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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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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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芳听罢,本是皱着的眉头显得更深了一些,他抬起头来道:“要事?什么要事?”

    狄义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其实今日就该有奏报来的,学生刚刚巡按了宣府回来,那大同镇,就在几日之前爆发了天花,告急的奏疏,却不知是什么缘故迟迟未到,而今日,却是想不到又发生了地崩,这不是雪上加霜吗?现在朝野内外都关注着地崩,这天花……却被人忽视了。”

    天花……

    焦芳闻之色变,这天花的传染性极强,一旦风行,其危害不下于鼠疫,若是传染开来,足以导致大面积的死亡。

    还真是恰逢漏屋偏下雨啊,若是如此,赈灾的事情可就麻烦了,地崩加上天花,足以让整个大同十万军民尽都毁于一旦。

    “这件事……”焦芳眯着眼睛道:“还有谁知道?”

    狄义苦笑道:“现在诸公都在关注着现在从宣府传来的消息,都在忙碌着灾情的事,想来还没有察觉,学生觉得应该先禀告过了恩府,再……”

    “知道了。”焦芳神色凝重,却是淡淡道:“不过此事,先压一压吧。”

    他说罢,叫了个书吏来:“去将几日前关乎于宣府的奏疏都挑过来。”

    书吏听罢,忙是去了,过不多时,便挑了数十本奏疏来,焦芳一本本地翻阅下去,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封大同知府所奏的奏疏上,上头确实有关于天花疫情的事,可只是说,疫情只发生在某村,已经隔离。

    难怪没有引人关注了,焦芳对狄义道:“你确定天花的疫情这几日已在大同泛滥?”

    狄义道:“千真万确。”

    他伸长了脖子看了看大同知府的奏报,继续道:“要嘛就是最新的疫情还未报来,要嘛就是有人故意压了消息,地方的官员大多喜欢瞒报,除非盖子捂不住了,这才会如实禀奏。”

    焦芳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道:“老夫知道了,这件事,你谁也别说,子信啊……”他突然露出微笑,看着狄义道:“好生做自己的事,前些日子,佥都御史刘瑶致仕,这个位置一直空缺到了现在,老夫一直想举荐你,张部堂那儿,已经打了招呼了。”

    狄义忙是拜倒在地,一副感激涕零之态,道:“恩府洪恩,学生无以为报。”

    焦芳又低头去看奏疏,却是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狄义下去。

    一直忙碌到了子夜,内阁里依然灯火通明,而这个时候,依然还在外朝等消息的朱厚照已经命人请几个阁臣去暖阁叙话了。

    几个老臣没,一个个的显得疲惫不堪,脚步匆匆地赶到了暖阁,只见朱厚照端坐在软塌上,而叶春秋依然还未走。

    众人行了礼,刘健大致地报了一下灾情:“地崩发生之后,暂时未有统计,不过灾情如火,臣已命户部开仓,调度钱粮,各地转运司,随时候命,沿途的骡马,都要随时征用,眼下最紧要的是朝廷委派钦差,代表天子火速赶去宣府赈灾为好。”

    说到委派钦差,一般情况,赈灾都是清流官作为钦差前往的。

    听到要委派钦差,朱厚照却是显得犹豫不决,懊恼地道:“不知派何人去最为合适?”

    焦芳的眼眸飞快地闪烁了一下,而后率先道:“陛下,臣推荐叶春秋。”

    他一言而出,君臣诸人都有些惊愕,连叶春秋都不禁惊讶起来。

    赈灾属于善后,一般是很容易积攒声誉的,这一次朝廷又是全力赈灾,在钱粮方面不会吝啬,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政绩,只要不出民变的乱子,这就是实打实的资历。

    按理来说,遇到这种情况,许多人都会推荐自己的门生故吏,事实上谢迁确实动过让叶春秋去赈灾的心思,只是有些不便说罢了,总觉得这是因公废私,而且叶春秋不过是个翰林修撰,虽然被委以了钦差,可是毕竟资历和声望还不足,到了地方上,制得住那些地方官吗?

