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的名声也不好!”
姜宪看不出来这对李谦的名声有什么不好?
难道是怕别人说他在家里的没有夫纲?
可她治下很严,就算是有人这么想,也不可能传出去啊!
或者是觉得在仆妇面前没有面子?
姜宪被怕他继续缠着,只好答应了。
他果真不再来打扰她。
今天是他们在自己家里过的第一夜,李谦这是在暗示她实践诺言吗?
姜宪不由挣扎道:“那,那你也不用这样抱着我啊?”说到这里,她的脸更红了,声音也低得几不可闻,“我又没有赶你去书房睡,你,你继续睡这里好了?不过得答应要铺两床被子……”
“不行!”李谦在她耳边道,“我怕我忍不住!”
什么忍不住?
姜宪有片刻的茫然,但她很快就明白过来,羞得恨不得一巴掌把李谦给拍出去,因而等李谦把她放在炕上的时候,她不由瞪了李谦一眼。
李谦只是笑眯眯地望着她,厚着脸皮地坐在了她的身边,拉了她的手道:“保宁,我和你是夫妻,是最亲近的人。我瞒着谁也不想瞒着你,所以才会对你说实话的。你难道让我对说谎不成?”
“当然不是!”姜宪脱口而出,又苦恼地道,“可有些,有些话你也不必对我说得那么明白……”
李谦听了面露惊喜之色,又把她抱在了怀里,道:“也就是说,我的保宁是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她怎么知道?
只是还没有等她开口,李谦已低哑地喊了一声“保宁”,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嘴。
热热呼吸被放大,结实的身子覆在她的身上,有力的臂膀紧紧地禁锢着她,让她透气困难的同时又被熏得脑子晕晕的。
唇间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他追遂着她,嬉戏着她,温柔地绻缱着她,让她清晰地感受着他的情绪,却又不知道该怎办好。
“好姑娘,吸口气!”李谦突然放开了她,在她耳边低笑。
姜宪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要推开他,却再次被她拥入怀中。
“跟着我……”李谦声音低沉而又愉悦地道……
等到情客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进来的时候,姜宪被李谦扶起来,还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李谦看着她水泽红润的唇,如那夏日盛放的花,心都要飞了起来。
他在她整着衣饰,温声地和她商量:“情客来叫我们用膳,我让她们把晚膳摆在外面的宴息室好不好?”
姜宪还木木的,沉浸在刚才如坠云端般的拥抱中,下意思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不是说半个时辰之后再叫他们用晚膳的吗?怎么没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过来了?
李谦低低地笑,在她耳边道:“以后我在家里的时候你别戴头饰了,我不太会插这些簪子!”
姜宪的脑了这里渐渐地清醒过来。
想到自己刚才的退让和顺从,她羞得头都快抬不起来,只好虚张声势地道:“这有什么难的?你不会就算了,还嫌弃我戴了头饰。”
“我知道了!”李谦说着,眉眼间除了飞扬,还有透着些许的得意。
姜宪觉得好刺眼。
凶巴巴地道:“你又知道什么?”
李谦凑过来咬了咬她圆润的耳垂,声音比刚才又低了几分,语带几分狡黠地道:“下次等我学会了怎样给你插簪,我们再来……”
“谁,谁和你下次……”姜宪结结巴巴地道,“你再胡说……”
李谦喜欢逗姜宪,喜欢亲近姜宪,可更愿意让姜宪高兴。
他不敢再惹她,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去用晚膳吧?情客他们还在门外等着呢!”
然后他帮她整理好衣饰。
姜宪只好随着李谦出了内室。
可没想到的是,晚上李谦真的歇在了书房。
姜宪躺在宽大的八步床上,感受着一个人的孤单,心里突然涌出无限的委屈来。
她让他别碰她的时候他怎么不听她的,她不过是没有如他的意让丫鬟们只铺一床被子,他就跑到书房里去睡了。
姜宪把自己埋在了软软的被子里,不愿意别人看见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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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寻问()
李谦是真不敢和姜宪同处一室了。
他自己的变化他自己清楚,索性分室而居几天,静下心来再说。
想到这些,他不禁苦笑。
撩姜宪没有撩到,倒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他晚上又睡不着,拉了谢元希说去甘州后的打算。
谢元希单身一人,还以为李谦和姜宪口角了,带了壶去四川时买的白酒,几个小菜,准备劝劝李谦。
李谦哭笑不得,道:“我把她捧在手里还来不及,怎么会惹她不高兴?何况嘉南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纵然我有错,她也不轻易地发脾气。你想到哪里去了?”
