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完整站在地上的还有两个人,这两个人一看不能拉开距离,拿着匕首冲牟利鸣冲了过来。此时插在脑袋上的那只锏无法顺利拔出来。他使劲用剩下的一支锏一挥,又干掉了一个,最后一个人已经冲到了身前。牟利鸣丢开锏双手合住了扎过来的匕首,血顺着匕首流了下来。牟的力气很大,山东人眼睁睁看着匕首改变了方向,扎向了自己。……
牟利鸣捡起丢掉的锏,拔出插在敌人脑袋上的另一只锏,然后走向了刚才那个被打折腿的那个人。那个人满眼的惊恐。牟利鸣脸色冷冷的说:“可惜,我不想留你。”
牟利鸣走出去的时候,营帐外围着一群目瞪口呆的人,他说道:“没我的本事,就别学我。”说罢就往大门方向跑去。
我按照大哥给我的约定在镜湖大门外的一个小道停着马车。我估算着时辰,应该是刚过一更天,我有点不安心,就偷摸潜到大门附近等候。天威军的作息比别的军队要晚一些,吃完晚饭之后是要擦拭铠甲和处理一些仪表之类的事情,一般都是在一更左右才是士兵自由的时间。我估摸着一更天了,牟利鸣也该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三更左右再出来呢。
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只听大门那里传来喊声,一个黑影飞奔而出后边跟着好几个人,后边的人一边跑一边喊道:“有逃兵!有逃兵!”附近箭塔上的哨兵冲着黑影就是好几箭,晚上黑咕隆咚离着又远,我也没看清射中没射中。没办法,只能我上去帮忙,用上了我的秘密武器。
衙役老张家养了一条大黄狗,黄狗之大令人咋舌。更重要的是大黄狗的底气十足,叫起来十分吓人。身形很大的狗对人是一种威慑力,很多时候普通人宁可挑战一个拿着武器的人,也不愿意招惹一只凶神恶煞般的狗。我不知道牟利鸣是怎么逃出来,只知道在大门八里外的左边岔路等他,以我对天威军的了解,他不可能轻易从墙上翻出来。
当然了镜湖山庄这么大,总有疏漏之处。可是驻军的地方就那一亩三分地,别的地方他也不认识了,我不相信他会选择往镜湖深处走,于是只好在大门外看看有什么消息。果然,他是冲出来的……老张家里的这只大黄狗虽然身形大,可是性格很温顺。
让它叫两声可以,可让它咬人……我牵它的时候都发愁,这个狗要是不叫怎么办?老张支了个招:“那你就摸它屁股。”
黑影子已经离我越来越近,后边的追兵也越来越近。我依稀能分辨出他的脸,正是牟利鸣!我对他说道:“直着往前跑,到岔路口等我!”
“帮我把追兵甩掉!”
“知道!”我牵着大黄狗,使劲一抻,说道:“大黄,叫!”……
一片安静中,它竟然不理我。此时追兵越来越近,天威军里很多人都认识我,他们要是看见我的脸,那我就暴露了。我弯腰抹了一手泥往脸上一擦,然后把剩下的泥拍在了大黄的屁股上。“汪!汪!汪!”这狗日的竟然冲我叫了起来,就势要咬我。
“我的娘啊!”我撒丫子就往接应牟利鸣的地方跑。隐约听见后边说道:“别追了,有大狗!”
这狗的速度太快了,几乎就追着我脚跟,我就怕我腿肚子被啃掉一块肉,这一顿蹽啊,跑得我腿肚子都转筋,跑着跑着我就看见岔路口了。我往左跑没过多久就看到了马车。宋承天说:“人呢?”
“嗯?……明明看见了……没来吗?”
“你这是干什么着啊?跟逃命似的。”
“就……就是逃命……我被狗追了半天……”
“你开始带着的那条狗啊?狗呢?”
