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月倾城突然想到了贺秋蝶。殢殩獍
东方家的规矩——必须妻妾满堂?
那么贺秋蝶嫁进昭王府以后,东方天珏就纳妾呢?如果她是爱他的,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打击肯定不小。庶出的东方亦杰比东方连城要年长,妾比妻先行有孕,那么是不是变相说明妾比妻得宠?
始终有些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说来这富丽堂皇的昭王府也不过是个金丝鸟笼子,囚禁着多少女人的青春年华。
月萍主动求嫁,对象还是东方连城,这点叫月倾城始料未及。难怪那妮子不愿嫁北堂长亭,原是心有所属。
“吃醋了?”耳边一阵气流淌过,东方连城近得几乎贴到她身上来了,三个字将她拉回到现实来。
月倾城下意识地与之拉开了一些距离,依然是平静如水,淡淡一笑,“我只是觉得我这做姐姐的,连妹妹的心思都不知道,有些不称职呢。”
“这么说,你一点不反对?”东方连城的眼神就像利钩子一般盯在月倾城的脸上。
“你刚才也说了妻妾满堂是东方家的规矩,我若反对,昭王爷岂不会觉得我不识大体,怕是要误了你的事。我怎能不答应呢?”月倾城三言两语将责任推回到东方家的身上,哀哀一叹,“你若想纳妾,随你就是了,只是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欺负她。”
“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东方连城的双掌撑在墙上,愈发把月倾城往墙角里逼,最后退无可退。
月倾城摇头,眼神笃定,“真是亲妹妹的话,也不会与我争夺夫君的不是?”深吸了一口气,故意在东方连城的胸口上点了一点,“夫君,你不认为是这么样吗?”
东方连城的神色又恢复了平常的冷漠,指尖一挑,从月倾城的下额上肆意地掠地这,“你的心肠挺狠毒的!”
“现在知道的还不晚。”月倾城弯眉一挑,清澈见底的眼潭里掠过一丝明的笑意。
“不过——”东方连城的脸色一黯,忽而唇角上又是诡异四伏,手指抚上她的脸,“我很喜欢。”
呵——
东方连城绝对重口味,忽然大手一揽,就势将月倾城打横一抱,拥在了怀里,“乘着你我之间没有第三间插足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好好快活一番。”
月倾城下意识地扣紧了他的胳膊,脸上笑着,心里却真的有些紧张,昨夜是因为药物的催化,意识不清,今天她很清醒。
虽然第一次不知是被哪个男人夺了去,但至少好清醒的状态下的第一次不能这么随便了。
思绪未完,身体已被放到软软的被褥上,紧接着一个温热的吻落到她的脸颊上。
月倾城紧紧地闭上了眸,反抗,还是接受?
反抗?毕竟他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接受?,心里的软还未过,就这样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了吗?
温润的吻一路下滑,在她的唇瓣上狠狠啄了一下。
月倾城眉头一蹙,感觉唇上一阵疾痛,拳头握紧很想给对方一拳,这时他一声轻笑,已倏地离开。
睁眼,看到紫潭底处那股子嘲意。
“这是你不认真代价!”冷眼一瞍,一个翻身到里侧,挨着她躺下,接下来没有任何的亲昵动作。
月倾城抹了一把唇上的湿润,看到一抹红血丝,可恶!是他刚才咬的,这个男人真是霸道极了。
“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旁边冷声依旧,却信誓旦旦,势在必得,字字撞击到月倾城的心膜上,一阵阵的疼。
与东方连城之间,根本不适合闹僵!
