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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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5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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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一股怒火,在清流和读书人的心里燃烧起来。

    陛下居然……动手了。

    杨修撰忧国忧民,拳拳为国为民之心,陛下竟然如此对待?在陛下心里,堂堂翰林,就这样不值钱吗?

    于是众人纷纷红着眼睛,滔滔痛哭起来,仿佛理想突然间被破灭了一般的悲痛。

    纷纷有人哭诉道:“陛下,陛下,何至于此啊,陛下理应爱护大臣……”

    “陛下……”

    少顷,那杨慎终于是缓过劲来了,轻喘着气,想要张开眼睛,却是半张脸淤青,那带血的鞭伤更是触目惊心。

    杨慎的一只眼睛睁不开,只能微微地张开着另外那只眼睛,一脸滑稽的样子,口里却是依旧振振有词地继续道:“陛下,今臣即使受鞭之责,也要如实所说,臣之所奏,俱都肺腑之词,陛下怎可听信小人……”

    只是,小人二字才刚出口,却是有人一下子冲到了杨慎的面前,毫无预警地扬起了巴掌,啪的一声,狠狠地摔在了杨慎的脸上。

    这巴掌声很是清脆,令不少人听了个真切,也令不少人听得心颤。

    暴徒,居然敢行凶?

    所有人都露出了怒容。

    皇帝动手倒也罢了,可在这御前,居然还有人敢打杨修撰?

    可是等众人定眼细看,却一个个倒吸了一口凉气,打人的不是别人,正是杨慎的亲爹,杨廷和。

    杨公素来清直,不站在杨修撰一边倒也罢了,居然……居然……

    这一巴掌是真的下了重手,几乎是用尽了杨廷和所有的气力,杨廷和打出这一巴掌的时候,心都在淌血,可是此刻,他却如疯了一般,非要如此不可。

    杨廷和很清楚,不能让杨慎继续说下去了,再继续说下去,只会显得杨家更加可笑,也会让陛下龙颜震怒,接下来,不但会葬送掉杨家,更会令杨家成为天下笑柄。

    这一巴掌直接将杨慎打翻在地。

    杨慎痛得又是嚎叫,哪里还有方才仗义执言的风流之姿,他忍不住大叫道:“爹……”

    “逆子!”杨廷和手指着杨慎,怒斥道:“你这逆子,胡言乱语什么?当今陛下,乃是圣明天子,镇国公,更是赤胆忠心,人所共知,这朝中,哪里来的小人?当今陛下,励精图治,文治武功,不可多得,何来你所谓的弊政?你这畜生,如此不晓好歹,真是家门不幸!”

    父子之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几乎和割袍断义没有任何分别了。

    杨慎是怎么也料想不到,过来捅自己一刀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父亲。

    那些本来要卖弄悲情的读书人和清流,也是一个个的目瞪口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却听杨廷和震怒道:“你这逆子,难道不知马政效果已经显著,出关的牧人,非但没有被鞑靼人打倒,反是将那鞑靼人杀了个片甲不留?难道你不知道,关外的牧场虽是遭受胡人骚扰,却并没有太大的损伤,这马政……它……它实乃善政啊,逆子,你不分是非,糊涂啊!”

    一下子,全明白了。

    就在大家还在骂马政之害的时候,谁能预料,这马政居然大获成功呢?

    所有人都以爱民的借口来反对马政,又哪里想得到,他们所爱的民,跑到了关外,不但没有过得可悲,而且个个龙精虎猛,各种吊打鞑靼人。

    马政……是善政。

    诸人个个倒吸着凉气,竟是老半天,都是瞠目结舌。

    这就如同大家找了无数个理由,去挖苦镇国府的愚蠢,可是最后却发现,真正蠢的人却是自己。

    这是价值观的崩溃。

    杨廷和此时又是冷笑道:“你这蠢物,只知闭门造车,哪里知道是非好坏?你可知道,陛下带着牧民,奔袭鞑靼土谢部,深入大漠,一举踏平了土谢三万户部,你可知道,镇国新军迎击土谢部精锐,将这土谢精锐,杀了个片甲不留,你什么都不知道,无知可笑,还敢带着人在此惹是生非!”