“嗯?……没有了?……狗呢?……”这大黄是老张借给我的,家里养了好几年了,这要是让我给弄丢了,这还不得恨死我。
过了一会儿,我气也喘匀了,我说道:“我再原路找找,这是狗应该丢不了。那个牟利鸣人是不是迷路了?”正说着,就见远处走过来一个身影。不,是两个身影,一个竖着的,一个横着的。那不就是大黄吗。宋承天跳下马车,拔出刀来问:“什么人?”
“牟利鸣。”走近之后,牟利鸣用惊奇的目光看着我,说:“独孤大师的徒弟就是厉害,你跑起来比狗跑得都快。”
“哈哈……”宋承天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话弄得我都觉得丢人,说道:“去去去,没正格的,哪有拿人和狗比的道理!对了,没追兵吧?”
“没有,估计这狗一叫,被吓回去了。你不是帮着我甩追兵吗?怎么到最后比我跑得还快?我半路上叫你半天你都不理我。”
那个时候想着怎么逃命呢,哪有空闲听别人说什么啊。我看着对我仍然怒目相向的大黄,心里一哆嗦,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走吧。我在路上和你说说最近这些事情。”于是我们两个和大黄都坐在车上。后来一想,不对!我要得和宋承天一起赶车,不为别的,我怕大黄!
赶到了桃花源城底下,我们找了个城外的大车店将就了一宿。怕老板看见,牟利鸣和大黄都待在车里没有出来。当时已经快三更天了,客栈的老板和伙计刚刚夜里把马喂完,我们说自己的马不用喂了,老板和伙计就都睡了。又等了半天,直到确定没有人的时候牟利鸣才悄悄到我和宋承天开的房间里边。
我把当前的形势大致和他讲了一下,同时表示他的武功我放心,我需要这样的高手帮我共同完成这件事。牟利鸣这个人很简单,我故意有意无意地把镜湖覆灭和齐国的阴谋挂钩,但是没有挑明。牟利鸣以为看清这样的因果关系,作为独孤一城的崇拜者他现在巴不得拔了徐校尉和熊庭玉的皮。
正说着,门传来了轻微的响动,我们的谈话戛然而止,手里都暗暗把兵器抄起来准备动手。
第一百六十一章 燕齐开战
我们之间的谈话都是掉脑袋的事情,万一被别人知道了传出去,那这么多天的准备就要功亏一篑了。这大深夜的什么人敢偷听我们的谈话。我从床上悄步跳到地上,然后贴着墙慢慢把门上的门插轻轻拉开,猛地一开门!
毛都没有!就感觉腿有东西撞我。我低头一看,哑然失笑,原来是大黄。这狗一点和别的狗不同,那就是这狗蹲大号的事情特别听话。老张他们家特别喜欢这个大黄,有的时候老张要是家里人都出去好几天的时候,他怕没人照料就把大黄带在身边。
走在半路上喂它点吃的还好办,要是这狗要上厕所怎么办?在老张多年的教导下,这狗在车上的时候都是叫两声然后停车让它下地解手。这狗自己在车上,知道叫也没人听见,它就自己找到了我们这个屋子。
这种事情开始我们也不清楚,这是后来才知道的。这狗进来干什么?我们三个都猜,是不是嫌车里难受的慌,还是怎么滴?这个大黄狗闷着头就往屋里走,我只好转身关门,正关门呢突然感觉有些不妙,我往大黄身上一扫,不好!它肛门带血,我跑过去仔细一看是新鲜的。我说道:“坏了,这狗肯定是拉完屎,屁股那里的血看着是新的。”
宋承天说:“那得把屎铲了,留下痕迹会有危险。”
无语了,我们三个悄悄的来到院子里,不会儿就看见了树底下那坨新鲜的狗屎,我们找来簸箕连土带屎铲着倒进了厕所。
第二天清早,我和牟利鸣还有大黄一起坐在车里,宋承天赶着车进了桃花源县城。到了县衙后门,我从车里出来,轻叩院门。大门露出一个缝,之后马上打开,二胡在门里守着我们半天了。牟利鸣和宋承天马上下车闪身进了院子,我把车赶到了老张家,顺便把大黄也还给了他。
因为晚上休息的不是很好,白天我还是昏昏欲睡。这个时候有人找到我,我一看是熊府的管家。我问:“什么事啊?”