    可是焦芳推荐叶春秋前往,就显得很耐人寻味了!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三章:侍读(第四更)

    朱厚照不知道其他人是怀着什么心思,但是他想到委派叶春秋前往赈灾,这些日子,叶春秋不能再伴君前,真心的对叶春秋有些不舍,只是焦芳推荐叶春秋前去,令朱厚照竟下不了决心同意还是不同意,一时踟蹰。

    焦芳似是看出了朱厚照的心思,正色道:“此次地崩,关系到的乃是国本,非要委任一个陛下信得过的人去才好,叶修撰为人稳重,又深得陛下信重,固然是资历浅薄了一些,不过去岁他在吏部考绩为优,想来足以担当大任了,以臣愚见,不如立即升叶春秋为侍读,以钦差的名义火速去大同,勘探灾情,安抚百姓。”

    先升叶春秋为侍读,再委任钦差。

    以叶春秋这些日子以来的功劳,升任叶春秋为侍读倒也足够,他毕竟是状元出身,资历是完全配得上了。

    这显然等于是给叶春秋送了一份大礼,叶春秋在翰林,虽然经常伴驾,可是没有地方上的历练,是很难出头的。

    可是很显然,站在一旁的叶春秋却是一肚子的狐疑,这焦芳打的是什么主意?他难道会有这样的好心?

    朱厚照便看向叶春秋道:“叶爱卿以为如何?”

    到了这个份上,叶春秋虽是不知焦芳的心思,却也知道这个历练迟早会来,何况是从修撰升任为侍读,跨过了这一步,自己就已算是翰林的中层了,多少人半辈子都跨不过去呢。

    何况宣府遭灾,叶春秋知道地崩的危害,心里对那些遭灾的灾民亦有几分担忧,这绝不是一种圣母般的所谓关怀,而是叶春秋既然食君之禄,吃的乃是民脂民膏,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应当的责任。

    叶春秋并没有过多的犹豫,便道:“臣愿往宣府。”

    见叶春秋斩钉截铁的回答,朱厚照则询问刘健道:“刘师傅以为呢?”

    刘健颌首:“既然叶修撰愿往,那么事急从权,明日就要出发,只是随员……”

    朱厚照心里虽然不太愿意让叶春秋离开京师,却也知道这时候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便道:“让镇国新军去吧,有镇国新军在,朕放心一些。”

    此时此刻,焦芳微微低垂着的眼眸闪过了一抹光芒,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

    他和叶春秋之间,有杀子之仇,可谓是不共戴天,而今,总算是找到了血债血偿的机会了。

    现在知道大同发生了天花疫情的人并不多,而这天花感染性极强,再加上地崩导致疫情失控,这叶春秋去了大同,一旦感染了天花,几乎是必死无疑,历朝历代,但凡是发生了天花的疫情,朝廷根本没有可控的方法,大多时候,都只能是封锁某个区域,让里头的患者自生自灭。

    即使叶春秋命大,没有遭受到天花感染,可疫情加上地崩,这个灾根本赈不下去,到了那时,叶春秋要嘛是被暴乱的灾民打死,要嘛就是灰溜溜地跑回京师,而一个将灾民弃之不顾的钦差,单单是这一条,就足以让叶春秋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翻不了身了。

    焦芳的嘴角,微微地勾起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

    叶春秋虽是领命,却是一直侧目在观察着焦芳,叶春秋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焦芳突然送上一份大礼,早令叶春秋生出警惕之心,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当他捕捉到了焦芳那不经意的一丝表情的之时,心里更加警觉。

    宣府……莫非还出了什么事吗?

