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善堂里帮着做些事。
又过了几天,孟芳苓和何大舅太太都来向姜宪辞行。
孟芳苓是担心宫里的太皇太后,赶着要回去照顾太皇太后,还要把李慎的情况告诉她老人家,让她老人家安心。姜宪自然不好挽留。可何大舅太太带着萱萱,又眼看着要过年了,姜宪执意让何大舅太太就在陕西过年,并道:“瞳娘要是不放心金二爷,就跟着孟姑姑一道回去。让大舅太太和萱萱留下来,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回去。”
何瞳娘意动,悄悄朝何大舅太太望去。
姜宪哪里还不知道她的意思,执意把何大舅太太和萱萱留了下来,然后准备了很多的礼物和土仪,让何瞳娘和孟芳苓带回去,她们离开的那天,她又亲自把两人送到了城门外。
之后甜水井这边就开始准备过年了。
因为这是李慎落草后的第一个春节,李谦重重地赏了家里的仆妇,姜宪除了准备在家里摆春宴之外,还准备元宵节的时候邀西安城的有头有脸的人到家里来赏灯。这个春节因此准备的特别丰盛。
送走了母亲的萱萱一开始还有点吵闹,姜宪把谢元希家的淼淼接进府来和萱萱作伴之后,两个人就是上官房也在一起,亲热得不得了,也不吵了。
只有金宵那里,是涎着脸回去的——就在十一月的最后一天,魏氏产下了一个七斤八两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金宵被李谦说中了,没能陪魏氏生产,他心中既是愧疚又是高兴,急急地写信给宣府和京城报喜。结果宣府那边也有喜事报过来,说他的三弟和韩同心的一个堂妹订了亲,明年五月份就要迎娶了。
他拿着书信看了半天,轻轻地叹了口气,把书信塞进书桌的抽屉里,去照顾儿子和妻子了。
李谦这边则兴高采烈地过了新年,又邀了很多同僚和朋友来家里观灯。
火树银花,丝竹声声地度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春节。
这个时候,西安城外也开始有了逃难的百姓。
夏哲就想了个办法,对进城的百姓收税!
李谦反对。
夏哲却道:“不过只收一文百已。那些想进城的百姓谁缴不起,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为免我等被人辱骂而已!”
米脂县将逃难的流民拒之门外,被游学在米脂的一个士子看见,回到江南后,写了一篇抨击米脂县令的文章,后被扬州径阳书院的一个学子看见了,激愤地抄了一份贴在了学院的墙上,一时间在江南引起哗然大波。米脂县令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就是内阁的几位阁老,也被说是不作为。如今大江南北都在讨论这件事。
李谦觉得他们应该在城外搭建临时的安置房:“春天快到了,家家户户都要开始春耕了,这些人正好可以帮着打打短工,等到了六月,野菜长了起来,有了东西裹腹,就可以度过夏天了,等到了秋天,我们可以开河工,那些人以工换粮,冬天的时候让他们开荒,谁开的由谁得,这样秋天、和冬天都能熬过去了,等到明天春天,大家就都有了活路。岂不比收税好?”
夏哲呵呵地笑,道:“王爷的主意全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只是这开河工的事,朝廷若是不答应,我们想也没有用。到时候还不是要看着这些人饿死?万一这些人要是赖在西安不走了呢?我位卑权轻,还做不得这样的主。不如王爷先想办法让朝廷同意我们开河工了,我们再开城门放那些流民进来也不迟!”
西北地龙这么大的事,朝廷居然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开河工就意味着要朝廷拿银子出来,朝廷怎么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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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五章 失色()
李谦听着夏哲这不负责任的话,一口闷气堵在了胸口。
如今内阁视姜宪如洪水猛兽,他是姜宪的夫婿,内阁的那班人防着他就如同防姜宪一样,他做点什么事,说不定内阁的那帮子人还以为是姜宪指使。开河工的话,他不说还有点希望,他如果说出来,原本是个好主意内阁也不会同意,十之八、九还会为难他。
他自己无所谓,不过是低头应酬一番,关键的时候,还是要看实力说话。可若是因此耽搁了灾民的安置,甚至是因为他的缘故牵连了那些灾民,他怎能安心?
在官场里已经混了这几年的李谦更知道,发脾气,以权压人,勃然大怒,这些都没有用。若想在这个官场上如鱼得水,就得知道怎样妥协,怎样平衡。
可道理他很清楚,让他真正去做,他心底却始终意难平。
李谦回到家之后,虽然尽量收敛了情绪,可身上那股子冷峻却始终无法全部的散去。
小孩子最是敏感不过,往日李谦回来抱他的时候,他不过是微张着眼,面无表情地斜睨李谦一眼,或是打个哈欠继续睡,或是把头歪到一旁继续睡,可今天,李谦一上手,他就哇哇地哭了起来。
姜宪忙走了过去,摸了摸慎哥儿的小手小脚,道:“这是怎么了?刚吃了奶,换了尿布,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没有硌着这小娇气包,怎么就哭了起来?”
