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浮箩从不开玩笑。”完全是一副异常认真的表情。
左凤朝周围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忙拉起莫浮箩就走。
“走,找个地方说!”
莫浮箩有些吃惊地看着他,被扯住的胳膊顺势就落入了对方的手里,抬起脚跟着他拐入了小巷子。
走了一段距离后,莫浮箩看着周围越来越熟悉的场景,反手扯住抓着自己的手,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范大哥的琴铺?”
“是啊,有什么事去屋里再说。”
“那你松开手,我跟你走。”莫浮箩皱了皱眉,被左凤拉着走了一段路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
左凤听话地松开了手,脚步轻盈地走在前面,莫浮箩默不作声地跟着。
“门锁了,人不在。”
看着挂着锁的大门,左凤转过头冲着莫浮箩摇了摇头。
“我可以翻墙进去,你行吗?”莫浮箩走到左凤身边戏声道。
左凤嘴角一撇,有些后怕地朝旁边挪了挪,白了莫浮箩一眼:“我现在可算相信你说的放火的事了。”
“信或是不信,与我并没有多大关系。”
意思就是爱信不信,本姑娘才懒得跟你解释。
“切!”左凤很是不服,转而眼珠一转,朝着莫浮箩笑了笑:“那你翻墙进去吧。”
莫浮箩朝墙上依靠,抱着手盯向左凤,直到看得他脸都憋红了才悠悠然开了口:“可以倒是可以,但人家主人毕竟不在,这样进去与私闯民宅有何不同?”
“你什么时候也会顾虑这些了?”
稀奇稀奇啊!
在左凤眼里,莫浮箩就跟强盗无异,处处透着阴冷无情,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翼翼了?
莫浮箩斜睨了眼左凤,发现原本红彤彤一张小脸退下了红晕,正满眼调笑的看着她。
这小子是在看自己笑话?
“认识的人肯定要顾虑一下。”
左凤不由睁大了眼,反问道:“那不熟的就可以翻人家墙了?”
莫浮箩白了眼左凤没回他,那眼神就是在说:这不明摆着的事吗?
左凤竟然哑口无言。
这个女人啊,哎。
一边叹着气不住地摇着头,一边往怀里掏了掏,拿出了一把钥匙,大大方方地走到琴铺前,将钥匙插进锁眼里打开了锁。
“范大哥把钥匙给你了?”
左凤学着莫浮箩的样子也没有回她,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抬脚迈进了琴铺里。
莫浮箩脚下一动,瞬间就移到了左凤身旁,从他身边飞快晃了过去。
好嚣张啊!
左凤撇了撇嘴,紧迈着小碎步追了上去。
“莫浮箩你等等我,门可是我开的!”
这女人,怎么过完河就拆桥呢!
“那你快点跟上来,把门关好。”
左凤依言将门关上,从里面上了锁,这才转身朝莫浮箩看了过去。
走到院子里停下,莫浮箩将素色裙边撩了撩,坐在了院子里摆着的椅子上。
“过来坐。”抬头招呼了一声左凤。
“我这儿也有件事情跟你说。”即使十分不情愿多跟莫浮箩接触,可冉左两家世代相交,父亲又特别嘱咐要他多跟莫浮箩亲近,对方有什么事情一定尽自己所能相帮。
这么想着,心里虽是还有些不情愿,却也只能试着同莫浮箩好好相处了。
“嗯,你先说吧。”莫浮箩点了点头,看向左凤,等着他开口。
“是跟韩柳林有关的事情。”左凤开口道:“父亲辗转打听出当年韩柳林有一个相好的人,名字叫苏佩。韩柳林虽然失踪了,可苏佩一直住在通阳郡里,并且已经打听出来,人现在就在通阳郡的嫣花楼里。”
听着左凤说完,莫浮箩不由重重蹙了蹙眉。
她不想左凤和左竟之牵扯到这件事里太多,所以也只是去打听一下当年事情的始末,对于苏佩此人,她本意是要瞒着他们的。可没曾想,他们竟然也查了出来。
这下可如何是好呢?
