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显得很紧张呀?”东条龙男敏锐地察觉到了川上津面部表情的变化。
第三章 关键时刻
“没有,没有,我看哥哥心里有事,为您担心。”川上津急忙否认,她面色苍白,身子僵硬的象一只可以用线操作的木偶。
“近来日本的风声比较紧,我想带你去中国,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劲城吗?”
“谢谢哥哥。”川上津没有料到东条龙男的新计划竟是去中国,而七彩男说他近期就会到日本。“七彩男,求求你了,不管你来不来日本,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川上津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着。
“准备两本护照吧。”东条龙男似乎把要说的话说完了,川上津心里也一阵轻松,急忙低头回答:“嗨!”
实际上,东条龙男是想去中国会会那个大人物——“核动力”。他们的交易进行的非常艰难,对方十分谨慎。等他亲自(这也是对方的要求)做完了这一单,他就要带着美惠子和川上津告别日本,远走他乡,去过另一种生活了。
就在这时,川上津的手机响了!急促的铃声像索命的符咒一样接连不断。川上津想把那催命的铃声捂住,发现根本不可能,又想把手机赶紧拿出来,免得东条龙男怀疑。她已经紧张的花容失色,不知所措,强烈的恐惧感震撼着她的心房,而这一切,被东条龙男看的真真切切。
“把你的手机给我!”东条龙男阴沉着脸,冷冷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熊掌一样的大手伸向了川上津。
东条龙男按下了接听键。
“是川上津小姐吗?”电话里传出一个深沉雄浑的男性的声音。
“核动力”感到了从未有过的不安。这种不安,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由于面对着一无所知的流程。
他被通知准备去中央党校学习。日本那边又急着来中国与他见面,事情怎么会同时发生呢?他要求对方先把1500万美金打入瑞士的秘密帐号,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他的情报应该是建国以来,中国最秘密的情报泄漏。关键是他怎么查证这个帐号?他不想过多的抛头露面,也不想多打一次电话。中国的电话监听,可以在三分钟内测出电话交换局,并精确地测定出该地区的方位。四分钟内,他们能将方位缩小到一个街区,因此他和日本的通话总是在两分钟内结束。
他已经分别从全国的十个地区,买了10张“神州行”磁卡,这个没有实行实名制的手机电话卡,目前是他最隐秘的通讯工具了。
80年代末,美国AT&T公司推出了海底光纤电缆,让美国安全局一夜之间从能区分窃听对象打嗝放屁的窃听“黄金时代”,一下子被推进了聋子时代:间谍卫星、地面侦听站、海洋侦察船都几乎成了摆设。而最新的海底光缆传输的信息,一次就可容下1亿门电话的通话量,加上光纤电缆外又包着一层厚厚的钢壳保护层,并且埋入海底1米深的地下,使光纤电缆深处几百甚至几千米深的黑暗高压的水面下,所以别说窃听,就是在茫茫大海里找到这根电缆都是一个问题,同时任何窃听行为都会自动造成信号衰竭,甚至导致整套系统瘫痪。
既便“核动力”知道这些原理,他觉得仍必须万分小心并把事情做到极至。情报如何送出?他本人如何脱身?这一系列的问题都要有预定方案。但无论如何,他今晚必须和日本通一次电话,因为事情已经到了非常重要的关键时刻。
第四章 作战区域一级战斗准备!
胖黑觉得箭在弦上,他非常的紧张。一旦出现问题,后果不堪设想,001冒着极大的风险,走了一步险棋!但这些问题不用他操心了,首长们肯定已经想了上百遍,何况已经有200人秘密进入了作战区域,中国侦察卫星的一个频道,经军委批准特供5局使用。方圆10公里范围内的公用电话,都被装上了窃听器,机场、车站和港口,也都有人秘密监视,“核动力”可以说是插翅难飞。而且,001已经动用了一切手段,促使他和日本之间的沟通频繁发生,可以说整个计划密不透风。现在就看他了,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寻找到“核动力”犯罪的证据!
前几天七彩男回来,紧张的胖黑只能和他说几句话,还不能透露半点工作内容,别看七彩男现在是处长。
“我听说葛小微‘意外’流产了?”七彩男关切地问胖黑。
“我知道了,她出国了。”胖黑面无表情。
“那以后……”
“孩提之童,一无所知。”不知胖黑是说自己,还是说葛小微,说完就匆匆走了。望着胖黑的背影,七彩男觉得一个新的胖黑诞生了。
胖黑眼前的那台运算能力为10万亿次/秒的超级计算机,已经和中国移动的系统密切相连,所有“神州行”用户的通话情况都在胖黑的监视之下。但胖黑已经把没有国外通话记录的号码删除了,剩下3317806个号码,范围再缩小到日本,还有12645个。通过通话频次的分析(把通话极频繁的剔除),保留了1315个。胖黑现在的任务就是在可疑电话出现的10秒钟内将号码锁定,并立即通知由5局和总参人员联合组成的电侦小组,电侦小组在30秒内展开监听,随后就是以七彩男为首的“闪电”小组立即出发!
