美得惊人的眸子里闪过冷冷的目光,高高在上。zybg
肆无忌惮的盯着他,见到他猛然回神,向着这儿媚眼如丝。我随意的斜靠在檀木椅上,一手搭在扶手上,右手端起一个酒杯凑在唇边,将酒杯向他举了举,仰头灌下。用衣袖掩盖住眼底的神情,和心底一阵阵上涌的渴望——我要他!
抛出十万两黄金的天价,我明白的告诉敛殊,我要带走他。出乎意料,敛殊没有拒绝,很干脆的给了我他的卖身契,我知道了少年的名字——沈亦。
当着他的面撕毁那张契约,我对他说,若他要走,我不会挽留。一如我所预料,他向我拜倒,一字一句的说出:
“丝媚生是五王爷的人,死也是五王爷的鬼。”
坚决得像是在对天发誓一般。
我长笑,拥他入怀,像是终于找回遗失恒久的梦。
这个用柔媚掩饰铮铮傲骨的孩子,是这般的惹人怜爱。比常人偏冷的体温,让我想尽了办法为他保暖。上等的狐裘,铺满地面的兽皮,精选的暖炉,都无法凑效。只有将他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将他煨热。
这个乖巧的人儿,处处的低调行事,与事无争,看在我眼里,只是心疼。
既然这样的隐藏自己,那我就用一味的宠溺将你包围,可好?等到什么时候,看你可以向我袒露自己的另外一面‘‘‘‘‘‘
厌倦了朝堂上的你争我夺,不愿再继续陷在那个泥潭,我答应了太子的一个条件——帮助他清除二哥三哥的党羽。
于是有了刑部尚书私放死囚一案,有了两派相争一事,有了那让我撕裂心扉的一幕‘‘‘‘‘‘
我是太过骄傲了,骄傲到利用了刑部尚书为保全自己做出的最后一搏,放弃了本该遗弃这颗棋子的心思。
两年都过去了,我是因为快离开这里而不耐了么?竟犯下这样的错误!
不该利用韩豫来逼迫他露出另一面,不该在遇上刺客后太过担忧下回会伤到他而不说一声的将他送往四哥那,不该一味为了掩饰身上的伤而忘记了去注意他的失常‘‘‘‘‘‘
真是,最大的失误应该是小看了那个被父亲骗来,又被我当作亦的替死鬼的家伙。但,是我的失误,给了他伤害亦的条件。
从竹儿那里知道他换上从未碰过的白衫时,心中的不安被证实了。第一次心乱如麻,不顾伤口裂开快马加鞭的追赶马车,揭开席子看到那血淋淋的情景,整个心都像被撕裂了一般‘‘‘‘‘‘
竟是那般的痛‘‘‘‘‘‘
求助了四哥,将他从生死边缘上拉回来,却迟迟不见他苏醒。是在怪我吗?怪我对你的伤害,怪我终究还是太倔强,没有先对你吐露心声?
每天的轻轻呼唤,依然叫不醒你的话,我还要做什么?再将自己的心活生生的撕裂一次?
喃喃的述说着种种,我只要你醒来,我们伴着暮云看夕阳,再不理那些是是非非‘‘‘‘‘‘
抚着那手腕上的伤痕,心慢慢的沉下去,若是再不醒来,若是‘‘‘‘‘‘
连想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抱住怀中削瘦的身躯,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再无法言语。
像是假的一般,有一丝的颤动,我抬起头,看见那双熟悉的眼眸:
“我们都太倔强,差一点错过彼此了呢!”zybg
暗哑的声音,在我听来却有如天籁。终于,终于不再是妄想,我们仍有许多的时日可以计划将来。
眼中染上笑意,我们,断不会再错过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