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了这话,杨广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问道:“不知昭儿可有妙法?不妨说来听听…。”
杨昭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缓缓说道:“父皇!儿臣想先知道父皇的意思,父皇是否下定了决心?若是下定了决心,儿臣的法子,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奏效,而且有一定的把握,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若父皇对此事犹豫未决,儿臣便不敢妄言…。”
杨广深深的看着自己肥胖的儿子半晌,这才说道:“此事重大,朕说实话,朕确实没有下定决心,毕竟此事事关重大,怕的就是处理不好,就会天下大乱,更怕寒了那些关陇们阀的心,如今他们大多都拥兵自重,一个处理不好,我们杨家就有可能覆灭,执不执行,朕自有考虑,你不妨将你的想法说来听听,臣子的责任是为天子提供建议,给天子分忧,采不采纳你的建议,那是天子的事…。”
杨昭闻言,犹豫道:“儿臣不敢言…。”
杨广不耐烦的敲了敲龙案,道:“说错了话也无妨,联赦你无罪。”
犹豫了半晌,杨昭终于还是决定说了,谁知杨广适时的抬手拦住了他,然后对侍立殿内的宦官们,扬声道:“尔等都退出去,关闭殿门,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夷族…!”
宦官们赶紧退了出去,并关上了大兴殿的殿门,殿内只剩下了杨广等四人。
隋炀帝杨广缓缓扫视三人,沉声说道:“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万不可泄露半句,只限于你我四人知道,谋事而不秘者,先输一着,你们要记住…。”
三人都是躬身应道:“臣遵旨…!”
杨昭抬眼偷瞧了瞧自己的父皇,却在他的脸上,找不出任何喜怒情绪,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对这事到底持什么态度。
不过,既然父皇要他说出自己的主张,说便是了,他愿不愿意削那是他的事,正如他所说,做为臣子只要尽到提供建议的责任,采不采纳就不关他的事了。
想到此处,杨昭躬身禀道:“父皇若您真下定了决心的话,对现在的您来说,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杨广盯着杨昭的脸,缓缓逼问道:“此话怎讲…?”
“父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天下都是我们杨家的,您若下旨收回各地总管的军权与政权,没人敢反对,他们皆是父皇的臣子,父皇的圣旨一到,谁敢不从…?”
杨广似笑非笑的继续问道:“若真有人不从,又当如何?万一朕的臣子们,舍不得放弃封地里的偌大权力,干脆横了心造朕的反,那怎么办…?”
“父皇!这是根本不必要的担心,儿臣相信没有哪个总管,敢做这等大逆之事,因为这大隋江山是我们杨家的,再加上大隋府兵之赫赫威名,早已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诸多总管之中,任谁都没有这个胆子,敢带头反抗父皇的天威,就算他们暗藏祸心,也不敢付诸行动,论威望,论朝廷与地方军队的实力,他们都不是父皇的对手,天时地利人和,诸多总管一样没占,如此没有把握的造反,诸多总管是万万不敢行之的…。”
“再说了,自古不论是造反还是起义,都必须有个名目,师出有名才能获得天下人的认同和跟随,诸多总管若造父皇的反,他们师出何名?以臣伐王,此乃大逆不道之举,他们若反,便自己将自己推到了,跟叛贼杨谅一样被天下人唾骂孤立的绝境,诸多总管皆是聪明睿智之人,这些利害,他们必然清楚的,如果父皇向诸多总管下令,让他们回长安城,儿臣敢断定,诸多总管纵然心有不愿,但也会老老实实的遵旨行事,没人敢违抗父皇的旨意…。”
(本章完)
第906章 论策二()
“如虞先生说的那样,什么调动朝廷大军监视,又什么先削小州,再削大州等等,这些主张,其实根本没必要,反而会将陛下与各地总管们的关系,推到剑拔弩张的境地,而且很可能会弄巧成拙,父皇是天下共主,父皇的意志便可以决定一切,一道旨意可以解决的问题,完全用不着拐弯抹角画蛇添足的自找这么多麻烦…。”
虞世基闻言,隐隐面带怒色,然后,重重的哼了一声。
杨昭说着抬起头,直视自己的父皇,沉稳有力的接着说道:“总而言之,削除各地总管之事,其难并不在事情的本身,而在于父皇的决心,父皇若是有心,一句话便可轻松解决它,陛下若无心,此事便难如登天…!”
