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滔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因为一看这架式,就知道杨素有些不高兴了,于是连忙说道:“大帅!小的已经是尽了全力,才弄来手上所有的渡船了,如今时间紧急,还请大帅见谅…。”
杨素点了点头,抚了抚胡须,沉吟了一下,再次问道:“方帮主,你这羊皮筏子和大肚船,各自最多能载多少人?或者说能载多少斤的东西…?”
方滔想了想之后说道:“回大帅!大肚船是尖底船,载重量比较大,一次可以装四千五百斤左右的东西,而那羊皮筏子就要小一些,一次只能装三千斤左右,而且船帮比较浅,只怕战马是不能上去的。”
杨玄感闻言,然后低头仔细地想了想,最后向着杨素一拱手,说道:“父帅,孩儿想到过河的办法了…!”
杨素的脸上闪过一丝欣慰,对着杨玄感问道:“你有何良策…?”
(本章完)
第761章 并州突变二十一()
杨玄感先是转过了头,然后对着方滔,不放心的问道:“渡河的地方在哪里,会不会被叛军发现…?”
听了这话,方滔首先回头看了看,对岸那座灯火通明的大营,然后摇了摇头,笑道:“应该不会,我们的渡河点在离此十里处的下游,少将军请看,就是这座大营和江岸处都无人巡守,更不用说十里之外的那处荒滩了…。”
杨玄感闻言,又看了看这个蒲津渡,只见河面宽约二百多步【300多米的样子】,而且河的中心还有个小沙洲,虽然原来作为浮桥的连排船,已经被烧得无影无踪,但是沙洲上的桩子,还可以清晰可见,这也是蒲津渡成为这一段黄河上的最大渡口的根本原因。
杨玄感收回了思路,继续问道:“那么以今夜的这个水流条件,从十里外的野渡过河,一次大概要多久时间…?”
方滔闻言,看了看越国公杨素,在他的点头示意之下,也是接着回道:“回少将军!那个地方河面比这里略宽一些,大约三百步左右,今年的黄河春汛已过,今夜水流并不算急,如果要求快的话,就不用绳索摆渡,直接划过去就行,光过去一趟,需要不到一个时辰左右,若是一个来回的话,大约两个时辰不到一点吧…。”
杨玄感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杨素说道:“父帅!这就是了,我们可以分两批过去,第一次用大肚船只运马,一匹马加上全套马甲,大概在六百斤左右,一条船可以运八匹马,一次的话可以运两千五百匹马过去,而那些羊皮筏子,择是可以运人过去,一个骑士全副武装,加上主副兵器的重量,大约是四百斤,一只筏子也可以运八个人,这样一次可以摆渡一半的人马,两次就可以把所有的人给运过去…。”
方滔看着杨素,欲言又止,杨素看着他,便示意他可以问话,方滔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少将军!现在已经是戌时了,这一来一回四个时辰,怕是到天亮之时,也不能结束吧…。”
杨玄感却是微微一笑,说道:“方帮主,你忘了吗?我们的第三趟,只要过去就行了,不用再回来的,所以只要三个时辰,加上准备的时间,勉强算是四个时辰吧,这样全军过河之后,也就是明天早晨的寅时【5点】左右,天也就是刚亮,而且第一批过河的战士,就可以列阵防守,敌人即使提早发现了,也是无可奈何的…。”
杨素也是哈哈一笑,又道:“你的计算真不错,就按你说的办…。”
方滔闻言之后,却是【嘿嘿】一笑,然后转向了杨素,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已经挂起了谄媚的笑容,开口提醒道:“大帅!那咱们的约定,您看…?”
杨素闻言微微一笑,说道:“这回有劳麻方帮主了,放心吧!你此次助官军平贼,乃是大功一件,事成之后,老夫一定向陛下保举你,至少能有个正六品的官员,你可满意…?”
听了这话,方滔一下子便大喜过望,倒头便拜倒在地,谢道:“多谢大帅!多谢大帅…!”
