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每——过不了内心深处的那一关。
情字是害人的,纵使曾经她叱咤风云,对于男女感情她是无法驾驭的,甚至是逃避。
如此,宁愿选择痛苦的对抗,也不愿委身一回。
面对她自己的执着,她笑了笑自己,睁开眸子时,看一眼身侧依然躺着睡得很安静的东方连城,“你觉得是我赢,还是你赢——”很吃力地说完,身体已经虚脱,只觉地被是窗隙里吹来一阵风,卷起她娇柔的身子,飘起,倒下,撞击在那个坚实的胸膛上,似乎并不是那么的排斥,亦并不是那般的厌恶,如此又笑了笑自己,只觉眼身上的汗水迷茫了眼,逝去的力量再也无法收回,视线渐渐地模糊,黑暗……15236774
月倾城倒下的那一瞬,发尖流淌的汗水飘落而起,轻盈的如一个玉珠飞起,巧妙地落到了他的唇角。
忽然面具下平静的面孔被惊动,唇角一扯,紧闭的眸子倏地张开来,淡淡的幽眸依然那样的清晰,散发着无限的冰凉,撑身缓缓坐起,靠上床扉的那刻看到躺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唇角微抿,平静无波,并没有半丝的惊讶。
“我东方连城怎会轻易死去!”
喃喃地说着,似乎是说给他自己听,也是说给躺在他怀里昏迷的女子,轮廓分明的脸颊没有一丝的颤动,很明显面具下的神情没有任何的波动,纤长的手指抬起,捻了唇上未全散去的汗滴,舌头一点从指尖掠过,刹时辰角的弧线弯起,别样的一种笑意,“难道你我真是命中注定?”
思绪又回到数年前,终南山上,他师满归去,玄武尊师说:危在旦夕之时,你命中注定的人会出现,只一滴身体之水就能救你性命。
那时他不信,此刻,他半疑半信!
幽深的眸子里冷光稍稍收敛了几分,最后落定到月倾城的脸上,似是别样情愫,多年来,除了青槐以外,她没有容忍过任何女子接近他,眼前的她,却是个例外。
“你宁可死,也要执着,我就这般叫你讨厌?”大手缓缓抚上那张美丽的脸颊,光滑肌肤的柔感好像要渗进心底里。
他一直昏迷着,其实醒不来并不代表听不到。
屋里发生的所有,他都听到了。
包括青槐的归来,包括洛星辰的威胁,亦包括月倾城对他说得每一句话,面对这个女人,他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
“咳咳——”
许是听到东方连城的声音,许是体内毒药的火灼剧烈痛感,月倾城一阵咳嗽从朦胧的昏迷中稍稍醒神过来,缓缓睁开眸子,那种觉很飘渺,好像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你,你确实很讨厌!”
支撑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辨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里,只是指着他的鼻子一阵咯咯地笑。
“迷情醉”的作用就是此般,毒到深处,就如醉态,失去理智。
月倾城已经踏进了这个深潭当中。
东方连城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冰冷的眼神里从来都是亘古不变的镇定,没有一丝的颤动,仿佛石化了一般——她只隔他数尺之遥,绾成髻的乌发因为身体的一阵抖动,发钗宛然滑落,哗哗的长发如同瀑布般流到腰际,俄而风起袭来肆意飞舞,月亮般的眉眼溢着丝丝月清华,微眯着看着他。
就连“醉了”,她还是那样高傲,好像不可一世的女王,眉弯如画,高傲地挑起,长长的黑睫在眼下画出漂亮的弦影。
这般近距离地认真端详一个女子,东方连城是第一次。冰冷的眸竟闪过一丝惶意,很快地从她的身上将视线拉开,突然一把紧紧握住她伸起的手指,“你的毒不解,会死!”
“死?”月倾城珠泽的唇瓣微微一抿,笑容惬意,“死,我从来没有怕过。”醉态的样子愈发的美丽,此时就好像绽开的一朵玫瑰,娇艳无比,身体突然一个前倾,很是利落地勾上东方连城的脖子,“死,你怕吗?”
