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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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征途-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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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桃花源的匪患横行这么多年,这次一定要彻底根治,不能再让他们有卷土重来的能力。”

“哎呀我的天呀,那你去解决跪在衙门口哭的妇人吧?这几天吵得我心烦意乱的。再说了,这帮人都靠着家里的爷们儿养着,这一从重判罚,她们可就无依无靠了。到时候一下多了一帮寡妇也是问题啊。”

“那怎么办?”“军师”发了火,“难道把他们全放出去再重抄旧业是吗?”

“那你想个办法给他们找点活干呗。谁愿意生下来就为匪为盗的?还不是日子活不下去了。”

“你好好看看,就这帮打劫的有几个人不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之徒?就像前天审的那个姓武的,家里的地都是自己老婆种,听别人说打劫能发财这才进城当的劫匪,这都是活不下去了?”

“嗯……那你说怎么办。反正我天天在衙里听着她们哭和嚎丧似的,实在是太烦了。”

“这样,我昨天理了理卷宗,发现很多人都不是桃花源县城里的人,都是附近村落的。这样,把她们强行驱逐回家,让她们安心种地去吧。”

“那她们的丈夫呢,不行也放点吧。”

“这坚决不行,你当这是小儿过家家呢?你想过那些被劫的家破人亡的人没有?他们找谁说理去?现在这帮人可怜了,早干嘛去了?”

我无言以对,只好按着陈先生说的走。同时陈先生还依靠自己在燕国高层的人脉四处活动,坚决抵制这帮劫匪的活动。他们之所以可以在这里横行无忌是因为有些人和上边有联系,弄得桃花源县令包括府尹都投鼠忌器,就算抓住了他们最后还得再放出来实在是没有意思,而且还得罪蓟都那边的高官就更不划算了。

而有些人虽然以前没有背景,但是多年的抢劫生涯给他们带来了大量的财富,这些土匪头子的家人现在拿钱活动也是不晚的,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很不正确,因为“有钱是可以是磨推鬼的”。我这个人新官上任根本不知道里边千丝万缕的关系,凭借着一腔热血在陈先生的“唆使”之下才干出这事。幸好陈先生是一心为国,要不然干的别的事……我真就被人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不过这回让人不解的事情是以前他们的保护伞几乎是集体哑声,没有一个人出来为他们说话的,这让我很不解,我问陈先生为什么他们这次和以前不同。陈先生笑笑说:“还不是因为你。”因为我?我还是不明白。

直到几年以后我才想通,确实是由于我。因为我不仅是桃花源的县尉而且还是独孤一城的徒弟,名气实在是太大了,我干点什么事情都被街头巷尾的人传诵。抓土匪的事情已经闹得几乎全燕国人都知道了,如果谁这个时候站出来,那无异于告诉全天下人自己包庇黑社会份子,谁也不傻。

哼,他们原来也有怕的时候。

第六十四章 治理匪患(五)

燕王接到桃花源剿匪的奏折之后震怒异常,他没有想到如此严重的匪患竟然隐瞒了他好几年。最后下了谕令不用等到秋后问斩,以军法治罪就地处决。本来被判充军发配的都被燕王改判成了斩首示众,一时间桃花源的城门口血流成河,我也赢得了“祖阎王”的称号。

匪患如此严重得有人负责任,桃花源原县令和州府尹就成了背黑锅的主,所谓“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大臣纷纷上书揭露他们两个人的罪行。结局可想而知,这两个人被判腰斩弃市,三族充军。

腰斩可以说是非常残忍的一种刑罚,腰斩在行刑时,犯人必须脱光身上的衣服,使腰部裸露出来,伏在铡床或木、铁的砧板上,正是刀俎之间“我为鱼肉”的架势。人的主要器官都在上半身,因此犯人被从腰部砍作两截后,还会神志清醒,过好长一段时间才断气。

