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前几日李家大公子就是因为他和李家小姐的事情,与此人有了冲突,对方被打了,只是事后并没有纠缠。”
伙计打扮的人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详细的说了出来,对方点了点头,随后便将一一记录了下来……
“辛苦了,先盯着,他是吴家的人,你多让人查查。”
“好,知道了。”
将人送出了们,又交代了对方几句,他略有所思,回了房间,便急忙开始整理得到了所有消息,自从得了李怀的消息,夕劭骏便让人留意与李家有关的消息,他这里本就是上京中的热闹场所,很快便不断有消息报过来,直到今日将几日的消息汇总在一起,心中便对这位被打的吴家子弟有了计较。
“掌柜,杨姑娘让你过去。”屋子外面有人过来传话,夕劭骏应了一声,转身将写好的情况让人送到了洪记孙贵处,自己则是去了梨园春的后院,杨芸莺正在那里招呼着几个才子。
“这便是此次恩科的头名方天卓,就在昨日已经入了翰林,可谓是前途远大呀。”屋子里的几人都是此次恩科中的中的进士,其中几人已经有了外放的旨意,此次来就是送别的。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上京花。”杨芸莺笑了笑,为对方添了一杯酒,却看见方天卓的脸上神情有些古怪,“怎么?公子觉得有何不妥?”
对方摇了摇头,倒是身边的几人笑了笑,“天卓虽是恩科的状元,但是诗词之上实在比不了诗仙太白啊,呵呵。”几人虽然调笑,但是方天卓并不生气。
“想来姑娘刚才吟的又是太白诗仙的句子吧。”
“前几天和他说过上京恩科的事情,谁知道几天后他就作了这首诗,几位公子不要见笑,我也是偶然想起的。”杨芸莺笑了笑,她与李怀之间的关系,到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当初七君子的事情以后,传的沸沸扬扬,李家也没有出面解释,她自己也是不多说,在众人看来便算是默认了。
房间外,夕劭骏已经到了,有人带着他进来,方天卓看着对方,眼中却是有了泪水,“劭骏一别数年,没想到你我还有相见的机会。”
原来两人竟是多年前的好友,当初夕家还是大族,方天卓便是对方在私塾中的同窗,之后战乱,方家搬走了,夕家则是遭了灭顶之灾,两人算是断了联系,要不是前几日方天卓高中,两人怕是无缘再见了。
故友相见,心思却是不同,一个已经是状元郎,而了另一个却是做了戏园子的掌柜,虽有不同境遇,但此刻,两人的脸上却还是带着温暖的笑容,往日儿时的种种,此刻已然浮现在了心头。
又说笑了不多时间,终于也是到了分别的时候,夕劭骏早就让人备好了车马,“如今你也是状元郎了,既然到了我梨园春,不该留下墨宝?”夕劭骏看着身边的方天卓,对方却是笑了笑。
“杨姑娘那里已经有了绝好的一首,你让我如何再做,传出去要被人笑话的。”方天卓的一番话,倒是让屋子里的众人都笑了起来,杨芸莺也是无奈,没想到那远在西北的少年,倒是让上京里的状元郎为难了。
只是杨芸莺没有想到的是,被李怀为难的何止一个方天卓,梁山上的聚义厅里,几人都是眉头紧锁,少年人站在他们的面前,虽是文弱书生的打扮,却分明能让他们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当初几位上山之时,或是受了冤狱,或是遭人陷害,心中自然多有不甘,如今便是一个洗刷冤屈的机会,也算是给自己的一个交待,总不至于死后没法和祖上交待……”李怀看着面前的几人,这几天他便是这样分别和几个头领说话,因为洪记的关系,对于这些头领的底细,他都是清楚的,分别谈,也是为了有些针对性,这次谈话的几人便是头目中最为重要的几人,也是对华朝最后怨言的几人。
“田虎卖国,与夏朝勾结,同为华朝子弟,保家卫国当仁不让,心中的委屈和不忿,到了此时怎能作为自己退缩的理由,林头领,当初你也是禁军中数一数二的教头,不该想不通,保家卫国实为大义,你所蒙受的冤屈,等退了夏狗,我自然与你讨回公道!”
