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槐脸色一僵,暗叹这个女人的厉害,但大魏不灭雪哈是有原因的,所以她还是自信满满,“大魏不会灭雪哈的,因为大魏还想称霸中原,还想靠着雪哈的战马充壮军队!月倾城,你骗不了我的!”
青槐的每一次抗议都恰好踩到了月倾城设置的陷井里,她要等的就是青槐说那“战马”一事。
“战马”是大魏不灭雪哈的关键,也是大魏善待雪哈公主的根本原因。而如今这只“战马”已在手中,雪哈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月倾城从衣袖里掏出那本有些发黄的养马秘技轻轻在青槐的面前晃了一晃,“这个,你应该认识!”
“纳兰家的养马秘技!怎么在你手里?”青槐脸色大变,几乎是惊坐而起。
“怎么在我手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在我手里。”月倾城盈盈地笑着,那模样就像跟一个闺中蜜友在闲话家常,“所以现在你的生死也在我的手里!也许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生死无所谓,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死了,还真是看不到我跟连城生不能见的痛苦了!所以选择死之前,你最好想清楚了!”
“月倾城,你——”青槐袖中的手几乎握成了拳,恨恨地捶着椅扶,她知道她的最后一丝生死符已掌握在月倾城的手里,始终还是斗不过这个女人,她一挥手,就能像掐死蚂蚁一样置她于死地。
“不要生气,生气的应该是我!”月倾城轻轻地摇头,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声,“其实你爱连城没有错,错的是你太极端!极端的爱不仅会给自己带来伤害,还会给别人带来伤害!”
“不用你来教训我!”青槐咬牙切齿地说着,“今生今世,就算我败了!下一辈子,我不会输给你的!”
“下一辈子再说,先管好这一辈子。”月倾城摇头一笑,语气轻盈,不见任何戾气,“现在给你的选择是,要么死,要么交出解药!先不要急于回答选择死,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回眸撇给青槐一个看似安慰的眼神,然后轻轻摇袖,带着红连和梨花正欲离去。
“等等!”青槐叫住了月倾城。
“嗯?”月倾城回头,似是很耐心地等着青槐的提问。
“你告诉我,连城为什么不爱我!”青槐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了。
月倾城并没有急于回答青槐的问题,只是耸肩一笑,“你先想清楚,如何爱一个人,再问我连城为何不爱你!”
说罢,轻轻一扬袖,踏出了素莲宫。
天还是那么蓝,白云朵朵浮过高空。
从素莲宫出来,月倾城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斗败青槐而多一分开心,相反,她的心思愈发沉重了。
如今对付青槐,并不是因为要报仇,而是为了救东方连城!万年冰盅的毒愈深,就愈容易损伤五脏内腑,后果不堪设想。
“娘娘,怎么了?”梨花和红连看出月倾城的心思,刻意打断了她。
“噢,没事儿。”月倾城从复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笑容优美,却很是勉强,抬眸望一眼远处的日头,眯了眯眼,道:“有些乏了,想回去歇会儿。”
“娘娘,奴婢扶您。”红连和梨花看到了月倾城眼里的倦意,赶紧上前搀了她,往椒房宫的方向走去。
东方连城睡了月倾城的主寝,红连和梨花就收拾了副寝先让她歇息,没想到她的这一闭眸再醒来时已是天黑了。
寂静的宫苑没有一丝动静,寝房里除了跳跃的烛火和夜明灯的光芒相交辉映,其它的都好像沉侵在死亡里,没了呼吸。
月倾城支撑着还带着疲意的身子坐起,窗前一片漆黑,望不穿的夜晚,以往有龙宝和凤宝在的时候,屋子里总是热热闹闹的,如今他们不在,冷清了一大片。
不晓得东方亦鑫有没有安全送他们抵达终南山。
“好个梁上君子,今天可被本王逮个正着!”恰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月倾城的思绪,不羁散漫,除了琼亲王东方亦鑫,整个皇室大约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音落,就听到屋顶的一阵打斗,难道有刺客?
