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闻言,他却是并不太赞成自己父皇的想法,在他看来,宽仁相待,只是能使矛盾后延,就算他当政时不乱,那以后呢?他的子孙怎么办?六镇之风已过百年,强悍之风依旧,可见并不是教化就能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将这些六镇后裔杀绝,不留后患,但这话他却是不敢说。
隋文帝杨坚此时又道:“大隋心患之三是草原北虏,突厥始终是中原心腹大患,永嘉之乱也是由北胡引发,草原一旦寒冷,北胡必然南下,我大隋建国之初,也几近被突厥所灭,启民虽是大隋扶持,但是这些胡人多变,不可轻信,须刚柔两手并举,加强防御,长孙晟和裴矩都是治胡良臣,你可重用之…。”
杨广点头应道:“儿臣铭记于心…。”
杨坚再次长长叹息一声,喃喃道:“朕思秦之短暂,又思汉之四百年,感触良多,秦以法治国,**而不施仁义,以致天下大乱,汉初以老庄无为而治,后武帝又尊儒术得以中兴,最终实现长治久安,皇儿,你要谨记,法以治人,儒以治心,这是汉法治国之道,才是我大隋长治久安之本,朕治如初汉,已使国富民强,希望你能成为汉之武帝,实现大隋中兴,完成朕未尽之事业,驱除胡虏,恢复汉统…。”
杨广给自己的父亲重重磕了两个头,说道:“父皇的金玉之言,儿臣铭记于心…。”
杨坚握住杨广的手,费力地喘息道:“还有你的兄弟,你一定要善待他们,你大哥他们虽然不堪大用,可你一定要给他富贵终老,这是朕唯一拜求你之事…。”
杨广也是垂泪应允道:“儿臣安敢忘记手足之情,不用父皇嘱咐,儿臣自会善待他们…。”
杨坚闻言欣慰地笑了,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却是,杨坚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杨广连忙叫宦官进来服侍,杨坚摆摆手,说道:“你去吧!朕累了,想休息片刻…。”
“是!儿臣告退…。”杨广慢慢退了下去,这时他见屏风下裙裾翻飞,这是陈贵人从侧门走入,他连忙加速退下,却给一名小宦官使了个眼色,他退下去了,很快,陈贵人走了进来,她长得天香国色,颇让杨坚喜欢,只是独孤皇后管束严格,杨坚无法得手,独孤皇后去世后,陈贵人立刻得到了宠爱,尽管她此时已是三十出头,但风韵犹存,杨坚病重,她一直伺候在旁。
她见杨坚咳嗽得厉害,连忙轻轻给他敲拍后背,抚平前胸,杨坚慢慢平静下来,她有些埋怨的说道:“陛下,你干嘛和太子说这么多话,你要休息,他不知道吗…?”
隋文帝杨坚非常喜欢这个年轻妻子,他笑了笑道:“朕想和太子多说几句话,他很孝道,也很体谅朕,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贵人闻言,又道:“陛下,臣妾觉得还是长子勇,更加宽厚仁慈,陛下不应轻易废嫡…。”
杨坚叹了口气,埋怨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这么还说这傻话…。”
“可、可是、臣妾觉得只要陛下有心,什么时候都来得及…。”
杨坚疲惫地摇摇头,有些气恼着打断他的话,说道:“不要再说了!太子是国本,焉能轻动,朕如今只想和他们,最后说说话,以尽父子天伦…。”
杨坚不想再说话,闭上了眼睛,陈贵人只得坐在一旁发征,她忧心如焚,一旦圣上驾崩,她该怎么办?
杨广背着手站在窗前久久不语,脸色阴沉如水,杨广的心中此时充满了警惕,他知道,如今还有很多人,都依然在支持嫡长杨勇,如驸马柳述之流,他又是兵部尚书,手握实权,还有京城几大门阀,至少有一半都偏向杨勇,尤其元氏门阀,更是杨勇一贯支持者。
他已经看见了九五之座,那是属于他的宝座,他绝不能在最后一步失足,不!一点都不能大意。
此时,门口有人禀报道:“殿下!安奴到了…。”
安奴就是隋文帝杨坚身边的小宦官,此人早已被杨广收买,杨广蓦地转身,下令道:“速速带他进来…!”