这孩子的脾气正如柳娘子说的那样,不是一般的大。衣角没有整理好都要哇哇哇地哭一通,要不是柳娘子经验丰富,她们压根不知道他为什么哭!
李谦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这祖宗了。
他只好把孩子交给了柳娘子。
柳娘子一抱,他就不哭了,吹弹欲破的小脸上挂着两行泪就睡着了。
李谦无奈地对姜宪道:“我真没惹着他!”
姜宪忍不住扑哧地笑。
有谁家像他们家似的,老子怕儿子!
她不由温声道:“慎哥儿就是娇气,你别管他了,让他跟着柳娘子睡觉去。你在外面忙了一天,累得够呛,这小子不体谅你不容易,还发脾气。等他懂事了,我帮你教训他。”
李谦听了哭笑不得。握着姜宪的手一面上下打量着她,一面温声道:“你怎么下了地?柳娘子不说你最少也要养两个月吗?我看这几天你瘦得挺厉害的,要不要请常大夫来给你把把脉,开点温补的药,或是做几道药膳也好!”
柳娘子的两个儿子跟着常大夫学医,柳娘子也就留在了府里,如今摸熟了慎儿的脾气,照顾起慎哥儿来也越发得心应手了。
姜宪笑道:“是让我养两个月,又不是让我两个月不要下床。之前你非要我躺在床上已经很过分了,人家柳娘子说了,养不是不动,是不要碰冷水不做重活,我要是再不走动走动,都要胖得看不出腰身来了,你还说我瘦了,我哪里瘦了?哪里瘦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去镜台前打量自己的模样。
李谦总觉得她身子骨弱,胖点才好。
“又糊说!”他笑着过去掐她的腰,“你看,你腰这么瘦,还说自己没有了腰身……”
他话音未落,姜宪已经脸色大变,嗔道:“你看,你看,我的腰还没有粗?从前你掐着我腰时最多隔着两寸就可以合拢了,现在最少也隔着四寸……”
李谦一看,果真如此!
可她的胸也大了很多,这样看上去比例还是很匀称的。他看来,比从前更好看了。可他自从和姜宪在一起后,突然间有些东西就变得无师自通了。像姜宪这样估计在金銮殿上都会面不改色的人,发现自己的腰比之前粗了却神色大变,这件事在她的心里肯定很重要,那他就得给姜宪一个非常说得过去的理由,不然估计这件事还会有后续。
他脑子飞快地转着,道:“你这才一个月,当然腰身要比从前粗。要不然柳娘子怎么说你要养两个月呢?到时候腰身肯定就和从前一样细了!你要不相信,我们两个月以后再量。什么事都慢慢来,不可能一蹴而就。像你,从小身子骨就不好,田医正和太皇太后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养了十年不才养好。我们慢慢来。柳娘子可说了你的腰怎么才能和从前那样细吗?我帮着你,我们一起,肯定能像从前一样的。”
姜宪压根就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又怎会去问柳娘子。
而李谦看着镜子中的姜宪,亲密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明眸皓齿,面若桃花,他捏着她的腰,那丰|盈处如波涛汹涌更甚从前,他不由心中一动,想起从前他捏着她的腰,多半是哄|诱她*****胸腹间顿时像火在烧。他情不自禁地低头,轻轻地含住了她的耳垂,含含糊糊地喊了声“保宁”,手伸进了她的衣襟里。
姜宪被他一撩,两腿发软,轻喘着靠在了他怀里,想就这样顺水推舟地如了他的愿,又想到自己那多出了至少两寸的腰身,就不愿意让他看到,只好拿了柳娘子的话当借口:“……说要养两个月的……”
“我知道!”李谦亲昵地吻着姜宪的面颊,有点喘息地道:“我就摸|摸……”
摸|摸也不行!
怎么也要等她的腰身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姜宪犹豫了片刻,转过身去,一手抱着李谦的腰,另一只手却伸进了李谦衣里。
李谦一个激灵,忙阻止姜宪:“不用,不用你这样……”
姜宪在心里冷哼:言不由衷的家伙!是谁上次哄着她帮他做。她当时害羞,没好意思,他还一脸失望的样子。如果主动送上门去,他不情不愿的……要不是看着他自她怀了慎哥儿以后都一直禁了房事,她至于如此吗?
“真不要!”姜宪在他耳边哼着,踮起脚来,学着李谦的样子含着他的耳朵。
李谦明显的迟疑了。
姜宪面上不显,却在心里唱着歌。
让你装!
看我怎么收拾你……
等到李谦和姜宪从内室出来的时候,灶上只得重新再做了一桌菜。
李谦神采飞扬,惬意而又满足。
姜宪神色间却有点疲倦。
她看也没看李谦一眼,这才坐下来,接过情客盛的汤,低头喝起来。
李谦就想笑,可他哪敢笑,只好也低头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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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六章 主导()
一顿饭下来,从头到尾,姜宪都没有给李谦个眼神。
李谦知道自己闹得太过分了,心里隐隐有些后悔,想着要是今天晚上睡觉之前不把这个结给解了,只怕今天晚上自己要去睡书房了
他心里暗暗琢磨了一番,等到用了晚膳,他拉了姜宪的手往内室临窗的大炕走。
姜宪甩开了他的手,冷冷地道:“我要看看慎哥儿!”