她知道,很快,大燕国将会迎来一场血雨腥风,月家保不保得住是个问题,但能保得两宝安全的人只有东方连城。
“如果有需要,我会帮你的。”月倾城沉默了许多,翻了个身,看到睡在身侧的男人,微闭着眸子,精美的五官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赘色。
月倾城的话看似突然,但东方连城却是听懂了的,眉眼未睁,依旧安静,“放心,需要你的帮助时,你跑不了。”
音落,眼帘倏地一睁,两潭幽冷扫射出来正好落到月倾城的脸上,大手一撩,托起她的下额,“很美的一张脸,很多男人都会喜欢。”
听着又是没头没尾的话。
“夫君是夸呢还是贬?”月倾城自然听出了别样的味道。
“当然是夸。”东方连城一把将月倾城揽进了怀里,抱得很紧,那种感觉就好像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揉进骨髓里。
除此,没有下一步动作。
月倾城平静地接受了,宽阔结实的胸怀里嗅到了熟悉的龙涎味道,那是一种很安逸的感觉。
奇怪,这么些年都没有对男人有这种感觉了,他,竟让她有了一丝心扉缭乱。
闭上眼,不挣扎,只想要这安静的氛围里睡去。
他不往下进行,她很安心。
东方连城的眼帘微垂,看到她满头的秀发映着屋里夜明灯珠的光辉,十分的美丽,就像一抹柔和的丝绸,抚上去无限的温柔,睁着的眼垂了下去,渐渐均匀的鼾声响起……
第二天,月倾城被滴滴嘀嘀的雨声从梦中惊醒,床侧已经空了,他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
抬眸时,只看到窗外雾朦胧的一片。
昨夜变了天,下了一场大雨,直到早上还未停呢。那一嫁珏一。
“夫人,您醒了。”旁侧侍候的是阿英,丫环捧着衣物和饰物端端地站着,似是等了许久,当她看到月倾城眼里的一丝质疑时,赶紧又解释道:“红连姑姑和梨花姑娘陪着小小姐和小少爷上私塾去了,是世子让奴婢侍候夫人的。”
“上私塾?”月倾城有些诧异,龙宝和凤宝的年龄还太小去私塾有些不适合。
“夫人放心,私塾就在昭王府内。”阿英连忙补充道,比起上回的相见,她相对稳重了不少。
如此,东方连城倒挺是细心的。
月倾城亦不多问,打了哈欠便起了床。
接下来几日,东方连城都未再出现在兰苑。回门那天,他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说来月家也没什么值得月倾城留恋的地方,听说月正天带领官员去南边治灾去了,一时半会回不了家。所以回门一事就免了。
不过洛星辰倒是来过一趟,问她想不想回娘亲,若是不想,东方连城已派人送了礼过去。
她的心思,都被东方连城看穿了。
呵——这个男人,捉摸不定。
有吃有喝有穿,还有两娃相陪,月倾城一点不觉得寂寞,相反过了好些天的米虫生活,实在是惬意。
直到有一天一个已在预料之中的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才打破了她的一时悠闲。
“小姐,世子当真纳了妾,那人还是十小姐。真是可恶!”梨花是个活泼性子,掖不住话的,一骨碌地跑进兰苑就跟坐在树下纳凉的月倾城发了一顿的牢骚。
红连亦是哀哀一叹,“没想到东方家还有这等规矩,妻妾须满堂,这么短的时间纳妾当真就是给小姐难堪。”
“你们俩也别气愤了。不止他,昭王亦是如此。这是他们家的规矩!”月倾城轻轻地摇了摇袖,端身坐起说得云淡风轻。
“就算是规矩,也不该纳十小姐呀。”梨花气得脸色发红,“十小姐真是,还主动求嫁!岂不丢月家的脸么?”
“非也,她这叫勇敢为自己的幸福着想。”月倾城的眼眸一眯,其实她也佩服月萍的勇敢。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这个曾经不起眼的小女子也并非真的不起眼。
“小姐,你还为她说话,她以前可没怎么好待小姐。”梨花撇着嘴,愈发不服气了。
“是啊,奴婢也觉得不是很妥当。”红连亦跟着附和道。
“世家子弟,很多时候都是为了家族利益。”月倾城看得很淡,只是展颜笑笑,道:“更何况像东方连城这般的人物,他更在乎每一步的成败!既来之,则安之。我们目前要做的是自保!”
