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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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征途-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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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提起了兴趣,说道:“先生快请说。”

“你看,两名死者都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她们到死都没有明显的反抗过,死亡又是窒息而死。那很显然杀人凶手和死者是熟识,所以这是一个入手点。再者你发现没有这两个人住得地方很近。”

“是吗?”我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果然如此,这两个女人一住在成衣巷,一个住在营房街,可是这两条街都连接着城北的菜市。也就是说她们都是在城北菜市这一片,那杀人凶手很可能就是在城北菜市一片居住,而且和两名死者都很熟悉。

我茅塞顿开,终于有思路了!我兴奋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对了!我想起那一百两银子来了,那是收下准备送给陈先生的,可是这一天一直都被这个案子纠缠,让我把这一箱银子给忘了。我说道:“陈先生,这个是给您的。”说罢搬出了这箱银子。

陈先生看了看,惊讶地说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钱就是给您的,您就踏实收下,别问这么多了。”

“不行,我不能拿着来路不明的银子,说吧,怎么来的?”

“粉妆楼的老板送的。”

“什么?!你刚刚当了几天官就开始拿钱了。枉我对你寄予厚望!罢了,罢了!人心不改纵有万般学识又有何用?咱们就此别过,永生别在相见了。”说完就往外走。

陈先生的表现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拉着陈先生的衣袖说道:“先生,区区一百两而已,何必呢?”

“区区一百两?!亏你说得出口,你是贫苦人家出来的吧?你家的花销你不知道?城里的百姓一年也就花上五两银子左右,你家那边一年也就是一两半到二两银子,你这手一张就是一百两,竟然还是区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你松手!”

“这是别人硬塞给我的,不拿不合适啊。”

“哈哈哈哈!”陈先生的仰天大笑把我笑得毛骨悚然,他笑完之后说道:“这贪官的学问真是无师自通啊!也没有人点拨你,怎么话语会说得一模一样?你少拿这个当借口,如果现在有人硬要你死的话,你就去死是吗?你既然不敢去死怎么就敢拿‘硬塞给你’的银子?”

我还狡辩道:“先生,我这钱是给你的,不是我自己用啊。”

“少胡扯了!这又不是吃饭,吃到谁自己就算谁的。钱是你的拿,不是你用就和你没关系了?不是你用你就比那帮自己用的人高尚了?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少在这里胡扯了!”

“哎呀,先生!你以为我愿意拿这些银子吗?这不是遇到杀人案了,我不拿着就是不给他们面子,毕竟还有事情要问他们,太生硬了不好,您说呢?”

“算了,你别狡辩了,你现在的嘴脸照实让我恶心!不拿钱事情就办不了了?拿了钱事情才能办?这不就是贪官吗?你想和我说什么?贪官有理是吗?那为什么人人喊杀的是贪官而不是清官呢?钱是靠自己血汗挣来的,你拿着不义之财还认为自己有理,你对得起这顶天立地的‘人’这个字吗?你配叫这个‘人’字吗?”

陈先生的话让我无可辩驳,我说道:“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

“哈哈!‘就这一次’?说实话我真信不了你,别的贪官都是从一针一线贪到家财万贯,你上手就是一百两,一户普通百姓将近二十年的花销啊。也对,你是独孤大师的徒弟,起点高嘛。你说就这一次,谁会信?我还要奉劝一句,人得知足,差不多就辞官买块地好好当个员外。别富可敌国的时候被人检举腰斩弃市了,李员外!”

“好!好!好!陈先生你什么都别说了,我把这个银子还回去,并且发誓从此以后永世不拿不义之财了,好不好?”

“你靠什么起誓?”

“以我是独孤大师的关门弟子这个名头起誓,如果我再贪任人唾弃,您再走我都不许拦了。这回您留下来吧,好吗?”

“好吧,姑且信你一回。现在你就起誓!”

