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儿,我不会死,为了你,我也要好好活着。”东方连城缓缓将沉睡的月倾城拉起,揽进怀里,淡淡的女儿香沁入鼻观,还是属于她的味道,那么熟悉,那么的叫人难忘。
相聚、离散又相聚,这一刻,他方才觉得这个女人才是完完全全地属于他,发烫的身子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指尖的温度掠过她的额际,抚开微垂下来的发丝,头微微一低,一记轻吻落到她的额头上。
“倾儿,我不会再离开你的,这辈子,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东方连城揽她紧,生怕下一刻这个女人会突然地消失。
月倾城似乎感应到这一刻的亲吻,眼帘使劲地涌动着,吃力地打开,睁开的不过是一条细缝,他的脸颊分明清晰,俊美得比画师刻意勾勒出来的还要传神“连城,我终于梦到你了。”
高热显然已经让月倾城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
“倾儿,这不是梦。”月倾城的手吃力地抬起,想要抚摸他熟悉的脸颊,东方连城的眼帘一低,大手紧紧扣她的手在他温热的脸颊上,“倾儿,对不起,让你为我伤心,为我难过。”
“不,我伤心,我难过是因为怕失去你。”月倾城迷离着双目,脸颊的红晕愈显多起来,“原来你早早在住进了我的心里。呵呵——”
她笑着,甜甜地笑,那模样好像天上的玄女初下人间的清澈。
“你在我怀里,我在你心里。”东方连城喃喃地说着,身体微低,薄薄的红唇印在月倾城有些干裂的红唇上。
女人身体的寒热已经让她失去了原来的意识,只以为在梦里,只以为这是一个美好的幻想,闭上眸,尽情地享受着在梦里的喜悦。
她又睡去了,睡着的时候唇角还挂着笑意,窝在他怀里,那么的有安全感,两只小手已握成拳可爱地放在胸前,好像一只发怒的小糕羊,又好像是随时随刻都做着自卫的动作。
这个女人!
东方连城的脸上多了一丝久微的笑,二月春风的温和与阳光定格在这一刻,大手一揽,将女人打横从床榻上抱起。
“三弟!”神情一怔,朝门外唤了一声。
这时房门被大推了开,东方亦鑫一骨碌地跳了进来,一眼看到地上躺着的梨花,叹叹地摇了摇头,“皇兄,你这下手也太狠了点。3”
这个吊儿郎当的琼亲王永远都能给凝固的气氛添点别样的味道。
东方连城并未作声,只是冷冷地瞍了一眼窗外,“都准备好了吗?”
“我办事,皇兄放心。”东方亦鑫很是自信地拍了拍胸口,道:“接皇兄和皇嫂回宫的马车早早在客栈外面等候了。”179。
东方连城浅浅嗯了一声,扫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梨花,道:“她,交给你了。”
“这个,这个——”东方亦鑫搔了搔头,很是为难,道:“皇兄这不是为难我吗?”
“嗯?”东方连城一个冷眼瞍过,看似的严肃却别有味道。
“好好好,交给我,交给我。”东方亦鑫一迎上东方连城的眼神就立即变脸服软,“皇兄先行,我马上就来。”
东方连城没有说话,只是愈发揽紧了怀里的女子,大步流星地踱步离开了,只留下空空的床榻还有一脸无措的东方亦鑫,左看看右看看,再瞧瞧睡死过去的梨花,忍不住地哀叹一长声,“哎哟,皇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制造惊喜,我的心脏真是受不了。”
捂着心口,一副极是肉痛的模样。
想起今天一大早的惊喜,他是措手不及。
本来连续的赶路十分劳累,安排红连和梨花与月倾城相见以后,他才放心回府,倒头就睡,睡到半夜不知是被什么蚊虫叮咬了一口,痒了大半夜,最后索性嫌全身上下的衣服碍事,脱得丝不直挺挺地睡到太阳晒屁股。
最后太阳是没洒到他的屁股,睡到自然醒时,一睁眼来看到一条玄影,一张精致的面孔,熟悉的五官,双眸冷凛直勾勾地盯着他,将他一揽无遗。
“皇兄!”
