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迦陵频伽有寿命限制,每一千年就会死去一回,临近死亡时进入狂喜状态,在四周堆集易燃物,然后绕圈在极乐状态中跳舞,吹奏各种乐曲;当吹奏到某支乐曲时,周围立刻燃烧起来,它便从容地投入火中,在温暖的灰烬中孕育出一个蛋,时机一到,便孵出一只新的迦陵频伽。从此,继续以往的奇异生活,然后又燃为灰烬,再度轮回。
而迦陵频伽在燃烧的时候,黄羚恰巧经过不慎踢翻了篝火,引燃了周围大片草木。自己身上也被灼伤,身上形成了块块白色斑点。佛祖为惩罚黄羚的过失,就把它打入凡间受苦,因为它身上带着的块块白斑点宛若白色梅花,所以人称白花羚。过了无数年,迦陵频伽也落入凡间,因其能叫出美妙动听,抑扬顿挫的声音,所以人称妙音鸟。这也是为什么白花羚碰到妙音鸟之后就欲处之而后快。
花铃王因其个体庞大成为妙音鸟重点关照的目标,身上几乎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了。我看着心生愧疚,先前不管什么原因还曾那样对待过它们。我问宋承天:“咱们有这么多人,是不是上去帮把手?妙音鸟不管名字多好听,传说多美好,在我眼里它就是实实在在的人间屠夫,没有必要留着。”
宋承天点点头,说道:“好吧。”
我丢下一句,“那这里所有人都交给你了。”随后不理他惊愕的眼神,双腿轻夹马腹,一马当先冲到了前面。给我骑得这匹马上有一个箭壶,里边插着将近二十多支箭,我张弓搭箭“嗖”地一下就射掉了天上的一只妙音鸟。
这个时候有几只妙音鸟正在着重攻击一只渐渐不支的白花羚,我对着那几只白花羚就是一箭,结果一箭正中羚羊身上。白花羚猛地跳了一下就倒地不动了。完了,我打偏了,本来这只羚羊目前还死不了,我这一下倒帮了妙音鸟的忙。我左右一看周围的人都在死战根本没发现我,这下才放心。正琢磨这悄悄把上边的箭拔下来的时候,刚才那几只妙音鸟冲我飞了过来。
我自己一人也对付不了这么多妖鸟啊,心说这下完了。赶紧抓出一支箭来迅速搭上弓,对着冲过来的其中一只就射了一箭。可是妙音鸟速度太快,我又太紧张,一只都没有射中。眼看就飞到眼前,我只能无力地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
这几个妖孽顿时啄伤了我的胳膊和脖子,疼,太他娘的疼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人拽我的身子,并在我耳边喊道:“你没事吧?”
是虎子的声音,我赶紧拿开护着头的胳膊,只见虎子正掐着一只鸟的脖子,它全力扑腾着翅膀一时间让虎子很难下手。我抄起一支箭搭上弓对着鸟头就是一下。虎子愤怒地说:“你个该死的王八蛋,这么近就不怕伤到我?”
“这么近才伤不到你呢,我的箭法好着呢。”
虎子诡异的一笑,说道:“那你说实话,刚才射了三见你射下来几只?”
我脸一红,“去去去,我那是还没到百发百中的境界,起码第一箭我就射中了吧?”
