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贺见状,顿时就面如死灰。
韩世谔此时冷笑又道:“陈贺,你这是以下犯上,又是一桩死罪了,陈信将军现在,只怕是很不高兴,只是,我还有疑问,只有虎头兵符可不够,你这虎身兵符,又是谁给你的?你这样做,是受谁的指使…?”
陈贺欲言又止,目光闪动,这个时候,他也已经无话可说了。
对于陈贺以下犯上,从赵信身上盗取兵符,韩世谔就已经感觉到了,此事中的阴谋。
韩世谔虽然已经明白事情的真相,但是他需要陈贺,在这些旧将们的面前,将幕后指使人,亲口说出来,他要掌握每一个有用的证据,用他的快刀,进行一次最凌厉的扫荡!于是又在陈贺的脸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刀口,问道:“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干的…?”
陈贺这次却是没有敢坑声,韩世谔此时立于场中凛凛生威,如同煞星下凡,杀气腾腾,因为他忍了一晚上的怒火,终于勃然喷薄,倾泄而出,终于到了翻盘的时候了!
“雄阔海,搜出他身上的虎符,你持虎符接管这两千人。”
“是!”
“孙双你领跃马营的将士,看管粮仓。”
“是!”
“韩豹,你带龙兴营的将士,随我接管这些夷陵郡兵,直击元静所在的庄园!”
“是!”
雄阔海从陈贺的身上,搜出虎符令牌,小心地将它握在手里。
接管这两千郡兵的过程很顺利,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因为他们都知道,要是不听这位将军的话,那他们实打实的就是叛军,听令的话,就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因为在两千人当中,韩豹就只斩了一名,上前抗令的都尉,其余的将士们,便就全体服从,愿听韩世谔的差遣。
拱卫各郡的军队,终究还是忠于隋文帝杨坚的,被有心人利用和蒙蔽也只是暂时,韩世谔一下子,便就将他们带回了正路上,直到夷陵郡的郡兵们,都服从听调那一刻起,韩世谔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目前韩世谔的手里,已有四千余兵马,横行新义城,己经可以毫无顾忌了,因为那些衙役们跟这些军士们比起来,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斩了一名都尉,还有一名校尉,小心翼翼地上前抱拳道:“将士们如何行止,还请韩将军下令…。”
韩世谔又扫视将士们一圈,冷冷道:“全部出发,直击庄园,杀叛党,诛元静…!”
那校尉一呆,然后抱拳大声道:“是!”
一支支火把突兀地就点亮起来了,火把像一条又一条千人的长蛇,长蛇蜿蜒而行,纷纷直奔元静的庄园而去。
······
此时的庄园里,元静己经起身披上衣裳,现在已是两更天,在这个时候敢有人来打扰自己,只可能是发生了极重要的事情,所以他的动作很快,打开门之后,立刻就见到了脸色泛白一名家丁。
能在四更天来叫自己的门,元静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到我书房!”元静并不多言,他背负双手,快步往书房行去,那家丁也是一脸的惊恐,疾步跟在他的身后,如同一条跟着主人的狗。
书房就在旁边,元静进去之后,就转过身,脸色阴沉地看着家丁,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家丁眼神惊恐,上前拱手,低声道:“大老爷,那位韩将军已经将两千郡兵,给收服了!陈将军被擒,侯将军被砍死了…。”
元静一时还没转过神来,又或者这句话,在他的脑中一时间,并没有办法理解,问道:“什么?谁收服了?”
那家丁苦着脸道:“大老爷!那韩世谔已经收服了那两千郡兵,陈将军被擒!侯将军被砍了脑袋…。”
元静这一次是听明白了,他两眼发愣,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家丁,忽然间,他的身体就像泥鳅一样,往下便要瘫倒,那家丁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元静,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伸手在他的胸口揉了揉,才听元静吐出一口气,发现他的额头上,竟然已经冒出汗来。
韩世谔收服了那两千郡兵?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收服那两千郡兵?元静在那呆呆地坐着,一时间一语不发,就如同活僵尸一样,一动不动,那个家丁则是呆呆地站在他的旁边,如同木头桩子一样。
在这悄无声息之中,那家丁终于上前来,低声道:“大老爷,你怎么样?没事吧?这个时候,您可不能乱了方寸啊…!”
为了他的身家性命着想,完全依附于元静的家奴,他绝不想看到元静就此萎靡,因为元静要是倒了,就等于他是必死无疑…。
在这场争斗中,毫无疑问,败者的下场将是极为凄惨的。
元静此时急道:“你,还不快去将先生请来…!”
(本章完)
第187章 兵变七()
那家丁急忙过去叫人,元静喘着粗气,闭上眼睛,脑中终于意识到,一个极其困难的问题,他握紧拳头,提醒着自己不要乱,这种时候,越是乱,也就越会陷入危险的境地,只是这种提醒,并没有让他的脑子活络起来。
当荣先生过来看着元静的怪异神情之时,只见他那一对小眼眸子,闪着极为怪异的光芒,光芒中,竟是显出沮丧之色,这让荣先生的心,也是往下一沉。
因为他的靠山,就是这位郡守大人,如果连自己的靠山都不稳,自己的前途也就尽毁。
元静见荣先生己经过来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咱们、咱们该怎么办?”