红连和梨花互视一眼,觉得月倾城说得有理,方才平复了心情,低声回了一个“是”字。
“叫丁凡过来,我有事交待他。”月倾城端起旁边几上的凉茶抿了一小口,眼底一阵浪涌。
当初丁凡和大虎这两个忠心小厮都跟着陪嫁过来了,如此该是时候派上用场了。很快红连便出了苑门去,唤了丁凡来。
“小姐,有什么事吩咐?”丁凡恭恭敬敬地揖了一礼。
“你去查查最近东方家有没有调集军队往回邬城来。”月倾城神色笃定,交待时十分严肃。
丁凡觉得诧异,但亦不多问,回道:“是。奴才马上就去查探。”
接了命令,丁凡就快速消失在兰苑。
红连和梨花都听在耳里,不明所以,想问,却看到月倾城的脸色有些凌乱,便就打住了。
又过了许久,月倾城瞄了一眼苑门,唇角勾起一丝喜意,“对了,我那十妹妹进府了没有?”
“昨天晚上就被昭王府的轿子抬进来了,住在清阁。”梨花早就将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月倾城哦了一声,摇袖起身,踱了两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要来请安了,去屋里等着吧。”122。
正如月倾城所说,刚刚入厅坐下不过一柱香的功夫,苑门口就出现了一条熟悉的身影,不过再不是月倾城记忆中那个话语不多,唯唯诺诺听从白巧儿呼三喝四的月家十小姐。
锦衣华服在身,丫环相伴左右。
容颜虽算不上绝佳,但也有小家碧玉的一丝清美,她虽与月瑶一母同胞,但怎么看都不太像,与月家的其他姐妹也不是很像。
如此,她算是有些特殊。
月倾城的眼里没下一抹暗影,端起清茶来,慢慢品饮。
“妹妹给姐姐请安。”月瑶走进厅来,低身一拜,很是周到有礼。
月倾城并未立即叫她起身,而是任由她躬着身子许久,清澈的目光扫过她丫环手里的礼盒,还带了礼来,不错。
“起了吧。”
这才唤她起身。
月萍在丫环的搀扶下站稳,摇眸那刻,一眼的毒光扫向月倾城,很明显她记恨了。
但并非仅仅是因为月倾城的一时刁难,另外还有一股子根深蒂固的恨。
记得东方连城说过,月萍从小倾心于他,大约是月倾城抢了先机,破了她的美梦,这恨就由之而来。
“姐姐,这是妹妹我从家里带给你的礼物。”很快,月萍就将眼里所有恨意收敛起来,笑意相迎,那模样当真就像是姐妹重逢的喜悦。
相对来说,月瑶比她真实。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放在心里,而是放在脸上。这样的人反倒没有危险,甚至可以成为朋友。
但月萍的故意收敛,足见她心机的沉重。
如此,倒是看看她耍什么花招。15366764
月萍很是恭敬地将丫环手里的盒子接了过来捧到月倾城面前,“姐姐,这是我娘做的核桃酥,味道很不错的。”
月倾城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给梨花示意了一个眼神。这丫头是最爱核桃酥的,就赏给她吧。
这妮子也不客气,接了盒子就径直打开来往嘴里塞。
月倾城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盒子里的核桃酥似乎跟平时的颜色不太一样,斜了一眼月萍,她脸上明显有失落的表情,心头一紧,赶紧拿起杯盖就朝梨花的手打了去,吓得她刚咬到唇边的糕块惊落在地。
月倾城敏捷地端起茶杯,将水全数泼到了糕块上面,竟溢出一层黑水,还咝咝作响。
明显核桃酥有毒,梨花拿过糕块的手都有些红肿了。
“快去用水冲去!”月倾城眼色一暗,命令道。
梨花一脸惶色,赶紧匆匆地跑出了门去。
月萍见事情败露,正要逃。
月倾城拔下头上的一枚珠钗就朝着她的膝盖打去,接着扑通一声她跪倒在地,再也起不来。
“月倾城,你要干什么!”月萍终于露出了本色,恨恨地瞪着月倾城想逃也逃不了,只能在地上做阗无畏的挣扎。
“我想干什么,我问你想干什么!”月倾城已然起身来,同时示意红连道:“叫大虎过来。”
摇袖,绕着月萍踱了一圈,最后停步在她的面前,眼神清冷,“想下毒毒死我?”
