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清晨等着对方离开,李怀才去了西院的屋子,女子安静的躺在床上,李怀走过去,坐在床头的椅子上,从床上拉起对方纤细的手,眼睛看着女子的脸,“芸莺,醒了么?”
女子一动不动,只是呼吸明显的急促起来,连带着胸口也是剧烈的起伏,她将脸歪向一边,李怀便继续说着,“那你听我说,昨日我去了皇宫,御花园里的花已经开了,我想着你也该喜欢,等明天我就向公主要一些,可香了……”
他就这样与对方说着话,一说便是一天的时间。
等着日落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翠屏的声音,李怀推门出去,“她还是没醒么?”翠屏看着李怀,脸上带着关切,盈红袖走了过来,“夕掌柜等你半天了,就在书房。”
李怀点了点头,“那我先过去,你们看着她,手上的药该换了,免得留疤。”
翠屏点了点头,看着李怀疲惫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让盈红袖去准备些饭,她则是自己推门进去,夕阳照在女子的脸上,有一条泪痕闪着光亮……
“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可是你也该和他说一说,他自从回来你就不曾睁开眼睛,多少天了,只要有时间他就这样和你说着,你可知道他在外面为你做了多少?又担着多大的风险?”翠屏说着,眼中也是带着泪,她心疼床上的女子,也心疼那个忙碌的男人,再看床上的女子,眼泪已经无声的溢出了眼眶,“你和他说一句话,就是不想再理他,也该让他知道,你这样……”
“呜呜”床上的女子终于还是哭了出来,几天里她第一次哭了出来,努力的想要止住泪水,但心中早已经苦涩,如何还能止住眼中的泪,“我已经脏了,为什么……就让自生自灭不好么?”屋子外,李怀看着院子外四四方方的天空,朝着远处的书房走去……
“你没有见到人?没打听一下?”
“说是去了南方,刚走了几天,这是他走时让人留的信。”
李怀从夕邵骏手中接过信,信是尚学写的,李怀要动的是一方大族,能有太子这边的帮助自然要方便许多,这才让人去联系尚学,却是没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没见到人,,在李怀看来已经是太子府的态度了。”
李怀看着手中的信,内容主要是让李怀克制,一切等他回来再说,信中虽然未提太子的意见,但李怀知道,这便是太子的手段,没有了尚学,李怀也就断了和太子之间的联系。
“公子,如今怎么办?”夕邵骏心中忐忑,李怀将信收好,看着对方,“有没有他们,这件事都必须有个结果,而起要快!”
第三章 火光照天,春芳易逝()
“起火了!快救火!”
“哎呦我的天啊,春芳啊!快出来!”
“妈妈,不行啊,这火太大了,救不下来!”
“这到底是谁做的孽啊!”
胭脂楼中冲天的火光已经照亮了周围的天空,春芳阁此刻已经被火焰包裹起来,而妈妈只能瘫倒在地上,几个伙计也是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而上京之中起火的却也不止这一处,外城双月河边的仓库此刻也开始有火光窜出来,自前朝以来,双月河便是贯穿上京的水道,之后华朝又花了不少力气去拓宽和改道,到了今日甚至已经连通南下的运河,而着火的仓库就是商贾在河边修建的,为的也是方便暂存货物。
等着衙门的人过来查看情况,春芳阁和仓库都已经化成了废墟,稍作了检查,搬出尸体和烧毁的货物,尸体自然已经无法分辨,一夜的大火早就烧的只剩下佝偻的尸体,而货物则是让衙门的人发现了异样,其中竟然有些未烧干净的兵器,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其中还有一些手弩,弩机是严格管制的东西,如今却出现在上京的仓库里,一切就不同了,衙门的差役不敢怠慢,即刻报了上去,随机就掀起了轩然大波,几个相关的商贾立即被人拘了起来。
“你是说春芳阁烧了?”右相府中,严番听着手下人的回报,自从望月楼被李怀占下,他就建了其他的几个酒楼和春馆,其中就有胭脂楼,“春芳呢?找到了?”