杨玄感初见此人之时,还觉得他气宇不凡,像是个英雄豪杰,只是他的心里,却是有些不舒服感觉,当他看到此人如此的趋炎附势,一下子明白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恐怕是来自于此人骨子里的那种俗气,他本来看这方滔掌握了水运,还有意结交一下,可是一看此人这种对父帅的媚态,基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越国公杨素却是泰然自若,似乎是见多了这号人,他弯了弯腰,把这方滔从地上扶起,握着他的双手,满脸尽是真诚的说道:“方帮主,你我这么有缘,他日定然还有厚报,以后我们在这黄河上行船的生意,价码都加三成,这回你可满意了吧…。”
方滔见越国公杨素,这么一个大人物,竟然这么心平气和的与自己说话,激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只见他很是激动的说道:“大帅啊!您、您就是我方滔的再生父母啊!前些年我在算命之时,那个活神仙就说我会运交华盖,有贵人扶持,这贵人就是您越国公啊…。”
方滔越说越激动,他的手也跟杨素的手,抓得越来越紧,直到将杨素的手,捏的有些发白。
杨素此时似乎是不经意一般,拍了拍方滔的手,说道:“这些以后再说吧,现在情况紧急,你的船还在岸上吧,现在先推下水,我们马上也带兵过去,玄感!还不快让人,去跟着方帮主去准备准备…?”
杨玄感笑了笑,招了招手便有着十几名军士走了过来,他们向着方滔作了个请的手势,方滔再次拜谢了一下杨素二人,十余人便牵了已经备好的匹马绝尘而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杨素的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脸上的笑容渐渐地,转成了一副厌恶的神情,轻轻地【哼】了一声,从怀中摸出一块手绢,把双手好好地擦了一番后,直接把那块手绢揉成一团,很是嫌弃的将它给扔得远远的。
见此情形,杨玄感也是微微一笑,然后问道:“父帅,以后真的要给这样的小人封官进爵吗…?”
杨素闻言点了点头,扭过头来看着杨玄感的双眼,语重心长地说道:“玄感!这确实是个小人,为父知道你肯定不会喜欢这样的小人,可是你要记住,多数人都是这样,如果你不以利诱之,不给他好处,那他就不会帮你,而你如果许诺了他的事情又做不到,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人再来帮你忙了,成大事的人不能由自己的喜好,来决定自己的行为,这点你要切记…。”
说到此处,杨素看了看四周,然后再次说道:“这方滔乃是个贪财小人,切不可让他参与到我等,所谋取的大事之中,不然迟早会坏了大事…。”
杨玄感的嘴角微微一动,拱手沉声道:“玄感记下了…。”
(本章完)
第762章 并州突变二十二()
杨素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着林中自己的坐骑走去,边走边说道:“玄感!一会儿传令全军,人衔枚、马包口裹蹄,不许发出半点响动,违令者斩!今天夜里,一定要渡过河去,明天一早,就对纥单贵的大营发动攻击…!”
第二天的寅时刚过,天边渐渐地泛出了鱼肚白,第一抹晨曦洒在了蒲州的城头,照得在城头守了一夜的叛军士兵们,此时一个个都是哈欠连天。
蒲州城头的守兵队副李壮,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三,所以熟悉他的人,都叫他三哥,正在不停的打着呵欠,他站了一夜的岗,看着城北的大营里的那些兄弟们喝酒吃肉,那酒香肉香似乎都能顺风早晨的清风,飘到这高高的蒲州城头,让他馋得不行。
李三的心里,早已经骂了自己的都督王贵一万遍,为啥要把守夜这个杀千刀的任务,摊到自己这些人头上,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不能喝酒吃肉,而是只能看着别人喝酒吃肉,自己却在这该死的城头喝风。
隔壁的同村小兵周小五,却是突然结结巴巴地对着李三说道:“三哥,你听听,那是什么声音…?”