“嘿嘿,没瞧见。”
几万人的军队一参战,局势立马一边倒的清晰起来。妙音鸟一看局势不对,欲展翅高飞逃离战场。可是白花羚好像天生克制妙音鸟一样,无论多高,只要白花羚奋力一吐,就能中标。沾到口水的妙音鸟立刻像受伤一样就从天上摔了下来。不过总是会有漏网之鱼,有十几只妙音鸟趁乱逃走飞向了远方。
此时地上被艳丽的羽毛铺满,我说道:“别糟蹋了这帮畜生,先把它们的毛拔下来,有愿意吃的就捡两只烤着吃,吃不了的全都刨个坑给埋了。”
军中的大夫走到我面前说道:“祖大人,你受伤了。我先给你敷点药止止血吧。”
“也好。”谁知这时发生了一件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白花羚在花羚王的带领下全都像我们屈膝行礼,神麢村的村民也跪了下来。我顾不上让别人医治我,赶紧走到花羚王的身边,试着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花羚王的头。它顺从地接受了,我想我们之间的恩怨总算是完结了。不管怎样,我们之间只会剩下友谊。
送走白花羚和神麢村的村民之后,虎子遥望着远去的队伍恨恨地说道:“其实我想吃羚羊肉,鸟的我还真没兴趣。”
我说:“别瞎想了,吃了它们的肉,你就多了一个村子的敌人。”
虎子说道:“跟我说实话,你什么时候会的射箭啊?平心而论,你虽然比不上那帮弓箭手,起码长枪队出来的无人能及啊。”
“独孤一城教的,他说练武要先射箭。我学了很长时间呢。”慕少渊其实才是我射箭的启蒙老师,不过他在我心中是个永久的秘密了,我不想把这点回忆也和别人去分享。
“能找到这样的师父真好。”虎子憧憬地说道。我听他这话,心里有种淡淡的忧伤,能让慕少渊当我的射箭师父,其实真好。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看向宋承天:“对了,现在和齐国的战事进行的如何了?他们已经打到这里了。蓟都守得住吗?”
宋承天微笑着说道:“放心好了,他们攻城略地的时候我们把主力都部署在两翼,只能桃花源这里出事之后,把他们彻底包在这里。现在几路兵马把他们围得死死的,就等他们最后升天了。”接着宋仰天叹了口气说道,“又是一片血雨腥风了。”
平舒城外,田野将军带着人正在查看城外的部署情况,只见蒺蔾、鹿角围着城池撒了好几层。旁边有个副将说道:“将军,这样设防城里的兵马无法随时出战,这无异于把自己困死在城中了。”
田野看了看这个副将,脸上努力没有表现出厌恶感。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自信将领,一般自己的意见不希望也不需要别人提出不同的看法。这个副将是现任齐王的姑姑长乐公主的长子,叫做薛平书。以这个身份到军中,他总是敢说话无顾忌,而且还总是当着别人的面去向田野进言,这样的人让胸怀不宽的田野很是不爽。
田野淡淡地反问道:“既然你如此大的能耐,为何在文安败得这么狼狈?”随后不管长乐公主儿子尴尬的脸色,转身走了。
此时平舒城远处树林里惊奇群群飞鸟,田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扭头又看看那个副将,接着摇摇头说:“该走的就是赖着不走。”
第一百七十三章 重当小兵
得知前锋和熊庭玉被我们俘虏之后,田野便后退五十里扎寨。谁知道燕军一路已经抄到田野后边,直接攻击围在文安县城外的齐军。此时文安县城的守军也出城参战,围在文安城外的齐军是薛平书指挥的,两面夹击之下齐军溃不成军,他只得把败军带回了平舒城。
薛军一败,田野军面临着四面被围的死地,于是无奈只好也撤向了平舒城,桃花源城和文安城不利局势就这样瞬间逆转了。此时县令死得消息也不知道被哪些人口口相传,弄得人尽皆知。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回去了,免得看见他夫人,我想此时的县令夫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
夏阳驸马给我的那些帮手算是真正起到了作用,桃花源刚经历大灾,县衙在陈先生的带领下积极进行善后,国相也指示邻县的县令前来帮忙,桃花源一时间还真不是很需要我了。我也很想念玉如,可权衡了一下利弊还是不回去为好,国相来信让我一起参加灭齐战争,于是我决定跟随大部队。
燕军进军到文安城下的时候,宋承天质问县令和县尉,说:“你们为什么不投降?上峰给你们的迷信没看见吗?”
“齐军忽然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们连求援信都没能发出去,何况是上峰的密信。”
我不解地问道:“殊死抵抗还有错了?为什么一定要投降?平舒城的投降也是你们的意思?”