月倾城赶紧穿好了衣裳步出正殿,时间恰得刚好,两团身影从屋顶跃下,一人拖着另一人入了殿了。
两人,都不陌生,甚至某人的出现叫月倾城有些意料之外。
东方亦鑫还是东方亦鑫,可能是几日的奔波,身上的尘土之气很重,另一人衣着光鲜华丽,面容俊逸,就算是被东方亦鑫给拖着他还是一身优雅的贵公子气,张文锦!一点不错!
若是记得没错的话,他应该是东方亦杰的人!
方才东方亦鑫说梁上君子,是他在房顶上?潜进宫来打探消息的?一个个疑问涌上心头,但她还是将所有的情绪都敛进心底里,不动声色,只是将对方打量一番,淡淡一笑,“怎么皇弟办差回来,还带上故人了?”
“什么故人?”东方亦鑫撇了一眼张文锦,很是不屑地说道:“现在他应该被拖出去午门斩首!私闯禁宫,按令得斩!”
“噢?”月倾城故作不知模样,问道:“方才隐约中听到皇弟说梁上君子,莫非是说张公子?”
“不说他还有谁!”东方亦鑫很是厌恶地瞪了一眼张文锦,“幸亏我来了及时发现,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一边说着还使劲地勒了勒张文锦被拧着的那条胳膊。
“不是我有意让着你,你能活捉我吗?”张文锦似是一点不惧这是皇宫,半开玩笑地跟东方亦鑫皮了一句,“松开,松开!我可不是你说得什么梁上君子,我冒死潜进皇宫是来找她的!”
张文锦说话同时,几个利落的闪躲就轻而易举地躲开了东方亦鑫的束缚,最后目光一眸,落到月倾城的身上,笑颜温美,那是思念许久相见的极极窃喜。
186章痴情人痴情心
“来人!拿下这刺客!”东方亦鑫的反应亦很快,但见张文锦脱手,甚是生气,本想自己亲自动手,迟疑稍许,唤了士卫进来,“臭小子,今天本王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看得出来,从前张文锦对月倾城的死缠乱打,早惹火了他的,当初若不是情况特殊,早把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下地狱了,哪里还等到现在让他有胆私闯皇宫禁地。3
音落,持刀士卫便齐刷刷地涌进了大殿。
点滴都在月倾城的眼里,她一直很冷静,像望着一片清盈的湖水一般,没有半丝的波动,神情淡然地看了一眼那些士兵,摇了摇袖示意他们退下。
东方亦鑫大惑,赶紧追问,“皇嫂,他可是刺客!”
“皇弟,先不要着急。”月倾城温言相劝着东方亦鑫,目光重新扫回到张文锦的身上。
这个富家少爷的身上有一股子特别的东西,举止优雅,行为大胆,非一般富家子弟的气质。
非常人必有非常之手段,非常之能力。
要知道就是眼前这人可是东方亦杰的人,突闯皇宫,不是为了东方亦杰,那还是……
所以她不急,她得问清情况,对症下药,反正这守卫森严的椒房宫他是逃不掉了。
“皇弟办差归来,一路辛苦了,不知此差办得可顺利?”月倾城坐到主位上,不紧不慢地与东方亦鑫说着话。
其实她想问的是龙宝和凤宝可否安全,只是张文锦在旁,她不好直接问。
“一切顺利,皇嫂安心。”东方亦鑫揖了揖礼,恭敬地回道,自然知道月倾城问得是何意。
“那便好。”月倾城颔首微笑,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着了地,只要龙宝和凤宝安然,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月倾城可以忽视张文锦的存在,但东方亦鑫不可能,回完了话,刀子似的目光灼到张文锦身上,恨不得要剥他的皮似的。
而张文锦却满不在乎,抱着膀子静静地欣赏着这椒房宫大殿的庄严与豪华,皇宫再简朴,也比普通百姓家要好多少倍。
“皇嫂,他——”东方亦鑫始终憋不住要月倾城将张文锦拿下,但是刚一回头接触到月倾城的眼神,他把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眼神,只是月倾城给东方亦鑫眨了眨眼,意有所指。东方亦鑫吊儿郎当惯了,但思维可是敏捷得很,很快反应过来。
