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征途- 第104部分

他呲牙咧嘴道：“好好好，一言为定。”

我松开了手，他疼得转了转手腕，谁知他突然对我竖起大拇指说道：“哥们儿你真厉害，你可以入我们青龙会，像你这种身手我们老大肯定特别喜欢，到时候大鱼大肉，金银财宝，美人什么的管够。”

“是吗？那太好了！”我和他们聊起了麟州治的风土人情。

正说着话，就看见从门外走进来一票人，和我说话的几个青龙会的人都散开了。我定睛一瞧，有一个人我认识，那天拿个大铁锤的胖子。只见这帮人簇拥着一个，这领头的短衫敞着胸，短裤挽着腿，腰上草草扎了一条腰布带，腹部隆起一个小肚子，脸上、胸上、腿上全身都是毛，一身的精肉，包裹在松嫩的肥肉里，真是肥而不腻，腻而不……

他坐在一张桌子前，阴沉着脸，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情很糟，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他八百吊似的。小二也不问，赶紧端上来两道凉菜和一壶酒。我判断他在青龙会的级别不低。

那人夹了一口菜，喝了一口酒，顺便就把杯子给扔了，嘴上骂道：“娘的，这是什么东西？口水啊？给老子喝这么次的酒！”小二忙陪不是，赶紧换了一壶。

我高兴坏了，因为他扔得这杯酒砸到了我的身上，我胸前顿时一片酒渍。本来就想找你的事，你却偏偏送上门来。我对着他说道：“喂，那桌的。你把酒撒在我身上了。”

“什么？你说什么？”那个人皱着眉头看向我。

“说你呢！你把酒撒在我身上了，该怎么办还用人教吗？道个歉会吗？用我教？”此时方才围着我聊天的几个人都在那人背后冲我摇手，这更确定了我的判断，嘴就越来越毒。

“你小子是嫌泼少了吧？”他站起了身子。

我故意挑他的火说道：“你个浑身是毛的东西会不会说人话？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

“你他娘说什么呢？再说一遍，找老子给你扔酒缸里呢？”

“我问你呢，会不会说人话，有人生没人……”话都不等我说话，他“嗷”的一声扑向了我。我起身瞄着他的膝盖，踹了一脚长条凳。凳子正好打向了他的膝盖，他笨拙地摔倒了。

这时那个拿锤子的指着我说道：“就是他，那天在酒馆里把狗胜子杀了的就是他！”周围的人听见之后全都向后退了好几步。

长毛大汉扔中我的那个酒杯打到我的身上弹在了桌子上，没有摔坏。我拿起那只酒杯，说道：“万幸，竟然没有摔坏。”然后走到他的身边，使劲捏着他的下巴掰开他的嘴，然后硬生生把酒杯塞进了他的嘴里。

我说道：“这是你扔的，我现在还给你。”

见他还在挣扎，指着他说：“别用力，要不会把酒杯咬碎的，碎片会把你整个嘴都割烂了，以后你吃饭喝酒吸奶子都不行了，那疼起来可是要了亲命了。到时候你只能天天喝奶了，只不过是人得提前挤好的，哈哈。”接着我回到桌子上，好暇以整地继续吃饭。

刚才被我扣住手腕的人走到我几步远的地方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可惹了大祸了。这下青龙会你是进不去了。”

我就像没听见一样，一边吃饭一边看着长毛大汉挣扎着从嘴里把酒杯弄出来。折腾了半天，他一声闷吼，手一使劲把酒杯底座掰断了，然后拿出了酒杯，嘴角还是被割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沉默地做回了自己的座位，然后死死地盯了我半晌。突然间他从座位上弹起来，全身压向了我。他靠的只是蛮力，侧门大开。我猛地起身然后一躲，让过他半边身子，对着他的侧肋抬腿就是一脚。长毛大汉被我踹倒在旁边，附近青龙会的人赶紧上去扶。