我在陈先生面前发誓,心里冷汗直流,幸亏是“从此之后”,那之前那笔独孤一城的财产就不算了啊!我拿着银子去了粉妆楼,粉妆楼的老板见我热情极了,说道:“祖大人您今天怎么赏光了?”

“祖大人?”大厅的一个桌子旁坐着一个人,听到老板叫我之后立刻起身往外走。“客官您不多坐会儿了?”我扭头看向了那个人。

第九十四章 连环杀人(四)

“他是谁呀?”我向粉妆楼的老板打听到。

“哦,城北那边的胡六,他这个人没事就爱胡溜,天天游手好闲的,不过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这大白天的就过来,你们这里也没人接客啊!”

“他这回过来不是来玩的,他路过这里进来讨口水喝。都是老主顾了,喝口水休息一会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祖大人,您这回来用不用给您挑两个漂亮姑娘陪陪您?”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这个给你。”说罢,把箱子放在了桌子上。

老鸨子打开一看,发现是亮灿灿的银子,脸色立马就变了。她慌张地说:“怎么,祖大人?我们照顾不周?还是您嫌少了?”

“什么都不嫌,钱我不能拿。当时当着人不好驳你们的面子,现在没有人正好把钱还你。”

“哎呦!大人!”老鸨子吓得声音都带哭腔了,“大人啊,我可是听说今天又死了一个,您不是还要我去指认吧?”

“我要是诚心为难你,就让你在我那里多留几天了。好了,我就是来还钱的。我不缺钱,也不爱钱。要是有人向你打听怎么给我钱的时候,你就把我说得转告给他们。要是非得想和我亲近亲近我就请他到监牢里住几天,这样我去监牢的时候就能见他几面了。”老鸨子听得身上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个时候,粉妆楼的大茶壶过来了,点头哈腰地说道:“大人,您……”他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钱,脸上有点异样。我说道:“以后有事找我不用拿这个敲门,要是非带这个来也行,到时候咱们在刑房里说话,知道了吗?”

“是,大人!我知道了,以后不带银子。您要是嫌少您说话,我们还有。”

“别多想,我就想做个好官而已。对了,你要是再敢花钱疏通我旁边的人,那你不给我银子我也得请你去一趟刑房,记住了吗?”

“是,大人。我记住了。”我说罢扬长而去,剩下这一男一女在原地哆嗦。

陈先生的思路是对的,衙差一改往日全城撒网的态势,所有人都集中在城北集市这一片。我又想了想,不管是出城杀人也好还是杀人之后运出城,他总是要有运输工具。最好是自己的车,因为租辆车往外运人终归是不方便,而且风险也会很大。于是乎城北有车的成为了重点的调查目标。

这个时候,一个消息引起了我的怀疑,城北那片住着一男一女可是两人之间没有婚约,那可想而知他们是姘头。可是这个姘头很特殊,女的有四十多岁,而男的不足三十。这个就有点不正常了,哪有姘头女的比男的大这么多的,他们还有一辆驴车,而且这个女的有一个儿子,人称胡六。

“查!就给我仔仔细细查他们。”在粉妆楼碰到的那个猥琐男子一直在我心里有个疑问,现在终于撞到了一起。“你也别太紧张了,的确女比男大十几岁的姘头是少见,可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别太紧张了。”

我没有对陈先生说起在妓院碰到的那个男的,因为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只能说:“他们很可疑,先查查他们,如果不是再说。”

“最好他们是有问题,否则这大张旗鼓的别再把真正案犯放跑了。”

“他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如果害怕了就早跑了,现在又出了一个命案,八九成还是在城里的。”

果然查了没多久就查出了问题,蛛丝马迹之间处处是疑点。我们抓了他们三个人带到大堂上审问,我对着胡六说道:“上回就这么跑了,这回好好让我看看你吧!”

胡六看了看我,面部表情看起来很冷酷但是眼睛里有隐藏不住的惊慌。我说道:“有人曾经指认最后一次看见死者的时候是她上了你的驴车,然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个你作何解释?”