每天,都有电话号码被排除,也有新的号码加入,现在的目标是33个。
深夜11点,两个号码同时频闪,胖黑立即锁定!监听结果却一个是和情人聊天,一个是儿子想爸爸了。
可疑电话还有31个。
在隔壁的房间里,七彩男在焦急地等待着。从这次任务的神秘程度看,不像是保护高级首长的安全,也不是抓捕敌方的间谍,而是非常特殊的一个重要任务。只是这个重要任务到底是什么呢?已经整整两天了,001给他的指示只有两个字:待命!而他和胖黑又根本不能见面,什么信息也得不到,这使他非常焦急。
下半夜2点,又一个电话的频次闪亮,对方无人接听。
2点28分,频次红灯再次闪亮:13946853233。监听小组清晰地听到了一个可怕的声音:我是“核动力”!
“电话全程录音!”
“立即锁定区域!”
“缩小锁定范围!”
“启动声音辨析系统!”
紧张的叫声在电侦小组里此起彼伏,所有的设备全部高速运转起来。
军委首长和001出现了,他们的眼睛和也胖黑一样,充满了血丝。
5分18秒,通话结束。
军委首长和001又听了一边录音,已经不需要声音辨析的报告了,他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只见军委首长微微点了一下头,暗示001可以宣布命令了。
001目如闪电、神情庄重:“命令‘闪电’小组立即出发,在飞机上接受情况介绍和战术安排。作战区域一级战斗准备!”
第五章 七彩男的胸膛撕裂一样惨痛
38名特战队员在七彩男的带领下,飞速登上了待命的直升飞机。随着一声轰鸣,飞机劈开夜色的重围冲向天空。
胖黑给七彩男戴上了耳迈,以保证排除飞机的轰鸣声,两个人可以清晰地的说话。
“这是玉龙山。”胖黑的话一出口,七彩男心猛地一沉,他立即感到了形势的严峻,否则001不会这么大动干戈。
“这就是代号‘核动力’的叛徒。你看,这是卫星拍下的照片,他在公用电话亭打电话,你能看出他是谁吗?”
七彩男仔细看了看照片,摇了摇头。照片上的人穿着雨衣,戴着墨镜,高高的衣领把半张脸都遮住了。
胖黑又按了一下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七彩男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悟能大师!
七彩男一见,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但眼前一片漆黑,他觉得自己的头颅马上要炸开了,呼吸也已经得上了行将窒息的绝症!
他!不!能!相!信!
玉龙山距北京东南方向207公里,海拔356公尺,高入云天.雄伟险峻,气势磅礴。山的四周重峦叠翠,苍松翠柏林立。每年的初夏,玉龙山常被白云缠绕,登山远望,山峰时隐时显,虚无缥缈.好似飘浮于云海之中的东海仙山。玉龙山中的点滴流水汇集成溪,形成了一道幽深的峡谷风光。玉龙潭上,一条数丈宽的“白绢”凌空直泻,只见浪花万点,漂落潭面,美不胜收。像这样大小的瀑布,在玉龙山有六、七处。这是七彩男记忆中的玉龙山。
“由于玉龙山群山环抱,林木葱茏,位置隐蔽,即使飞机低空侦察也很难发现,因此是修建军事设施的好地方。但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玉龙山整座大山已经被挖空,我军的一个先进的洲际弹道导弹基地就在这里,它就是我军独立研制的北极之光洲际核弹道导弹,它的威力是一颗导弹就可以瘫痪半个美国。为了加强对玉龙山的保护,玉龙山中隐藏着一道道岗哨,还有星罗棋布的电网、混凝土墙和隔离区。洞内四季恒温,温度均在25℃左右。云雾缭绕中,一个高141米的通风口矗立于山顶之上。穿过三道重达数吨、厚度约30厘米的铅门,眼前便是一个灯火辉煌、令人眼花缭乱的“地下世界”——6枚北极之光弹道核导弹就威严地挺立在那里。该导弹平时储藏在深山和地下的洞库中,战时拉到预定发射阵地进行发射。两级固体燃料火箭推进器,射程17000千米,弹长10.7米,弹径1.4米,弹重14.7吨,惯性制导方式,命中精度达300米。北极之光弹道核导弹发射时,可以携带10个以上的分弹头,以5倍于音速的速度飞行,而且在飞行末段可以从各个方向规避对方的反导系统。
洞内的第二层是中央控制指挥室。控制指挥室的地面由彩色水磨石铺成,明亮光滑,倒映着头顶的电灯,显得宏伟壮观。控制指挥室的计算机系统和大屏幕,占了三面墙,从屏幕上可以看到美国等国的间谍卫星飞过玉龙山上空的时间,这些卫星的经度和轨道参数等信息都能看到。控制指挥室的东北角与地道口相通,一旦有情况,随时可以转移。
三层就是悟能及战勤人员的工作区,有大小30多套房间。各房间的门窗玻璃,都是特别设计安装的,它由防弹玻璃、防紫外线玻璃及普通玻璃组成的三层玻璃门窗,这样不仅具有保温、防紫外线辐射和防弹功能,而且从室内向室外看,外面的事物一览无余,而从室外却看不到室内任何东西。按照规定,接受发射命令后,玉龙山两个最高领导各有一半发射指令密码,必须同时输入才能起效。
山洞的另一个出口,停着没有编号的导弹发射列车。铁轨的宽度是普通铁轨宽度的两倍。再往北,就是一个大水库。”
七彩男几乎是残酷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的眼前漆黑一片,只能感到血液的温度在膨胀,在窜升,把他的胸膛灼烧的撕裂一样惨痛。衡量情谊和情感价值的最好方法,就是看它流失后在你的心灵上留下了多大的窟窿。七彩男觉得,现在他的心都被掏空了,作战参谋在说什么,他根本没有听清,脑海里翻腾的,除了嘈杂就是巨大的哀伤。
天空那么蓝,
世界那么大,
却容不下两个人的思念,
扼杀的点滴皆无。
这是哪首歌的歌词?
