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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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4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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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他显然也是给吓得不轻,脸色亦是苍白如纸,打了个趔趄,显得失魂落魄。

    叶春秋在心里将事情理顺了,完全明白了邓健的意图,便上前一把将邓健揪住,压下心底里的触动,又气又怒地道:“你要做什么?邓兄,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邓健依旧是一副正气十足的样子,道:“别人都说我是疯子,可是我没有疯,时到今日,要除贼,只能破釜沉舟,何况,方才春秋不也是疯了?春秋殴打郡王,想要逃脱,或者不惹得天下人议论纷纷,也只有这个办法,现在到了这个地步,能揭发宁王父子的人,只有春秋,所以春秋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可是我不同,诚如那上高郡王所言,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史,无论是被治罪,又或者是人在外头,有什么意义呢?可是春秋不同,春秋必须置身在此事之外,只有你在外,才有揭发宁王父子那狼子野心的机会,方才,我已打定了主意,你决不能成为宁王父子攻讦的目标,你该在我的身后,好好地追查宁王父子谋反的罪证,为我,为朝廷,为那江西布政使司的军民百姓,谋一条生路。春秋,你我都是读了圣贤书的人,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而今奸贼窃命,我邓健自不量力,却欲申大义于天下,只是智术浅短,迄无所就,今日,只能做这个马前卒吧。”

    看着叶春秋复杂非常的神色,邓健反而浮出了一丝笑容,带着鼓励地继续道:“春秋,你忘了宁夏吗?在宁夏,因为安化王作乱,死了多少人?多少人因为如此,妻子没了丈夫,儿子没了父亲,父亲失散了子女,又有多少人因为乱兵而遭遇了破家之痛,妻女受辱。一旦作乱,人便是草芥,到时,又不知多少血流成河。而今宁王父子既有反状,难道你我之辈,为了明哲保身,还需等这奸贼事发之后,再病急乱投医吗?不,不能这样,春秋方才为了我打了这郡王,现在,我为了春秋,为了这天下的苍生,戮力除贼,我心中有礼义,无所畏惧,春秋不必以我为念,也不必想着如何设法营救,想要救我,就拼了性命地去查实宁王父子的斑斑恶迹吧,邓健,在此拜托了。”

    叶春秋听得一脸震惊。

    有时候,看着邓健神经病的样子,心里只有苦笑,可是现在,他竟想要苦笑而不可得,他从未见过,世间还有这种人。

    虽是很久以前就知道邓健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理念会连命都不要的疯子,可是今天,邓健再一次刷新了在叶春秋心里的形象。

    因为世间黑暗,或许正因为如此,才需要有一缕亮光。

    也因为人性本是自私,有时便连叶春秋都无法免俗,却正因为如此,世间总会有一个无私之人,这种人,是傻瓜,是疯子,可又何尝不是圣人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救人

    邓健看着叶春秋,他而今决心已定,反而变得从容起来,甚至大笑道:“所以,我无所畏惧,若能铲除奸贼,免除这一桩桩的灾祸,即便是死,我亦可含笑了,可是春秋……我力量单薄,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而你还有许多事要去做,接下来,一旦朝廷降罪,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都知道,可是你若是但凡还顾念着你我之间的友谊,那么,就请放手去做吧,大明不能再有兵祸了,也再不能自相残杀了,这首恶现在就在京师里,决不能让他们逍遥地回到藩地去,再让他们有继续作恶的机会。哎,时间不多了。”

    说着,邓健探了一口气,才又道:“你走吧,赶紧走,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你是镇国公,还有陛下也会护着你。现在这件事,最大的祸首就是我,只要我咬着牙死撑着将一切揽在身上,就没有人敢轻易找你的麻烦,你快些走吧。”

    哎……

    叶春秋忍不住一声叹息,再也气不起来怒不起来,对眼前这个逗逼一样的人物,自己有时既有掐死他的冲动,有时又忍不住对他心生深深的敬意。

    邓健的盘算很清楚,他要揽下一切,叶春秋则是设法锄奸,叶春秋本不愿招惹什么麻烦,君子不立围墙,越是得到了高官厚禄,叶春秋越是如履薄冰,变得愈发的谨慎,可是有时候,他总不免被邓健这样的人所感染。

    叶春秋叹口气,道:“那么,邓兄保重。”

    是的,正如邓健所说,他必须走,然后尽力和这件事脱开关系,不是叶春秋无情,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若是继续牵涉在这件事里,不但对他,对邓健,甚至对很多他们在乎的人,也没有益处。

    他怎么不明白,邓健已经斩断了自己的所有退路,而能够营救邓健的,只有自己了,留在这里,只会徒劳无益,接下来,既要看邓健能否熬过这一关,也看他自己了。

    杀宁王,除上高郡王!