“那个秦氏是要我载她去城外,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那小粉蝶呢?”

“她……她……她没坐过的我车。”

“大胆!”我一拍惊堂木,说道:“你的车是最近刚刚得到的,而且也没有专门做拉客生意,怎么偏偏就拉秦氏呢?再说死了两个人,你怎么知道我上来就问得是秦氏?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劝你还是招了,要不就尝尝板子。”

“大人!草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扔下一只签字,喊道:“狠狠打!”

第一板子砸下去,把胡六拍的倒吸一口凉气。胡六的母亲胡马氏受不了了,高喊道:“大人我招!人是我们杀的,我全招!”

胡德旺的父亲四十多岁的时候续弦,娶了胡德旺的母亲马氏。第二年胡马氏生下了胡德旺,胡父自然是把他捧为掌上明珠,此时胡德旺三个哥哥均已过世,剩下的两个姐姐也已经嫁人,他排行老六,人称胡六。胡六从小就脾气大的很,但父母一直都顺着他。后来胡父去世,胡马氏改嫁,家里再也没有人不管他,他成了人见人烦的“野孩子”。

后来胡六在外闯荡,结识了一个叫马东超的人,这俩人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后来在外地混不下去了又回到了桃花源。此时胡德旺的继父也死掉了,胡马氏和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男人姘居。两个人胡吃海喝很快把胡马氏和姘头吃的有点支持不住了。胡六想了想,要不绑票挣点钱吧,说干就干他们瞄上了住在成衣巷的小粉蝶。这个妓女刚刚被赎身,肯定有钱,而且和胡马氏平时也有交情。

可是四个人把她骗到家里之后,小粉蝶知道上当了于是开始挣脱企图逃跑。胡六他们怕她闹出动静就用被子死死捂住她,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小粉蝶已经被憋死了。结果他们只好用驴车把尸体拉出去扔进了护城河里,然后跑到城外的大车店过了一夜。

经过第一次杀人的惊慌之后,胆子变大的几个人决定实施第二次绑票。这个时候开布店的秦氏就进入了他们的视野。秦氏的丈夫在外跑商,秦氏自己在桃花源县开布店家里很是有钱。胡马氏在晚上约她出来的时候,秦氏怕夜深出事婉拒了,于是只好在白天动手。

第二天白天,秦氏被胡马氏骗上了驴车,胡六等人开始逼迫她交出钱财,谁知秦氏这个人是舍命不舍财,还扬言要报官。双方在反复拉锯了将近一天之后,胡六失去了耐心又像杀小粉蝶一样把秦氏给捂死了。杀掉秦氏的第二天,胡六从城外回来到粉妆楼小憩,正巧碰到了我,就这么阴差阳错之中让我捡了个便宜把案子给破掉了。

于是乎,胡马氏和她的姘头被判打入监牢,至于什么时候出来那就等燕王大赦之日了。而上手杀人的胡六和马东超被判秋后问斩,一桩连环命案就这样结束了。而我最大的收获就是不能再拿不该拿的银子。

第九十五章 不速之客(一)

自从陈先生向我讲完复杂的天下大势,再加上我经过这么多事。本人感觉这世道太不适合自己这样的人生存,实在是太乱了。我还是向往在清源村无拘无束的时光,正好岁数也差不多,父亲给我张罗了一门亲事。

开始在清源村找我说亲的人很多,我当时心思没在这上,现在感觉身心疲惫,应该有个安暖的窝,生几个孩子干几年官最后致仕回家种地去。我想也没想这门婚事就同意了,正当婚事提上日程的时候,国丧了!