犯人的家属往往会打点一下刽子手,让他行刑时从上面一点的部位动刀,可以使犯人死快点;如果有人想要犯人多受点罪,就贿赂刽子手从下面一点的部位动刀,甚至将被腰斩之人上半截移到一块桐油板上,使血不得出,可使犯人多延续两三个时辰不死,真是残忍至极。

腰斩这一刑罚于雍正朝被废,当时雍正皇帝对俞鸿图实行腰斩的刑罚,俞鸿图被腰斩后在地上用自己的血连写七个“惨”字方自气绝身亡,雍正听说之后便觉残忍,命令废除这一刑罚。

当然也有靠腰斩发迹的牛人,秦末楚汉相争,韩信离楚投汉,还是个无名小卒时,因犯军法当受腰斩。一同被处死的十三个人被斩之后,轮到了韩信,他居然仰躺在砧板大呼:“上不欲就天下乎?何为斩壮士!”当时正好是夏侯婴做监斩官。

夏侯婴是刘邦的发小,后来跟随刘邦起义凭战功封为侯。夏侯婴听闻此言,被韩信的勇气和豪壮折服,大呼“刀下留人”,不仅没有杀他还将他推荐给刘邦,韩信的发家史从此开始。

处罚完他们之后,就该我了。因为我属于“先斩后奏”“下属犯上”都是官场大忌,考虑到我此次几乎是彻底根除桃花源匪患,于是就给了一个“功过相抵,原职留任”的决定。虎子一个劲的说可惜,我也觉得有些失落,熬了这么多夜,背后挨了这么多骂最后和没干一样。最高兴的当然是陈先生,他又为江山社稷尽了自己一份力。

在等待新县令上任的时候,我暂时代行县令职权搬进了县衙。我开始住的地方是县尉的衙门,县尉和主簿、典史的衙、宅一起,分布于县衙后部中轴线两侧。前边说到了县衙的大堂,大堂后面的中轴线上是官员办公的场所,叫二堂,别人要进二堂,是要向门房禀报的。在一个小衙门里,二堂或二堂的部分常被指定为签押房,这是私人的办公室或事务室,官员可以用来阅览公文,也可以和他的亲信幕僚商谈,无论是在上午例常的办公时间,或者在下午、晚上其他随意的工作时刻。

二堂是知县预审案件和大堂审案时的退思、小憩之所,又称“退思堂”、“省观堂”等。由于它是一个过渡性的建筑,因而相对较小,也叫“穿堂”、“川堂”、“过堂”等。二堂后一般有宅门,将南边的外衙与北边的内衙分开。

宅门内为三堂和知县廨,二者有时合而为一。三堂又称“后堂”、“便堂”,在一些县它是仅次于大堂的建筑;知县廨又称“正衙”、“知县衙”。三堂是知县接待上级官员、商议政事和办公起居之所,有些事涉机密的案件和不便公审的花案,亦在此审理。内衙中一般还有住宅、书房、花厅、后花园等,为知县的生活区。官员可以在这里品茶、更衣和读书;三堂东西两边院落里住着官员的家人;三堂的后面是后花园,为官员和家人的游玩场地。

县衙里边还有很多建筑如吏舍,即吏员的居所,也分布在县衙中。明代规定,为防止吏员内外勾结舞弊,吏员平时要待在县衙内,不允许擅自出衙。吏舍一般集中位于六房之东西侧,或散布于官廨之间的空地。官吏都须按规定在县衙内居住,一般不许杂处民间。然而由于吏员众多,吏舍难以容纳,许多人只好借住衙外民居。

监狱是县衙不可或缺的部分,一般占据了县衙的西南角,故俗称“南监”。分内监(关重犯)、外监(关一般犯人),男监、女监。附近还设有狱神祠或狱神庙。此外,县衙中还有马政厅、马房、官仓、门房、里舍。