“妈妈说,人已经死了,尸体已经被找到了,只是样子……”
“恩,就按当初吩咐的说,吴家的人既然放了火,就要烧的再旺一些,要不然这戏就太没意思了。”严番呵呵一笑,抿了一口茶,下人很快离去,而太子府中,袁承道也已经从衙门得到了消息,一日之间两处大火,春芳阁倒也不怎么在意,而仓库中的货物则是让他颇有些在意,仓库不是一个商贾租下,相关的几个人都已经被带到了衙门,一番严刑拷打之下,几个商贾便都招了,证词上半真半假,袁承道也清楚,都已经上了大刑,这些人又都是养尊处优的,自然受不住,有些胡乱攀咬也是正常的,只是其中有一个做木材生意的商贾,竟然说到了吴家长房长子吴之隆,这难免让他多了几分猜想。
“让人多查查吴之隆的情况……”要是以往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也不会过得询问,但是如今在他心中自然知道吴家与李建之间的仇怨,这场大火起的突然,发现的手弩也是非常之物,他不等不多留些心意。
而就在太子府和右相府的关注下,上京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有了关于两场大火的传闻,其中自然少不了吴家的联系,吴成隆与春芳姑娘的关系,还有吴之隆与仓库之间的关系便都被人挖了出来……
一时间各种传言便将吴家推到了风口浪尖,而之后衙门之中更有吴成隆玷污清白女子的消息出来,倒是与前一阵子小黄鹂的传闻不谋而合,小黄鹂本就是名角,与梁诗诗等一众才女有着不错的关系,再加上当初田虎作乱,她也帮助了不少文人,在文人中有着不错的口碑,而她本身也已经是诗仙李太白属意的女子,一切的舆论便都是导向了李家和命运坎坷的女子,吴家的名声便算是陷入了低谷。
“这事绝无可能,当初准备的东西都是我亲自负责,怎么可能让外人插手,还留下这应该的尾巴?”此刻的吴家自然也已经认识到事情的严重,只是一切的发展太过迅速,虽然朝堂之上对此还是只是三缄其口,但是坊间的传言已然到了不得不管的地步,“你说不可能,衙门里的证词已经白纸黑字的写清楚,那个什么狗屁商人此刻也就只有半条命了,但是还是死咬着你不放,你到是说说啊。”
几个人轮番的质问,他们都是吴家的长辈,却也是代表了各自的利益,到了此刻自然是希望又人能出来担下责任,也不至于连累了他们。
“几位叔伯,我吴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这两个儿子做事是有不妥,但是细想起来,也而是他李家欺人太甚,竟然为了一个戏子做这样的事情,实在不成规矩……”
“你的意思是……”
“事情已然很明白了,李家的洪记往日里就是如此做事,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愚弄百姓,让他们穿些流言蜚语,以势压人而已。”吴建森看着面前的几人,“事到如今,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
“哦,那你的意思是?”
“李家是武将出身,朝堂之上根基尚浅,虽有些战功,但是在我看来也是有些功高盖主了,既然如此,何不做些文章,我想以我吴家的关系,还不至于落了下风。”吴建森淡淡的说着,其实心中早有了算计,当初既然知道了这不过是严番做的局,既然已经入了局,便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更何况几日来朝堂之上也没有人说过只言片语,就更加让吴建森感到其中的有些蹊跷,也是在今天,他终于从太子府那里得了可靠的消息,这才有了现在的底气。
屋子里的数人都是沉默了下来,吴学森便将之后要做的事情说了出来,几个老人都是人精,自然一点就通,随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华朝自开国以来就是文臣的天下,虽然到了如今乱世,但是谁也没有怀疑,也不敢怀疑祖制。
到了第二日朝会的时候,关于李家的各种参核便接踵而至,其中无非是李家在西北肆意妄为,虽然平叛有功,但也做的有些过分,勾结了梁山贼寇,建议夺了李家兵权。
李怀虽然没入朝堂,但是内卫中早就有人讲事情报了过来,“知道了,继续盯着吧。”作为内卫九人之一,李怀对此表现的平淡,似乎满朝的怨气并不是对着他和李家来的,“老三,你可要小心了,这些文臣都是属狗的,一旦被咬住了,再想挣脱就费劲了,不如……”
缜密处的徐柞,倒也是内卫中的老人,与九叔不同的是,他也就是不惑之年,但是父辈就是内卫九人之中,所以在内卫中资历算是最老的,“这次的差事,你办的确实不错,不过你要知道,我们终究是内卫,说好听的是皇帝的亲信,说的不好听也不过是爪牙而已,对于那些朝堂上的大人来说并没有多少说哈的地方,你李家也是武将出身,与他们也不是说的上话的。”
李怀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容,对方说话的语气中带着长辈的口吻,这已经算是客气了,“徐大哥的意思,我明白,只是不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太子的意思,又活着是右相?”
对方脸色一沉,扭头出了屋子,其余几人也都跟着离开,屋子里便只有李怀一人,一边抿着茶,一边长出一口,透过窗户,看着远处阴沉的天空……
第四章 几人心意遂愿,都只是欢喜一场()
双月河边的茶楼中,几个书生结伴着坐下,这里的说书人在上京也有些名气,铁齿铜牙,说的故事也都颇有些文采,所以来这的都是一些颇懂文理的人,此时说书人已经上了新茶,便要开始新的故事。
“刘兄,今日怎么非要来这里?王铁嘴又要说新故事了?”