对方握了握拳头,看着李怀并不说话,知道少年人将替天行道的旗子亮出来,几人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第五十三章 一门忠烈·战四方(二)()
六月的最后一场雨,似乎是有意要将一切都冲洗干净一般,竟然淅淅沥沥的下了几日的时间,明州府里到处都是泥泞和潮湿,田虎起兵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华朝在明州的驻军倒是坚守了几日,不过也就几日的时间,对方是悍匪,又有武艺高强之辈,州府中的不少绿林顺势而起,内外勾结,混乱便是不可遏制,随着城门的陷落,之后便是一泻千里的溃败,几万人的队伍愣是将十几万的华朝大军赶到了明州府的边界。
然而,田虎所求的并不是真要占了明州,这里不过是他策应夏朝大军的第一步而已,他手中的不过是山林中出来的悍匪,攻城略地尚可,真要是守城却是没有多少经验,一路杀到明州,便是烧杀抢夺,入了州府也是如此,几个大户的人头被系数砍了下来,钱财和粮食更是直接装车运走,虽是简单粗暴,但也算是有了效率,只是说到底终究是后继不足,面对在明州边界处重新聚集的华朝大军,田虎大军也是粮草不济,不敢再贸然进军。
明州府城内,田虎端坐在府衙的后堂,身边数人都是心腹猛将。
“军中粮草也是紧张,在往前只怕也没有跟多的收缴了,再打一场,怕是捉襟见肘。”
“总不能在这里回去吧,如今的粮价实在太高,就是用钱也难买到足够的粮食,更何况附近的几个州府里,官军看管严密,还有洪记的人到处收粮。”
“最可恶的便是这些洪记,就像是老鼠一样,躲躲藏藏,赶也赶不走,杀了几次,却是依旧杀不干净。”几个武将说着,脸上都是不屑的样子,入了明州以后,洪记便一直组织人员在与田虎抢梁,一开始人们并不愿意将粮食卖了,可是田虎大军一到,便是杀光抢光,几次下来有粮的富户也是看明白了,不禁最后赔了全家的性命,粮食也是剩不下,最后便开始将粮食悉数卖给了洪记,价格也合适,再雇佣了洪记的车马,带着一家逃命。
虽有几次田虎的军队正好遇上,但是洪记却也不纠缠,一把火将粮食烧了,人员便都逃走,田虎的兵马也是无可奈何,杀了一些,却是逃了大半。
“洪记便是李家三子李怀的手下,想来那些粮食也多半都被送到了西北,此计甚毒辣,夏军那里要是知道了此事,怕是会对我们有了猜忌。”说话的是秦老,此次田虎起事,几个家族都有牵连,而其中敢于抛头露面的便是秦家,老人一向是田虎的智囊,前期的大半军粮也是他的功劳。
“华朝的军队不堪大用,洪记的人过来了几次,便是想要收买虎王,他们也知道其中利害,我大军要是出了明州,李家便是腹背受敌。”老人说着在面前的地图上指出了李家所驻守的军府。
田虎点了点头,他虽有入驻中原的意思,但是手下是什么料,他也是知道,真要是攻到上京,杀了皇帝,只怕也是昙花一现,反倒成了天下公敌,倒不如让夏朝来坐着天下,自己倒是可以坐下一方诸侯,“秦老以为下一步该如何?”