隋炀帝杨广深深的注视着自己的长子,此时此刻,他已经被杨昭的这番言论给震惊了。
因为,他竟将自己的心事,琢磨得如此透彻?满朝大臣之中,有哪个人能够有如此锐利的目光,所言所思能直透人的心灵?
太子杨昭说的这些话,杨广当然比他更明白,没人比他更清楚此事的难度,对别人来说,此事或许难如登天,如虞世基、裴矩一行人,他们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行事才不会让天下变得大乱,怎样动作才会把影响减到最低,虞世基所谓的计策,根本就是一堆言之无物的废话,他那样反而会逼着他们造反。
隋炀帝杨广看着杨昭,他终于第一次,对自己这个肥胖的儿子,产生了庆幸之意,良久,方才淡淡道:“今日所说的事,事关重大,朕无法现在决定,过段时日再议,你们都退下吧…。”
“臣告退…。”杨昭、虞世基、裴矩三人一齐施礼,然后缓缓退出了大殿。
出了殿门,裴矩依旧是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虞世基则是很不快的哼了一声,招呼都没打,快步走向宫门。
裴矩跟杨昭二人,择是呆在一起,裴矩见四周无人,嘴里轻声说道:“太子殿下!我觉得陛下,现在可能不怎么敢废除总管制,至少不愿在这几年废除总管制…。”
杨昭惊讶的问道:“为什么?父皇现在已知道总管制的种种弊端,怎么还不愿削藩?”
裴矩轻声笑道:“太子殿下!废除总管制,事关大隋社稷国诈,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此话怎讲?”
“总管制是代天子守牧天下各地边境,掌一地之兵政大权,集兵权政权于一身,可以说是藩地里最高的统治者,先皇当初为何要给各地总管如此大的权力…?”
杨昭从想了想,又道:“所以!皇祖父为了更彻底的掌握天下,也是为了拉拢关陇门阀,所以才将他们给分封各地…!”。
裴矩点头应道:“不错,与历朝帝王不一样的是,先皇起事之前,并非关陇门阀世家,也没有影响深远的各门阀盘,盘根错节的支持,可是如今,他对关陇门阀就更不放心了,可是偌大的国家,总需要几个人来帮他治理呀,虽说天下之事无论巨细,皆决于朝廷,陛下至高无上不假,却不可能凭他一个人的精力,打理这么大的一座江山,所以只能与关陇门阀合作…?。
杨昭默然沉默半晌,又道:“可是现在…!”
裴矩笑着接口道:“可是现在不行了,这世上没有永远行之有效的国策,国策的改变和废立,皆决于当时天下的形势,形势变,则国策变,总管之制也是这样,如今新皇壮志凌云,一天到晚的就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所以,先皇定立的总管制的益处,就渐渐的消退,而弊端已现端倪,它逐渐出现了隐忧,甚至会形成大患,于是,废除总管制便势在必行了…。”
“那你为何说时机未道…?”
裴矩继续叹道:“时机确实未到啊!殿下,废除总管制,恐怕真的只能等将关陇门阀的影响力,逐渐的圧缩,再缓缓图之了…。”
杨昭迟疑的问道:“哦!那我父皇之所以,还没有举动,是因为他们的君臣感情,所以犹豫不决么…?。
裴矩摇头否决道:“不愿伤了君臣感情是一方面,但是陛下是个很冷静、很理智的人,他所思者,不仅仅于此,微臣敢问太子殿下一句,各州总管若被削除,你让陛下如何安排他们…?”