“对啊,昨天说了今天要说的段子叫《水浒》好像是梁山水泊一百单八将的故事,有些意思。”
刚坐下的几个书生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顿时也让不少人来了兴致,茶楼中一声醒木脆响,故事便算是开始了……
吴家的老宅里,吴学森正在收拾着眼前的一盆花草,几日来朝堂上关于李家的参核就没有停过,虽说皇帝一味的按压,但是如今的李家已然成为了众矢之的,无论是太子府和右相府都没有参与,却也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吴家便动用了所有可以调用的关系,从一开始的御使,到之后的几个数个户部官员,和南方的太守,到最后几本上就是群起而攻之。
“父亲。”吴之隆恭敬行礼,几日里他都是四处奔走,一方面自然是联络一些官员,另一方面也是梳理自己以往所做的事情,特别是关于陆川和田虎的事情,这些都是要命的事情,他当初做的小心,几个练习人或死或走,并没与留下尾巴,只是现在形势不同,他便要多留几个心眼。
“事情如何?”吴学森淡淡的说着,“父亲放心,已经妥了,不会再有人多言。”吴之隆语气肯定,吴学森未多说什么,反倒是想起了吴成隆,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他就将对方留在了家里,“父亲放心,这几天我让表妹看着他,你也知道成隆的性子,也就她能管的住。”
“他俩的婚事也早些定下来吧,等这事过去,你就去办妥,两个人都是老大不小的了,成了亲,在让他外放几年,希望能长进些。”
吴之隆点了点头,“父亲放心。”又说了几句话,才从院子里出来,沿着廊道一直去了后院,刚进院子,便能听见女子嬉笑的声音,略一皱眉,推门而入,一股胭脂味扑面而来。
“大哥,你怎么来了?”吴成隆将女子放开,是家中的婢女,见到推门而入的吴之隆,一脸惊恐的站起来。
“出去!”吴之隆冷冷的说着,女子回头看了身后的吴成隆一眼,对方挥了挥手,她便收拾着衣服出了门。
吴之隆坐到对方身边,将衣服扔到对方的面前,“表妹呢?你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点?”
“表姐回家了,说是有事情要处理,大哥,父亲那里是不是消火了?”吴成隆一边说着,一边穿起衣服,一脸笑意的凑到对方身边,吴之隆皱了皱眉,将他朝一边推了推,“等事情过了吧,你这次惹的麻烦不小。”
“有什么大不了的,李家不是一样被收拾了,也就是你们大惊小怪,一个戏子而已,给他们一点厉害,再说和一下就是了。”
“要是让你娶了她呢?”吴之隆看着对方,“呵呵,我倒是没意见,你不知道那夜的滋味……”
话未说完,“啪”的一声脆响,吴成隆捂着脸,看着对方。
“管好你的嘴,管好你的下面,你真的以为是因为那个戏子?你都已经是进士了,等以后入了官场,切不可如此幼稚,要不然父亲与我也不能保你一辈子。”吴之隆看着对方,眼中透着怒气,他是看着对方长大的,多少年来都是家中栽培的苗子,然而如今看来,实在是太不成气候,心中不禁有些怒气。
皇城之中,老人面色潮红,刚刚将练好的丹药咽下,“你说说,这些人是不是都疯了,跟着嚷嚷,一个个还都自诩朝中栋梁,实在是可笑。”
“老奴倒是觉得,几位大人也是听了片面之词,一时不差而已,陛下不要多心。”福禄笑着递过一杯茶,“三爷这次实在是大意了,这朝堂之上比之沙场不同,实在不是一人之力可以扭转的。”
“哼,吃点亏也好,敲打敲打,那小子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老人笑着,脸上越发的红润起来,“这小子做事够狠,赚钱也有些门道,但是这满朝的那个不是老狐狸,现在一群人盯着他,稍有差错就是万劫不复。”
“自然,自然,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您面前说了软话。”福禄笑着,几日前,李怀在老人面前说的一番话,他都还记得,也是第一次见到少年人说的声泪俱下的样子。
“哈哈,他那是软话,分明是在贿赂,他想用手中的洪记来换吴家满门性命,你说他是不是疯了,当初还说自己是什么生意人,现在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就都不要了。”
“他也是年轻气盛,不过老奴看来,少年人就该如此,重情义,轻利益,用起来也放心不是?”
“哎……可惜你的明白的事情,那个太子竟然还不明白,这么多天了,竟然一句话也不说,难不成真要朕替他想到?!”说道此处,老人皱着眉,“尚学没有提醒他?”
“听说是去了南边,该是凑巧了吧。”
“凑什么巧,这个蠢货,肯定是又听了什么,胡乱的动些心思,耍些小聪明。”老人脸上的潮红渐渐退了下去,福禄看了看对方的脸色,便不敢再多说什么,“我也是低谷了这些人,竟然做的这么明目张胆,真以为我是老糊涂了!”
“老三送过来的那两个人,你问清楚了?”
“问清楚了,和老三说的差不多。”
“呵呵,既然如此,事情倒也简单了!”两人正在说话的功夫,殿外有人进来通报,公主袁姗姗已经到了门口。
老人颇有些意外,这位公主虽是自己的女儿,但是自从她生母死后,便不再和自己亲近,最后甚至跟着尚学出了京,这次却主动找了过来。
女子走进来,便跪在了老人面前,“陛下,请给李家一个公道,给天下女子一个公道。”
老人有些意外的看着对方,脸上渐渐浮现出了笑容……
大殿的外面,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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