“莫浮箩,你怎么也不说话呢?人我们已经查出来了,接下来我会想办法混进嫣花楼里,伺机接近苏佩,看看能否从她那里得到些关于韩柳林的消息。”
竟是连接下来如何行动都已经计划好了。。。。。。
莫浮箩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涛浪。
“竟子叔。。。。。。唉!”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感觉眼眶都有些湿润了。抿了抿唇,才又有些亏欠地看向左凤,眸子里的光忍不住晃了又晃,才语气颤颤道:“我其实并不想让你们帮我做这么多的。我的本意——不想两类你们。”
左凤有些惊地看向莫浮箩,此时此刻的她眼眶红了一半还闪着水光,动情心伤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作假。看到这样的她,左凤却有些难受了。他虽是不怎么喜欢莫浮箩,可却是外冷内热的性子,对方一软下来,他反而乱了阵脚。
什么不喜、什么厌烦,此刻统统都消失了个干干净净,看着看着莫浮箩心里的防线就不由地崩塌了,声音都跟着轻柔了许多:“好了好了,你就别这样子了,我们两家世代相交,父亲跟我又怎么可能不帮你呢?别说是父亲他本人,就算是我有一点不想帮你的心思,让父亲知道了都是要挨揍的。帮你们冉家,我跟父亲都是心甘情愿的。我左家可都是血性男儿!”
看着左凤越说越激动,最后那听着胸脯的样子竟是差点把莫浮箩逗笑了。
默默将左家父子二人的好记在心里,莫浮箩稳了稳心神,重新恢复了清冷。
“如此情谊,我冉铃此生必报。”莫浮箩说的是“冉铃”,她要以冉铃记住左竟之和左凤。
“好了好了,你可算是让我看出来是个女人了,怎么平时看你冷冷冰冰的,一到这些事情上这么忸怩呢,哭哭啼啼的样子看着让人烦死了,烦死了!”左凤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打算再接着莫浮箩的话继续,再开口便转移了话题:“我的事都说完了,要说的是什么事啊?”
莫浮箩见左凤转的飞快的思绪,便也不再让自己想那些动摇心性的事情,索性也就接着左凤的问话说了下去:“我要说的是跟李尤歌有关。孟家的那场火是他让我放的,目的是为了——灭党。”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关系()
灭党。。。。。。
左凤听完莫浮箩说的话,脸色不由郑重起来。
这个词可大可小,可以把它想的很大,大到与皇权之争、皇位之争相联系。一碰上就无法再脱离关系,一个不好就要死。
当然,也可以把它看的很小,小到就是一个王爷看某家或者某个人不顺眼,私底下派几个人把那些长在眼里的刺儿拔掉而已。无关大局,也许只是得罪了人而已。
可这件事放到李尤歌身上来看的话,究竟是大还是小,左凤也看不明白了。
若真的牵扯到了皇权之争、皇位之争的话。。。。。。左凤想着想着,额上不由生出了一层细密冷汗。
这就是他原先一直躲着李尤歌的原因。因为父亲特别交代了,凡是皇家的人,不管是谁,他们一概不做深交。
可是莫浮箩,竟然已经在帮怀樱王办事了?
“你跟李尤歌到底是不是一伙的?你们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左凤此刻全然是一副严肃质问的表情。
莫浮箩淡淡看了眼左凤,心下已经大概猜出了他此时此刻的想法。一想到她与李尤歌的关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种。
主子跟仆人?朋友?合作关系?还是跟李尤歌家里的那几位美人主子一样的关系?
想着想着,眼里不由透出了一层深深的哀怨。
“李尤歌么。。。。。。”冷冷地念出这个名字,这三个字从嘴里吐出,划过心间,越想越是心烦意乱。
难不成,这个名字现在已经可以扰乱自己的心神了?