通身分明晃。当时他整个神经一敏感,从床榻上一跳而起,丝不的模样被某人看了个够!
他羞得要死,恨不得把床挖个洞,自己坑埋了自己。
某人却不动声色,眼神凛冽,视若无物,来了一句,“朕回来,你应该高兴!并非是这种表情。”
高兴!当然高兴!
派出去的探子一直没找到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当然是大喜事!
只是这样出现真是太让他的小心脏受不了,要知道他还没了娶王妃了,以后叫他怎么过,怎么过!
思绪终于被拉回,看看门外已经渐行渐远地身影,再低眸一瞧睡得很死的梨花,很是委屈地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小脸,道:“今天本王勉强一下!谁叫我家皇兄下了命令呢,你有福了啊!”
说罢,大手一捞,利落地将梨花扛上了肩,然后大步离开了云来客栈。
马车备得很豪华,彩旗飞扬,侍卫跟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皇亲国戚的派头,车辘轳吱呀吱呀地响起,缓缓驶向远方。
虽是深夜,但这般的气势还是惊醒了客栈的许多住客,临街的窗户纷纷打开来,好奇地看一眼夜街上的豪车骏马。
其中一扇窗打开来又落寞地合上了,没有长远的目送。
屋里,灯火明亮,详和安静。
张文锦关上了窗,倚在窗扉上看着对面眉目清秀的男人,耸了耸肩,很是无奈地说道:“他怎么可能死!我就知道他死不了。”
“如果他没死,本来以为杀了那个女人就是对他最沉重的打击,没想到一百万黄金的惑招来的都是饭桶。”锦衣一飘,气质轩昂,缓缓坐到张文锦对面的梨木椅上,平静温和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失望,东方亦杰的情绪好像没有大起大落,堂堂的新亲王还是保持着属于他惯有的气息。
“不是他们是饭桶,是他早在暗地里做了手脚。”张文锦膀子一抱,神情认真,再不是先前的纨绔子弟的气息。
“你说在株州城的时候,飞镖杀死他们的是他?”东方亦杰的眉头微微一蹙,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文锦说得意味深长,轻轻弹了弹衣服上的褶子,亦很随意地坐到了东方亦杰的对面,“你让我帮你试探她的口风,看他到底出了什么情况。到最后,我们是螳螂,被你的那位好弟弟监视在后。”
“呵——”东方亦杰不温不怒地笑了一声,清秀的眉目缓缓地眯起来,“既然他回来了,那就暂时的按兵不动!总会有机会的!”
“这样的机会很少,希望你好好把握。”张文锦拍了拍手,坐起身来轻轻吐了一口气,大功告成的模样,“帮你到此,我该回华龙城了。”
“文锦,你要走?”东方亦杰跟随起身来,神情有些惊意,“我希望你留下来帮我。”
“你知道我的,不喜欢这朝中的尔虞我诈!这次帮你,也是看在我们从小同窗的份上。”张文锦耸了耸肩,一脸的不以为然。
“难道你不想你爹官复原职?永远只做华龙城的一个卖货商人?”东方亦杰给出了极大的惑,“当年旧燕皇帝腐败无能,将张老爷子罢官去职,赶至华龙城!难道你不想一洗张家之耻?”
张文锦的父亲曾与此东方天珏一样,都是旧燕官僚,且走得十分近乎。东方天珏爱长子,时常带在身边,偶尔串串张府门子,东方亦杰就与张文锦相识了,且同读一个学堂。直到后来张老爷子被贬,张文锦便跟随父亲去了华龙城。这些年来,二人虽不在同城,但时常东方亦杰都去信件,偶尔办公差路过华龙城还去探望张文锦,彼此算是相交甚好。
这一回,东方亦杰远在回邬城,但安排跟踪东方连城的探子来报说,东方连城在虎穴关大战,很有可能已经失踪。
等待多时的机会终于来了,东方亦杰为了弄清真相,便写信给好友张文锦,让他借机接近月倾城,以套出东方连城到底是死是伤是失踪。
只是没想到,某人的命太大!