景泰十五年,燕王薨。燕王死了,在燕地比皇上死了还要隆重。中华大地之所以认为“百行孝为先”是按照儒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观点。这样的理论中,皇帝是全天下百姓的家长,百姓被视为天子的子民。在燕国,燕王就是皇帝。燕王死了,全燕国上上下下都要哀悼,因为自己的最崇上、最飘渺的家长死掉了。但这种哀悼是由严格的礼仪制度的,依照这种礼仪制度,百姓是没有资格穿孝服的。

虽然不能穿孝服,也要尽量素服出行,不能穿颜色鲜艳的衣服,禁止一切的娱乐活动。这是强制性的,违反是要治罪的!而我是官员,孝服也是要穿的。这下我那刚刚提上日程的亲事就这样流产了,因为婚礼也是绝对不能办的。这个时候我反而比其他时间都要异常忙碌,因为现在是旧君辞世,新君即位的时间,国家的运作上处于半瘫痪状态,各国对这个时间都非常的珍惜,因为他们可以趁势发动入侵。

我们主要和赵国、齐国接壤,这是非常时期两个之中任何一个都有可能动手。燕国军队忙着把囤积在北方的军事物资调往南方备战,桃花源异常忙碌,我必须整日跟进物资转运,确保丝毫不出纰漏。就在燕王乍薨,国家还处于国丧之中的时候,燕齐边境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燕国的边军最近精神高度紧张,尤其是世仇齐国更是摩擦不断,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大摇大摆地过来呢?自从远远看到这批人之后,燕国边城的城门马上就关了,禁止任何人出入。士兵在城墙上列阵以待大敌来袭。

可这帮人到了离城不远的地方就停下来了,等待着后边的人聚集。看他们的装备又不是齐军。这就犯难了,“站住!你们是做什么的?”燕国守军问道。

那批人不答,依旧在城墙下边集结。

“你们再不速速离开,休怪我们不客气了,弓箭!”燕军守将在城墙上厉声喝道。城墙上顿时出现了张弓搭箭的士兵。

“你放箭试试看?!”为首的一个齐人发话了,看样子应该是头头,见头头发话了,下边的齐人纷纷抽刀拔剑,顿时边境的火药味陡升。

这时,一个刚刚到达的中年人策马上前,喝道:“住手!”,众人放下刀剑。他抬头向城墙上的燕国守军施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将军莫要放箭,我等齐国人也,闻得燕国政风蔚然,良臣择主而侍,齐国熊家前来投燕。”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守军不敢放松警惕。

“在下是熊家之主熊庭玉,刚才行为不端的是老夫的犬子,我们一家特来投燕。烦将军代为通报。”看起来这个齐人气度不凡,说话滴水不漏颇为得体。

“什么?!齐人来投?”燕国朝野上下都有些吃惊。暗自忖度,我燕国素来和齐国不合,如今有齐人来投,来意善恶扑朔难辨。

“他们带来多少人?”国相问道。

“回大人,估摸有一千人左右!”特意从边境赶回来的知县说道。

“齐人粮草军备如何?”上将军对这个很感兴趣。

“剑甲齐全,辎重五百车。”

国相沉思片刻,说道:“大王,可以让他们的人马先在瓮城扎营,活动范围就限制在瓮城,任何人等不得随意出入。熊庭玉等一班重要人物都请进驿馆暂住。”

“不可!”上将军立刻上前道。“国相你好生糊涂,这一千人多为戴甲之士,如果在瓮城之中作乱,致使边境重镇秩序混乱惹齐军趁乱来袭,如何是好?”

“呵呵,上将军多虑了。那个城里的边军不下五千,这不到一千人的人都是熊家的宾客,能有多大作为?但是如果真的被闹个天翻地覆导致边境有失,我倒想问问上将军,朝廷拨下去的军饷岂不都养了窝囊废了?”

上将军嘴一直都笨,回回朝堂上的吵架都吃亏。这次国相就燕军增加军饷很是不满,经常没事就提起这个话茬。上将军只能气哼哼地说道:“真是岂有此理!边军五千人总不可能日夜看着他们吧?那不就把他们视为战俘了?要是如此多事,让他们住到城外好了。”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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