片刻,小宦官安奴,就被带了进来,他跪下磕头道:“安奴参见太子殿下…。”
杨广看着他,冷冷的问道:“那个女人跟父皇说了什么…?”
“她说,嫡长子宽厚仁慈,现在换太子还来得及…。”
“这个该死的贱人…!”
杨广恨得直咬牙,现在父皇眼看临终,她竟然还怂恿父皇再换太子,等以后再收拾她。
“你去吧!好好服侍父皇,让他安心走完最后一段路,以后我不会亏待你…。”
(本章完)
第723章 决战十三()
而对陈贵人而言,她现在的情况,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自己已经公开得罪了杨广,再想回头也是不可能,想到这里,她吓得又一次哭了出来。
来福此时趴在地上,突然提醒道:“陛下,您该用早膳了…!”
隋文帝杨坚刚刚让自己的儿子离开,又是想到刚才的事情,于是在床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现在心乱如麻。根本没心思吃饭。
陈贵人迟疑了一下,咬了咬牙,贴着杨坚的耳朵,轻声说道:“陛下!臣妾,臣妾有些内急…。”
杨坚一下子从思考中回过了神,对着陈贵人点了点头,说道:“嗯,你们这一夜都辛苦了,让朕先一个人静一静。”他自己心里也一直在斗争和动摇着,如果自己现在身体安好,早就会将杨广怒斥了,可现在自己连起个身,都要别人帮忙,所有的雄心壮志,都只化为一声叹息,所以才会任由杨广继续当太子。
陈贵人不紧不慢地在前走着,后面跟着几个宫娥,长长的裙摆拖在她身后的地上,而来福则是弯着腰,小心翼翼地一边捧着裙摆,一边以小碎步向前跟着。
出了殿门后,陈贵人转过了宫殿的拐角处时,陈贵人对着后面的几个宫娥,说道:“都不用跟着了,本宫现在心里乱得很,不想在出恭的时候,还看到你们几个…。”
于是几个宫娥,都是停下了脚步,看着来福在后面,捧着陈贵人的长裙,一路跟着陈贵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茅房里。
一关上茅房的门,这来福马上就变了一张脸,手里还捧着那裙摆,嘴上却狠狠地说道:“公主!你心软了吗?你动摇了吗…?”
陈贵人闻言,顿时浑身一颤,因为在杨坚的面前,她是个出色的演员,可来福是在南陈那里,就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知道他的所有底细,就连与宫外的书信联络一事,也都是由来福一手操办的,在她的眼里,来福就是自己的家人,可是如今的来福,却是在逼自己,做着一件件违心的事,那就是摧毁这个大隋王朝。
陈贵人转过了头,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可怕,与她那娇俏柔美的脸蛋,完全不相称,只听她恨声说道:“忠叔!我们南陈已经消失了,如今的大隋国富民强,我们南陈的子民,如今的生活,都是美滋滋的,是没有多少人,会想要造反的…?”
来福在进这茅房时,就已经仔细地观察过,确认了没有人在,因为这地方实在是太小,只能容两个人,几尺见方的空间里一览无余,他转头又看了一眼外面,最近的宫娥都还在拐角那里,于是他对着陈贵人,恶狠狠地说道:“公主!这些都不是你要操心的事,你只要按着我们的吩咐办就是,现在,快点撕衣服…!”