李三此时正愁找不到出气筒,于是直接就是一下子,狠狠地踢了周小五一脚,嘴里骂骂咧咧的吼道:“怂样子,什么狗屁声音?听了一晚上的黄河流水声,能把你听傻了啊…?”
周小五今年只有十六岁,是那天汉王的大军路过介州城外,周家村时强征入伍的,从没打过仗,他一紧张就结巴,因为这一点,他最近几天没少被其他的兵欺负,只有李三作为他的同乡,一直在护着他,只是这会儿李三窝了一晚上的火,才会拿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怂蛋出气。
周小五给重重踢到了屁股一脚,却是顾不得喊痛,指着南边的方向,说道:“三哥,那好像真的是马叫的声音啊…!”
李三闻言愈发愤怒,于是高举起了蒲扇般大小的巴掌,嘴里仍在骂道:“你这厮不仅胆小,耳朵还不好使,老子当兵这几年的脸,都给你这个怂货同乡丢尽了,看老子不打死你个…!”
李三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落不下去了,张大的嘴里,也像塞进了一个核桃,一下子也不说话来,因为他看到城南方向,就在周小五的脑后。一片黑压压的铁流,正在迅速地向着城北大营的方向涌去!
那些战马此时已经开始加速,钉着精铁马掌的的马蹄,踏在岸边布满了碎石子的河滩上,发出了奔雷般的巨响,汇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铁流,杀气冲天。
李三此时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马上又是一脚踢到了周小五的屁股上,吼道:“快去报信给王都督!敌军铁骑来袭,敌军铁骑来袭…!”
听了命令之后,周小五便连滚带爬地滚下了城去,而李三则是大声地,冲着城楼左右的兵士们吼着,然后下起了一道道命令道:“收吊桥!关城门!弓箭上弦!滚木快点推过来,快啊…!”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却是,城外奔腾的铁骑,并没有任何攻击蒲州城的打算,而是从城门口的那座,刚刚收起的吊桥前一箭之地经过,甚至没有一个人抬头看,这蒲州城头的守军一眼。
他们五十骑排成一排,骑与骑间相隔五步,排与排间相隔十五步,所有的战马都披上了厚厚的盔甲,连马头都装了尖尖的撞角,坐在马上的骑士们,则举着手中高高的长槊,槊头闪着冷冷的寒光,远远看去象是一座快速移动的钢铁森林。
此时,叛军城北的大营里,也是有人发现了异状,守门的卫兵们,开始手忙脚乱地,把营门后面的拒马和鹿角推出,试图阻住铁骑的冲击,营中的鼓角声,锣声响成一片,更混合着不少人绝望的喊叫声:“铁骑来袭,铁骑来袭…!”
转瞬间,那奔腾的钢铁森林,发出了一阵慑人心脾的战吼声,数千人开始有节奏地跟着马蹄踏地的节奏,喊起道:“杀、杀、杀!”
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这钢铁森林的速度抖然加快,第一排的骑士们的长槊开始放平,战马也开始全速冲刺,向着那兵荒马乱的大营冲去。
十几个叛军士兵,正两人一组的抬着拒马和鹿角,向着门外吃力地搬去,还没出门,只听空气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啸声,几个军士刚一抬头,脸上却一下子被几支弩箭射穿,甚至有一个脑袋直接被****的弩箭射中,生生地从脖子上飞了出去,余势未衰,飞出数十步才落到了地上。
后排的几个反应快的小兵,一下子扔掉手中的拒马,趴到了地上,只听头上嗖嗖之声不绝于耳,前面的人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纷纷带着一蓬血雨倒下,这几个小兵心中暗道庆幸之时,刚一起身,却看到一片闪着寒光的槊尖,直接冲着自己扎了过来…。
大营四周的栅栏,在骁果骑士们旋风般的冲击下,如纸糊泥塑,一冲即倒,首批的五六百骑士,风驰电掣般地冲进了敌军的大营,第二排以后的骑士们,甚至不需要用到长槊冲阵,直接纷纷按下机关把槊身缩短,挂在马钩上,转而操起了钉锤马刀之类的副兵器,准备大肆砍杀了。
黑面虬髯,年约四十的纥单贵,穿着大隋的红色单衣,慌慌张张的从自己的营帐里跑了出来,甚至连上衣的带子,都来不及系。
昨天晚上,他刚刚和这蒲州城里,怡香院的几个姑娘连夜大战,加上喝多了酒,根本起不来身,刚听到营里有人东奔西走的时候,还不耐烦地吼了句道:“谁再敢扰乱军心,军法从事…!”
