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朝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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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朝风雨-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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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诗成剑舞花落泪(前篇)() 
“小姐,西院那里又吵起来了,还有人打架呢,你也不去管管?!今早我去看了,院子里几个下人光着膀子,舞刀弄剑的呢……”霜儿一边抱怨着,一边描述着早上自己过去偷看的情况,而一旁的李彩儿却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忙着书案上的礼单,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将军府里也要陆续的送出年货,这些事情,李贺都交给了李彩儿,虽然打算将事情都交出去,可是这些礼尚往来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好接收的,所以还要李彩儿亲自安排。

    见小姐不说话,霜儿看向了屋子里的另一个人,“裘管事,你到说说,他们这么做是不是怀了府里的规矩,是不是该管管?”

    对方笑着看了看霜儿,又看了看李彩儿,“小姐,要不我去说说,快过年了,府里客人多了,闹得动静太大总不太好。”李彩儿放下手中的笔,将写好的的礼单递给裘管事。

    “恩,正好你顺路告诉一下三少爷,大哥今年在宫中值守,太子办的群英宴肯定是去不了了,所以父亲让他去,回头就按你手中的礼单制备东西。还有,让他准备几首应景的诗,别误了事。”李彩儿吩咐了几句,这才让裘德海离开,对方略一看手中礼单,点了点头。

    上次在酒楼的事情倒也没有闹得满城风雨,右相那里没有半点声音,毕竟做的事情也不怎么光彩,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倒是李怀留下的那首诗成为了一时话题,加上几个在场人士的渲染,不少文人更是推崇备至,倒也有人想要查访一下作者,可惜毫无头绪,而李怀也是在院子了躲到了今天。

    事情比想象的简单,对于李怀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而他最大的收获倒不是什么诗名,而是那位一脸青雉的男子,自己的侍卫都是经历过战阵的,练的都是搏命的刀法,凶狠果敢,可是在青年的面前却也走不过十招,往往要两三人相互配合,才能和对方一拼高下。

    这次他还从独龙岗那边带了几个人,也都是好手。

    “杨志,再来。”说话的是李怀手下善使刀的侍卫,原本是祝家的庄户,跟着祝虎一起过来了,本就是几分匪气,不服输的命,但是偏偏输在了一个小辈手中,这几天两人已经打了不下十次。

    “大勇,用腿!别光使刀!”场外的祝虎高声喊着,他早就是杨志的手下败将,但还是喜欢看祝勇和其过招。

    两人都是刚猛的路子,祝勇是猎户出身,一招一式皆是尽力,而杨志的刀中刚猛之外还有巧劲,招式更是变化莫测。

    一时间,两人手持刚到横劈竖砍,刀锋相撞,铿锵有力。

    “芸莺,你哥哥的刀法好厉害,有什么来历?”李怀此刻也坐在场外的椅子上,一边看着一边询问着身边的一身素衣的女子,正是听雨轩上他和玥儿救下的杨芸莺,此刻也是暂住在这里,平日里倒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和李怀聊天或是帮着做些女工,虽然越发朴素,却有着有别玥儿和翠屏的韵味。

    “公子谬赞了,哥哥的刀法多半都是家父传授的,我家祖上是杨家旁支,武艺也只留下几招刀法,只是后来带着我出来讨生活,倒是拜了几位师傅,渐渐练成这样的。”女子本就是善歌的人,说起话来也是清爽动人,几天的相处,她的过往李怀也都通过玥儿和翠屏了解的差不多,父亲是个武师,母亲是村中秀才之女,所以兄妹两人分别随了父母的性子,一动一静,一文一武,方腊起兵,田虎作乱,家里遭了兵祸,两人这才逃到了上京。

    只可惜,天子脚下也非净土,两人几次辗转才凭借着杨芸莺的歌舞有了容身之地,可惜最后还是要靠着李怀才能得以保全。

    “如果公子不嫌弃,能不能让哥哥给公子做个护卫?”杨芸莺看得出李怀喜欢哥哥的武艺,对方毕竟有恩与自己,而且这也算是给两人找了一个靠山,踌躇了几日,今天终于是开了口。

    李怀看了看她,女子心里顿时一紧,脸有慌乱。

    “本来就是想让他做个教头的。”少年呵呵一笑,女子这才长出一口气。

    “是喔兄妹给公子填麻烦了。”

    “江湖上不是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么?倒也不用客气。”李怀呵呵一笑,女子倒是一愣,随后也笑了出来,能写下那样的诗词,果然有几分江湖义气。

    “好一句四海之内皆兄弟,三少爷果有狭义。”李怀身后几步处,突然有人赞了一句,李怀一转头,认出对方正是裘管事。

    “裘管事,说笑了,有事?”李怀笑着看着对方,却见对方背着手走了过来,对于院子里祝虎和杨志等人视而不见,“小姐让我带来的礼单,两日后太子举办的群英宴,请公子准时参加。”

    李怀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不再管他,裘德海显然没想到对方的反应竟如此平淡,那可是太子,华朝新主,他的宴席你就这个反应?!

