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说,带着调侃意味,便让王华和谢迁都笑了起来。
他们知道,只要李东阳说了笑话,那么就说明这李公是真正的有容人之量,绝没有动怒了。
谢迁笑嘻嘻地道:“既如此,我恰好也有个孙儿,李公若是不弃,便将令孙女配我孙儿,有何不可?我孙儿虽不及镇国公,却也是品学兼优的。”
李东阳失笑道:“人家婚配,我们躲在这儿竟也婚配起来了,哈,就依着你,不过啊,寻个日子,还得请谢公将孙儿带来我瞧瞧才好,你牙尖嘴利,最是善辩,老夫不看一眼,还是不放心的。”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一起发大财
以王华和谢迁与叶春秋的关系,自然偏于叶春秋,现在见李东阳没有在意叶家的这桩婚事,他们自然也放心下来。
内阁中谈笑风生,而叶家更是热闹非凡,处处弥漫着喜喜洋洋的气息。
无数的宾客已是登门,即便来的都是贵客,可这宴席的规模依旧是大得吓人,好在叶家现在家世丰厚,这婚宴虽是筹备得仓促,倒没有出什么差错。
叶春秋对李东阳仍有余虑,好生吩咐了人关注叶府的所有的防备,才在厅中陪着英国公几人坐着。
大家自然绝口不提叶景父子再婚的事,反是寿宁侯和建昌伯满口说着他们的生意经。
这二人,别人得罪不起,素来又是吊儿郎当的,各自驾着腿,将本是不该在这种场合谈的东西,统统都说了出来。
“前几日,旧衣倒是值钱,我花费了一千多两银子,建了个旧衣做旧的作坊呢,开始的时候啊,一日的流水是四五百两银子,就好似是跟捡银子似得,可到了后来,就全然不同了,而今,一日能有五十两就不错,哎,这真是,眼下的买卖可不好做啊,逼得急了,咱们兄弟只好出关,去放牧了,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牛马的价格居高不下,倒是一笔好买卖,春秋,你得给咱们兄弟选一块好地啊,咱们兄弟对放牧的事一窍不通,就靠你寻个水草丰美之处,让咱们挣点儿银子了。”
在座的几个国公,还有几个老侯爷的脸上就都有点僵硬,大家是斯文人嘛,谈钱太俗了,私底下,做生意也就是做生意,可是这一对活宝,真将他们的生意经当做四书五经来歌颂,走到哪儿都这样,教人不敢插话,这要传出去,自己面子怎么搁得下?
奈何叶春秋来是好脾气,并不见怪,何况在叶春秋看来,这一对兄弟在这个时代有些惊世骇俗,可若是放在后世,那也算是商业精英了,他们每日讨论着做买卖的事,谈笑之间,竟也隐隐透出一些商业原理。
谁说混账就不能是人才?对于人才,有什么可恼的?
当然,叶春秋不能和他们凑一起的,毕竟他可没有他们那运气,还有是太后的姐姐,在这个时代,人品还是很重要的,所以他虽不见怪,却故作尴尬的咳嗽一下,唯有这样,才显出自己是赶鸭子上架,不是自愿的,实乃迫不得已而为之才。
接着叶春秋道:“现在的好草场都在鞑靼人的手里,眼下出关的人这样做,到了今日,已高达十六万户,这一户就算是三四人,那也是六十万丁啊,哪里还能有什么水草丰美之地,而今出关放马,就和做生意一样的道理,迟人一步,就处处落后了,即便是现在,寻常的草场,都有人抢破头呢。”
张鹤龄便一拍大腿,大是感叹道:“哎呀,早知如此,我和我这不成器的兄弟,当初就该出关的,春秋啊,赶紧打鞑靼人啊,抢他娘的草场,到时候,咱们兄弟跟着你吃碗肉羹。”
叶春秋不禁苦笑不得,还真是这两兄弟的风格呀,这抢地盘的话倒是说得理直气壮,而且跟鞑靼战争的问题上,是想赢就能赢的吗?