“出了大事了,老爷要我叫您马上过去。”
我心里当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于是告了个假就直奔熊府。到了正厅一看,徐校尉已经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熊庭玉脸色铁青。他看见我来了马上和我说了昨晚的事情。我听了,冷笑一声,悠闲地往椅子上一坐,说道:“我早就说你手段太重,这不是不用我说教吗?”
徐校尉说:“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怎……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问你义父吧!”
熊庭玉看出我俩不对头,忙问怎么回事。我把和徐校尉的争执说了,熊脸色不好看,说道:“现在大事将成,你们之间切记不要内讧。”
我说:“这怎么算内讧?我提醒他,他不听而已。天威军的制度徐大人你比我熟悉,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把人吊在箭塔上啊。现在好了,其中一人内心不平,杀了军官逃逸,你们还想让我抓回来吗?这事我可管不了。”
熊说:“这样,逃跑的那个兵小祖你多留意一下,能找就找,找不到就算了。现在天威军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一定要把军心安抚住,防止军队哗变。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后边的事情看来不能再拖,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熊庭玉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里边充满了杀气。他的举动我看的头皮发麻,因为我知道他要干什么,多日的酝酿终于要到爆发的那一刻了。但是,我还得装傻一般问熊:“什么事情要提上日程了。”
“我们这次谋划的最后阶段,我过阵日子自会和你解释的。”
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可是燕齐交界的边防重镇——盐山城,却是一片忙乱的景象。守将赵合生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城墙上来来回回地巡视着,检查各种守城器械,他已经将近三天没有睡过踏实觉了。城下传来“哒哒”、“哒哒”的马蹄响声,只见一骑从远处迅速接近。
赵将军无奈地说道:“把头都低下!”
城下的骑兵从容地把马停下来,弯弓搭箭对着城上的人喊道:“劝降书!”接着“嗖”地一声,升到了城门楼的柱子上,之后转身回去了。
手下人把箭从柱子上拔下来,取下上面帮着的书信递给了赵合生,赵将军借着微弱的晨光一看,不禁自言自语道:“就在今日!就在今日!”
他其实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在几天前,边境突然涌来大群的齐军,并在盐山城对面安营扎寨,大造攻城器械。同时,每天都会有人在早晨准时向城里射入劝降书,昨天劝降书的语气已经非常坚决了,可以视为“最后通牒”。
最后通牒,就是在谈判破裂前所说的“最后的话”,另一方限在一定时间内必须接受一方的条件和要求,否则就要使用某种强制手段。昨天的劝降书中就提到当天是最后的期限,赵合生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只见现在手中的书信上写道:
“为击示晓喻事:本将军奉命统率齐军二十万,誓踏破燕国。我齐军均为百战之师,堂堂之阵,正正之旗;能攻能进,能战能胜。
然尔孤城一座,粮谷无储;况守城将士皆坏陈之卒,破军之将,若欲争一旦之战,则兵将势力,实不相当。本为明将军计者,必谓此军县远无粮,馈运不及,兵少无继。吾问之,尔将何以御之?
本将军以仁义之师,行忠义之德;素不嗜杀人为贵。今尔国事已危,祸害在速,尔欲尽忠却安忍妻子同殉葬邪?尔之部下百姓,各有父母妻子,岂愿以血肉之躯,当吾大军铁蹄?本将军拳拳之心,实无薄意。愚以为可图变化,以保尊门。惟前后披露腹心,自从始初以至于终,实不藏情,有所不尽。
今开诚布公,剀切晓喻:两军交战之时,但凡交出枪刀,跪伏地上者,本将军专派人员,收尔入营,一日两餐,与普通百姓看待,亦不派做苦工,事平之后自当放回。
现时局紧迫,吾容将军一个时辰思索之;大军压境,望选明路而行。一个时辰之后,若仍然执迷不悟,本将军自有破尔之法。到时刀枪无眼,血肉飞溅,尔后悔亦迟矣。
特示!”