    “管事还有事?”李怀见对方看着自己,便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没什么。”裘德海笑了笑,转身刚想走,正看见场中祝勇被打倒在地,“匹夫之勇,少爷,这里毕竟是将军府,这些人还是要管束一下才好。”

    裘德海一边笑一边盯着李怀,见他脸色沉了下来,双媚微微一皱,这才告辞转身离去。

    可是人刚到门口,一把钢刀贴着耳边,直接插在门框上。看着嵌入门板的刀刃,他整个人瞬间楞在了原地,院子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直到李怀走过去,笑声方熄,“管事莫怪,他们就这样,开个玩笑而已。”说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又在对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裘德海的脸色先是惨白,而后又变得通红,回看了李怀一眼,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杨芸莺接过李怀的刀,有些嗔怪的瞪了一眼身后的杨志,转而一脸歉意的对李怀一笑,“公子恕罪,我哥哥就是这个臭屁气。”

    李怀摇了摇头,“呵呵,谁还没点脾气。”又故意装的小声说道,“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他。”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能让院子里的人听见,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弄得杨芸莺也是哭笑不得。

第八章 诗成剑舞花落泪(中篇一)() 
内城中有一座宅子,离着太子府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宅子前几日刚完成了修葺,虽然多年没有住人,但却从未荒废,更没有人想要去买他,因为所有觊觎这座宅子的人都知道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太子府里的人在照看,除非那位贵人坠落云端,否则所有的觊觎都是自寻死路。

    而就在几日前,宅里多了不少下人,虽然没有见到那位要让的面,但是今天太子的马车就停在宅子的门口,那些在角落里看向宅子的眼睛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而在宅子一侧的书房里,如今华朝太子正端坐在老人的对面,态度恭敬。

    “老师,回来住的还习惯?”老人穿着一件缎面棉袄,身前放了个火盆,木炭通红,却没有半点烟尘,布满皱纹的脸上,此刻炭火映出了红光,正是随着李怀一起来到上京的尚学。

    老人用火钳拨弄了一下炭火,“多年没有回来了,故人也都不在了,不过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家,哪会有什么不习惯,倒是你,这些都是专供太子府的兽碳吧,你就这么用在我这里,可是逾制的。”老人甚至没有抬头去看对面坐着的青年,语气中竟带了几分训斥,如今除了皇城中那位,谁还敢如此和他说话?

    青年的脸上没有怒气,反倒是面露尴尬,“老师教训的是,学生会注意的。”多年前太子还是顽童的时候,老人就是如此教导他的,只是语气更为严厉些。

    “噗嗤”门口传来女子轻笑,“这么多年不见了,太子哥哥还是这么怕老师,要是传出去,让墙外的那些人听见了,可还得了?”说话的自然是袁姗姗,依旧是一身素雅,脸上却没有了冰霜,此刻正端着茶具进来,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心里却是高兴的,感觉两人之间依然如几年前一般,没有半分疏远。

    “姗姗来了?终于能喝到师妹泡的茶了,这几年越发想了。”青年朝着对方使了个眼色,女子只作不见,茶具搁在桌上。

    “太子哥哥光想着讨好老师,又是修葺房子,又是送兽碳,到现在才想起我这个师妹来?哼!”也就在他的面前,袁姗姗才会露出女子的秉性来,全然没有了外面的孤傲之气,一边说着,一边却在收拾着茶具。

    “就知道你会说这个,师妹来了这么多天一定没有出去过吧,外面可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这倒是其次,主要是当事者还写了首妙诗,知道你肯定喜欢,所以特意给你抄来了。”说着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了袁姗姗,正是那首侠客行》。

    袁姗姗一看就是一愣,一旁的太子便将酒楼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渐渐的他却发现老师和师妹的脸上神色不对,竟好似有些无奈和好笑,特别是老人,竟是全然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呵呵的笑出了声。

    “也就他敢这么做了,这小子才几天就开始惹祸了。”尚老无奈的说着,到是比刚才和太子说话的时候更加温和,就像是在教训自家的晚辈一般。

    “老师这次他还算做了件正经事,这诗……”袁姗姗一再看着手中的诗,不自觉的心里也触动。

    听着两人的话,他才确定自己说的人,一定和两人相熟。

    “这人是谁?老师和师妹都认识?”他也是好奇,让人打探过,不过对方竟然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当日旁观的人也没有认识的。

    “太子哥哥,光这诗,我猜七分是那人,再听你说当日情况,那无赖样,我就敢断定必然是他。”袁姗姗笑着说着,一旁的老人插了句嘴“还说不喜欢人家的诗,一下子就品出味了吧?”

