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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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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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口里说期待,面上却是不以为意的样子。

    叶春秋的底细,他都很清楚,叶春秋并不会练兵……

    这宫里头,关于读书人练兵的事,多是笑话,譬如边镇那儿,有官员去都督军事,居然连军粮所费几何,为何要在建立堡子,这堡子里需要调配几个铳手,几个刀牌兵,都是一概不知,甚至有人连伍长负责什么,竟也是两眼一抹黑。

    叶春秋……差不多也是如此吧。

    这个叶春秋……已经被人捧得太高了。

    想到这个,刘瑾的心里倒是隐隐有着几分妒忌。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叶春秋道:“不过嘛,咱家得提醒你一件事。”

    叶春秋心里想,平时这刘瑾见了自己,就如见了蝼蚁一样,连招呼都不打,今日他进步了,居然还会来‘提醒’自己,可见……自己已经不再是蝼蚁,已经升级到了蝼蚁他爹的程度,至少……理应让刘瑾感受到了几分威胁了吧。

    越是如此,叶春秋脸上的笑意就多了几分,他现在已经是逢人三分笑,这是两世为人的行为准则,毕竟若不是逼急了,没有人喜欢和人正面硬刚,绕到人后给人一棒槌才是万世不移的真理。

    “还请刘公公指教。”

    刘瑾笑嘻嘻地道:“你可得记着了,这……陛下之所以器重你,是因为想做大将军,可是若有一日,发现你的兵练得不像样子,你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说到这里,刘瑾顿了一下,才意味深长地看着叶春秋道:“所以,你可要小心了,这圣眷,可保不了几天的。”

    听了刘瑾的话,叶春秋又开始思考人生了……

    见叶春秋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刘瑾不由道:“你在想什么,为何不回话?”

    叶春秋尴尬道:“下官不敢说。”

    刘瑾凝眉道:“说,有什么不好说的?这儿没外人,真要传出去,也没人证,不是?”

    叶春秋不由道:“公公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下官举一反三,不禁在想,陛下看重公公是因为什么呢?”、

    刘瑾的脸色变了……

    陛下看重他,当然是因为他伺候得好,这姓叶的,讽刺咱是给陛下端尿盆子的啊……

    偏偏叶春秋没有点透,他想要借故发脾气也不能,只好假装装糊涂,却又觉得脆弱的自尊受到了伤害,扯开了嗓子道:“陛下器重咱,是因为咱从詹事府开始就一直陪着陛下,陛下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咱就是他的贴心人儿了,陛下与我,半辈子没有分离过,这不是圣眷,这是亲情。”

    叶春秋倒是没有继续和他纠缠了,其实某种程度,刘瑾说的没错,他和陛下之间是亲情,这种亲情可能表面看不出,却是随着时间潜移默化,润物无声,刘瑾或许在天子心里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却永远都会在朱厚照心底深处留有一席之地。

    这就是刘瑾能一手遮天的最主要原因,所以能决定焦芳入阁,能决定张彩为吏部尚书,能发动京察,除去一个个竞争对手。

    叶春秋作揖道:“下官受教。”

    刘瑾眯着眼看他,突然嘿嘿直笑:“你记着了,在这宫里,巴结上了陛下就未必能保住你。”

    叶春秋没有心情再理他,只是淡然一笑,便径直往暖阁而去。

    这个刘瑾……叶春秋心里摇头,还真是心眼儿小啊,自己招他惹他了吗?

    不过他的话有一句却在叶春秋心底生根发芽,陛下如此器重他,怕是和他平倭的事迹有关,至少叶春秋从朱厚照几次的话语之中能感受到!

    而陛下对他如此亲近,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想倚重他练兵?

    若是这兵练得不好呢?

    到了暖阁,却见朱厚照正眯着眼,看着御案上舆图发呆,等他抬眸看见叶春秋,便笑着道:“王守仁到北通州了,想不到他来得这样快,七八日前,朕得到的消息还在南京呢?嗯,你和谢师傅说好了吗?”