杨昭理所当然的应道:“当然是令他们解除兵政大权,举家回京师居住…!”
裴矩盯着他,淡淡道:“那各州总管原来的封地怎么办?交给谁来治理?各州总管若是有不臣的可能,那些地方上的豪强,岂不是更有可能?历朝历代臣子夺皇帝的权,废帝自尊九五,他们是怎么做的?三国时的董卓、曹操之流,他们怎敢如此大胆妄为…?”
杨昭眼睛都直了,半晌垂头丧气的说道:“他们当然是手握重兵,趁帝弱臣强,起而篡位…!”
“所以,陛下不愿现在废除总管制,实是因为他不怎么敢怎么干,但是,陛下的内心里,一定会将废除总管制进行到底,因为有历朝这么多逆臣,拥兵篡位的先例,你觉得陛下会放心让这些外姓臣子,掌握兵权政权么…?”
“陛下其实是希望你将来即位之后,再慢慢找个好的办法,稳妥而温和的把这件事情解决,各地的野心跟实力有关,有了实力,他们的野心便会膨胀,实力弱了,他们自然便老老实实,所以,你将来要做的,便是削弱关陇门阀的实力,比如说,凉王殿下韩世谔如今,拥甲十余万,当实力大到了一定的界限,必然会有异心,肯定有所谋哉,不可能安安分分做他的藩王,你试想一下,如果他有能力篡位,却最终未篡,结果会怎样…?。
会怎样?杨昭绞尽脑汁思考,能篡而未篡,结果自然是,被朝廷削弱?或是、中途早薨、或是,自立一国?想到此处,杨昭忍不住问道:“结果会怎样…?”
(本章完)
第907章 性福生活()
裴矩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杨昭,气定神闲的说道:“要么回陛下的身边,老老实实的做他的逍遥郡王、要么博一下…。”
······
时间已经到了二月下旬,春意已经渐渐浓了,灞桥一带的红叶已经发绿,夹杂着深绿的松枝,将官道两边染成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
在京城长安八景中,大兴宫的西宛而出名,但浓浓春意一样动人,使人会多一分离愁的春意。
此时西宛里内部,已经挖了一个周长十余里的巨大湖泊,引河水灌入,号之为西海。
西海之上还堆土建立了好几个湖心岛,称为蓬莱、方丈等神山,山高于水面足有百余尺,而雕龙绘凤的亭台楼阁,则星罗棋布地遍及神山之上,在这初夏清晨的薄雾中,站在岸上远远地看起来,就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杨广此时正睡在西海之上的蓬莱仙山里的凌虚宫中,已过辰时,他却没有一点上朝的心思,正赤身露体,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足有十人宽的巨大鹅毛床上,左手搂着一丝不挂的宣华夫人【隋文帝杨坚的陈贵人】,右手却在容华夫人【隋文帝杨坚的蔡贵人】背部凝脂般的肌肤上轻轻地拂着,仿佛在抚摸一件艺术品。
自登基以来,隋炀帝杨广在杨谅起事的时候还算收敛,那时候天下未定,自己也还没完全掌握朝中权力,而现在,他已经大权在握,端地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男人一辈子最高的目标,他都已经实现,夫复何求呢?
杨广在心里问着自己夫复何求,他很快笑了起来,说道:“美人在怀,天下我有,朕宁可这辈子就在这床上,这场梦最好永远也不要醒…。”
这时,几十步外的大门外传来了一个小太监,怯生生的声音,只听他轻声说道:“至尊,皇后娘娘有要事,请您去一趟…。”
杨广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眼睛直钩钩地盯着屋顶,那根镀金的大梁,他实在不愿意,在这几天听到任何有关政事,或者后宫之事的消息,宁可此生就永远这样躺在美人的怀中。
面无表情的宣华夫人转过了头,吹气如兰的说道:“至尊,皇后娘娘既然要见你,想必是有要事相商,您还是早早过去地好…。”
容华夫人本来一直趴在床上,露出羊脂白玉般的美背,很享受杨广刚才那样子的轻抚,听到宣华夫人的话,他也睁开了眼,转过了身,说道:“是啊,至尊,国事重要,先皇在时,从不误了上朝的,您应该…!”