他艰难地爬起来，嘴里出了一声大吼。然后摁着扶起他的那个帮众一通猛揍，谁也不敢上前去劝，任凭那个无辜人在地上鬼哭狼嚎。我眉头紧皱，心想：这个人可不行，拿着手底下人出气算什么本事。我说道：“你打完了没有？打完了我就吃饭了。”

长毛大汉停止了殴打，转头看向了我。通红的眼睛里射出狰狞的血色，他又朝我扑了过来。我全身下蹲，一个“童子拜佛”控制住了他的下三路，然后双手抓住他的脚踝，顺势把他甩了出去。长毛大汉那大块头撞得墙皮一个劲儿地往下掉尘土。这次没有再敢扶他了。他艰难地爬起来，嘴里出了一声大吼，然后又扑了上来……这时青龙会的人才想起给老大报信。

我看目的达到了，就没有再继续揍他，而是用长条凳压住她主要的关节使其动弹不得。店老板说：“客官你赶紧走吧，你知道你打得是谁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装作不知道。

“这是青龙会的二当家，秦老虎的亲弟弟秦大冲，你可是惹了祸了。”

“哎呦，原来是他啊。”我看到了酒馆掌柜看到希望的表情，“我管他是谁！他往老子身上撒酒不道歉就是不行！”掌柜的目光又黯淡下来。

掌柜的恨铁不成钢一般咬着牙说道：“你这个人怎么好生不停劝？有你吃亏的时候。”

“吃亏我认了，不劳烦您。”

“可是这个地方是我的，你在我酒馆里这么对秦爷，我的生意以后没法做了。”

“哦，好说。”我挪开长条凳，秦大冲立刻起身要打我，我岔开两指对着他的眼睛就是一下，疼得他“嗷嗷”直叫，然后我一手托着他从酒馆里拉倒了酒馆外。娘的！这货实在是太沉了！我有点拉不动，可是表现出来就太掉价了。我只能勉强撑着，脸上还要做出没有表情的表情。

酒店掌柜的没想到我这样，说道：“别拖了，要不就放屋里吧。”

我扭头说道：“你要这么出尔反尔地我就不高兴了啊。”

“你不高心？你也配？”外边有人接了我的话茬。我循声望去，只见将近一百来人跟着一个大汉向酒馆走了过来。看来秦老虎终于出马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行走江湖（六）

他肯定是接到关于他弟弟被我暴揍的消息及时赶来的。秦大冲全身是毛，可是毛下的皮肤还算白。这个秦老虎全身如同一个黑铁塔，一身疙瘩肉。他大步流星走到我面前，瞧了一眼他的弟弟，然后对我说：“你这是找我们青龙会的茬？”

我自认为笑得十分爽朗，“找茬不敢说，起码是这个家伙先惹得我。我只是来这里找营生而已，我想的是……”

他根本不给我发挥的空间，说道：“你知道惹了我们是什么后果吗？”

我面色冷峻下来，说道：“应该没有比惹了我的结果更坏吧？”

秦老虎审视了我半天，突然大笑道：“好小子，你有种！你的脾气正对我胃口，来我们青龙会做事怎么样？”

他猛然间发出邀请，不仅吓了在场人一跳，而且还吓了我一跳。我本来以为还要打一架才行呢。其实我知道秦老虎的打算，我说了来这里是为了谋生，又把他弟弟打倒了，这样的身手应该可以入他的法眼。况且这么大的事情中街那里肯定知道了，他不要我，我还可以入中街王家。而这一点他死活都不会同意的。

听到了他的邀请，我高兴地答应道：“好啊！”

秦老虎上前拍了拍我说道：“那先叫你一声‘好兄弟’，咱们回去喝酒去，慢慢商量。”

当天晚上在秦老虎住的地方，青龙会的帮众大开宴席，热闹了一个通宵。除了秦大冲绷着一张臭脸之外，其余人都好相处。我就说自己的愿望是挣钱娶媳妇，同时还极力融合到他们的圈子里。喝也喝了，闹也闹了，秦老虎找到了我，说道：“兄弟，你现在还不算青龙会的人。”