荣先生深吸一口气,向他问道:“他们还有什么动作吗…?”
元静皱眉,向那家丁问道:“他们、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那个家丁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元静,没办法,只能又是回道:“陈贺将军跟他手中的那些人,他们已经出事了…!”
荣先生细小的瞳孔,扩张起来,急忙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个家丁眼角抽搐,轻声道:“小人听说,陈贺将军带着两千名夷陵郡的郡兵,赶往官仓,后来、后来陈贺就被捆了出来,而且、而且陈贺当众承认,他那虎符,是他偷来的…!”
元静这一次是真的惊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从他的脚底直冲上头顶,本来白白净净的脸庞,此时更加的煞白,没有了红润的血色,他憋了半日,终于怒吼出来:“这个畜生!”
元静之所以这么生气,原因就是这个陈贺,是他一手安插进夷陵郡兵里的,他花了许多的精力,这才让坐上掌管一府的都尉一职,而且陈贺还是陈县令的弟弟,他也是看在陈县令的面子上,这才着力提拔他的。
往日里,这陈贺表现的也是勇悍无畏,而且忠心耿耿,元静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这位陈贺是很为看中,所以也将他作为了重点的培养对象。
这一次军事行动,也正是出于对陈贺的信任,元静才将重大的军事行动交给了他,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最为信任的人,自己一直视为最有潜力的小辈,竟然成为第一个背叛自己的人。
元静甚至无法想通,在官仓那边,陈贺的手下,那可是有将近两千名郡兵,为何却被韩世谔给轻易摆平?甚至还将他们给收服了。
虽然郡兵的单兵作战能力,与大隋府兵有着不小的差距,但是一对一的兵力对比,也决不至于轻易落败啊,现在最为关键的是,陈贺一旦被韩世谔给控制,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和证据,必将被韩世谔所掌握,那样一来,韩世谔就有着充分的证据,对自己施以武力。
荣先生也是冷声道:“我们不能在让他活着了…!”
元静低声问道:“先生是说杀韩世谔?可是我们现在如何杀他…?”
荣先生闻言,他也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够杀死那个狡猾如同狐狸一样的年轻人,于是摇头道:“不是韩世谔,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机会能够杀死他了,我是说陈贺,我们不能让陈贺活下去,因为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元静闻言,他的眼眸子里,闪出杀意,怒发冲冠回道:“陈贺若是不承认,赵信那边就算想说自己的虎符是被盗取,我们也大可否认,可以说是赵信想推脱出兵的责任,所以才冒言虎符被盗,只怕很多人都会相信,这是赵信想推脱责任,但是陈贺一旦承认,事情就大大不妙了,那个畜生,竟是如此没有骨气,我真是看错人了…!”
荣先生也是应道:“只要陈贺一死,韩世谔就没有了人证,我看韩世谔还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到时候管他韩世谔闹的多凶,没有证据,他还敢找上门不成?就算有证据,他还敢杀了我们不成?他韩世谔在动刀子前,也该想想刀子,收不收得回去…!”
就在此时,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门外传来禀报:“老爷,护粮军、护粮军他们,己经在园外叫门,让我们开门!”
元静闻言一惊,与荣先生对视一眼,恨恨道:“什么?那臭小子还真的找上门来了…!先生,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刚刚恢复镇定的元静,一下子就又陷入惶恐之中。
荣先生端起茶杯,喃喃道:“我倒要看看,那小子能使出什么花样…!”
元静长长叹了口气,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呐!一直不敢轻视他,终究还是轻视他了……
良久,在那家丁的注视下,元静缓缓开口道:“让大家刀出鞘,箭上弦,让护院们严密把守庄园四周……”
家丁闻言悚然大惊,因为老爷这话的意思,难道他们敢围攻庄园吗?元静苍凉一笑,又道:“去吧,把本官的话吩咐下去,凡事多防范一些总是没错的……”
家丁躬身施礼,就退了下去。
······
庄园的正门外,此时亮如白昼,有着大群的府兵跟郡兵,他们的手中大多都举着火把,上千支火把,将庄园正门外照的如同白昼,黑压压的人群,全都是甲胄在身,兵器林立,刀光寒芒,阴气森然,充满着肃杀之气。
火光照射在甲胄上,反射出冰冷的寒光,人群最前面,陈贺被困的结结实实,他的头上套上了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来,在他的眼睛里,充满着惊恐,因为在他的身后,便是数名手持横刀的军士。
除了大批的府兵,在府兵的后方,还有一群郡兵,不过这帮郡兵现在,也已经全都跟随了韩世谔。
“咚!咚!咚!”几名强壮的左侯卫军士,在那敲打着庄园那后重的大门,可是过了半晌,也没有人来开门。
在庄园大门的后面,那几名看门的护卫从门孔里看到外面的动静,那已经是吓得魂飞魄散,两腿都在软,哪里还敢开门。
韩世谔冷冷一笑,缓缓上前去,捶门的军士这才散开,韩世谔走到门前,沉声喊道:“我韩世谔求见监察使杨大人,夷陵郡守元大人,你们还不快快开门…!”