杨广一听到“先皇”二字,马上双眼圆睁,一下子坐直了身,恶狠狠地盯着容华夫人,眼神中杀机四伏,让容华夫人看了不寒而栗,他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马上跳下了床,在地上不停地磕起头来,哭喊道:“臣妾口不择言,臣妾知罪了,臣妾知罪了…!”
杨广转过头来,看着已经同样吓得面无人色的宣华夫人,语调冷得如同天山上积年不华的冰雪的问道:“你又跟他说过些什么…?”
宣华夫人也吓得滚下了床,边哭边道:“至尊明鉴,臣妾一向对那事守口如瓶的,哪敢向别人透露半个字啊…。”
杨广冷冷地“哼”了一声,也不看两位贵妃,直接跳下了床,自顾自地穿起了衣服,宣华夫人和容华夫人对视一眼,连忙起身,上前想要帮杨广更衣。
宣华夫人春葱般的玉指,刚碰到杨广的腰带,突然间只听到“啪”地一声响,杨广的巴掌一下子在她的脸上开了花,直接把她打倒在地,而那绝世的容颜上,瞬间留下了五道猩红的指印。
容华夫人见状,吓得连忙再次跪伏在地,不敢多说一个字。
杨广怒吼道:“朕早就说过,下了床以后,没得到朕的允许,不许随便碰朕,都当耳边风吗…?”
他扭头对着仍在地上捂着脸,嘤嘤而泣的宣华夫人,吼道:“是不是以前那事,你也不听我的命令,到处宣扬,对是不对…?”
宣华夫人捂着脸,一抹鲜血从樱唇的一侧缓缓流下,看向杨广的眼神中带了一丝哀怨的回道:“至尊,臣妾二人不顾世人的议论与流言,入了您的后宫,自然这一生一世只会对您死心踏地,您怎么还能再怀疑臣妾对您的忠诚呢?如果您认定宣华出卖了您,臣妾只有以死明志了…!”
宣华夫人说到这里,站起身来,就要向着身后的一根柱子撞去。
杨广突然上前两步,死死地按住了宣华夫人,沉声道:“不许死,朕不许你死,你就不能死,明白了吗?你的人是朕的,你的命也是朕的…!”
须臾,两位夫人渐渐地恢复了平静,坐在床上小声地啜泣,而杨广则自顾自地穿好了衣服,他头也不回,冷冷地又道:“都听好了,我再说最后一遍,先皇是先皇,朕是朕,以后不许再在朕面前提先皇,朕一定会建立比先皇更伟大的功业,明白吗…?”
宣华夫人和容华夫人哪还敢再说什么,只有低头称是。
每次在床上,狠狠地在自己父皇的宠妃的身上发泄之时,杨广都有种说不出的快感,尤其是宣华夫人,从一开始他的不情不愿,半推半就,到现在已经被杨广彻底地征服,这让他无比地爽快,十余年来一直压在心头的杨坚,那如山般的阴影,终于被一扫而空。
可是刚才容华夫人再次提到了杨坚,又刺激了杨广那脆弱的自尊心,加上仁寿宫变后,杨广因为心中有鬼,经常睡不安稳,终于,这种激烈的情绪今天彻底地暴发了一回。
杨广心中一阵烦躁,直接出了门,那个来传令的小太监,早就吓得跪在一边,不停地哆嗦着,连头都不敢抬。
杨广也不与这小太监说话,路过他时,脚步稍稍慢了慢,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哼”了一声,便径自出了门。
走出宫门之外,杨广只觉一阵神清气爽,胸口的那阵恶气长长地被他呼出,精神也好了许多,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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