“为何？我以为你接纳我了呢。”

“不是兄弟你想得那样，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你要是想入会，那是需要做个案子，纳投名状的。”

“哦，原来是这样，好说。”

投名状是用于表忠诚的东西，意思是加入一个组织前，以该组织认可的行为表示忠心。其所谓“但凡好汉们入伙，须要纳投名状”，大意是指一个人在进入绿林时必须签署的一份生死契约，有了“投名状”便落草为寇。而摆脱“投名状”的方法，就只有接受官府的招安这一条路了。

秦老虎给我指定了一户姓庞的人家，这户人家是个士绅，秦老虎开始看上他家闺女了，但他家不想让女儿入虎口马上就把闺女嫁到远方去了，让姓秦的怀恨在心。

庞家一家除了那个女儿之外还有六口人，我嘴上虽然答应地痛快，可是心里却十分为难。

我是杀人不少，可是都能找到理由的。这回让我杀一户普通人家，一家六条人命真是让我下不去手。之前因为别人都在这么做，所以我这么做没有觉得不对我被迫牺牲掉我平常某些信念，但是其实我是为了大局，是组织要求的，这责任并不在我身上。而现在我也可以说我是为了大局，但是却没有什么可对比的了，我不是杀人魔王！

我心中发愁进去之后怎么面对这六口人，又怎么去结果他们。青龙会的两个人把我带到庞家墙外，我翻墙而入，在院子里落定之后我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我看到主屋有光亮，就赶紧直奔那里。到了门口一看，一句“我靠！”不禁脱口而出。

只见庞家一家六口全死在了主屋，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上边写着四个大字“不用谢了”。我看着这张纸条，猛然间想起我对杨捕头说过这句话，不会是他杀的吧？一股诧异的感觉弥漫在我的心间，我真的不相信是他下得手。

现在这样的现场必须要造点假了，我把那张纸条吃进嘴里吞了下去，然后用剑往身上抹了一些血迹，然后从大门出来了。两个帮众看到我之后，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自己看了看自己周身，没发觉有什么异样啊，难道善后没做好？

只听一人说道：“这……这么快？全死了？”

为显高深，我不答话，然后倚在门口让出了大门。两个人赶紧跑进去，没一会儿就飞快地跑出来。一个人回去报信，一个人满脸崇拜地看着我说道：“哥哥你真厉害，以后我和你混了。”

“别这样说，你入会时间比我长。少不了你的照应。”

“青龙会凭本事吃饭的，哥哥你的本事混个当家的不成问题。”

“那就借你吉言了。”

回到住的地方，我回忆着庞家一家的惨状，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因此深夜我悄悄潜进了杨正春的家。我一路摸进了后院，刚进便门，就听有声响。我说道：“是我，你还是那么激灵啊。”

北屋房门打开，出来一人，他手拿着刀，对我做出了个“请”的手势。我们一路走到前头，他说道：“我妹妹在后院厢房，咱们在前头说吧。”

“这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原来你也怕人听见。”

“我是为了帮你。”

“我没想到你能下这么狠的手！开始是猜测，现在不用猜我就知道是你！”

“那有什么办法？我杀得可以布置现场，可以把这个弄成悬案。你是来帮忙的，真杀了人青山派追究下来我不想连累你。”

我叹了一口气，“你晚上睡觉还拿刀啊？好习惯。”

“今天杀了六个无辜的人，我怕晚上有鬼来索命。”

拿刀也砍不死鬼魂啊。我笑了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晚上要纳投名状？不会是……”

杨正春点点头说道：“是的。”

“下回不许再这样，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对你打进青龙会的暗桩还真没有什么信心。”

“他们几个我藏了好几年了，这次是用他们的时候了。”杨正春倒是信心满满。

我说道：“我们现在要闹得满城风雨，所有事情都会引起大家地注意。秦家二兄弟不是傻子，你想联系是你的事，别让他们找我。还有，尽量让暗桩少和你联系。联络的时候小心点，尽量别漏痕迹。”