赵合生盯着这最后一封劝降书,凝思了许久。突然他抬起头来对手下的将领问道:“求援的书信到底发了没有?”
手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赵合生脸上尽显恐怖的神色。
第一百六十二章 “恍然大悟”
赵合生忍不住吼道:“说话呀!怎么都哑巴了?”
其中一个人说道:“将军,已经发了不下二十封了!根本没看到任何援兵,甚至连信都没回!”齐军在城下已经好几天了,如果积极救援的话,附近的军队起码都驻扎在附近了。可是现在毛都没看到,难道说朝廷认为这支是佯攻部队?
赵将军深吸一口气道:“再发!”
“是!”
“城中的粮食呢?够撑多少天?”
“半个月不到。上两批的军粮被桃花源给扣下了,问了好几次都说是蓟都的意思。我们向上边询问,没有回音,县令参了桃花源好几本了,可是蓟都连个信都没有。”
“才半个月啊!”赵合生皱着眉头道。忽然,他想起了什么,问道:“城中粮店的囤粮有多少?”
“算上他们的,全城的粮食储备半个月不到。从上个月开始,上边下令把粮食和军用器械调给附近城池的,也没说什么时候还,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赵将军怒道:“说什么!边境危机,蓟都不会丢下不管。现在是时间紧迫,马上在巡查一遍,今日齐军有可能攻城。”
“是!”
赵合生心里比谁都明白,现在盐山是孤城一座了。现在城下齐军是磨刀霍霍,自己根本就是螳臂当车。降吗?他心里盘算着,好歹还能保家里人平安。家里老母尚在,自己身为儿子不能让老母晚年受苦啊。可是母亲……他不敢往下想。
赵合生的父亲在第一任燕王还在当镇守使的时候,他就是其亲卫。后来燕国开国,他作战中壮烈牺牲,燕王感念其辛苦,特赐了赵合生一个武官的职位。这么些年平平稳稳直到当上这个盐山城的守将。赵母对燕王更是感恩戴德,如果自己投降,母亲肯定会大怒。
赵合生叹了口气,他转身对亲兵说:“我和桃花源的祖大人有一面之缘,我给他写封私信看能不能把粮食弄来。你必须把信速速送到祖大人手里,全城的安危都看你的了。”说罢,他走向城门楼准备写一封私人的求援信。
“嗡!”陡然间,黑压压的箭雨落了下来,不知这箭是什么做的,明明没有看到半点火星却落在房屋上就着。瞬间,城里燃起熊熊大火。几乎没有进行什么抵抗,齐军就破城而入了。全城陷入一片血雨之中。很奇怪,身为县尉的我没有在指挥位置上,而是在家里,我看到城中要沦陷,拉着玉如就往城外跑。还没有出家门,突然间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门外涌进来数不清齐国兵,我把玉如拉到身后却拉不动;我要拔出裂天剑还击,却发现刚才还在手里的宝剑凭空就消失了;我要上前迎敌,却挪动不了脚步……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拔出刀来走向我们俩人。完了,一切都完了!
“啊!”我吓得惊醒了,噩梦!原来只是个噩梦而已。我感觉自己还躺在床上,心中踏实了不少。玉如半倾着身子为我擦额头上的冷汗,轻轻地问道:“作恶梦了?”还好有这样的老婆,我握着那只帮我擦汗的手,心里有着千言万语但无法说出,只感觉内心之中的一丝温暖。谁知,玉如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并在我的手上狠狠地打了一下。
她说:“睡觉就好好睡觉,再乱做梦把我蹬醒了,看我怎么虐待你儿子!”说罢转身接着睡起来。
我愕然,怀着尤其还是怀着我孩子的女人,本人可不敢招惹。但现在睡觉哪里睡得着啊!我起身下床,打开房门遥望着盐山城方向,心中无限惆怅,也不知道那边打成什么样子了。
自从牟利鸣杀人逃走之后,熊庭玉为避免夜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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