县衙中的人员分为官、吏、役三等,在数量上呈金字塔形。在政务上的分工大体为:官主决策,吏理文书,役供差遣。遇有公事,六房吏典向上禀报,须自上而下进行,即首先秉明知县,再赴分管处商议;签押文书时,则遵从自下而上的顺序,先由下面的低级小官开始,最后至知县处用印施行。这样做的目的,可能一方面是为了保证信息上达长官的渠道通畅,不致被中途截断;同时政务处理意见先由下面的该管官吏议定,最后由县官决断施行,也可以减轻知县的理政负担,使各级官吏各负其责。

县官除点视桥梁圩岸、驿传递铺,踏勘灾伤,检尸、捕贼、抄札等事外,不得轻离县衙,有事则以信牌差遣吏役。信牌又称“牌票”、“票”、“硃票”,为纸质,上面用墨笔写明所办事情,限定日期,用硃笔签押,并盖官印。差点差役时又使用签筒,筒中置签,上写各役姓名,差点某役,则抽其名签付之,事完差役将签交回。

但牌票亦不可轻给,以维护牌票的严肃性。“凡有小节公事,只可用言语分付催办完结,不必出票。如有大事不能结绝,或各样差使不完,方才出票拘勾。不可泛滥一概出票,致使小民轻易不惧官法。及票俱用县印一颗”。

最后就要说说县衙比较厉害的一个角色——典史。典史又称幕官,是协助行政主官参酌政务、处理文书,主要掌文移出纳的辅助性官职。他们的办公室,典史厅、幕厅在大堂的东西梢间。设有典史厅的县衙同时还设有典史衙,是典史于县衙办公之外,协助知县处理文卷的场所。

有人以为幕僚就是幕官,其实不然。幕僚属于知县私人雇佣,他们不是国家指派的“公务员”,因而不宜出现于大堂之侧。幕僚协助知县处理事务,都要在靠近内宅的地方进行。像陈先生那样的就属于我私自雇用的幕僚,其实就是顾问、参谋和秘书的角色,这些人有专门的修养和独特的技能,属于主意点子较多的精灵之辈,常常是地方官处理政事的得力助手。

划于密室,幕僚是少不了的人物;行权于上下,幕僚要从中调度策应;点火于基层,更要靠幕僚的神来之笔。由于幕僚的特殊地位,官员可以利用他做许多自己不便做不好做的事情;还由于是幕友关系,推脱责任、转嫁危机之类的事情也可使得。有了幕友这个层次,官员权力运行的自由度增大了,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没过多久,新任的知县就到任了,我也就搬回了原来的住处。他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我的手说他对独孤大师万分崇拜,反复向我询问独孤一城的起居细节。额,又一个独孤派,我从心里产生了厌烦。对他说亡师的事情不要再提,以免引起伤感,他只好不情愿地住嘴了。

不过这个人的办事效率非常强,以前县令忙不过来的事务他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就连以前分派给我的事情都不用我再代劳了。现在的桃花源暂时还是平安无事,兵士在虎子的监督下刻苦训练。我可以有时间四处瞎转,但是有一件事一直埋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第六十五章 桃源七贤(一)

我和慕少渊在月溪谷被一位老人所救,他却不愿向我们透露姓名,最后在拜师的仪式上撞见了他。这位老人究竟是谁?我只能肯定他是桃花源的人,所以我只能在大街之上四处瞎碰运气。

这天我又在街头巷尾乱转,走到一个街口碰到一帮人在那里下棋。我围过去看,看了半天发现一点看不懂,就和他们拉起了家常。我向他们形容那位老人的形象,其中一人一拍大腿说道:“你是说老李啊,应该是他。”

我一下子激动起来,问道:“您知道他的事情吗?”

“知道,我和他家是街坊。他就是冬天挑段时间带着他的狗去月溪谷玩去。”

“那您能带我找到他吗?”