谢元希嘿嘿笑,不好说他觉得姜宪虽然心地善良,可那脾气和作派却也不是一般的大,他这是怕李谦少年气胜,有些事想不明白。现在听李谦这么一说,他虽然放下心来,但还是忍不住劝李谦:“郡主是从来没有吃过苦的,我们在宫里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说太皇太后那里了,就是皇上那里,她要是不高兴了,也直接给皇上个闭门羹,皇上那时候还没有亲政,在郡主面前倒也如邻家小子,愿意做低伏小,就是有些脾气,那也是家里人惯着的。她跟着你孤身一人来了山西,连个朋友都没有,更没有个谈得来的朋友,你要是都不陪着她,你想想,她还能找谁说话去。”
可今天,他的保宁一个人睡……
自他们成亲以来,除非他不能着家,这还是第一次。
李谦顿时心中觉得有些不安。
他喝了几口酒,就开始觉得食难下咽。
谢元希是过来人,看得明白,想到自己和妻子新婚之时,就有了几分醉意。
他干脆装起醉来。
李谦喊了冰河进来安置谢元希,自己却是再也坐不住,大步流星地去了上院,轻手轻脚地进了正房。
正房只点了盏如豆宫灯,突然有人走了进来,影子巨大,一看就不是女孩子,姜宪吓得惊叫着坐了起来。
“是我!”李谦忙道。
他以为姜宪已经睡着了。
李谦不由朝屋里的漏壶望去。
已经快丑时了。
保宁怎么还没有睡?
李谦大惊失色地坐了床边,就看见了姜宪委屈的表情,还有眼角的那一抹红,好像哭过了似的。
为什么会伤心?
是因为自己太孟浪了吗?
李谦心思飞快地转着,猛然间福至心灵。
或许,姜宪只是在怨他把她一个人丢在了正房。
像谢元希说的,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李谦心中骤升怜爱之意。
他轻轻地抱住了姜宪,低声道:“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的……我不好受……”
至于是什么不好受,他不好意思跟姜宪说。
李谦来服了个软,姜宪刚才的那些伤心失意突然间就像遇到了太阳的露水,突然间就烟消云散,心里只有李谦的体贴和好处。她靠在李谦的肩头,甜甜地笑,说着“没关系”,声音又软又糯,像裹着蜂蜜的饴糖,让李谦一直甜到了心里,哪里还有半点的不好。
两人重新上了床,像昨天一样,李谦从身姜宪的身后抱着她睡,像并排的汤匙,谁也没有去说被子的事。
第二天起来,姜宪笑盈盈地去了暖房。
或许是因为要卖给李谦,暖房里井井有条,培育用来过冬的水仙花和茶花、腊梅都正在抽条,水壶、铲子也都整整齐齐地放在暖房的角落里,依旧是一派悠然自得,没有半点慌乱。
负责暖房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汉,姓胡,名三,带着几个婆子畏畏缩缩地站在那里,眼也不敢抬一下,声音打着颤道:“东家走的时候嘱咐了,这些花花草的都要亲自交给郡主的人,里面还有几盆墨兰,一盆状元及第的茶花,一盆三色锦的牡丹……”
就这几盆花已是价值不菲了。
这个姓董的倒会做人。
姜宪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让那胡三依旧领着暖房的事,然后查看了暖房的花,回到屋里,已经到了午膳的时候。
李谦还没有回来。
今天大家给南司送行,酒宴安排在了晚上,李谦早上没什么事,应该没有出门才是。
姜宪问百结李谦的踪迹。
百结道:“刚才差了人去问。说是大人今年一早上都在和谢先生说事,临到用午膳的时候,和谢先生一起出的书房,可走到半路上却遇到了钟少爷和他带过来的人,大人又重新折回了书房,此时应该正在和钟少爷说话。奴婢这就遣了人去催催大人。”
钟少爷,指的是钟天宇。
这个时候去催李谦,像赶客似的。
姜宪摇了摇头,道:“不用!你去问问大人要不要留了客人用饭就行了。”
百结应声而去。
可刚撩了帘子出去又重新折了回来,笑吟吟地禀道:“郡主,大人回来了。”
姜宪迎上前去。
西安的冬天比太原还要冷,李谦穿了件玄色的貂皮袄,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细腻。
他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暖炉暖了暖手,这才去牵了姜宪,笑着吩咐丫鬟们摆饭,并主动和姜宪解释起刚才的事来:“……钟世叔派了个管家来,钟天宇就带着管家来见我了。说高家有意和钟家联姻,问我的意思。钟世叔估计是听说了什么,怕我对高伏玉不满,所以特意来知会我一声。可这种事我怎么好插手?我说好,若是钟家小姐嫁到高家去之后不如意怎么办?如果我说不好,若是钟小姐以后找不到更合适女婿怎么办?”
姜宪却听着心中一动。
有很多事都是“庐山不知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
上位者的一句无心之语,有时候也会被下位者猜测很多。
李麟代替李谦主持李家的冬练,李谦擢升陕西行都司都指挥使,加之李谦舍弃了高伏玉的弟子李怀寅而让谢元希跟在自己的身边,林林总总地发生了这么多事,怎么能不让有心人猜测?