“我跟他只是互相合作、相互利用而已。”说完不由松了口气,看着左凤变幻莫测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他不知道我是冉铃。若是知道了,怕是会要了我的命吧。”
“为何会要了你的命?”左凤白净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了。
“八年前就该死的罪人,他作为皇帝陛下的亲生弟弟,就算是出于讨好他的皇兄也会把我处死吧。”说着,语气变得越来越冷,周身渐渐散出寒气。
“那你还不离他远点!”左凤吼了一声,这女人这不是缺心眼又是什么?!
“你以为我不想躲开他?现在开始跟他合作,连我自己的事都要偷偷摸摸地抽空去查,我比谁都想离得他远远的。可惜不行——”莫浮箩说着一顿,身子向前靠了靠,望着左凤那一对清澈黝黑的眸子,自嘲一笑:“我没法离开他,所以我们现在就是互相利用而已。”
“随便你好了,要是哪天你被怀樱王给弄死了,我可不会帮你收尸的!”边说边往后靠了靠,躲开了莫浮箩探过来的灼热眸光。
“嗯,放心吧,就算他把我弄死,我死之前也要拉走他的至少半条命。”
左凤又往后移了移身子,还是觉得跟莫浮箩这可怕的女人靠的有点太近了,浑身一阵冷汗冒出来,不由打了个寒颤,牙齿都有些打颤了:“李尤歌遇见你也是挺倒霉的。”
这话一出,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我跟他可不一样啊,我可是真心实意要帮你的,你可别惦记着我的半条命啊!”
“哈哈。。。。。。”莫浮箩冷凉的眸子里充满了笑意,看着眼前往后不断躲着自己的灰衣少年,竟然觉得还挺可爱的。
光彩少年,绚烂多彩的年纪,心思缜密且有情有义,唯一不足的一点就是出身于武将世家却身子弱小不懂武艺,可那骨子里的劲儿却是跟左竟之像了个十足十。
“我当然会惦记着你的命了,不过不是半条,要惦记也要惦记你的整条命。”莫浮箩绝对跟左凤开开玩笑抖一逗他。
果不其然,左凤眉目一挑,生气地站起了身,冲着莫浮箩狠狠地瞪了一眼,扯着嗓子吼道:“你这女人,还是真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喊完便转身朝外走去。
莫浮箩看着负气而走的左凤,竟觉得更加有趣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朝着那抹灰色背影喊道:“都快晌午了,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左凤迈出的步子不由笑了些,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谁稀罕你请吃饭啊?你能请去哪吃?”
莫浮箩想了想,问道:“嫣花楼怎么样?”
左凤的向外走的动作停住了,下一刻猛地转回了身子,“你见过苏佩了?”
莫浮箩点了点头。
“不行,我现在不能跟你去嫣花楼,我是要进去打探消息的,目前还不能暴露身份。”
“那这样的话,就去藏意楼吧。”
“藏意楼?胥眉那里?”不由皱了皱眉,眼神有些闪烁地寻向莫浮箩:“菜色如何?”
“好吃,而且还不需要我们付银子,怎么样,去不去?”莫浮箩说着站起了深,朝着左凤走了过去。
左凤眼珠一转,旋即露出一个灿烂笑容,朝着莫浮箩眨了眨眼:“那就是白吃白喝了?还有这么好的事,当然得去了!”
“那就走吧。”
这边,一女一少年已经商定了要去藏意楼大吃一顿,那边在衍春阁的书房里看书的李尤歌突然心尖儿一颤,好像感觉有什么不详的事情要发生了。
暗处角落里闪过一道黑影,李尤歌抬头看了一眼,“收网的事进展如何了?”