陈贵人听了这话,虽然心中颇为不愿,但是当她看着来福的眼神之后,也是认命的点了点头,随着几声裂绸的声音,陈贵人的外衫被撕破,露出了里面粉色的胸围子,厕所里的闷热潮湿,臭气熏天的环境,伴随着她此时惶恐不好的心情,早已经让她香汗淋漓,绘着鸳鸯戏水的胸围子,也是紧紧地贴在她胸前的两座々々上,随着她的呼吸,在不停的颤动着。
来福虽然早是个太监,但是当他见到如此春色,也是不由得“咕嘟”一声,咽了泡口水,他喘了口气,又道:“接下来全看你的了…。”
说着,似乎是觉得还不够,于是恶狠狠地,把陈贵人拖在地上的裙摆,也给撕了下来。
随着一声惊呼,披头散,衣衫不整的陈贵人,从茅房里夺门而逃,而来福的惨叫声和哀求声,则是直接传到了,数十步外墙拐角处的几个小宫娥的耳朵里,只听他喊道:“太子殿下,奴才求您啦!那可是陈娘娘啊…!”
陈贵人此时已经飞快地,跑到了大宝殿的拐角处,凤目含泪,气喘吁吁,眼睛最尖的一个宫娥,发现她居然连一只绣花鞋也跑掉了。
陈贵人此时已经大宝殿的广场,更是直接奔进了大宝殿内,几个小宫娥,此时根本顾不得多看那茅房,也都是飞也似地逃进了殿中。
当她们离开之后,远处的茅房大门,也是“吱呀”一声打开,脸上鼻青脸肿的来福,正慢慢地踱出了茅房,而在他的嘴角边,却是挂着一丝邪恶的冷笑。
杨坚此时正在床上,反复地思考着,要不要紧急调杨威的金吾卫兵马入卫,或者是直接叫来于仲文,看看他的反应,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女人粗重的喘息,他心中本就一团乱麻,听到有人这么无礼时更是勃然大怒,大吼道:“什么人…?”
当杨坚的目光,落到了殿门口的屏风处,他突然发现了陈贵人正衣衫不整,哭哭啼啼地向着自己奔来,一边跑一边还在喊着:“陛下!陛下…!”
隋文帝杨坚的心里,出现的第一反应就是:“朕是不是大限,是不是就要到了,现在已经出幻觉了吗…?”
于是隋文帝杨坚吃力地爬起了身,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睁开时,才现眼前的这一切不是幻觉,因为陈贵人正真真切切衣冠不整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陈贵人此时****半露,右侧的々々有一半都露在了外面。甚至连粉红色的々々也若隐若现,而另一则半被汗湿的胸围子紧紧地包着,甚至莹白如玉的玉肩上,还有几道长长的血痕。
隋文帝杨坚见此情形,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头愤怒的老狮子,咆哮了起来,怒吼道:“宣儿,这是怎么回事…?”
陈贵人一下子扑进了杨坚的怀里,尽情地用着自己的泪水,湿润着杨坚胸前的衣衫,她只是哭,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因为她太了解杨坚的个性了,也很明白欲擒故纵的道理,现在越是这样拖着不说话,越是能让杨坚的怒火中烧。
隋文帝杨坚鼓起力量,一下子扶住了陈贵人的肩,眼中杀气万丈,直视着陈贵人的双眼,声音不高,但充满了慑人的寒意,问道:“宣儿,到底怎么回事?不要怕,有朕为你作主…!”
(本章完)
第724章 决战十四()
陈贵人此时不敢看杨坚,与他的那双老虎般的眼睛,转过了头,偷偷的把一路跑来有些下坠的胸围子,向上提了提,那半个圆润饱满的々々,又是被她遮了进去,嘴里却是小声地说道:“陛下!是太子无礼…!”
杨坚闻言,顿时就一下子瘫倒在了床上,愧疚、后悔、痛恨、惭愧、屈辱,种种感情如五味杂陈,一下子全都涌上了他的心头,最后汇成了他的一个动作,只见他把自己的手指头,猛的伸到了自己的嘴里,狠狠地咬了起来。
周围的所有人,看到他的这个动作,一下子吓得全都跪倒在地,其中一人,更是带着哭腔劝道:“陛下!您可千万保重龙体…!”