不过,事实上,现在镇国府的商贾,大多好战。
就如这张鹤龄和张延龄一样,他们是敢说出来,在座这些公候,虽然口里不说,可是暗中早在镇国府布局了,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
从前大家一想到战争,是什么?无非就是,保家卫国,报效朝廷,建功立业之类。
可说实在话,这些东西实在太虚,大明的这些权贵,终究还是锦衣玉食惯了,没心思也没那兴趣去报效朝廷,即便是有,可终究还是少数。
可现在这些人想到开战,会想到什么呢?会想到若是打的是倭国这样的小国,心里就开始琢磨,自己的买卖,工坊里的商品,能够卖到那儿去,毕竟如倭国那样,一旦开了国,就算是蚂蚱,也能从中榨点油出来。
又如鞑靼,一旦开战,那就是银子啊,大规模的用兵,朝廷的军需肯定不足,就必须采买,市面上这么多钢铁、布匹和粮食,甚至是运载的车辆,就都可以大大的消化掉,需求会暴增,这些在外开了工坊的人,且不说战争是胜是败,就可以从中先挣上一笔银子,可一旦胜了呢?就意味着占领了大量的草场,从前这些草场对他们来说是没有价值的,可是现在,却成了香饽饽,说穿了,这也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世上,靠大道理能调动人的积极性一时,可是利益,才能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
从前但凡说到打击鞑靼,说这样话的人,不免被人说是穷兵黩武,甚至还会有人在背地里取笑,可现在,却完全不同了,从前不太讲的大道理都捡了起来,仿佛一夜之间,大家都和鞑靼人有了仇,说穿了,无非是庙堂上的某些诸公,还有京里的各家权贵,这是盯上了人家鞑靼人的牧场了。
当然,大家一般不会在大庭广众下随便说出来的,总不能似张家兄弟一样,满口去抢啊,抢了他的地,带兄弟发财。这二人太俗,俗不可耐。一般情况,大家说的是土木堡之耻,虽然土木堡之变,是瓦剌人杀入了关来,可瓦剌和鞑靼本是一家,没毛病。又或者念两句诗,什么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诸如此类。
反正,心里越想要什么,心里的私心是不能说的,口里则讲出与之相反的大道理,打仗就为了钱?呸,这是为了社稷,为了国家,为了咱们汉家衣冠,为了民主大义。
叶春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当然不能应许这张家兄弟的,我特么的出去打鞑靼人,上战场,洒热血,就是为了给你们姓张的去夺一块牧场?我是吃饱了撑着呀。
倒是这时有人打破了这尴尬,便听外间有人欢天喜地地道:“公主殿下迎回来了,迎回来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太子贺喜
“公主殿下迎回来了,迎回来了。”
叶春秋一听,豁然而起。
众人也纷纷站起,都一同出了厅堂,便见外头人头攒动,无数人围着一对‘新人’。
只见身材修长的叶景穿着一身蟒袍,身段挺拔而又带着贵气,头上戴着翅帽,这帽上的翅,乃是两根金叶子,自是金榜题名的意思,是叶老太公非要坚持的,只是叶景已是金榜题名了,再来这么一个金榜题名,实在有那么点儿……不太像样子。
至于那永康公主,一身艳红嫁衣,炫亮了众人的眼睛,头上戴着霞盖,霞盖上是珠玉的流苏,款款地被叶景牵着往里头走。
叶春秋看得出神,身后突然被人拍了拍,叶春秋回头去看,只见张鹤龄一脸同情地看着他,而后长长叹口气,用悲呛的口吻道:“春秋啊,别难过,虽然若是我爹在世,也来这么一桩婚娶,我非上吊不可,不过人哪,总要想开一些的好,不就是爹成亲吗?这算什么?再坏,总比自家女人偷汉子强吧?春秋,要坚强。”
叶春秋的脸色涨得犹如猪肝一样,心情一下子有点不好了,卧槽,真特么的想揍你呀,你的嘴巴就吐不出好话来的?