东方连城的眉头一蹙,眼底愈冷,伸手想将攀过来的手推开了去,只是伸到一半却又退了回头,“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
“我?”月倾城指了指自己,怔了良久,忽然一阵冷噤,仿佛从醉酒中清晰过来的状态,低眸看到自己勾在东方连城脖子上的手,弯眉紧了一下,似是想起什么来,“我好像醉了,好像是的。”连忙地收手,想要从这种状态中挣脱出来,只是已经来不及了,东方连城的大手一按她的腰际,她重新跌进他的怀里。
如此情景旖旎,在夜明珠的映衬下好一副香美的画图。
美女佳人倚在他怀,无限风情。
一切只是假象而已,持续了半刻,月倾城仿佛有几分清晰,想要挣脱,却被东方连城紧紧箍住了腰。
“你松手。”这一回她是真的清醒了,她来不及想东方连城为何会是醒着,想挣扎却失败了。
“如果我不救你,你会死。”东方连城冷着声,大手地力道落在她的腰间禁固着她的挣扎,俄而唇角又生起一丝戏谑的凉意,“上回在黑桅园,你我共枕,如今就差最后一步了,不要虚度了如此良宵。”
“上回若不是为了宝宝,你以为我愿意。”月倾城的气息有些微喘,胸口的灼烈没有减轻一分,仍然在继续地加剧着,被东方连城如此暖昧地搂着,她觉得体力的毒药似在快速的膨胀,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跳得她心烦意乱,整颗心快要被火烧灼干净,痛苦地闭上眼,汗水渗渗地落下。
“为了宝宝,你似乎什么都愿意。”东方连城的声音就在耳边,沉沉地。
“是,我愿意。”月倾城使劲地咬了咬红唇,手指扣紧了身下的被褥将体内的痛感压下。
那样的绝决,那样的坚守,盛开在花一般美丽的脸颊上。
至死一刻,她还是如此的坚韧,高贵的气质与优雅从来没有因为她中毒后的凌乱而失去过。
不知怎的,东方连城竟觉得心头一阵酸,那感觉很不好,为了孩子她可以死,为了她的桢洁她也可以死。
偏偏就是不愿意为了他的活而牺牲一回!
乱,心乱了。
突然心中一阵怪异的涌动,捧起她的脸颊吻了下去。
月倾城只觉冰凉的面具扛到她的脸上,真的除了冰凉只有冰凉,红唇被堵得牢牢的,肺腔里的呼吸被夺走,一遍又一遍,待到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他又渡气给她,如此来回,口中的香津渐渐地被汲走,直至干涸,扬起的拳头挣扎无效被固在胸前已无半点力气。
某一刻,她内心里竟有一丝惶恐,如此要把自己将给他吗?
思绪的彷徨让她陷入了冷漠之中,不再反抗,不再挣扎,任由她夺走所有的香润。
东方连城似乎已经感觉到月倾城的变化,终于挪开了深长的吻,眼底的冷漠盯着精致的鹅子脸,她的五官每一丝俏妙映入眼帘都是那么的清晰。
“你为什么不反抗?”他冷声问道。
“我在想,你好像不需要我来救你。”月倾城只是那样淡淡地瘫在他的怀里,没有任何的动作。11。
“是又怎样?”东方连城面具下的眉头一蹙,其实是她救了他,不过并非男女教合,而是一滴她的身体之水而已。
青槐所说,其实是无稽之谈。
“我又中了你的圈套。”月倾城扯唇一笑,或许一切本来就是他和青槐伙同安排好的。
“如果我不救你,你会死。”东方连城避开了她的话题,拣了重点。
迷情醉,若不解,确实会死。
“天下男人何其多,我不需你救。”月倾城此回倔强地从东方连城的怀里挣脱出来,歪歪斜斜地扶着床扉下榻,眼前其实已经出现了重影,辨不清方向,她还是竭力地想往前走,终于摸到了门栓,只是怎么也拉不开,有一点她忘记了,青槐临走之前已经将房门上了锁。
“萧翊可以救你?”不知何时,东方连城已经站在她的身后,大手突然一掰将她的身子旋转过来,手指紧紧扣入她的肩头。
好像是质问,亦好像是故意地讽刺。
“是啊,他可以。”月倾城只觉得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了,使劲甩了甩头,想要看清屋里的一切,包括眼前的人,只是愈看愈觉得遥远无期,又是笑,笑得美艳无边,只是她自己不可而知。