“事已至此,夏朝大军已然蓄势待发,只要破了明州,天下可定。”老人微微一笑,见田虎并不反对,便有继续说着,“上次在与洪记掌柜的交谈中,我让人打探了一下,发现他们已然将大部分粮食运到了这里,如果能取了这里,我大军不仅有了军粮,还能借着八百里水泊扎下根基,进可攻,退可守,实为万全。”
田虎顺着老人所指看过去,地图上清楚的写着梁山的名字,他自然知道那里,脸上不禁皱了皱眉,“那里可不是好相与的地方,秦老难道忘了当初我与梁山的过节?”
“当初杀了梁山当家的是曾头市,随后投在虎王麾下,但是事情并不是虎王的意思,这其中有些误会。”身边有人解释着,他是当初经历过那次争斗的,曾头市最后也被梁山灭了,活下来的人便有他,如今开口也是为了说明其中利害,“已经这些年过去了,曾家的人死了大半,对方真要是还记仇,我让人把曾家的人抓来,给他们几个人头就是了。”
田虎转过头来,看着对方,他原来就是曾家的教头,“史文恭,你到是懂事的很,只是这样一来,你让我如何面对手下的兄弟?”
对方一愣,看着田虎目光中的鄙夷,心中一阵忐忑,脸上更是一阵火辣,秦老呵呵一笑,“文恭欠考虑了,此时断不能这样,我已经让人打探,梁山上这几年与洪记走的近,但是也不复当年的气势,几个头领各有心思,真要是想打,只怕也是挡不住我大军锋芒。”
田虎并不言语,两只眼睛看着地图沉默了起来,秦老爷不催促,几个将领也知道攻打梁山绝不简单,也都不敢轻易开口。
门外的雨此刻却是渐渐小了下来,屋子的几人能清楚的听见雨水击打在青石板上的声音,直到一把花伞弹开了雨帘,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对方虽是一身甲胄,但是清秀的脸庞上依旧是女子的脸庞,一双丹凤眼,更是透着明亮。
“虎王,我愿为先锋,去取梁山。”声音清脆,却是让众人一惊,秦老看着女子,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不要胡闹,这是军中大事,你一个女将多什么嘴?!”老人有意呵斥,田虎却是呵呵一笑。
“琼英真愿去?”
女子上前一步,“虎王所患,琼英愿往。”女子说的坚定,田虎却是笑的更大声,“好,田彪,田豹你们随她一起,带着两万精兵,为我取下梁山……”
而就在晚上,这场雨终于还是停了,明州府衙的侧门外,有人匆匆的走了出去,“孙田,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有人拦在他的身前,“我这要回家,老娘病了,要回去照顾。”孙田笑了笑,再想走,却见到黑夜里有亮光闪现,未来得及反应,便有鲜血喷溅出来,很快便随着地上的雨水一起流散开来……
而在不远处的小门后,老人正与女子静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秦老是什么意思?”
“将军不要多想,他是洪记的细作,让你看看,也是让你知道你此次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对方与你同岁,却是真正的善于心机,能调动的也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势力。”老人看着身边的女子,对方并没有穿着白天的甲胄,一身紧衣,却更为合体,女子的脸上满是冰冷。
“秦老的意思?”
“你带着的是两万精锐,却也不要小看对方,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只要上了山,便不要犹豫,都杀了!”老人平淡的说着,女子看着远处被拖走的尸体,还有路面上早已经冲淡的血迹,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五十四章 一门忠烈·战四方(三)()
娄山关,作为华朝抵御大夏国的屏障,多少年下来这里早就变成了一片焦土,关外的土地当年也曾是一片最为肥沃的土地,几代人的耕种却抵不过夏朝铁骑的践踏,如今零星的几处村庄则是不愿背井离乡的老人聚在了一处,夏朝大军并不为难他们,毕竟都是垂垂老矣,实在是没有多少杀戮的价值,最靠近北边有个名叫夏河沟的村子,正处在一片洼地里,小河沟就在洼地里流过,几个老人正在收拾着庄家,抬起头便能看见有几批人陆续到了村子边上,正朝着里面看,他们认识对方的装扮,夏朝的游骑。
“是约在这里?”