    现在,对于叶春秋来说,这变成了他最重要的事。

    叶春秋对着邓健深深地看了一眼,而后作揖,转身便要走。

    “春秋……”身后的邓健,突然唤住了叶春秋。

    叶春秋连忙驻足,回过头去,道:“邓兄想……”

    邓健又是叹口气,从袖子里取出了那根被他很是看重的蜡头来。

    看了一眼这根只剩下了一小截的蜡烛,邓健道:“帮我留着吧,若是到时候,下了诏狱,被人搜走了怪可惜的,哎……我并非是贪财,只是……若是我能绝处逢生呢,说来可能让你见笑,还有一件事,本不想拜托你的,不过,现在我能拜托的人只有你了,我所租赁的院里,栽种着一些蔬果,眼看着就要长成了,若是没人采摘,只怕可惜……好吧,罢了,你去吧,哎……真让人见笑。”

    叶春秋却连忙截住了蜡头,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很认真地道:“邓兄请放心。”

    叶春秋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红,也不知为何,总是感觉眼角有些湿润,他急忙侧过头去,背过身,加快了脚步,与唐伯虎擦肩而过的时候,叶春秋道:“走吧。”

    “我……”唐伯虎愣了一下,他似乎还在震撼之中,直至现在,他还是难以想象自己会惹下这样大的事。

    叶春秋看着他迟疑的样子,冷声道:“走。”

    唐伯虎倒是被叶春秋的声音拉回了心神,不再犹豫,回头看了一眼邓健,接着看到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便连忙跟在叶春秋的身后,跟着叶春秋上了仙鹤车,坐进了车里,车子便滚动起来。

    此时,他才忍不住哽咽道:“我……我真该死,我想不到会是这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我……”

    叶春秋坐在沙发上,脸色冷峻,他心里只想着,眼下一定要救人,无论如何,即便践踏一切的律令,使用任何手段,都要救人。

    他看了一眼唐伯虎,看着唐伯虎自责不已的样子,脸色反而缓和了一些,道:“你不必自责,邓兄这样做,不是为了你,他所为的人,在这车窗之外。”

    此时,唐伯虎忍不住去看车窗外,街道并不热闹,却很祥和,一个个街铺打着旗蟠,各色各样的人悠闲自在的走在街上,有吆喝着叫卖的货郎,有手拄着杖子的乞儿,有穿着圆领锦衣的富人,有点头哈腰,迎客的酒保,一个老妇人似乎和人发生了争执,与一泼皮模样的青年叫嚷着什么,那青年挤眉弄眼,嘻嘻哈哈地笑,几个男儿背着书袋子在人中穿梭,一个轿子落在一家铺子门前,有老妪作陪着,将店里的水粉送入轿子里,不知这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唐伯虎直直地看着这一切,却是一时愕然。

    叶春秋声音清冷地道:“看到了吗?虽说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治,百姓苦,可是乱呢?那时就不只是苦了,那会是血流漂橹,是尸横遍野,宁王父子的事,唐兄比我清楚,既然清楚,那么就该知道,一旦这父子二人狗急跳墙,会是什么后果,邓兄也想到过这些,所以他决心放手一搏,我们的心里,有自己,有亲人,有朋友,而他的心里装着的,却是天下,这个天下,或者是千疮百孔,或者是腐烂不堪,可是……它不能再乱了,乱就是死,死很多的人。”

    “所以,他做这一切,与你无关,与我也无关,唐兄,你明日清晨就可以走了,去秦皇岛吧,在那儿,会有人给你安排好的,你不必担心。邓兄希望你好好地活着,无论如何,我不会坐视你落入贼手的,今夜,暂时就在镇国府先下榻吧,没有人会找你的麻烦。”

    唐伯虎沉默了。

    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远离一切的麻烦,远离一切的烦恼,这世间的事,他已不忍去看,不忍去听,更是无法去忍受,便是一分一秒,他亦觉得如有人扼住了他的脖子,使他透不过气。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铁证

    唐伯虎之前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脱离宁王,为了脱离这一切的麻烦,可是……

    唐伯虎抬眸看着叶春秋,只见眼前的这个少年的脸色冷峻,目中带着杀机。

    突然,唐伯虎的眼眸孟地一张,像是刹那间下了某个决定,道:“镇国公,我能做什么?我的意思是,我能为窗外的人,去做一些什么?”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唐伯虎不禁有些后怕了,甚至有些后悔。

    他现在已经得到了他梦寐的一切,可以远走高飞,可以从此之后浪迹于江湖了,可是……

    很快,唐伯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接着道:“镇国公,我想,我或许可以做一些事,如同那位邓大人一样,他说他能力有限,只能做那些,我的能力,固然也有限,可是我想……我想……试一试,总要有我力所能及的事,我……我……其实我并不是想为窗外的人,我只想为邓御史,为镇国公,做一些事,哪怕只是些许小事都可以,我在宁王府待过半年,宁王府的底细,我都是清楚的,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说到这里,唐伯虎的声音更加哽咽起来,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抓着车厢的厢壁,眼中垂泪,吸了吸鼻涕,才又道:“镇国公但有所命,我定当赴汤蹈火,那宁王父子,不过是招我去做幕友,并没有让我参与什么密谋,可现在事后回想,依然可以察觉出许多蹊跷之事,比如宁王和鄱阳湖的水匪就有些关系,起初的时候,我还当是宁王卫中的某些武官,瞒着宁王作奸犯科,勾结水匪,以为宁王对此并无所知,可是事后想想,那些人应该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还有,王府里有一个……”

    唐伯虎将宁王府中的的事一个个说了出来,只希望他所知道的这些能对救邓健有所助益,那许多从前只是觉得有些古怪的事,可现在细细去推敲,就发现事情不是这样的简单了。

    叶春秋点着头,其实对于宁王谋反,即便唐伯虎不说这些,叶春秋也知道历史的走向,叶春秋道:“他们的种种反迹,其实你知道也是没有用,即便你去揭发,也不会有任何的效果。”

    “这……”唐伯虎本想继续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是停住了,他很清楚,其实叶春秋说的很有道理,他一个罪犯,有什么资格检举宁王呢?