“齐国这次是倾全国之兵来灭我们,国相的意思就是把他们全部消灭在燕国境内。现在田野军十万为前部,后边还有二十万人赶来,如果不用多个城池来分散他们的兵力,我们很难对他们各个击破。开始的计划是在边境和他们进行决战,谁知道盐山陷落的这么快……”
我一听就是瞎扯,国相早先的意思就是把人引入境内然后聚而歼之,要不也不会纵容熊庭玉的渗透。二胡、宋承天与我相处这么长时间,说的都是如何应对熊庭玉的举措,每当提到齐军进攻之后在军事上如何具体应对,他们就把话题岔过去。不知道宋承天是故意不让我插手这方面的讨论,还是他们也不知道国相的真实意图,我决定试试他们的底。
我摇着头说道:“这简直就是胡闹,暂不说这一路城池皆让齐军占领,士气上受到什么样的打击。如果我们围城久攻不下的话,反被齐军包围,那个时候该如何自处?我们的军力和齐国比处于劣势,这么诱敌深入的方法无异于搏命,弄不好就是玩火**。”
宋承天笑笑没有说话,但是脸上闪过一丝不当回事的表情。我知道了,其实前期我也是重要的棋子,现在局已摆定,我就没有那么至关重要了。从徐石页带领天威军造反开始,我就已经失去作用了,所有的事情都不再需要我去做什么了。我心里感到了一丝丝屈辱,我说道:“下面的事情就全靠宋将军了,我回桃花源处理善后的事宜。”
宋承天问道:“有别人呢,你回去干什么?”
我说:“毕竟这朝廷指派给桃花源的官员只有我和县令两个人,现在死了一个,我没有理由不回去。”
“那你怎么和县令的家人交待?现在桃花源里边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是你杀了县令,你现在回去怎么和别人解释?再说国相的意思是叫你留在军中。”
“胡礼杀他是在深夜,我接着就出城找熊庭玉去了。这才一天,别人怎么知道是我杀得县令?”我看向宋承天,“是你们传得吧?”
宋承天尴尬地笑笑说:“都是国相的意思。”
“国相让你们告诉别人我杀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件事以后再和你说,现在最紧要的就是灭齐,等事成之后,我自然会和你交代分明的。”
我只得揣着糊涂装明白,这件事就此先压住不提。我们马不停蹄地进入尾随着齐军来到了平舒城的外围。平舒城远处到处都是流民。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坚壁清野。”宋承天答道,“留给齐军一座空城,里边连粮草都不剩。到时候他们军心自然就会涣散,我军就可趁机攻之。”
我看着平舒城外的防备,不禁叫道:“连拒马都搬出来了,这是打算坚守不出啊。此城需速破,盐山那边不是还有二十万齐军嘛?一旦这里久攻不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宋承天又是点头不说话。
晚上,我猛然惊醒。一问旁人,现在不过才二更,大战在即我睡不着了,就跑到州兵那里看看情况。巡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就又往回溜达。这个时候就看见主将营帐上倒影的人影,粗略一看发现人数不少,原来在开军事会议。晚饭的时候我特意问过宋,他亲口告诉我今晚没有任何安排。我摇头苦笑,看来自己在他们眼里,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内心烦躁的我又溜达回州兵那里。这下把虎子惹恼了。
刚才巡视的时候问过虎子有什么状况没有,我前脚走他后脚接着睡。我这又回来了,他被传令兵拍醒,谁睡觉都烦别人叫,虎子火气一下就上来了,骂道:“你他娘吃饱了撑得,晚上瞎溜达什么?我四更还得再看一遍呢,你就放心吧。”他发火的时候,半边脸都是跳动的,当然是那边完好的脸。那没有眼珠的半边则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只能说更吓人!这大晚上的没必要看着这张脸做噩梦,我赶紧说:“你睡觉吧,我落东西了。”
“什么东西?我帮你找找。”
“不用,你睡觉吧。东西倒好找,赶紧睡觉吧。”看着虎子重新躺下之后,我借着夜光找到了天威军。天威军经过桃花源之变,有些抬不起头来的感觉。我顺着人群找到了大哥他们,大树说:“明天不是要打仗了嘛,你现在怎么还不睡?”