    叶春秋作揖道:“谢公对此颇为支持。”

    “啊?”朱厚照愣了一下,有点摸不清头脑,惊讶地道:“怪也,谢师傅吃错了什么药。”

    接着朱厚照的心情便大好起来,道:“既然支持,那便好,镇国府的地点,朕已经给你想好了,就在这儿,太液池的这边,这儿距离紫禁城挺近的,朕原本要在这儿修建宫室,已经把地圈了,不过现在看来,这修建宫室的事得挪后一些,先让你设营吧,这儿清静,你要入宫,走东安门,也不过是两注香功夫,怎么样,朕待你不错吧,这儿是风水宝地,不过……朕现在没钱,朕倒是想用内帑来助你,可是刘伴伴说,现在是实在没钱了,再用,连太后的寿辰都没法儿过了,就如此吧,你早做准备,你依旧还是翰林修撰,随时可以入宫待诏,不过朕可以让人打个招呼,不必去翰林院点卯,这样一来,你也就能轻松省事些,朕召见你既方便,也不耽误你练兵。”(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二章:谁借你胆子(第一更)

    朱厚照说罢之后,眼中带着期待。

    他突然问叶春秋:“叶修撰,方才朕在廊下,看到了你和刘伴伴在说话,是吗?”

    朱厚照侧目看着叶春秋,满带着好奇。

    叶春秋莞尔笑道:“是,臣正好与刘公公不期而遇,下官便和他说了几句。”

    叶春秋心里猜测着朱厚照的心思,然后慢悠悠地道:“刘公公为人很好,对下官嘘寒问暖,每次遇到了下官,都问下官自南方到京师来,是不是有什么不习惯,他还说京师干燥,让我多喝茶水,许多南方的官到了京师不久,都会水土不服。”

    “还有……”叶春秋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继续道:“刘公公还说,陛下对臣很是器重,他说他是最清楚陛下的,满心希望陛下好,所谓爱屋及乌,陛下喜欢的,他便喜欢,是以,刘公公对臣很和蔼,很可亲,他对陛下的忠心,臣深有体会,他嘱咐臣好生地效忠陛下,为大明效命。”

    叶春秋这样一说,朱厚照的脸上不由掠过了一丝温情。

    接着,他挑眉道:“爱屋及乌?这个家伙,除了会说死罪和奴婢该死,大概也就这一点还中用了。”

    朱厚照没有察觉到,叶春秋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两世为人的人情练达和世故。

    只听叶春秋又慢悠悠地道:“可是陛下身边有这么一个知心人,也是陛下之幸。”

    朱厚照对刘瑾自然是信任无比的,只是嫌他无能罢了,听叶春秋这样说他的好处,不禁抖擞起了精神,道:“你话说了一半,朕身边有他,还有叶春秋,才是朕之幸,嗯……来,咱们再来研究一二。朕特意在这舆图里……”

    他又兴冲冲地继续编织着他的美梦,对着舆图指手画脚。

    叶春秋虽在旁看着,心里却不禁在想,小天子还真是蜜罐中成长的‘孩子’啊,世间的险恶,竟是全然不懂。

    “叶爱卿,叶爱卿……”

    叶春秋打起精神,回过神来,淡淡笑道:“臣在。”

    朱厚照得意洋洋地道:“你觉得如何?这个营地,是朕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叶春秋颌首:“陛下圣明。”

    朱厚照便摆摆手:“你昨儿还说朕不圣明,今儿却又是这样一套说辞,哈哈,不过这句话自你口中出来,很中听,很少见你夸朕,噢,你待会就不用回待诏房了,今儿早些回去歇息,估计明日,王守仁就要入京了,你先来见朕,朕到时候与你一同召见他。”

    叶春秋便行礼,告辞而出。

    出了暖阁,叶春秋既然是奉陛下口谕回去歇息,所以没有转道崇文门的待诏房去,而自午门的方向出宫,走到半途,突然身后有人大叫:“叶春秋!”