不过叶春秋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今天是他们叶家办喜事呢,叶春秋自是明白不能放肆,破了这好气氛,倒是心里又不由地想了一下,爹要娶后娘了,自己很难受吗?好像不难受啊。
自己那个娘,早就过世了,叶春秋其实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对于那个母亲的所有记忆和资料,不过是从叶景那儿得知,叶春秋甚至觉得,绣娘永远都不能活过来了,他不希望叶景一直沉湎于过去,每次看着叶景因为思念绣娘而黯然伤心的时候,叶春秋的心里也不好过,而且叶景年纪越来越大了,老爹的身边能有一个女人好好照顾他,叶春秋是赞同的。
这时候,张延龄也探出头,忍不住咕哝道:“我兄弟说的对,春秋,你要小心呢,若是到时候你不留神,公主殿下给你爹又生了一个兄弟,这将来可得要把家产给看住咯,你瞧瞧我,我就因为有个兄弟,他是候,我是伯,家里的田产,他占七,我占三……”
还不等张延龄把话说完,张鹤龄很果断地给张延龄来了一个爆栗子,毫不客气地敲在张延龄的后脑上:“闭嘴。”
张延龄吐吐舌头,不敢再做声了。
叶春秋就差翻白眼了,这两兄弟还真是……还好他的心思很快又给这婚宴的热闹吸引了去……
此时,众人已迎着叶景和永康公主到了叶家正堂,穿着一身新衣的叶老太公早已高高坐在上头,脸上像是努力地绷着几分庄严,可是眼睛里却掩不住喜意。
这时乐声响起,公主身后,无数的宦官和女官将他们拥簇着,叶家的人便在堂中等,叶春秋也凑了上去,接着便见宦官和女官先涌进来,之后是叶景和永康公主,二人先是拜了祖宗,接着便是三拜天地、高堂和父母。
叶春秋站在一旁看,尽力使自己不要引起太多的关注,接着便是敬茶的时候,宫中下嫁,有一规矩,驸马至公主府,公主需向驸马敬上茶水,这颇有一些施舍的意味,意即自此之后,公主算是接受了驸马。
当然,这桩婚事是不一样的,因为叶景也是郡王,所以宫中和礼部商量之后,便折中了起来,将其改为相互敬茶。
过不多时,便有一个宦官弓着身子来,端着托盘,盘中有两盏金杯,拱手举起,放在叶景和永康公主面前。
叶景举起金杯,只放唇边意思地抿了一下,永康公主亦是小心揭开了红霞,只露出了小嘴,也是微微一抿。
叶春秋站在一旁,心里感到满意,他一直担心这一次婚礼会发生什么,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无事,甚至是自己的父亲今日的吃用,若是叶家人能掌握的,叶春秋都已经留意,绝不会留半分的把柄,可若是不能掌握的,叶春秋也和叶景私下说过,只需要意思意思就足够,甚至连永康公主那儿,叶春秋也私下打了招唿,为了防止万一,甚至还让叶景发了毒誓。
倒是……叶春秋突然将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到了那金杯上,叶春秋不知那金杯里有什么,不过至少,总是小心就没错了。
不过……当看着叶景和永康公主拥着要去洞房的时候,叶春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不免在想,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他很清楚李公是要做大事的人,而任何人成了他的绊脚石,叶春秋并排除他会显露出冷酷和无情的一面,在那样的大人物眼中,只会觉得为了成就大业,牺牲一些人和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虽然想过李公会为了大事而绝不善罢甘休,可是叶景毕竟是郡王,而永康公主更是天潢贵胄,他未必就能下这样的决心。
无论如何,现在一对新人已经拜过天地,事情总算是结束了,这桩婚事,算是彻底成了。
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喧哗,叶老太公终于绷不下去了,嘴边掩不住的笑容,而不少人都拥簇着新人去了新房,不过现在,酒宴才刚刚开始。
做为别人的儿子,叶春秋理应这时候负责招待,虽然这本来是新郎官他爹做的事,可谁让今日是自己的爹成婚呢。