(本章完)
第188章 兵变八()
一时间,庄园之内寂静无声,只有庄园外面的那些火把,还在那“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良久,终于才从庄园内,传来一个胆战心惊的声音,只听他颤巍巍的回道:“是、是韩将军吗?那个、那个杨大人跟我家老爷,他们都是早已安歇,韩将军要见他们,还请明日一早,再过来看看,现在、现在己经太晚,小人不、不好打扰他们,还请韩将军见谅…!”
韩世谔闻言,冷声又道:“本将军现在命令你,现在立刻开门,否则的话,老子可要撞开这道门了…!”
听了这话,庄园里面顿时就没有了声音。
韩世谔此时,再不犹豫,一挥手,大喊道:“来人,给我撞开这道门…!”
就见人群中突然闪开一条道路,五六名左侯卫的军士,他们抬着一根大横木,竟是气势汹汹地从人群中出来,便要用大横木去撞门。
其实,韩世谔要进这座庄园,方法其实有很多的,韩世谔完全可以派人翻墙过去,从内部打开大门。
但是,韩世谔却不愿意那样做,因为论及哪一种打开大门的方式最有震慑力,或许就是这种方法了,用大横木撞开厚实的大门,何其畅快!
而韩世谔现在要做的,就是每一步都要充满着攻击力和威慑力,从气势上,先便要压住所有的对手,因为在他们的背后,还有近两千夷陵郡的郡兵,听以还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们。
而那些后阵的夷陵郡兵,见到这些大隋府兵,竟然拿着大横木去撞郡守府的大门,他们这时候都是面面相觑,他们也是更加明白,大隋府兵就是大隋府兵,做事情就是透着那么一股子牛叉的味道。
这五六名抬着大横木的军士,那都是肌肉男,力量十足,同时吆喝一声,便抬着大横木,毫不犹豫地冲着大门撞上去。
“咚!”
“咚!”
“咚!”
地震山摇一般,虽然庄园的大门厚实无比,但是在大横木的撞击下,也是在瑟瑟发抖。
此时的庄园之中,靠近正门的两处塔楼里,庄园里的护院们都在拿着弓弩,对着大门前的军士们,却是谁也不敢射出一箭,他们十分清楚,这个时候,谁要是犯糊涂射出那么一箭,就当于是在干燥的稻草上点上一把火,这帮强悍无比的军士,定然会猛冲进来,将自己这些人撕成碎片。
庄园那朱红色的厚实大门,此时正在发出“咚!咚!…”的巨响,就像是风中的树叶,厚实的大门在不停的摇晃着,颤抖着,似乎每一次的撞击,都有可能将大门撞开。
当再一次撞击就要撞在大门上时,里面终于传来了大叫声,只听他们喊道:“韩将军!不要在撞了,我们开门,我们开门!”随即,就听到“嘎!嘎!嘎!”的声音响起,那朱红色的大门,正在一点一点的打开。
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便有几十多名军士率先冲了进去,第一时间将那帮看护大门的护卫们控制起来,这帮护卫们看到外面黑压压的人群,便是再威猛健壮,那心里也顿时便虚了,根本不敢做任何的抵抗。
韩世谔淡淡一笑,抬步走进院子里,这庄园的格局,他虽然不是能知全貌,但却也是知道个大概的,身后韩豹等龙兴营的军士,也是立刻跟上,他们剑气严霜,冷酷异常。
当他们进得园子,韩世谔就瞧见元静,竟然是带人迎面过来,他的身边,跟着一名中年文士,这两人看起来倒也是镇定的很,只是那眼角的抽搐,多少也能曝露出他们现在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恐慌的。
元静此时眼角抽搐,又看了看四周举着火把,又握着横刀的大批军士,皱眉道:“你现在唱的是哪一出?本官不明白…!”
韩世谔神情淡漠,似笑非笑的看着元静,过了一会,笑吟吟地回道:“今天晚上,我们官仓那边发生一些事,被本将军给摆平了,本将军担心元大人跟杨大人的安全,故而带兵深夜前来保护,还请元大人切莫见怪…!不过元大人门前这几条狗,拒不开门,本将军是害怕担心误了大事,这才迫不得已令我的部下想办法开门,若是有失礼之处,还请元大人不要见怪啊…!”
此时,元静的小眼睛眯着,几乎都看不到缝隙,很快,他就看到了在韩世谔身后的几十个人,那个韩豹正在以一种极冷峻的目光叮着他,元静的眼睛里,划过了令人难以察觉的杀意,一闪而逝,他咳嗽着,看着韩世谔又道:“韩将军,你今晚这还真是有些失礼了,这半夜三更的,我府中的护院们为了我的安全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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