    叶春秋现在还不知道里面更深的内情,但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这样简单,只是他还是没有推却了这个钦命,想到十万因为地崩而饱受其害的受灾军民,叶春秋心里只有对灾民深深的忧心。

    既然明早就要动身,叶春秋就不能再在宫中呆了,他第一次被委任为钦差,自然要及早做好准备,等从暖阁辞出,叶春秋与刘健等人一起步行,便向刘健等人行了礼,道:“灾情如火,下官明儿清早就出发,却是不知刘公还有什么交代。”

    刘健背着手,带着几分淡笑道:“沉住气,不要被地方的官吏蒙蔽,你记着,既是钦差,朝廷便是你的后盾,有什么事可先斩后奏;不过……孑身一人,可是镇不住灾的,终究还是需要地方配合才是,所以凡事也不可任性胡为,地方官吏虽是各怀心事,可是该用的,却还是要用。”

    叶春秋作揖道:“下官知道了,下官这就去命镇国新军做好准备。”

    刘健道:“去吧,待诏房那儿,会尽速拟定旨意,明早送到你那儿去。”。

    叶春秋与众人告别,他显得很是镇定,这让几个疲惫不堪的阁臣对这家伙的印象更好几分,现在满朝的文武,都因为地崩的事而惊慌失措,反而这个即将上任的钦差,竟还如此气定神闲,这也算是咄咄怪事了。

    有时候,刘健和谢迁等人甚至会误以为叶春秋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反而像是一个历经宦海的老臣,可是再看他细皮嫩肉,脸上带着稚气的样子,却又不禁在心里想要失笑。

    偏偏这个时候,想到灾情如火,大家自然是笑不出来。

    焦芳却是深深地看了叶春秋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叶修撰,大同的十万军民,可都是系在你的身上了。”

    叶春秋只是朝他作揖,便默然地徐徐朝着午门方向去,他的身影逐渐隐没在浓夜之中。

    四个阁佬亦没有迟疑,火速赶回内阁,未来几日,只怕他们都得持续这种紧张的状态了。

    当叶春秋回到镇国新军营的后,没多久,梆子声便响起,当命令传达到了每一个镇国新军诸生,镇国新军诸生已经开始连夜地收拾行装了。

    既是钦差地随扈,所以也不可能征用什么骡马,现在一切的车马都十分紧俏,绝大多数用来运输赈灾的粮草,所以叶春秋只能让大家带了几日的干粮,其他的行装尽量从简,一切都等到了大同再说。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四章:简在帝心(第五更)

    一切都是轻车从简,听说是去赈灾,镇国新军的许多人反而兴奋起来,平时的操练实在过于枯燥,对于他们来说,出去走走,无论发生什么,都比闷在营中痛快。

    叶春秋和王守仁交代了一些事,便和衣睡下,这一次是紧急任命,所以一切都以快为主,其他的事都需暂时放下。

    到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便有翰林院送来了紧急草拟的奏疏,叶春秋这个翰林侍读,就这么的在这种情况下走马上任,收了圣旨,叶春秋也没有骑马,军中的牛马不多,所以自己的小白也用于运送一些物资,百名生员,也已是全副武装,除了武器之外,便是装满了水的铁壶挂在身上,身上颤着十几斤炒米和干硬的蒸饼。

    朝阳门一开,迷蒙的月儿还未落下,一行人便鱼贯出了朝阳门,全副武装的生员们静悄悄地徐徐朝着宣府的方向出发。

    这些奇怪的人,足以引起别人的侧目,出门在外,谁肯穿着这一身行头的?只怕全副武装下来,不下四五十斤,偏偏这些人,却是如履平地。

    此刻是初夏,等到日头升起来,便感到一些燥热了,叶春秋却不以为意,要求急行,这些人平时日夜操练,早将天下的苦都吃过了一遍,竟也能撑得下来。

    若是这样步行,沿着官道,大概需要七天才能抵达宣府,不过若是急行,倒是三四天就能到,快马则是一日功夫而已。

    叶春秋急着抵达大同,是以下令急行,他身先士卒,也不理会这么多,累了便让人歇下,一干人生火,将水煮沸,便将肉干、干硬的蒸饼、炒米用热水泡化,将就地吃下。

    这时候,王守仁就不得不佩服叶春秋了,当初的时候,叶春秋故意让厨子在那些鸡鸭鱼肉上少放或是多放盐巴,请的厨子都是一群厨艺惨不忍睹的家伙,因此新军的伙食虽然丰盛,却大多难以下咽,若不是这些将士操练的体力消耗极大,多半那样的食物是难以下咽的,而如今,半途行军,所吃的不过是炒米、蒸饼和肉干,新军诸生们居然大快朵颐,一个个大叫痛快,仿佛这样的食物在他们眼里倒成了美味一般。