    杨廷和虽在痛骂,实则却是隐晦地将事情的真相告知杨慎,让他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省得这杨慎继续拎不清。

    马政的事,不能再纠缠了,再纠缠下去,不但他杨慎要完,杨家也要完了。

    可是这些话自杨廷和口中说出来,却令所有人又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但马政无害,甚至因为这马政,竟是让镇国公又立下了巨大的功劳,就连陛下也借此立下了赫赫战功,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谁特么的反马政,就是反大明对鞑靼地国策啊,谁反对马政,就是反对陛下啊。

    马政若是有害,岂不是说,陛下立的这赫赫战功也是假的?

    杨慎想明白了这一切,不禁打了个激灵,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铸下了一个怎样的大错,而身后的清流和读书人,此刻也是瞠目结舌,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竟是无话可说。

    一开始,大家义愤填膺地来,是以为自己是忠臣,是在维护正义。

    可现在,大家却发现,原来他们这一切的所为,真真是笑话。

    于是诸人脸上的表情,便精彩起来了,都如便秘一般,就像是被人强行喂了什么。

    朱厚照只是高高地坐在马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显然,他怒气未消。(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触怒天颜

    朱厚照眉头微微一拧,面带寒霜很是难看,乌黑发亮的眸子沉沉一眯,冷冷环视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杨慎等人。

    其实这很好理解,从前听某些人讲着大道理,朱厚照理论知识不够丰富,似乎觉得颇有道理,所以他觉得这些人是好人。

    既然你们是好人,朕是坏孩子,那么干脆井水不犯河水好了,你们要骂就骂吧!反正朕做一只鸵鸟就好了,将头埋在沙堆里,假装不曾听到,懒得理会,也懒得争辩。

    可是现在,朱厚照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纸上谈兵,什么叫做清流误国了,什么叫做夸夸其谈。

    杨廷和跳出来,狠狠收拾了杨慎,却没有让朱厚照脸色缓和,因为他仿佛终于洞悉了这父子二人背后的举动。

    颠倒是非,心计叵测之人,他绝对不会宽宥。

    朱厚照透着寒意的眼眸轻轻扫向杨廷和,仅是一眼杨廷和吓得面色发白,身躯一震,忙是拜倒在地,凄凄惨惨戚戚的道。

    “犬子无状,触怒了天颜,老臣有万死之罪,请陛下责罚。”

    责罚吗?

    呵……

    朱厚照抿嘴一笑,当着这么多清流的面,若是责罚,岂不显得朕没有气量?

    他愈发不喜杨廷和起来,却只是打了个哈哈,深深的看着杨慎。

    杨慎早已被打蒙了,只是现在,他心里生寒,第一次他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感到后悔。

    那历史上,总是义正言辞的杨慎,其实并非是因为他真的有对抗强权的勇气,而是因为,有一个阁老的爹,杨慎本身就是强权代表。

    身为强权,却假装自己是弱势群体,打着各种名义去抗争,营造自己是铮臣的气氛,说穿了,这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

    可是现在当他意识到连自己爹都保不住自己的时候,已是吓得脸色铁青,忙是趴在地上叩首,颤声求饶:“臣……年少狂妄,万死。”

    这一点上看,他绝不是个表面上咋咋呼呼的人,他特意在请罪的时候,添了一个年少二字。

    事实上他确实年轻,可要说到年少,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意思无非就是,陛下我年纪小,所以狂妄,你惩罚我吧。