诸人正准备入席,却听外间传来声音道:“太子殿下驾到。”
叶小海一听太子殿下来了,顿时心花怒放,口里道:“我早知道他会来的。”说着,便挣脱了身后嬷嬷的手,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堂中诸人顿时惊讶,连忙出了中门,果真见到穿着服的太子来了,他背着手,嘴唇微抿着,明亮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令人最无法忽视他那一身像是与生俱来的贵气。
朱载终于见了叶小海,那方才还带着几分威严的脸,顿时亲昵一笑,旋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摆出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噩耗
叶春秋领着诸人来,朝朱载行过了礼。
显然,叶春秋于朱载的意义是特别的不同的,见到叶春秋,他不敢背着手了,将手垂下,收回了几分严肃,谦和地道:“皇叔不必多礼,本宫听说姑奶奶成亲,便也想来凑一凑热闹,讨一杯水酒喝。”
太子殿下来此,足见叶家的荣宠,不过太子殿下似乎是私自跑来的,诸人便不由挤眉弄眼起来,一时也是也不晓得如何是好,倒是寿宁侯张鹤龄胆大,立即道:“哎呀,还在这儿做什么?吉时已到,要入席了,入席了,入席了,大家都饿了。”
于是众人请朱载入内,朱载便带着几个宦官和侍卫入了中堂。
叶老太公要动身行礼,朱载看了叶老太公一眼,笑盈盈的道:“本宫的姑奶奶乃是您的儿媳,这样算来……”他很是认真地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倒是算不出所以然来,最后在很直接地拜下行礼道:“总之您老是本宫长辈的长辈的长辈,本宫虽为太子,这礼却是万万受不得的,该是本宫向您老行礼才是。”
说罢,朱载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叶老太公自然是受宠若惊的,连忙将他搀起,口里说哪里敢当。
朱载便笑着让叶老太公不用客套,他虽然极力想做小大人的样子,可是依旧还是脱不了稚气,他道:“本宫此来,可不是贪玩,而是从不知道这婚礼是什么样,小海说有水酒喝,本宫也就想来试一试,呀,只是喝酒吗?”
说着,朱载顺手端起一旁方才本该是叶景和永康公主相互敬的茶,他见是金杯,平时他的用具,都是金银打制,自然觉得这本就该是他喝的,至于这民间的规矩,更是一概不知,只是现在觉得新鲜,就是想尝一尝这喝喜酒是什么,于是没有多想便举起杯盏,入口便饮。
这金杯中的茶水,叶景和永康公主只是放在口里抿了一下,倒没有真喝,朱载则是一口饮尽,接着皱眉道:“呀,这不是酒,是茶呀,喜酒,喜酒,不该是酒吗?”
可是这时,堂中的人却都惊唿了起来,叶春秋尤其叫得厉害:“殿下,莫喝。”
当朱载一饮而尽,众人只是觉得不守规矩,叶春秋的心里则是有一丁点的担心,他一直在防备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这茶水,他选择了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喝,当然,茶水是否有问题,其实他并非十分确定,可凡事都有一个万一啊。
话音落下,朱载仿佛觉得自己错了,忙道:“这不该是本宫喝的?”
朱载刚露出几分惭愧之色,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道:“哎哟,本宫的肚子痛,肚子痛。”
朱载先是小声地两句呢喃,可是接着,一下子摔倒在地,脸色显得格外的苍白,道:“哎呀,本宫的肚子……很痛。”豆大的汗,竟自他的额上落下来,只一瞬间,衣襟便被冷汗湿透了。
这状况发生得何其突然,而且这主角还是太子殿下……堂中顿时混乱了起来。
有人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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