“我啊,算了吧!和他这种人我们之间是说不上话的,我们是普通百姓,他们都是什么人,好像自封了一个‘桃源七贤’之类的东西。他们都成圣贤了,你说我们能是一类嘛。”

“那您带我到他家门口就行,我自己去拜会。你看行吗?”我对他深施一礼。

“哎,我看你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怎么愿意和那种人搅在一起。他们我是实在不愿意接触,不信你问问他们。”他伸手一指周围,周围的人都是认同地点点头。

我看了心中顿起疑惑,恩人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去和他们交往。那个人又说道:“你如果非要知道也行,你往前看那个卖画的,他也是那七贤之一,你和他谈谈准能找到老李了。”

卖画的!恩人?这完全挨不到边嘛,我只好去拜访那位卖画的。我走过去找到卖画的那个人面前,此时他正在桌子上作画。我刚要说话他就说:“想要什么画自己看,挑好再问价钱谢绝还价。”

“我不是来看画的我……”

“你想要一副肖像画吗?五两银子一副。”

五两银子一张画!你怎么不去抢呢!“我也不是来画肖像的,我想找李先生。”

“我不认识什么李……你是要找桃源老人吧?”

“桃源老人?我不清楚,我要找李先生。”接着我把李先生的外貌形象大致描述了一下。只见那个卖画的不断点头说道:“知道知道,你怎么认识他的?”

“说来话长,他救过我一命。我是来感谢恩人的。”

“哦,这样。我正好晚上要找他喝酒,你在这里等我收摊吧。”

“好的。”我就在旁边看他作画。只见他画了一副山水图,江水之中有支渔舟,一位老者披着蓑衣坐在舟首独钓江中。我不会画画不敢评论他画得好坏,只见他的画法古朴稚拙,笔墨极不形似。尤其是群山几乎拥挤成了几条粗线,这个画面纠缠在似与不似之间。

接着他在画的一侧一顿狂草,行笔挥洒迅疾如风,气象雄伟,点画如风卷落叶。我认识的字不多,也看不懂他写得是什么,后来才知道他写得是一首诗: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然后他拿出一个葫芦来,喝了里边一口“水”冲着群山的那个部位“噗”的喷了一口,“哇!好冲的酒味。”我心说道:“这人真是有病,画了半天画还一口酒把东西给毁了。李先生怎么和这种人为伍。”

那个人把酒喷出来之后,自己又喝了一大口说道:“好酒。”我细细一看刚才画中着酒的部分,浓墨已经慢慢化开,嶙峋的峰峦渐渐展现,拥挤作一团的几条粗线变成了写意的形状。整个作品看起来纵横豪放、墨气淋漓,粗头乱服,不拘绳墨。又有狂草的诗句点缀其中,笔意更加跳荡粗狂,风格更加豪宕奇肆。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画画的人,没有想到会有人如此作画。

那人绕过桌子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说道:“走,找桃源老人去。”

“好的,先把画摊收拾一下吧。”我此时对他充满敬意,他粗犷的画风,不拘束的处世态度让我感到惊奇。可是他却说:“还收拾什么,兴致来了管他呢。”

“东西丢了怎么办?”

“兴致来了还管什么凡世俗事,现在我想喝酒,走!”

我就被他拥着往前走,走着走着正好碰到便衣差役。这是我为了防止匪患死灰复燃专门让衙役穿上便装在大街小巷转,一旦街头巷尾有人议论哪儿又有人被打劫了马上调查。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打三杆子再说。这帮衙役也高兴,省的没事的时候只能窝在县衙里边候差,所以都争先出去。

我对那个怪人说:“先生我碰一熟人,您稍等片刻。”

我走到街对面叫过那个便衣说道:“在集墨轩的对面有一帮下棋的老头,这帮人的旁边有一个画摊。你叫上两人把那个摊子收拾一下,派人盯着,别让路人拿了画摊上边的东西。”

“是,大人。”

我接着和画画的人走,七拐八拐进了一个胡同。他还没到门口就喊道:“桃源老人,我给你带来了一位客人。”

门应声而开,出来了一位老者。这不正是我朝思暮想的恩人吗?我站在门口急忙施礼说道:“李先生,晚辈特此前来拜会您。”

恩人一愣,哈哈大笑道:“不敢不敢,祖大人客气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你找到了我,哈哈,一切皆为缘啊。别站在门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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