我说:“没心情。感觉被人卖了。”
大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他们现在什么事都不再找你了。”
“嗯,以前嫌麻烦。但是现在更麻烦,感觉一下子就低人一等了。自己成了弃子,什么事情都没你的份儿了。心里一下子还拗不过这个劲来。”
“你现在怎么想?先清完齐军之后再说?”
“我想当小兵,上战场。”我坚定地看着他们。
白胜笑着说:“真是有病,升了官还当小兵?你不是说你老婆怀孕了?万一成了寡妇怎么办?”
“当将领也有死得啊。我现在就是心理有股火没处撒。给我找套铠甲来吧。”
“你要不然再想想?”
大哥说道:“别拦他了,让他跟在将领后边当跟班,他会更难受的。咱们不是还有好多铠甲呢吗?找套给他,这下又成风雪山上的阵势了。”
我偷摸穿好天威铠,然后随便找了把枪,就在天威军的人群中睡着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战在即
四更刚过,军营传来了“咚咚”晨鼓。晨鼓的意思就是要士兵起床收拾,吃饭早饭之后有仗打仗,无仗训练。天威军的晨鼓比较特殊,四更的晨鼓一响,士兵就要列队训练了。
晨鼓的时候我正好起来要如厕,还没到厕所就看见一个人连裤子都来不及提就飞奔出来。我一看是上次非要把大树摔倒的新兵蛋子。我一猜就是这小子以为要列队训练了,拦住他说道:“这是吃早饭的晨鼓,别着急了。对了,你擦屁股了吗?”
“擦了。”他一边说,一边提裤子。
我说:“就拿着木棍瞎擦了一下吧?我这有草纸,给你几张好好再擦擦。”
“不用了。”
“不用?作为老兵我告诉你,自己的下门可要伺候好了,要不然打起仗来能折腾死你。又痒又疼,没准还得结痂出血呢。”
他想了想也对,就又进了厕所。他问道:“你当了多长时间的兵啊?”
“我上过风雪山,打过雪纹虎,你说我当了多少年兵?”
“那时间可不短了。”他接过我递过去的手纸。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我爹起的名是董威。不过别人老是给我起浑号,‘橛子’。他们还不告诉我原因。老兵,‘橛子’有什么别的意思吗?”
我一听“扑哧”一下就笑了起来,“橛”其实就是“倔”的谐音嘛。要是以前没见过他,我倒也纳闷为什么叫“橛子”,不过见他以前的表现,那就是妥妥的“倔驴”啊。估计是别人怕他听出来所以才起了这么个外号。我看他在看我,就随口一句:“我从没听过这么有意思的诨号,我也不知道。”
上完厕所,溜达了一小会儿就开饭了。正吃着早饭,我看见远处我住得营帐外面聚集了好几个人。宋承天的表情看着很焦急,他不断询问着别人什么,那些人都是住在我营帐附近的军官和士兵。不一会儿,里边出来几个人,拿着我的几样东西。宋承天一看,表情立马就放松了。
我一看,却紧张起来。宁德,昨天晚上过来却把裂天宝剑落在营帐里了!宋接着询问那几个人,有人把手指向了州兵这边。昨天晚上巡视州兵他们是知道的。宋的眼睛也随之跟了过来,我吓得赶紧把头低下,恨不得扎进饭碗里。我小声问着大哥,“大哥,怎么样了?他还往这里看吗?”
“刚才看了一眼,现在已经走了。”
我抬头一看,果然人都走了。我这才松了口气。白胜说:“现在回去还有机会啊。”
我稍微想了想,肯定地说道:“不回去!但是宝剑早晚得弄回来!”
五更刚过,军营响起了号角声。我们依照将领的指挥结好了阵列。我看到不远处虎子正在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