东方连城的眼底掠过一丝火灼,突然一把拉了月倾城拥入弯臂里,视线划向门扉的时候依旧是冰冷,接着扬掌一挥,只听到咔嚓一声响,门锁断开,房门自主地打开来。
浅浅的夜色里,一团玄黑的身影打横将女子抱起,足下蜻蜓点水掠过风云阁的高墙,施展轻功径直奔向了昭王府的一片浅湖。
湖岸边停着一只小船,东方连城轻身一跃上了船,又是挥掌一推,小船如同箭飞似的向湖心岛“游”去。
湖岸边的树林里。
一双清亮的眸子轻轻一眨,泛起一丝妒意,绿袖下的素手握成了拳。
“絮儿,他是不是对她动心了?”一声浅浅低问透着无限的苍凉。
身后的丫环视线收回,眼底掠过不甘,“不,主子,连城世子就算对她有心思,也不会倾心付出。”
“何以见得?”青槐的脸上是闪过无奈的笑。
“因为他是连城世子!”絮儿说得很坚定,“连城世子的心是冰冷残酷的才是!”
“很多东西只是假象,比如他对我。”青槐笑得苦涩,美丽的面孔在树影上变是阴暗起来。
***
感谢 亲们的一直支持哦,阿昕很感动滴。
稍后有二更哦。
079章孤男寡女
6
(二更来矣)
***
从大燕开国初时,昭王府就建立了。殢殩獍冗积了数百年历史的苍桑,这座庞大的府邸在东方世家的辉煌中不断的翻新,更替。历代以来,上官皇族倚重东方家,故而回邬城的四大家族之首东方氏在朝廷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昭王的名声比亲王还要响亮,还要更有威摄力。东家世家的门生千千万,东方世家更掌握着大燕国半数的军权。
想更深一层,东方氏是大燕国最有实力的家族,亦是最有实力水覆*舟的家族。数百年来,颇多大臣建议削弱东方世家的力量。但世家没有成功,不知是东方世家太过强盛,还是皇帝不愿意。
这些始终都只是一个谜。
诸多膳想都是后来月倾城所思量的。
话说昭王府广阔至极,府中除了楼宇连连,宁台水榭,更有小湖一片,名曰:青玉湖,是昭王府始建成时,大燕国开国皇帝亲自赐名的。
湖水清洌,湖中有一小岛,平时少有人去,几乎是与世隔绝的。
东方连城带月倾城所去的便是青玉湖,小船被月色笼罩,渐渐游向湖心深处。夜风撕扯着玄色的衣裳,他站着,犹如松柏一般坚定,露在面具外面的红唇在湖水映衬之下珠光润泽,颇是妖艳,淡淡幽紫的眸一刻未眨,仿若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小岛。
俄而,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船舱里静静睡着的月倾城,眼神里没有更多的异样,只是那般冷冷的,仿佛看不穿的冰山。
此时,月色光华洒下来铺洒她精致的脸颊,如此清晰,长睫根根可见,偶尔轻轻一抖,仿佛展翅欲去的蝴蝶,拨人心扉。
她的美一点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女子,她的身上除温润如玉的美丽,还有清冽如水的智慧,就像十五的圆月,抵挡不住的散发出去。
夜风的凉撩拨着她散开着的墨般黑发,如此愈加风华无限,偶尔许是她体力“迷情醉”的作用,双眼猛得一睁,眼瞳里倒影着玄色的长影,嘴角露出一抹优雅的弯弧。
“你过来!”伸出纤长的手指,醉态迷离地“勾引”一回东方连城。
他的神情不变,只是冷睿的目光一沉,忽然摇袖走向她来,蹲身下来与之平视。
一边暗叹“迷情醉”的奇效,一边眼底闪过异样的光芒,并非再是亘古不变的冷寒,而是透着一丝戏谑。
“中了毒还能如此不安分。”捉住她摇晃的手,沉冷的声音呼出,声音不高,但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月倾城仿似清醒了,又仿似没有,眼神惺忪地眯开一条小缝,好像瞄了一眼广阔的湖水,唇角的弧度拉得愈长了些,“你要带我去哪?”