    “只是………若是如此,想要救邓御史,可就来不及了啊,只要他们的反状不明,邓大人犯下这样的大事,岂不是……岂不是……哎……”

    叶春秋躺在车中的沙发中,一直表现得很冷静,这不是他冷酷无情,只是他过于清楚,冷静才能解决问题,才能救人,现在能救邓健的,就只有自了己,若是连自己都慌了手脚,邓健还能活吗?

    叶春秋此时猛地抬眸道:“我可以信任你吗?”

    “我……”唐伯虎脸色一红,他最后垂头丧气地道:“草民虽然……哎……可是这一次,草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设法营救邓大人,草民在这世上,从未见过邓御史这样的人,我……”

    “这样就好。”叶春秋显然没有耐心听他过多的解释,道:“邓健现在对上高郡王动了手,又检举了宁王父子谋反,那么接下来,会是如何呢?”

    “什么?”唐伯虎一头雾水地看着叶春秋,显然一时间并不明白叶春秋这话里的深意。

    叶春秋继续道:“首先,他们非要置邓健于死地不可,若是邓健还能活着,他们就睡不着觉了。”

    唐伯虎其实也是绝顶聪明之人,他或许不懂庙堂上的诡谲,可是经受了叶春秋的启发,却也猜出了一些端倪,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邓健必须死,邓健若是不死,宁王父子就猜测不出朝廷的意思,他活着,就意味着朝廷或许是在明察,或许是在暗访,对宁王府谋反之事有了警觉,对不对?”

    叶春秋阖首:“那么,我们再反过来,若是朝廷,会怎样做呢?留着邓健,宁王就可能不安,一个小小御史,伤了郡王,现在朝廷竟还怀疑宗亲,你想想看,会有多少人心中不安?而这些心中不安的人,可不只是宁王父子而已,朝廷为了免除这些人的不安,又会如何呢?”

    唐伯虎愣了一下,猛地脸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朝廷一定会照顾这些人的情绪,会打消他们的疑虑,可要使这些人安心,邓大人就必死无疑,是吗?而且,可能不会再有多少时间了,宁王这边逼迫甚急,朝中又有不少人急于想要息事宁人,或许……十几天,甚至可能几天之内,邓兄甚至无需遭受正儿八经的三司会审,可能只是一个授意下去,锦衣卫那儿……”

    “对,没有时间了……”叶春秋吁了口气,而后道:“哎……这件事牵涉的实在太大了,我们要救人,就要比别人更快。”

    “我……我……”唐伯虎犹豫了一下,而后道:“大不了,大不了我和他们拼了,我去告御状……”

    “没用的,若是告御状就可以拉下一个亲王,那么宁王密谋了这么久,牵涉到的人难道还少了?可是为何无人敢告状?因为……大家都很清楚,检举和揭发,是告不倒宁王的,或者说,若是没有真正实打实的铁证,并不会有什么效果。”

    叶春秋说到了这里,却是不再说话了,他显然主意已定,反而唐伯虎心里更加不安起来,也不知叶春秋到底什么心思。

    马车到了叶府门前停了一来,门子帮着打开了车门,叶春秋下车,身后的唐伯虎小心翼翼地钻出来。

    叶春秋背着手,对这门子吩咐了几句,便径直进了家门,那门子才走到了唐伯虎面前,恭敬地笑着道:“我家公爷说了,唐先生乃是高士,先生肯屈尊来此,阖府上下蓬荜生辉,先生请里头吧,且到后院住下。”(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章:献身

    唐伯虎被安顿在了叶家,这儿对于他来说,是绝对安全的,他在叶家住了一夜,心中却越发的不安。

    昨日的种种,唐伯虎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这一次遇到大事了,正因为如此,唐伯虎一宿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便有人来道:“镇国公请唐先生去。”

    一听镇国公有请,唐伯虎哪里敢怠慢,便草草洗漱之后动了身,接着被人领到了小厅。

    刚到小厅,才见叶春秋一身热汗腾腾地进来,虽是浑身是汗,偏偏不见气喘吁吁,他已收了剑,徐步往小厅里走。

    叶春秋看了唐伯虎一眼,道:“唐先生,最新的消息,昨夜就已经送来了。”

    “啊……那么邓御史……”唐伯虎显得很紧张,几乎嗓子要跳出嗓子眼里,显然,他是真心关心邓健的安危的。

    提起邓健,叶春秋的脸色略带黯然,道:“噢,和之前所料的差不多,厂卫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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