    大明虽没有未成年人保护的法则,可是面对这么个恬不知耻说自己年轻不懂事的人,你这天子若是责罚我,就显得心胸太狭隘了。

    朱厚照其实很想笑了,这人真是城府深沉,可他便没表现出自己内心的情绪,只是眯着眼盯着杨慎一动不动的看,倒是叶春秋优雅的打马上前,朝朱厚照抱手道。

    “陛下,此事是因为读书人议论朝政而被厂卫缉拿而起,生员们虽是行事孟浪了一些,却也有赤诚之心,臣弟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陛下宜早下旨意,释放相关人等,至于这些生员,也请陛下宽恕。”

    这就是刘瑾送的大礼。

    确实很有意思,可是这并不代表,叶春秋得完全收下,因为他不是刘瑾,可以任意的凌辱读书人,叶春秋深知自己曾经是读书人的身份,若是这时候坐实了勾结厂卫戕害读书人的罪名,对叶春秋来说并不是好事。

    而现在,杨家的脸已经丢尽了,成了笑话,这杨慎一通鞭子,也被打的屁滚尿流,颜面尽失。

    这个时候,叶春秋一番劝谏,反而显得叶春秋光明磊落,既在朱厚照眼里,留下了一个好印象,又与曾经那些对自己敌视的读书人,缓和了关系。

    朱厚照愕然看了叶春秋一眼,第一个念头就是春秋太特么的厚道了,人家骂的可是你,朕都在为你打抱不平,你却为人求情,实在……

    可是见叶春秋一脸认真的样子,朱厚照又不禁想,朕若是惩治了他们,只怕又有人骂朕独断专行、闭塞言路了,这一次是朕有理,虽然教训了他们,可若是当真重惩,反而有理也说不清,春秋这样说,莫不是也是为了宫中的声誉?

    如此一想,朱厚照本拧着的眼眉缓缓舒展开来,朝叶春秋一笑,道。

    “一干读书人,本该好好任事、读书,却来此喧闹,朕本欲重惩,可看在镇国公的面前,就此作罢,尔等统统面壁思过吧。”

    此言一出,让不少人长长松了口气,他们本是认为自己占着大道理,所以激愤而来,可一旦知道自己并不占理,心里便开始恐惧了,在天子面前胡搅蛮缠,会是什么下场,最轻的,若是革了自己的功名或者罢官,都是无法接受的事。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最终是叶春秋为他们求情,想到方才杨慎对叶春秋的痛骂,自己居然还深以为然,这时不禁面色臊红,叶春秋固然是骑着高头大马,徐徐与天子靠拢,此时不少人都抬眸,感激的看叶春秋一眼。

    而叶春秋,对此只当没有看到,自己是读书人出身,读书人的想法,他是再清楚不过了,用刘瑾或者是朱厚照的办法对付读书人,只会适得其反。

    杨家的人,故意和清流和读书人捆绑一起,强行去对付他们,只会引起舆论的反弹,所以叶春秋索性做一个顺水人情。

    朱厚照想通之后,便不在纠结和气愤,面色也是缓和了不少,正色的吩咐道。

    “告诉刘瑾,放人,往后,再不可这样拿生员了,他们爱说,就由他们说去,朕从登基到而今,被多少御史骂过,还会在乎几个生员?”

    说着,他朝叶春秋一笑,眨眨眼。显示他理解了叶春秋的意思,无非就是做好人罢了,朕也会,朕上马能奔袭鞑靼人,下了马,也能假装自己宽厚。

    不过……是不是该找刘瑾把这些人统统记下来,下一次,再找一个由头秋后算账呢。

    叶春秋与他心意相通,自然知道朱厚照是抱着别样的心思做出的决定,于是忙是不失时机道:“陛下宽宏大量,这是国家之幸。”

    朱厚照开心的哈哈一笑,便打马,带着诸人,朝着大明门的门洞进去。

    ………………

    含泪求票。(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高枕无忧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境况,朱厚照被破坏的心情总算又好起来了。