陈贵人也被这些人的举动所带动,一下子离开了杨坚的怀里,也跪在了地上,止住了哭声,怯生生娇滴滴地说道:“陛下!您可千万保重龙体啊,太子毕竟是您一手扶立的,您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跟陈贵人算的分毫不差,隋文帝杨坚给这样一激,反而更加愤怒了,双眼圆睁,眼珠子都要迸出眼眶来,那手指头给他咬得直接流出了血。
只见隋文帝杨坚,狠狠地抄起床头放着的药碗,一下子掼到了地上,“啪”的一声,青瓷碗摔得粉碎,一片碎片弹起,居然在陈贵人粉嫩的手臂上,又划出了一道血痕。
隋文帝杨坚摔掉这个碗后,仍然还不解气,把被子一脚蹬到了床下,老泪纵横地吼道:“杨广你这个畜生,我今天一早,还特意嘱咐过你,你怎么能够做这种事,朕又怎么能够,继续把江山社稷托付给你!独孤误我啊…!”
杨坚骂完似乎还不解气,拳头拼命地擂着床,“咚!咚!咚!咚!”的响声,在整个大殿里回荡着。
此时,脸肿得象个猪头,到处青一块紫一块的来福,似乎是碰巧跑了进来,其实他在外面,早就听到了隋文帝杨坚的怒吼,这时候正是进来的最佳时机,只是他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们,不知所措。
隋文帝杨坚一看到来福这个样,也是气就不打一处来,吼道:“你这样子,又是怎么回事?说…!”
来福闻言,一下子吓得跪在地上,连连摆手说道:“奴才,奴才刚刚,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脚…!”
杨坚闻言,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抄起身边的枕头砸了出去,他一下子好象来了劲,这枕头居然差点砸中了来福,来福心中一惊,紧接着就听到了杨坚,那如连珠炮般的吼声,只听他问道:“你这个奴才也敢欺君了吗?是不是以为朕命不久矣,老眼昏花了,连你这脸上是什么伤,都看不出了吗…?”
来福此时以头触地,嘴上不断地叫着:“皇上恕罪,奴才该死,皇上恕罪,奴才该死!”他那胖胖的身躯,就像是筛糠一样不停地抖动着,嘴角边却挂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隋文帝杨坚,做了一系列的剧烈动作,一下子气有些喘不过来,剧烈地咳嗽起来,陈贵人又是上前好一阵捶胸抚背,才让他稍稍平静下来。
杨坚此时一边牛喘着,一边对着来福,低沉而又严厉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来福一脸的无辜,可怜巴巴地看了陈贵人一眼,趁着杨坚又低头咳了两下,来福的眼中,却是冷冷的寒芒一闪。
陈贵人看到了来福的眼色,心中一凛,摆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劝道:“陛下!您可千万别动气,来福一直在后面挡着太子,后来还抱了太子的腿,不然可能臣妾现在,就早就无脸见陛下,直接找根柱子一头撞死啦…!”
陈贵人说着说着,又想到了自己这些年的悲惨遭遇,想着自己多年未见的母亲和弟弟,一下子悲从心来,哭得如梨花带雨,倒也是情真义切。
隋文帝杨坚在盛怒之下,反而恢复了平静,看着春福,沉声道:“来福,你现在去给朕,做一件事情…。”
来福偷偷地看了看左右,还是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陛下要奴才去做什么…?”
只见隋文帝杨坚,从枕头下拿出了一块金牌,哆嗦着交给了陈贵人,陈贵人心领神会,擦了擦眼泪,上前两步给了来福,两人眼神相交,一丝得手后的窃喜,净在不言中。
杨坚此时坐起了身,那种几十年帝王的威严又上了脸,尽管他现在这副尊容,如同一副行走的骷髅,三分象人,七分倒是象鬼,但须发仍无风自起,连声音中也透出一份威严的命令道:“来福,你现在持此金牌,马上出宫去叫兵部尚书柳述进来,他就在大宝殿外的签押房里,跟杨素的房间正好隔着广场相对,明白了没…?”
来福应了声是,再次问道:“陛下!需要奴才一直把这金牌,拿在手上吗…?”
杨坚摇了摇头,否决道:“不用,若是有人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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