“我和你一起去!”李谦道,“之后有我有话跟你说!”
姜宪懒得理他,径直去了东厢房慎哥儿的房间。
慎哥儿已经睡了,柳娘子正和服侍慎哥儿的大丫鬟兰儿一起坐在床边打络子。
见姜宪俩口子进来,两人忙站了起来,低声道:“大公子刚刚睡着。”
姜宪笑着朝她们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动作却比刚进门的时候轻柔了很多。
她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
小家伙睡得香香的,红扑扑的小脸蛋,长长的睫毛,安静地的像画上的仙童。
“你们辛苦了!”姜宪客气地向柳娘子和兰儿道谢,感激她们能这样精心地照顾慎哥儿。
柳娘子和姜宪打了快一年的交道,知道她对身边的人都很好,恭敬地回了话,倒也落落大方。这兰儿却是姜宪屋里的,进府没两年,从前一直跟着情客和百结做事,虽然常见到姜宪,却没有直接和姜宪打过交道,加之姜宪屋里的人说起姜宪都喜欢讲姜宪怎样杀了辽王,怎样智斗汪几道芸芸,把姜宪说的像个巾帼英雄,让她们这些小丫鬟对姜宪又敬又畏,不敢轻易的靠近。如今得了姜宪的道谢,不由激动起来,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姜宪知道很多人都敬畏她,并不以为然,也就没有把兰儿的木讷放在心上,而且木讷的人做事更踏实,慎哥儿房里就得要能沉得下心,做事踏实的。
她问了问慎哥儿的饮食起居,就回了正房。
李谦紧跟其后。
姜宪没有回内室,而是进屋后转身坐在了宴息室临窗的大炕上,道:“说吧!是什么事?”
真把她给弄恼了。
李谦讪讪然地笑,没有坐到姜宪的对面,而是依着姜宪坐下,搂了她的腰,温声道:“我有件商量你!”
无事献殷勤。
姜宪也没有个好脸色,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李谦也不生气,笑着把今天他和夏哲的冲突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姜宪。
姜宪越听腰身坐得越直,越听神色越沉重,等到李谦说完,她已经忍不住拍桌子了:“混账东西!就是这么上不了台面!只想做官,不想承担责任,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李谦知道这样可以转移姜宪的视线,却没有想到姜宪会这么愤怒,他忙道:“我只是说给你听听。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后续,不过是气夏哲太没有担当了,和你吐吐糟,心里也舒服一些。”
姜宪点头,也顾不得之前两人之间的不愉快了,何况认真说起来,那也是她惯得。她道:“你有什么主意?”
“修河工什么的是不行了。”李谦斟酌道,“不过,我和周大人商量了半天,想由官府出面买些农耕种子借给那些流民,鼓励他们进山开垦,开的垦地归他们自己,三年之内暂不收税。只是前期需要拿一大笔银子出来。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事。可以向像董家这样的大商贾借款,然后慢慢的再还。”
姜宪笑道:“那由谁出面向董家借钱?”
李谦面色微红。
姜宪就抿了嘴笑。
所以说,这银子还得李谦出面借。
李谦讪讪然地摸了摸鼻子。
姜宪知道周大人这是怕担责任,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
做官员的,谨小慎微些也好。
这件事就这样揭过去了。
董家留在家里守城的是董家的二爷,董二爷知道这件事之后很是大方,道:“不过是两、三万两银子的事,又是行善积德,这银子就当是我们董家捐的。”
实际上自董家投靠李谦以来,虽说赚到了银子,可花销也大了,反而不如从前。
不过,董二爷也知道不能只盯着眼前的这一点点利益,所以对他大哥走时交待的话还是很赞同的,没有请示董重锦,直接甩了大袖子。
李谦笑道:“也不能让董家吃亏。这样,这两年我们两家的生意就按契约上的走。等过几年,我这边稳定下来了,我们再把契约改一改,你们家占大头,我们家占小头……”
董二爷哪里敢答应。
他们都知道李谦的银子拿去养了那些卫所的将士。
如果李谦拿去吃喝玩乐了不好,李谦这样,一看就是有大志向的人,他们也很佩服,倒是真心实意地想帮李谦。
两人说来说去,董家二爷也没有同意改契约的事。
李谦觉得现在自己没有什么根基,现在说得再多也只是一纸空文,不如到时候两家再坐下细谈,遂不再提这件事,跟董二爷细细地说起捐钱的坏处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们家这里捐一点,那里捐一点,于你们是善举,可若是落到有心人的眼里,不免会妒忌贵府财大气粗,闹出些事来。我看还是借银子的好。以后若是有人上门打秋风,你们也可以此为借口推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