    “老师!”女子顿时满脸通红,再看太子哥哥询问的表情,便故作微怒的转身离开了。

    这一下更是让太子哥哥来了兴致,却见老人浅浅一笑,却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本子,放到了一方的茶几上,“正好,我说的事情和他也有关系,来,先给你看个东西……”

    每到年底,上京权贵多有聚会和宴请,这既是为了走动关系,更多的则是在为年后做着准备,毕竟大家都愿意未雨绸缪,少有临时抱佛脚的。

    而在其中,又以右相和太子两家的宴请最为重要,能在其中崭露头角的也就奠定了自己仕途,而随着近几年皇城中那位完全沉浸在炼丹升仙之术中,权利便跟多的落在了两家手里,渐渐的许多年轻官家子弟乃至于豪门士子,甚至是些颇有才名的书生也将此作为自己步入仕途的捷径,这宴请也就越发显得关键和热闹起来。

    到了今年,右相和太子的明争暗斗已经趋于白热化,随着尚学的返京,太子党之势渐成,右相一派虽然一时势弱,但都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是严家。而今年两家的宴席又不约而同的定在了一天,这一时也成了京中热议的话题,许多人也都在为如何权衡利弊苦恼不已。

    而作为太子一党的西北将军府,这种苦恼显然是没有的,只是今早太子府中送来了请帖,到是让李贺和李彩儿吃了一惊,帖子一共两份,一份自然是请李贺,而另一份上面写着的却是李怀的名字,往年太子府都是一份请帖,请的自然是李贺,只是其常年在外征战,所以都是由长子李辰贤代为收下和出席。

    然而,今年却来了两份,还指名道姓的请了李怀,说明对方知道李家的这个庶子,而且看重,这其中的关系自然让李贺和李彩儿惊异,不过想到之前王乾提到了那位老人,两人也就明白了,而李彩儿的心里却有些异样,自己和哥哥在上京多年,太子那里也去过,只是从未收过请帖。

    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就在太子请帖之后,右相府上竟也送了帖子,请客的诗右相之子严番,请的是李贺之子李怀,乍一看倒像是两个小辈之间的宴请。

    这一下,李贺更是惊诧不已,自己多年来和严家少有往来,靠向太子以后,与右相那里更是绝了关系,今年却受到了严番的请帖,这绝不寻常,虽然李怀是庶子,但是毕竟是李家的子嗣,如此脚踩两只船,传出去人家也只会当成李贺想要左右逢源,太子那里也是不好解释。

    然而,当李贺将两份请帖放在李怀面前的时候,对方却只是浅浅一笑,因为就在早些时候,内卫里已经穿了消息,九叔已经在严番面前提起了自己。

    “父亲,既然请的是我,那就我自己看着办吧。”李怀翻看这手中的两份请帖,轻松的说着,一旁的李贺直直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两人每年都见不了几面,比之陌生人也熟悉不了多少,王氏虽然也经常将儿子的事情写信告诉李贺,但是对他来说这个儿子实在是陌生的很。

    “严番那里,你自己写信回了吧。”李贺冷冷的说着,这个时候要是站不好对,李家以后的路也就完了。

    一旁的李彩儿也是点了点头,“右相那里,我们一向没有什么关系,也不是你能掺和的,早早撇清关系才好。”

    “是,父亲,姐姐,李怀知道该如何做了。”他抬头看了看两人,脸上尽是不安,想来他们担心的绝不仅仅如此,只是没有更多的和自己说明,李怀叹了口气,想着明天晚上的宴席,自己怕是不能去了……

第九章 诗成剑舞花落泪(中篇二)() 
上京内城之中有一片用高墙围起来的建筑,高墙古朴而厚重,百余年来的风雨,也只不过在上面留下了些许斑驳,而在这些建筑中,最新最宏伟的却是一栋不断冒着烟火的楼阁,夜幕遮天,楼阁中透出的光亮更是照亮了周围的亭台楼阁,只是黑夜在那些光亮不及的地方,越发黑的深沉。

    楼阁中的老人只穿着一件道袍,略有驼背,盘坐在蒲团上,空洞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身前的丹炉,他已经这样坐了许久,不知时间长短,直到有人从门外蹒跚而入,“皇上,该用完善了。”见老人没有回答,对方便上前两步,稍微提高了声调,“皇上……”

    “啰嗦,当朕聋了么?已经几个时辰了?”屋子响起老人低沉的声音,他正是当今华朝天子袁弘基,原本不过天命之年的他,却显得各位萧瑟和老态。

    “老奴不敢,皇上您已经做了三个时辰了,该歇歇了,要不老奴替您盯会?”来人面白无须,也是一头白发了,脸上的褶子因为笑容而显得更加深刻,他自幼跟在皇帝的身边,如今更是位居掌领太监,位高权重

    老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你也配?你个……”话说一半,看着对方佝偻的身子,干瘪的手中始终端着盛满饭菜的食盒,他终于还是没有说下去,“行了,放下就出去吧,不要再来打扰朕。”

    “是。”老太监放下食盒,对着皇帝躬身行礼,而就在要离开的时候,袁弘基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两家谁的人多?”

    老太监未做思索便回答“两边差不多,太子那里六部主事去了两个,严府也有两个,吏部和户部的都抱病推辞了。”

    “都是些老狐狸,左右逢源?哼……”皇帝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似轻蔑,似得意,“有什么特别的事么?”

    皇帝问的自然还是两家宴席上发生的事,皇城里的人都以为皇帝醉心修炼,不问政事,太子和右相也是因此争斗不息,一个皇子和大臣能如此势均力敌,古往今来也是不多见,且不知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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