    叶春秋这家伙……王守仁将肉干往嘴里送,并不见儒生该有的斯文,却也觉得这肉干口感极好,最重要的是,它不清淡,又没有放太多的盐,竟也吃得津津有味。

    补充了体力,便是继续行军,即便是入夜,不到子时,叶春秋也绝不肯停,一方面走的是官道,另一方面是镇国新军的营养丰富,所以几乎没有人患有夜盲症,因而夜行倒是无碍。

    在另一边,却有快马带着急报火速送到了京师。

    当一份急报到了刘健案头的时候,刘健疲惫不堪的脸上竟是一下子垮了下来。

    大同就在几日之前,发现了天花的疫情,虽是采取了措施,可是短短几日,就已出现了数百人病发,而经历了地崩之后,疫情更盛,大同内外,灾民与感染了天花的病人已经失控,最可怖的是,即便是地崩,驻扎大同的军马尚且还可以控制,可是此时连军中也开始出现了疫病,以至军心开始动摇,而一旦动摇了军心,大同即将迎来的势必是灭顶之灾。

    刘健看着这份急报,脸色惨然,久久地沉吟不语。

    他意识到,这一次地崩所带来的影响已经不是赈济就能解决的了。

    十几万军民啊,无数人无家可归,又遇到了疫情,不知是何等状况的生灵涂炭了,刘健身躯颤抖,从来没有这样地无力过,他张了张口,才艰难地道:“请诸公们来吧,还有……去报个信,我等要觐见陛下。”

    于是没有过太久,七八个朝廷重臣便就坐在了暖阁里。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铁青,大同所带来的噩耗,让人滋生出了绝望。

    大同乃是重镇,地崩加上疫情,就意味着**即将开始,绝望的灾民和染了天花的疫民在彻底绝望之下,势必会失控,地崩时,可以稳住军队,可是一旦疫情来临,聚集在一起的官军反而是疫病的高发区,当一群官兵意识到自己也可能命不久矣的时候,将会发生什么?

    天灾加上瘟疫,**已经酿成了,而这三者一齐发作,足以让整个大同毁于一旦。

    这里是大明抵抗北方威胁的桥头堡,几个月之后,等一切过去,就意味着千里无人烟,朝廷要重建大同,势必要迁徙人口,要重整关防。

    近几年的钱粮开支,本就透支到了极限,一切……都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而一个弊病就会引发另一个弊病,足以动摇国本。

    朱厚照还未来,平时这个时候,大家坐在这里等候陛下,尚且还会说几句闲话,可是现在,谁也没有这个心思,每一个人都是阴沉着脸默不作声。

    当然,有人是真正的忧国忧民,而有的人,则是装出来的。

    焦芳看到了奏报,就知道自己的意图已经得逞了,他不在乎一个大同,大明有许多的大同,只要自己还是内阁学士,只要叶春秋死在大同就好。

    瘟疫可是不认人的,而且……瘟疫之后所带来的混乱,足以让叶春秋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叶春秋到了大同,就形同于是自生自灭。

    而就在这个时候,朱厚照快步而来,他看到诸位师傅们一个个面如死灰的样子,满是惊讶,他顿时感到了一丝不妙,劈头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陛下。”刘健艰难地道:“大同……已发生了瘟疫……”

    嗡嗡……

    朱厚照脑子嗡嗡作响,在这个节骨眼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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