但能专程派了人过来给李谦打招呼,又很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难怪前世钟天宇能成为李谦麾下赫赫有名的将军。
姜宪抿着嘴笑,道:“我倒觉得,高钟两家联姻,不是什么好事。别的不说,至少高妙华我就很是瞧不起。钟家和我们家是通家之好,这婚事好则罢,但凡有一星半点的不好,以后只怕都要起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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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发怒()
李谦已经告诉姜宪他不准备管这件事,姜宪还提醒他她不愿意看见高钟两家结亲,这让李谦颇为惊讶。但他知道,姜宪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不由得沉思了片刻,道:“保宁,你是觉得让爹的那些旧部搅和到一起不好吗?”
当然不是!
李长青的那些旧部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她才懒得管呢!
可她要确保钟天宇这个未来的战神要全心地忠于李谦,那就要像朝中的那些大臣一样,做孤臣,才会事事保持中立,不搅和到那些勾心斗角里面去,只需要一心一意讨皇上一个金饭碗就行了。
姜宪点了点头,正色地道:“反正我觉得这样不好。如今李家正是扩张的时候,联姻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钟世叔既然问你意见,那就是想忠于你,你们不寻思着把钟小姐嫁出去,反而许配给了自己人,这样下去,李家旧部抱成了一团,外面的人越发难以融进来,他们盘根错节,你行事只怕也会受阻。百弊而无一利,我看不出两家结亲有什么好。”
李谦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想到那么长远,但她觉得她应该替李谦想得更远一些。李谦听了微微颔首,道:“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
姜宪则破天荒地关注起这件事来。
过了几天她问李谦:“钟家的管家回去了吗?”
“回去了!”李谦感觉到姜宪是真的不希望高钟两家联姻,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禁亲昵地亲了亲姜宪的鬓角,低声道,“我跟钟世叔说了,两家人的婚事估计成不了。不过,我也答应钟世伯了,你以后会为钟大小姐留意的,这件事可就交给你了。”
姜宪想到已经出了阁的白愫和即将出阁的金媛,忍不住笑道:“我都快成媒婆了!”
“媒婆好啊!”李谦打趣她,“媒婆有鞋穿!”
按风俗,亲事成了,说亲的人家是要送媒婆鞋的,答谢媒婆跑了腿。
姜宪抿了嘴笑。
李谦又亲了亲她面颊,这才道:“那我去夏大人那里去了,你要是在家里无聊,就请了女先生进来说书。别整天就躺在床上看那个什么晓生的词话,全是些胡编乱造的东西。”
有一次李谦翻了几页,顿时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知道了!”姜宪送了李谦出门。
南司已经启程回了京城,蔡霜还没有到任,夏哲等人却今天你做东,明天他做东,给李谦洗尘,弄得李谦只好每日奔波在这些宴请中。夏哲的夫人甚至以家里的山茶花开了为由,请姜宪下个月初二到巡抚衙门后面的官暑去赏花。
这也是姜宪第一次出现在西安的官宦女眷面前,她这几天正准备新衣服和新首饰,准备赴宴。
百结进来禀道:“夫人,行都司佥事王群的夫人前来拜访!”
姜宪有些意外。
这还是第一个来拜访她的李谦下属的夫人。
姜宪问百结:“这王夫人是什么来头?”
李谦私底下是下了狠功夫的,不仅他自己的下属,就是夏哲、王成等人的下属,他都摸清楚了,还给了姜宪一份。
只是姜宪这几天忙着新衣服、新首饰,还没有仔细地看过。
如今有人来拜访她,她自然也就问起保管这些册子的百结了。
百结笑道:“这位王大人乃是原山东总兵王鲁的长子,武举出身,夫人柳氏,父亲曾做过日照知府,如今育有三子一女,颇有些贤名。和夏夫人、王夫人来往密切。”
难怪敢第一个来拜访她。
可见这两位对自己的身份颇为自信。
姜宪想了想,道:“那就把人请到暖阁喝茶吧!”
百结应声而去。
姜宪则由印采服侍,换了件衣裳,去了暖阁。
王夫人年约三旬,容长脸,柳叶眉,一副温柔恬静的模样儿,让人看着心生好感。
她笑盈盈地给姜宪礼行,请姜宪不要责怪她不请自来,并道:“听说郡主到了西安,前些日子我公公特意写了一封信过来,让我和夫君早日来拜访李大人和郡主,说是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曾经和令尊一起在西山大营呆过,后来令尊去世,我公公又擢升去了山东,之后就没有了消息……”
姜宪愕然。
这关系可拉得有点远。
连她去世的父亲都扯了出来。
要知道,她父亲在西山大营里呆了五年,却鲜有去山西大营当值的时候,所谓的同僚,也不过是别人听说过她父亲,她父亲不认识罢了……这还是她前世做了太后之后才知道。
显然,王家的人以为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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