    只见一个宦官带着几个小太监气冲冲地赶来,他厉声道:“你……你……咱气死了,你竟敢顶撞咱的干爹,你知不知道,干爹气糊涂了,干爹要气得吐血了,你知不知道?”

    干爹……

    叶春秋一副懊恼的样子,很难理清这宫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不过一般情况给人做干儿子、干女儿的,估计都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当然……尤其这种全世界的嚷嚷,生怕别的不知道自己认了个爹的人。

    见叶春秋一脸无辜之色,这宦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叶春秋却是很温和地道:“不知公公是谁,令尊又是何人?”

    这宦官冷哼一声,语气不善地道:“我乃尚功局司珍司掌珍刘欢,咱的干爹就是秉笔太监刘公公,嘿……你好大的胆子,你一个小小的修撰,谁借你这样的胆子?”

    他的头衔很长,不过叶春秋对于宫内的宦官机构也是有些了解,这个尚功局的掌珍倒是肥缺,专门负责保管和供奉宫内珠宝的,油水大大的有。

    原来是刘瑾的干儿子,难怪这样嚣张跋扈。

    叶春秋抿抿嘴,不以为意的样子:“噢,久仰,久仰。”

    他是真不愿意跟这种阉人多说什么,便转身要走。

    刘欢却是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欺负自己就算了,在这宫里,谁不晓得他刘欢是出了名的为人和善,实乃酷爱和平之太监也,过去这半年,这叶春秋自入宫待诏,总是让干爹心烦意燥,原期这叶春秋会良心发现之余能反省。因而宫中的儿子们一直都是极端忍耐,冀其悔祸,不料这家伙执迷不悟,且更悍然在今日差点没把干爹气得半死,于是……

    他忍无可忍了啊!

    刘欢眼眶通红,身后几个司珍局的宦官则是一个个捋起袖子,他们晓得叶春秋是修撰,可是刘欢是谁,刘欢是秉笔太监的干儿子啊,这时候随着刘欢而来,也是一副要教训叶春秋的样子。

    “你这就想走?”刘欢冲上前去,要拉扯叶春秋的衣服。

    叶春秋却没想到世上有这样的逗比,这尼玛,还没天理了!

    叶春秋身子一闪,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刘欢狞笑道:“咱和你拼了。”说罢,垂下头,就要朝叶春秋胸口撞。

    叶春秋觉得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这世界,真是什么人都会有,而眼前这样的人,除了给人当儿子,似乎……也难找到其他的事儿了。

    叶春秋心里郁闷到了极点,这时反而怒了,等这刘欢冲来,叶春秋举起手,便直接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

    刘欢脸上,顿时多了一个掌印。

    叶春秋下手再有分寸,可是似他这样力大如牛之人,对付刘欢这样太监,完全属于杀鸡用牛刀,刘欢顿时觉得自己遭受了重创一样,脑子有些震荡,仿佛头颅之中的脑浆都在摇晃,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倒也罢了,整个身体如沙包一样斜飞出去,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哟……哎哟……杀人了啊……这是要杀人啊……”

    几个宦官吓住了,而叶春秋却是很不客气地拂袖便走。

    那几个宦官忙是去查探刘欢,见刘欢的脸上肿得老高,竟像馒头一样,淤血堆积,一片青紫。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三章:讨公道(第二更)

    刘欢疼得眼泪也直接冒了出来,接着怒气冲天地大叫道:“去见干爹,见咱的干爹,咱要给他看看……看看……哎哟……哎哟……”

    于是一行宦官,七手八脚地抬着刘欢便往司礼监里去。

    一到了司礼监,那刘欢便立即哀嚎起来:“干爹……干爹……”

    刘瑾高高地坐在椅上,正慢悠悠地呷着茶,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听到声音,嘴边扯出了一个了然的冷笑……