这时,001接过了胖黑的耳迈:“七彩男,你们的任务就是在把悟能调出玉龙山中央控制室后,实施抓捕或在紧急情况下予以击毙,同时要确保玉龙山的安全!”
七彩男沉默不语。
001目光炯炯地盯着七彩男:“七彩男,你要知道,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们必须保护悟能的清白,也要保证你的心灵不受意外的伤害,这是没有提前告诉你任务的性质的根本原因。而悟能的错误的本质在于,他确信如果他自己有病态,那么整个世界也有病态。这是托尔斯泰说过的话。现在,国家的安全和我军的秘密,都可能因为悟能的背叛而面临灾难。你要像你父亲那样,永远把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你要记住:有时人生需要的就是一个起点和转折,一次彻底的炼狱。人生最重要的不是其所在的位置,而是其所朝的方向!悟能武艺高强,还有高超的反侦察经验,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你和你领导的特别战斗队,都必须有胆有识,确保任务的完成,听清楚了吗?”其实,001心里还有一段话没说:你还记得我为什么没有在东方幻影遇到危险时让她回到中国来吗?我就是担心她的归来会影响这次行动!但001没有说出口,这样的说教未免过于残酷,他不愿意让东方幻影再为任何人、任何事做任何祭奠。
七彩男睁开了含血的眼睛,在敬礼的同时高叫一声:“是——!”这一声长长的嘶鸣式的回答,几乎喊破了他的喉咙,盖住了飞机的轰鸣!
第六章 悟能需要一次大忍式的成功
从自己恩重如山的师傅,转换为要被抓捕的敌人,七彩男的心里承受着从未有过的巨大冲击。而军委首长和001相信他,让他来完成这个任务,又代表了他们对自己莫大的信任。七彩男忽然想起,上次和001见面,他就破天荒地没有和自己谈悟能,看来他早就有所察觉。该走的注定要走,该来的一定会来,那就让我们对着天空含泪微笑: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七彩男把眼角的泪水抹干。他知道,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都要保卫玉龙山,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因为这是他的天职!
预定的作战方案有四个:
1、以军委在玉龙山开会的名义,将悟能调出玉龙山并实施逮捕;
2、七彩男率“闪电”小组潜入玉龙山,实施秘密抓捕;
3、在紧急情况下,切断玉龙山的电力供应,保证导弹和导弹基地的安全。
4、在保证导弹和导弹基地安全的前提下,“闪电”小组随机处理。
悟能敏锐地觉察到了基地电力部门的变化,这里的“闲散”人员突然增多了!电路、油路、气路是导弹腾飞的神经源和动力源,管住这三路,就扼住了导弹发射的咽喉。另一方面,玉龙山导弹发射的审批权限也令人不解地突然升格了,由二炮参谋部审批升格为总参作战部审批。
在照例开完办公会议后,悟能上山了。他知道自己百密一疏,那天通话的时间太长,问的问题太多了。
最近玉龙山的风很大。悟能坐在石头上望风的时候,望见的只是一片自己密密麻麻的心绪,无法诉说。只好坐下来,扪心自问:明天还会不会还有风?
他的大脑全是空白,还有此消彼长的茫然。他似乎什么都在思考,但又根本理不出一个头绪。这样的结果就是郁。闷倒是没有,就是郁,如同一棵枯树,风干到寻找不到一点生命的迹象时,你的心里就会有一种别样的心悸。
教科书上说,烦闷是现代人带普遍性的一种“常见情绪”。在这种心境下,人好像对自己所发生的一切行为都不能认定其积极的意义所在,因而表现出时而想干这个,时而又想干那个,时而什么都想干,时而又什么都不想干的人生无序状态,以致总有一种茫然的感觉。产生烦闷的最直接因素通常有两个: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或者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是否值得。
悟能觉得,教科书说了一大通,只有四个字对他的心事:是否值得。
悟能喜欢对任何事都直接升华到其最本质、最原始的哲学命题上面,然后再拐一个弯,那就非常美妙。比如说到忧伤,他喜欢忧伤温柔如水;讲起惨烈,他希望惨烈的近似辉煌。千古艰难的,不是一死,而是成全。在所有的人都讲“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