“没有错,我先过去看一下。”山坡上有人骑马入了村子,并不在乎几个老人惊恐的目光,传过低矮的土坯房,一直到了一处院落前,门口的篱笆上插着旗子,上面白底公子写着一个洪,对方仔细看了看旗子,又朝院子周围看了半天,直到有人走出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对方便朝远处山坡上的同伴打了招呼。
院子里等着的数人都是从洪记出来的,除了几个腰间佩刀的护卫,便是一个年轻的掌柜,他是当初跟着李怀从掖城出来的李家护卫之一,如今已然一副商人模样,微鼓的小腹,已然证明他已经不是那种崇尚武力的人了,既是商人,便不会想要用武力解决问题。
不远处的娄山关,李贺已经做好了准备,洪记也在不断的补充着各种资源,但是不到万不得已,谁又会希望真的开战?华朝的军队从来都不是能战的,就是李贺亲自调教的李家军,也是不过是守城有余而已,而他来此便是李怀的意思,既然华朝有钱,皇帝也是希望过安稳日子,那么便用钱来试着摆平一下吧。
远远的山坡上,战马带起尘土,院子里的商人脸上开始泛起微笑……
世间事便是如此,英雄未必真要拼命,替天行道也未必真的要劳师远征,梁山上替天行道的大旗在风雨中发出噼啪的声响,虎王大军来犯的消息此刻却如这阴雨一般笼罩在聚义厅中,就在几日前,李怀慷慨陈词,终于让几个头领同意为朝廷打着一仗,然而梁山毕竟不复当年盛况,几个头领也没有想到,田虎竟然真的派了大军过来,一切似乎过于突兀了些,原本心中的那些意气风发,此刻也被这雨水浇了个透心凉。
“李公子,算着日子,田虎的人马最多还有两日的行程,到时候该如何应对?”今日到这里的都是山中老一辈的头领,其中不少人都是经历过战阵的,有些人本身就是行伍出身,对于田虎来犯他们都有计较,只是想要看看这位说的天花乱坠的李家庶子,是否还能从容的应对。
李怀端着茶,“几位都是前辈,要说行军布阵,我自然只有虚心讨教的份。”他说的客气,对面的几人却也没有耻笑,而是看了看梁招娣和宋江,“不过这次听说领兵的是个女将,想来也是好说话的,应该不至于一上来就要死要活,兴许对方看着水泊梁山风景秀丽,就留下了,也说不定……”
话音未落,已经有人一口茶喷了出来,这话实在是玩笑的很,也难怪几个见惯刀兵的头领一时反应不过来,梁招娣也是嘴角微微一扬,堪堪的忍住了笑。
“你这是要和我们几个人开玩笑么?”说话的是吴奎,性子冲动,长得也是粗狂,最是看不惯李怀嬉笑的样子,见对方这样说,心中更是有了怒气,李怀也不多说,将茶盏放在一边,对着几人略一拱手,“是不是说笑,等大军一到,自然分晓,我知道几位虽然同意打虎,但是手下的兄弟多有不服的,这次田虎既然主动找上门来,我自然要做第一个打虎之人,将来也好让大家用命。”
吴奎冷冷一笑,“你一个书生,说自然天下无敌,真要是动气手来,就你那的花拳绣腿,能顶个球?!”
哈哈哈,大厅里几人都是笑了起来,李怀也不动怒,走到对方面前,“既然如此,吴头领可愿与我一赌?!”
“赌什么?”
“如果我能收了这两万人马,以后众人便要听我调令,直到将田虎打回老家,当然,如果我收不了这两万人,我便退下梁山,再不多说一句!”
“这可是你说的!”吴奎喜形于色,梁山上本就对李怀多有微词,只是碍于梁招娣和宋江的面子不好发作,现在对方起了头,他自然愿意借此打打对方的气焰,再看梁招娣和宋江,两人却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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