“做个卖货商人没什么不好,至少现在张家在华龙城很有威望,我有吃有喝有玩何乐不为?”张文锦似乎并未把东方亦杰的话当回事,一身的绔纨子弟气息,乐在其中,享受眼前的快活模样。
“文锦,你不像以前的你了。”东方亦杰摇头,眼里皆是失望,“以前的你,壮志酬酬!”
“亦杰,你也不是以前的你!”张文锦耸肩一笑,“以前的你会说,为东方家的荣辱而奋斗!”16654635
“我是父亲的长子,却因为庶出,所以的功劳都要被埋没!”东方亦杰摇头一叹,眼里流露的哀伤到那么浓,“他,生来就是世子!而我永远都是绿叶!”
“绿叶没什么不好,至少不像红花那么抢眼,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张文锦从衣袖里掏出折扇,轻轻地摇了两下,“亦杰,我不希望你冒险!”
“不争,会死。”东方亦杰摇头,眼里多了一丝落寞。
“他虽冷酷,但对兄弟未必是赶尽杀绝!”张文锦的目光扫向了远处,一片的漆黑夜里看不到一丝的明亮。
“他的心,永远猜不透。”东方亦杰仍旧地摇头,唇角的笑还是那么的温和,却透着苍桑还有锐利的争夺。
“罢了,我劝不动你。”张文锦双手一摊,无奈地也跟着一声长叹,“希望你能成功就好。”
“我若成功,那个女人,我便送你。”东方亦杰的眼神一瞍,终于在他温和的眼神里多了一股杀气,“我知道你看上月倾城了!”
“呵呵——”张文锦没有否定,笑得很尴尬,“亦杰,你保重!我还是回去华龙城做我的快活少爷!女人嘛,还有很多的。”
说罢,手中折扇往桌上轻轻一敲,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你还是留在回邬城,不然,等我成功,那个女人会被赐死。”东方亦杰的眼神一狠,话语里多了一丝威胁的口吻。
“亦杰——”张文锦猛得一回头,无奈地看着东方亦杰,“你非得用这样的手段威胁我?”
“我需要你留在我身边!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只是想与你有空的时候说说话,喝喝酒。”东方亦杰缓缓地抬头,看向张文锦时眼里有一丝哀求,“如果有一天,我失败了,至少有人替我收尸。”
这么些年,除了张文锦,他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
就算是有,也是利益权利。
从来,眼前这个温雅清秀的天之骄子没有这般的求过他,这一次他来真的!应该他已经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
这看似平静的回邬城很快就会有一场血腥了。
“好,我答应你。你的事我不参与,我只负责在你府上吃喝玩乐!”犹豫许久的张文锦终于做了决定。
“好。”东方亦杰的一声好那么的响亮。
夜里,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向了皇宫,驶向了一直没有主人的椒房宫。清冷多时的宫殿今天热闹起来,琉璃明灯燃起,朵朵开放如似牡丹花儿。
这样的宣告,无疑是跟所有人说,椒房宫的主人回来了!
椒房宫的主人死而复生!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宫,包括素莲宫的那一位。这一夜的未眠人很多,青槐便是其中一个。
“絮儿,真的是她吗,真的是她吗?”青槐在寝居里不停地来回走动,一遍一遍问着絮儿。
从来,她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六神无主。
明明掉下万丈深渊,怎么可以活过来,怎么可以呢?
“公主,不要着急。”守候在一旁的絮儿连忙敛起脸上的慌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宫里人只说皇上抱了个女人回椒房宫,并没有说是谁?也许就是个长相还算可以的宫外女子。”
“不,不。”青槐使劲地摇头,否定了絮儿的判断,“他不会随便带女人回来!我了解他!他能带回来的,一定是很喜欢的!除了月倾城,还会有谁?”