“皇嫂可还有其他吩咐?”停顿片刻,东方亦鑫转开了话题,“若没有其他吩咐,臣弟想回去歇歇,这几日办差,可是叫我难受,一路风尘可是会污了我这一身潇洒的。”
他,从来不忘他的不羁本色。
月倾城盈盈一笑,摇袖说道:“皇弟辛苦了,快去好好洗洗。”
“臣弟遵命。”东方亦鑫还故意嗅了嗅自己的衣裳,接着一副难受表情,“臭,真臭,好些天没有洗澡了。这个贼人就先交给皇嫂处置,臣弟先行告退!”揖礼一拜,得到月倾城的允许,便转身离开了大殿,临走时与张文锦擦肩而过,还补了个一警告的眼神。
张文锦全然当作没有看见,依然还是那副悠然神态,眼神四扫,欣赏着他想要欣赏的东西。
“张公子,请坐。”月倾城没有下令让士卫捉他,反倒是摊手请他入座。
张文锦怔了一下,笑得迷离,很是大方地坐到了侧座上,然后还很不顾忌地给月倾城抛了个媚眼,“好些日子不见,就没有一点想念我吗?”
果真大胆,知道她是皇后,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世间怕只有张文锦。
月倾城不动声色,只是端起案上香茗轻抿了两口,姿容优雅,神态迷人,静若幽兰温润,动如流花拂水,“看来,今你潜进皇宫是专门为了找本宫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本宫的身份,既然本宫身份,还说出这样的暖昧话来,你不怕触怒龙颜,被诛九族吗?”
张文锦呵呵一笑,双肩一耸,有意无意地往内寝方向瞄了一眼,“如果怕,就不会说。说了就自然不会怕。而且龙颜现在怕是也看不到,听不到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已经知道东方连城的状况,他知道就意味着东方亦杰知道。
如此,东方亦杰应该早已在秘密筹备中,回邬城的宁静没有多久了。
“你倒是胸有成竹。”月倾城温颜一笑,脸上并没有半分的惊惧之色,要来的始终会来,惧怕是没用的。
“这才是我张文锦的风格。夹答列”张文锦又是给月倾城抛了个电眼,神态暖昧,眼神里流露的爱慕之意丝毫不敛。
“说吧,来找本宫何事?”月倾城忽略了张文锦所有的不敬之词,他这样的人不说出这样的话还真不是他张文锦了。
“当然有事,很重要的事。”张文锦的神情一定,一脸的笑颜敛起,迅速严肃起来。
“噢?”月倾城也故意配合他严肃起来。
“跟我走吧,不要留在这里了。”张文锦突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径直走至月倾城的跟前,拉起她的手就将她往门外拽。
月倾城虽无防备,但应对措施非常之迅速,暗运一股内力震住下盘,任由张文锦怎么用力,也丝毫没有将她从主座上拽起。
“张公子,请你自重!本宫是大魏皇后,是有夫之妇!你如此做法,本宫可以诛你九族!”冷眼一瞍,手腕一用力,利落地从张文锦的手中挣脱。
张文锦看着落空的手,怔了一怔,长吸了一口气,也许他现在才真正的清醒过来,“我知道你是皇后,知道你是一国之母!在华龙城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你!为了你,我甘愿留在回邬城!”
有些激动,有些亢奋,也有些失落!
张文锦脸上的情绪不断地变换着,这样气质优雅,却又死皮赖皮的人,少见。那张比城墙还厚的脸突然有了一丝红晕,稍稍闭了眼,吁了一口长气,也许是说出了心里头的话,他放松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看着你死!”末了,他喃喃地补了一句,却不敢抬头却看月倾城的脸。
那双明亮的眼睛在他第一次看到她时,就深深地映在他心里头了,以前他以为自己会在华龙城过一辈子的逍遥生活,没事儿拈拈花,惹惹草,再约几个小友喝喝酒,斗斗诗。
直到东方亦杰让他帮他接近落难的皇后,遇到这个女子时,他感觉到世上还有这般的奇异女子,不一样的风情,不一样的气质。
“对皇后有非分之想,也是死罪!”月倾城冷冷灼了一眼张文锦,并无好颜色,“再者,本宫是一国之母,年华正盛,怎会死?你这般说,分明就是咒本宫?”