“自是好地方。”东方连城握紧了她的素手,忽然一带力,直接拉她入了怀,“有些未完成的事情始终要完成的。”
这话说得很有深义。
月倾城轻咳了一阵,这般清冽的湖风吹过来,不仅没有减轻她体内的灼感,相反胸中的一团烈火仿似猛烈了一分,又一次被痛苦折磨地清晰,眼潭猛得一睁,繁星般的大眸里映着他的五官极是清楚,“若是我不答应东方与月家的婚事,你会怎么样?”
这一回她的意识是清醒的,许是湖水的作用,亦许是体力的内劲与毒性对抗的结果。
但事后月倾城还是感叹“迷情醉”这种毒药的可怖,它最厉害的时候能侵吞人的一切意识。
如醉如痴,也许上一刻还能清晰,下一刻就能陷入极度的“醉酒”状态。
“我会不择手段。”东方连城没有任何的犹豫,回答地很直接,亦很干脆,幽紫的眼潭里散发的冷洌好是逼人。
“呵呵——”月倾城笑了,笑得扯得她的心肺都是痛的,若不是四肢无力,她真想一拳打肿他的脸,“连城世子果然是传闻中的冷酷。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为何龙儿和凤儿见到你,竟是那般黏你!”
说到此,心头一阵绞痛,痛得她冷汗淋淋,仿佛是把“迷情醉”的毒性驱赶了一般,格外的清醒起来。
这感觉像初次来到这里,遇到那位傻子时,又像在黑桅园与东方连城第一回见面时。
奇怪——
“你可是哪里不舒服?”东方连城注意到月倾城眼里闪过的一丝异样,低低地问着,听不到任何关心的语气,依然是他冰冷无情的风格。
月倾城袖中的手握紧了拳,有些发白的红唇一抿,竭力压制住心口的疼痛,道:“若让你试试这毒,就该知道哪里不舒服。”
东方连城幽冷深澈的眸子里翻腾着一股暗涌,沉沉地盯着月倾城看了一阵,忽然举眸看向愈来愈近的湖心岛,“明天皇上的圣旨就会下来了,是册封你三位姐姐的。”
声轻语冷,平静无波,仿佛在说着远处的夜景迷离。
月倾城的心头一阵惊异,她设计上官鹰,设计月明珠三姐妹,这事儿鲜少人知道。
月府内部都不了解,他居然知道。
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你知道多少?”夜风阵阵地吹着,月倾城觉得此时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一刻没有松懈用内劲跟毒性对抗。
她需要清醒,因为此时的命运是掌控着在他人的手里。
无论东方连城要带她去哪里,她都需要镇定。
东方连城没有立即作答,只是红唇一扯,举眸看向夜色里的小岛,虽不是太清晰,但在浅浅的月华里已然可以看得清了,长袖一甩,就着月倾城的身边坐下来,“前面就是湖心岛了,你觉得在这里成其你我的好事,可行?”
答非所问。
月倾城心头一阵气愤,但是自己的命如今在他人手中,瘫软无力的身子靠在船舱上,力气一点一点被毒性抽干,饱满的红唇绽起一朵无奈的笑颜,“你就这般喜欢玩人于骰掌之中?”
侧眸看对方一眼,满面嘲讽。
“不喜欢。”东方连城摇头,面具下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侧眸过来,盯在了月倾城的身上,“你知道多少,我便知道多少。所以我才赶在皇上发现真相之前请求赐婚,不然你以为他知道了真相以后会放过你?”
又一次答非所问,不过答的却是上一个问题。
月倾城好笑地撇了撇唇,“平素是我小看了连城世子。”
“多谢夸奖。”东方连城一边说一边扬袖挥掌,一股青紫之气迸发而出击在湖水上,大浪掀起,船又是一阵箭般疾行。
离湖心岛的距离愈短了。
若是猜得没错,东方连城刚才所使定是玄功,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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