“公主不要自乱了阵脚!”絮儿赶紧拉住情绪紧张的青槐,小声安慰道:“公主现在才是魏国的皇后,就算是月倾城回来,她也只是个‘死人’的名分了。”
絮儿这般一劝说,青槐紧张的情绪方才稍稍缓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认真地说道:“对,我才是魏国的皇后,我才是。母后她现在不再干涉我了,我好不容易可以好好地抓住他的心过日子,我绝不能让任何人破坏。”
“公主放心,絮儿一定会帮公主的。”絮儿紧紧抓住了青槐的小手,给她十足的力量,“不管皇上抱回来的是不是月倾城,我们都要保持冷静,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我们的脆弱。”
“对,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脆弱。”青槐使劲地点了点头,眼里的坚定又多了一分,“就算月倾城没有死,就算皇上抱回来的是她,我能杀她一回,也能杀她第二回。”
“嗯。”絮儿跟着使劲地点了点头。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眼潭深处暗涌奔腾。
椒房宫的明灯一直燃到天明时分,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安然睡在凤床上的女人方才有了一丝动静,眼帘一颤,缓缓打开来。
熟悉的宫室映入她的眼帘里,那案,那椅,那帘,那炉烟都跟她几个月前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
亲们,阿昕这段时间身体不是太好,更新有点慢,请亲们见谅。
170章一家团圆
强烈的警觉让月倾城迅速从半梦半醒中挣扎出来,不由惊坐而起,惺松的睡眼顿时明亮,精明的眸光四下顾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椒房宫。3
明明是在回邬城中的云来客栈,为何一转眼就到了皇宫?
月倾城使劲地甩了甩头,竭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清醒,很清醒,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疼的感觉那么明显。
这不是梦,是现实!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玉珠帘子被挑开,梨花清秀的脸颊出现在她的眼帘里。
丫头看到醒过来的月倾城,几乎是一个狂奔过来,激动得差点叫手中端着的药碗落了地。
“娘娘——”梨花是三步并作两步到床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中的药碗的药水差点泼了出来,“娘娘,可是醒了,吓坏奴婢了。”
“没事儿。”月倾城淡淡地说着,轻轻摇头,又是四下顾盼。
梨花很快明白主子的心思,赶紧将手中的汤药放到旁侧的案几上,抹了把激动的泪,很是兴奋地说道:“娘娘,这是椒房宫!皇上他——”
不等梨花一句话说完,月倾城一个本能的惊颤,紧紧握住梨花的手,追问道:“皇上他怎么了?”
“娘娘不要担心,皇上已经归朝。”梨花正色说道,态度很是认真,“奴婢也是一觉醒来就在椒房宫了。听值班的宫女说是皇上和琼亲王一起带娘娘回来的。”
月倾城微惊的神色渐渐敛去,清澈的目光扫了一眼晨色渐明的窗外,天边的红霞映着窗台,那么的明亮,俄而眼眸稍稍一闭,似是记起什么来,云来客栈里,她病了,病得好像很严重,恍惚间她感觉到他温暖的怀抱……难道那都不是梦?
东方连城,失踪这么久,你到底去了哪里?
突然地出现,突然地回宫!
让她的心也好突然!
被子里的那一双玉手紧紧扣住,心中的思绪有些凌乱起来。
“娘娘,先喝药吧。”梨花重新端起案几上的汤药递到了月倾城的面前,“这会儿皇上应该早朝去了,待皇上下了朝,定会来看望娘娘的。”
月倾城没有作声,只是默然地看了一眼梨花手中端着的黑漆漆的汤药,然后接过去一口饮尽,此时她的心情并非喜悦、高兴或是兴奋,而是莫明其妙的乱成一团,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在株州城的时候,那个暗暗帮助她的“江湖侠客”?
他会是他吗?
心里莫明地闪过这个念头。3如果是,他一直都是好好的,为何不现身,为何要叫她的一颗心悬痛这么久!
可恶,真是可恶!
“母后——”
“母后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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