“是,我就是想毒死你!”月萍一声冷笑之后,面孔变得狰狞起来,“凭什么你就可以嫁给连城世子做正妻,凭什么!真该当初你傻的时候,一把毒药毒死你!”
“噢?原来你这么恨我?”月倾城双肩一耸,故作无奈,接着一声叹息,道:“本来念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还想饶你一回的,现在看来还是免了吧。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向来不喜欢饶人的。”
恰在此时,红连已经领着大虎进了屋来。
“把她带出去,在太阳底下跪足十二个时辰!然后再送到洗衣房去,让她没日没夜的洗衣,一刻不能忪,大虎,你负责监督!”
“是。”大虎应得十分响亮,吓得月萍是一阵颤抖,“月倾城,你不如杀了我吧!不要以为你是世子正妻,就可以欺负我!你要知道,妻永远不如妾。昭王妃就是前例!”
“我欺负的就是你!”月倾城托着下额,饶有兴趣地看着挣扎的月萍,忽然摇手叫大虎停下,往前走了两步,与之距离拉近,笑颜依旧,“我好像听到你刚才说,妻不如妾?对吧?”
“我说了,怎么样!”月萍的骨子还挺硬的,咬牙切齿地反击。
“好啊!”月倾城托着下额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摆明了是来抢我丈夫的,我怎么可能轻易饶了你呢。去受罚之前还是先找个男人给你开一开!”诡异的目光一直下移,移到她的下腹深处方才停留。
月萍惊得一颤,立即明白是何意,吓得脸色大变,“不,不要啊!姐姐,是妹妹错了,你就饶我这一回吧。将来为你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这话,只有鬼才信。
一个情字,曾经决裂了多少友情。
更何况这个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不过是想保住自己的清白,使得一个乱计罢了。
“饶你也可以。”月倾城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惬意,道:“你知道姐姐我最爱宝宝,而宝宝也最爱金银珠宝,不说,你懂的!”
“好,好,我把我所有的陪嫁都送给龙宝和凤宝!”月萍捂着胸口使劲地咽了咽口水,把无限的惶恐吞进了肚子里,最后战战兢地从衣袖里摸把一把钥匙来,“这是我屋里柜子的钥匙,嫁妆都在里面。”
红连上前小心接了过来。
月倾城睨了一眼,似是勉强满意,“把她带下去,跪足二十四个时辰,送到洗衣房里去!”
“月倾城,你好狠!”
月萍的声音淹没在风声里,大虎毫不留情地将她拖出了屋子,落在地上的是长长的一条印迹。
这时梨花已经回来了,用水冲洗了一番,算是无碍,此般毒药要是吞进肚子里,那真是一瞬毙命。
月萍兵行险招,看来是豁出去了,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度。
这妮子,真是执着。
“小姐,若这次留下十小姐,怕她以后——”红连道出了担忧。
梨花甩了甩手,后怕犹在,“留下她,怕是后患无穷啊。”
后患,月倾城并非没有想过,只是总觉得月萍的身后隐藏着什么,留下来才是揭开这串隐蔽的重要线头。
“有些事,不要急。走了一个月萍,还会有更多的险恶。”抬眸看向门外,阳光不仅仅是灿烂,甚至可是说是毒辣了。
这样的太阳够她记一辈子了。
无意的眼神瞟过,却发现苑子里的树上挂着一人,悠闲地半躺着,玄色的衣袂飘下来,呼呼响。
他闭着眸,平静得就像睡着了一般。
想必,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得很清楚 。
“梨花,红连,你们去看看宝宝们什么时候下学。”月倾城故意支开了红连和梨花。
兰苑恢复了宁静。
月倾城缓缓踱步出门,走到树下,抬眸瞄了一眼树桠上悠闲的人儿,“什么时候喜欢做树上君子呢?”
许久,对方没有说话,只是躺着,就像躺大一张大床上一样的平稳。玄力已是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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