我们又聊了两句，我转身告辞了。临走的时候，我嘱咐他说道：“有空的时候去庙里，起码图个心安。这样杀人十几年在你心里都会有阴影的。”

第二天，秦老虎就像换了一个人，对我比以前热情了不止十倍。连和我有间隙的秦大冲那个长毛大汉都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的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行走江湖（七）

秦老虎没有夸我昨天杀人利索，而是说：“以兄弟的本事，早晚能在会里混上当家的。我现在就拨给你十几号人，交给你，你在麟州治闯出一片天来。”

我连忙说：“承蒙大当家看得起，一定一定。”

秦老虎面色严肃起来，说道：“大家都是兄弟，都是白手起家。你的地盘要自己挣，不准和自家兄弟过不去，知道吗？”

“放心吧，大当家。”

麟州治的东门外，有一个大土院子，这里经常人声鼎沸，男人们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分配给我的手下说道：“这是个赌场，老板是中街王家那边的，现在就属这个好弄，来钱还快。”

我问道：“谁会玩骰子啊？”

众人都笑了，这帮五毒俱全的主，问这个问题简直是侮辱他们。我接着问道：“谁会作弊啊？”

众人的笑容僵住了，有个人说道：“大哥，他们后台是中街王家，咱们不敢惹的。作弊那是要被剁手的。”

我说道：“我就是让他们发现我们作弊，要不怎么打架争地盘啊？谁进去作弊，出来分头红。残了死了照给。”

“大哥一言为定啊。”一小子立刻冲进去了。

一顿饭的工夫不到，本来就十分热闹的赌场突然间更加热闹，叫骂打斗声不绝于耳，隐约还能听见“作弊”之类的。我知道该我上了，我带着人冲进赌场，却发现刚才进去的那个兄弟没在屋子里。我把裂天剑抽出来，一剑劈来了赌桌。高声叫道：“我兄弟呢？”

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人迎过来说：“您的兄弟是哪位？”

“就是刚不久进来的，腰上有红腰带的。”

中年人面色冷下来，说道：“您是来找事的吧？”

“我找兄弟。”

“是吗？”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问道：“那之前怎么不认识你？泼皮冲谁不知道，他来这里不是一回两回了，头回见他作弊被抓还敢这么嚣张的。是不是因为你小子啊。”

“就是因为我，怎么样？”

“你知道我这里有谁罩着吗？”

我笑着骂道：“我他娘管你有谁罩着？反正不是我青龙会的。”说罢上去就打。我身后的小弟也参与进来和赌场的人打成一团。我凭着军队扎实功底放倒好几个，正巧杨正春带人来了。中年人迎上前说道：“杨捕头，您来的正好，有人砸场子。”

杨正春冷冷地道：“砸没砸场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在这里剁人手。”说话间眼睛装作无意地瞟过了我。

我气鼓鼓地不搭理他，又是用暗桩，早晚要他娘的出事！

杨捕头轻车熟路直奔赌场的暗间，带出来三个人，其中有两个双手都被砍掉了。青龙会那个人还没来得及，我心中叫道：“万幸。”同时又感到很困惑，我为一个黑帮分子干嘛操这么大的心？

杨正春把赌场这边的人带走了，我则带着手下把赌场的钱财抄走了。几天后，中街派的找到我，要赌场里的钱。我和他们说：“还钱可以，赌场必须低价兑给我。”

赌场掌柜的吃了好几天牢饭，正想改行。于是几乎是把赌场送给我，收了点意思钱而已。这个赌场是我挣到的第一个地盘，手下高兴坏了。我说道：“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的地盘只能干正经生意，我看这个院子很大，就当个大车店，供人歇脚用。那个上次作弊的小子我不是承诺过要给你分大红嘛，这就是，你就是这个大车店的掌柜的了。”众人虽然不情愿，可还是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了。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一个月，我天天发愁怎么把中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