    叶春秋吐出了一口气,便打马随着朱厚照的身后继续入宫。

    只是他眼角的余光看向杨慎时,这位跟他一样同样是正德年间的状元,叶春秋的后进,而今的翰林院修撰,却是朝着叶春秋投射来了一股怨毒的目光。

    叶春秋心中一凛。

    在叶春秋的求情下,朱厚照总算放过杨慎和那些读书人,叶春秋如此做,并不奢望自己能收获什么感激之情,虽然有不少清流和读书人朝自己露出感激之色,可是至少,叶春秋很清楚自己这样做,只是不愿意和士林为敌,从而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可叶春秋有一点很明确的,他做了好事,虽不求感恩,可绝不愿意接受仇恨。

    杨慎这个人……

    叶春秋突然回眸,目光深深地注视着杨慎,而后朝他如沐春风地一笑。

    这一个举动,却是完全出乎了杨慎的意料之外,杨慎顿时有一种深深的羞辱感涌上心头。

    在这大明朝里,他春风得意,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华有才华,本来至少也该是个人人敬仰和羡慕的对象,可而今却成了天大的笑话。

    叶春秋若是这个时候请陛下严惩他们,杨慎尚可以表现出一点‘风骨’出来,可是被陛下痛打不说,父亲又给了自己两个耳光,而叶春秋最后却做了一个好人,反而显得叶春秋人品高尚,他则无理取闹了。

    同是状元,这叶春秋是青云直上,而今已是独当一面,成为天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反观自己……

    杨慎不禁恼怒万分,至于叶春秋朝他露出的微笑,令他更是妒火中烧,手不由捉紧了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让他忍下有可能做出激进之举的冲动。

    这笑容真是太刺眼了,这不就是传说中胜利者的微笑吗?

    呵,叶春秋……

    杨廷和依然还跪着,因为陛下没有让他平身,所以这本该伴驾入宫的阁老,现在却只好随杨慎诸人一样,在此饱经风霜。

    这一次,杨廷和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实在是亏得太大了。

    杨慎跪行上前,靠近了杨廷和,低声道:“父亲……这叶……”

    “住口。”杨廷和低声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时候,还逞什么口舌之快?”

    杨慎便打了个寒颤,却忙是住了口,不再多说什么了。

    ………………

    朱厚照带着诸臣入宫,先是安顿了张太后,接着是李东阳带百官请见。

    李东阳进入暖阁,见王华和谢迁都在,唯独杨廷和不在这里,他大抵已经明白了什么,进来的时候,刘瑾就在门口,这刘瑾朝他笑吟吟地打了招呼,李东阳自然也是微笑以对。

    见了朱厚照之后,行了礼,朱厚照的心情又爽朗起来,正要说话,外头却又有人请见,便听到脆生生的声音道:“儿臣请见父皇。”

    朱厚照一听到朱载垚的声音,便和叶春秋的目光交错,俱都笑了,忙道:“进来说话。”

    这朱载垚一身蟒袍,虽不过五岁光景,却行礼如仪地入阁。

    见到朱厚照,便拜倒在地,郑重其事地磕了头:“儿臣见过父皇,吾皇万岁。”

    “哈哈……”朱厚照拍着腿大笑,自豪地道:“虎父无犬子,春秋,诸卿看看,朕的太子这般的伶俐。”

    众人都笑了,可不免有些尴尬,这陛下还真是见缝插针,各种变着花样的夸奖自己啊。

    此时,朱载垚奶声奶气地道:“儿臣听说,父皇在关外,与叶皇叔驱逐鞑虏,立下了赫赫战功,儿臣特来道贺,儿臣早说了,父皇和叶皇叔是不会错的。”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也现出了自豪之色,如所有的孩子一样,他们在懵懂的时候,都面临了一个认知障碍的问题,他们自幼深信的东西,等接触到更多的人时,却发现别人口中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有所不同,朱载垚就有这个烦恼,他的世界是黑白的,只有好和坏,叶皇叔是好人,所以理应什么都是对的,可是当有人说叶皇叔做错的时候,他便会本能地反感,接着便是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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