    这个儿子啊……是蠢,可是蠢有蠢的好处……

    其实刘瑾不用去想,就晓得了这个儿子遇到什么事了。

    因为……这本就是他指使的。

    果然,他看到刘欢连滚带爬地进来,号丧似的道:“干爹,干爹,你为我讨回公道呀,叶春秋打我,你瞧瞧,你瞧瞧。”

    “呀……”刘瑾一脸痛惜的样子,然后义愤填膺地道:“真是岂有此理,这叶春秋竟坏到了这个地步,这还了得,欺人太甚哪这是!这个公道,无论如何也要讨回来的,来人,将十二监、四司、八局的掌印都请来,统统都请来,就说今儿晚上,咱要和他们谋划大事。”

    刘瑾是秉笔太监,太监中的太监,在宫外,或许未必说得上话,可是在这宫中,却是超然的存在,在这宫中能和他分庭抗礼的,也就只有一个张永,甚至于谷大用,也得乖乖地对他赔笑。

    刘公公怒了,怒了的结果可想而知,于是乎,入夜之后,除了今夜去后宫里侍驾伺候的,这宫里头头面面的人物竟都凑齐了。

    张永今儿居然很卖刘瑾的面子,笑呵呵地领着几个掌印和司局大太监进来,沿途遇到了谷大用,大家都是詹事府里的旧人,从前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而今……虽然大家各掌着自己的事,多少有些疏远,不过见了面,依旧是亲昵地打着招呼。

    这时候,众人坐下,刘瑾却还没有来,张永便皱起了眉头,一面等着司礼监的人上了茶来,一面翘着腿等着,忍不住嘀咕:“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阵仗!这老刘……莫非屁股上生了痔疮……”

    这样的玩笑,也只有张永敢开。

    倒是有个司礼监的小宦官小心翼翼地道:“张公公,刘公公他……儿子刘欢被人打了。”

    众人听了这话,有的人心里想笑,忍不住在想,那刘欢一向是仗着有刘瑾这个干爹,便在宫中颐指气使。

    别看只是个小宦官,却连掌印、司局们也未必放在眼里,今儿倒是有意思了,居然……挨揍了。

    当然,其他人都不敢笑,只有张永依旧笑呵呵地道:“噢,被打了?是在内城还是外城?”

    那小宦官连忙道:“是在紫禁城。”

    许多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紫禁城里,谁敢打那张彩啊,这不就等于是打刘公公的脸吗?

    张永便看向谷大用,开玩笑似地道:“这么说来,似乎是谷老弟的疏忽了,你可是掌着西厂的,宫里居然有人敢打刘欢,这像话吗?”

    当初在詹事府的时候,大家都是太子身边的伴伴,同样都端过尿盆子给当初的太子,也当过马骑的,并没有高下之分,至多也就是太子殿下更喜欢谁伺候罢了,而如今进了宫,这地位却是开始变得悬殊了。

    谷大用点了点头,含笑道:“是,是咱这儿看管不周。”

    正说着,刘瑾气冲冲地来了,他脸色铁青地直接道:“一个小小的翰林修撰,一个小小的修撰哪。”

    语不惊人死不休,接着跺脚道:“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咱在陛下面前伺候的时候,他还没吃奶呢,他居然敢打……人,居然在宫中打人……这……真是欺人太甚,这是将咱当成了死人哪。”

    所有人看到刘瑾来,都恢复了肃容,谁也不敢开玩笑了,一个个绷着脸。

    不过刘瑾一说翰林修撰,许多人脑子里就想起了一个人来。

    张永率先皱眉道:“刘公公,你说的是那个叶春秋?”

    “不是他还有谁,一言不合就动手哪。”刘瑾气冲冲道:“都打成什么样子了,这若是再狠一些,命都要没了,咱就收了十几个干儿子,这刘欢呢,是最老实的一个,谁晓得连他都不能幸免,你们说,你们说,这翰林还给咱们活路吗?噢,是不是这一次咱忍气吞声了,明儿他还要拆了咱的司礼监……不成,万万不成,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开了这个头,算是把情绪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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