在月倾城的心里很清楚,张文锦应该已经知道东方亦杰的计划,他所说的死,便是这场皇室内斗。
她不点破,等得就是他自己说。
“凭你的聪明,难道你不知我跟新亲王的关系?难道你不知新亲王即将做什么?”张文锦神情严肃地反问了月倾城一句,“其实你都知道!你是为了他,为了那个已经昏迷不醒的男人固守皇宫!我来,是想告诉你,就凭回邬城的兵力以及御林军根本不是新亲王的对手!你可知道北堂长亭为何负伤躺在自家门口?那伤都是新伤,不是在雪哈国留下的,而是在回城路上被高手暗算的!洛星辰和北堂长亭是他的左膀右臂,折断一只就少一股对抗的力量!”
“是东方亦杰派人暗算北堂将军的!”张文锦提醒得这般赤*裸,月倾城不笨,自然很快明白过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东方亦杰果然是厉害人物。
“你说呢。”张文锦又是一句反问,“新亲王谋划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这个机会,他不会轻易下手,一旦下手就是万事俱备!”
万事俱备了?!
是啊,东方亦杰的才智也非常人所及,东方连城昏迷,朝中无主,他定会乘着这个机会做乱无疑。
迎接她的是一场血战,生死血战!
“你告诉我这些,不是出卖了他?”月倾城眯了一眼张文锦,冷冷的一声嘲讽。
“我不会出卖朋友,我告诉你与否,事实已定!他此仗必赢,所以你必须走,不然你的坚持会让他杀了你的。”张文锦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忍不住地紧紧扣住了月倾城的肩膀,眼里有了一丝哀伤,“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华龙城!保你一生无忧!”
对方眼里的真挚是真的,眼里的恳求也是真的。
这个男人,曾经真的很讨厌,但也还有那么一丝可爱,皇帝的女人他敢爱,皇帝的皇宫他敢闯!
“我不可能丢下我的丈夫独享太平。”月倾城很平静地推开了张文锦落在肩上的手,这次没有用“本宫”,而是用了“我”,就像当初与他相遇一样,他只是一个有钱家的公子,她只是一个路人,萍水相逢的过路朋友而已,“不管怎样,本宫感谢你的相告。私闯皇宫禁地是死罪,在本宫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还是离开吧。”
“月倾城,你怎么这么傻!”张文锦直呼了她的名字,他眼里的焦急很真切,不想看着她死,真的不想看着她死在东方亦杰的乱箭之下。
那样,他会难受,真的会难受的!1。
“傻的人是你,皇上是本宫的丈夫!”月倾城神情坚定,冷了一眼张文锦,这样的绝情是对他最好的打击,打击的愈深,他才放手的愈快。
张文锦的眼神立即黯淡了下去,也许他真的是想明白了,傻的人是他,自作多情的人也是他。
他认定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是别人的妻子!
“也许真的傻的人是我!”张文锦扬唇轻轻地笑着,笑得那么苦,“我走了,你保重!”
摇袖而去,走向殿外深沉的黑夜,足下的长靴刚要迈过门槛的时候突然停下,回头迅速走回到月倾城的面前,从衣袖里掏出一只小瓷瓶塞到了她的手里,“这是我们张家祖传的解毒药丸,据说能解百毒,也许对他会有用!”
音落,摇袖而去,再不回头。
漆黑的夜吞噬了张文锦的身影,叫月倾城没想到的是这样萍水相逢的痴心人,却足足改变了她的命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张文锦走后,月倾城再无睡意,回到寝居,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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