“按照事先定好的,网撒出去之后,已经差不多收回来一半了。”伊漠隐在暗处轻轻回着。
“很好。你让伊泽去找找莫浮箩,把这锦盒给她,让她去昌伯侯府送给孟雅芊。”
从身旁拿出一个锦盒向前推了推。
“是。”伊泽领命,身影闪到桌前将锦盒拿了起来。
“这青岩石送去给孟雅芊,另一半网也可以收了。”
藏意楼里,安贵正在门前迎着客人,老远就看见一个有几分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
心下不由一惊,这不是莫浮箩莫姑奶奶么?
腿不由一软,硬生生直立起来迈步赢了过去。
“莫爷,您来了!”
莫爷?
莫浮箩不由眼角一抽。
跟在旁边的左凤听了这声招呼,忍不住笑出了声。
“胥老板在吗?”忍着无语加无奈看向满脸堆笑的安贵。
“在呢在呢,莫爷您里边儿请,我带您去找我们老大!”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挡酒()
“走吧。”
莫浮箩招呼了一声左凤,跟在安贵身后就往藏意楼大门走。
左凤却伸出手一把扯住了莫浮箩的袖子,凑到她身旁小声嘀咕了一声:“真的不用付银子?这藏意楼的饭菜可是很贵的,你别坑我啊!”
莫浮箩抬起手敲了下左凤的头,娇喝一声:“你就天天往坏里想我是么?银子肯定是要付的,不过有人帮我们付,你就放开了肚子吃吧。”
左凤揉了揉头,嘟着嘴细声道:“凶什么啊凶,头一次见你这种白吃白喝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那是因为——”莫浮箩凑到左凤耳边,轻声道:“买账的人是李尤歌,王爷财大气粗我们帮他消灭消灭银子。”
“这样啊!”左凤一听眼睛瞬时变得锃亮,朝着李尤歌眨了眨眼道:“那可以打包带走吗?”
李尤歌若是听到了这两人如此坑自己的谈话,估计会气得立刻将他们两人处死。
“可以。”不由分说,莫浮箩便点了点头。
安贵走在前面带路,隐隐约约像是听到了两人在说李尤歌,还有什么银子记账什么的,越听越是心惊胆战。
李尤歌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堂堂怀樱王,当今皇帝陛下的亲生弟弟,像他这样的酒楼伙计见了都得弓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更别提背后里指摘他人了。不怕别的,就怕被有心人听了去大做文章,自己这条命他还想多留几年呢!
“还没到么?”
莫浮箩见安贵眉头紧皱神情飘忽似在想什么事情,脚下走路的步子都不知不觉慢了下来,忍不住出声询问。
“快了快了,老大在三楼。”安贵笑嘻嘻地看向莫浮箩。
“藏意楼还有三楼?”
莫浮箩询问间,安贵已经快速从二楼走廊穿过,绕到了一处墙角处。
墙角位置摆放着一个花鸟屏风,上面约有几十只形态各异的鸟儿,有的飞起、有的落下,羽翅舒展、惟妙惟肖,身下是一大片各种颜色、不同种类形状的花瓣,成片成片铺开好大一片,放眼看去仿佛就是看不到头的花海。整个屏风都绘制的十分生动,简直活灵活现,好像真的身处在一处花鸟林中一样。
只见安贵快走几步,停在了花鸟屏风前面,伸手在角上的一个凸起处轻轻一转,屏风缓缓移动起来,遮挡在后面的一串蓝色珠帘叮铃轻响间映入眼帘。
“莫爷,老大就在里面呢,您请进吧!”
安贵转身朝着莫浮箩,朝着珠帘里面指了指。
“多谢。”莫浮箩朝着安贵点了点头,便伸手向前掀开了珠帘。
藏意楼好像偏爱这种风格,或许更准确的说是藏意楼的老板胥眉的偏爱,每一间雅间前都喜欢悬挂一串珠帘,白色或者蓝色,看起来干净俏皮,伸手触上去还会有叮铃的悦耳之音传出,好不叫人惬意。
一个吃喝的酒楼能装潢成这样,可以算很是风雅了。与嫣花楼一比,简直“正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