但那由远及近的马蹄踏地声,让纥单贵一下子醒悟了过来,他毕竟也征战沙场多年,灵魂深处那个熟悉的记忆再次浮现:重骑兵!只有那些重骑兵冲阵之时,才会有如此惊人的气势!
当纥单贵冲出了营帐,却看到一大群甲骑俱装,戴着凶神恶煞的鬼面具,正在自己的大营里见人就杀,不少人挥舞的战锤上已经涂满了鲜血和脑浆,而整个营内自己的这万余部下,没有一个人还在有效的抵挡,不是哭喊着到处四散逃命,就是跪在地上,高高地举起了兵器投降!
(本章完)
第763章 并州突变二十三()
纥单贵此时眼眶欲裂,他的双眼都要淌出血来,只见他大吼一声道:“取我战甲和兵刃来…!”
隔壁营帐里,同样提着裤子跑出来的亲兵纥十三,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道:“将军,事已至此,您还是快点逃吧,再不走可就来不及啦…!”
纥单贵一脚把纥十三,给踢得在地上滚了三滚,更是大吼道:“汉王殿下把这一万大军给我,我怎么能一走了之,传我将令,全军死…!”
最后一个战字,还在他的舌尖上打着滚,就有一支雕花狼牙箭一下子从他的嘴里钻了进去,势如风雷,纥单贵的尸体被整枝箭带地飞出去十几步,一下子钉在了一面大旗的粗厚的旗杆上。
纥单贵的脸上,依旧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穿口而入的箭杆,还在微微地晃动着。
一匹比其他骏马更加神骏的黑色神驹,嘴里喷着带血的热气,停在了纥单贵的尸体前,马上一员剽悍的骑士,冷冷地拉起了自己的黄金面当,露出一张杀气十足的英俊面庞,长槊一划一钩,便把纥单贵的脑袋提在了手上,舌绽春雷般地大吼道:“纥单贵已经授首,投降者免死…!”
蒲州北城的城头,守将王聃正立在城碟前,看着城北大营里的战斗,面如土色,厮杀声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而伤兵的惨叫声和哀号声,却是依旧此起彼伏,随着远远传来的一些兵刃入体的声音,连这些惨叫声,也开始渐渐地平息下来。
李三站在王聃的身后,看着这位城内的最高长官,在城墙上微微地发抖,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头盔外的鬓角淌下,再顺着连鬓的络缌胡子向下巴处汇集。
不知不觉之间,所有正在围观着城北大营里的屠杀的将官们,都跟王聃一样,个个面色惨白,腿如筛糠。
城北的大营里,一队队的叛军俘虏们,正在骑着高头铁马的骁果骑士监视之下,把兵器和甲胄堆放到营地中间的一大块空地,而交了武器的俘虏则每二十人一组,相互间用麻绳把双手捆在一起,垂头丧气地围坐在河边。
杨玄感坐在黑云上,双眼精光闪闪,威严地注视着这一切,突然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偏将窦世忠问道:“战果都统计好了吗…?”
窦世忠虽然身为窦家的旁糸族人,但是在窦家的帮助之下,也是已经成为了一名偏将,此时他那红黑色的脸膛上多了一道血痕,是刚才冲阵时被流矢擦了一下,而那个射他的敌兵,早已经在他的铁蹄下,化为了一滩肉泥,由于是为数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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