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庶子风流- 第14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左右都不讨好,叶春秋索性就不说了,尴尬一笑:“多谢戴年兄美意,那我……吃了?”

    肚子虽然依然空空,只是半饱,不过细细想来,埋头吃东西有一个好处,就是能掩饰尴尬,自己这个会元太遭人恨了,宁愿低头吃东西,也比坐这发呆或者跟人寒暄的好。

    拿起戴大宾案前的酒菜,很不客气,埋头大快朵颐。

    ……………………

    在紫禁城里。

    朱厚照已经等了许多天的消息,北榜已经放榜,也已经有了名词,内阁大臣们也纷纷觐见,将此次北榜的名次报了上来,朱厚照少不得要用朱笔打个圈,接着就是礼部的事了,新晋的进士,可不是举人,只是录个学籍就好,翰林院那儿,要制诰的,先要进行表彰,让后让人放出抵报,将名字抄录各个州府,地方官吏要造进士牌坊,要设仪门。

    太多太多的恩典,所谓抡才,既是朝廷择才,某种意义,也有催其他人上进的意思在。

    可是眼下,南榜虽然已经放榜,可是急报还未入京,这令朱厚照心情又闷了几天,好不容易,他刚见完了几个阁臣,回到后宫,却有人来报:“内阁大臣们觐见。”

    才小半时辰呢,又来觐见,朱厚照当然晓得是什么意思,立即兴冲冲道:“摆驾暖阁。”

    坐着乘舆,兴冲冲的抵达了暖阁,几个阁臣已经到了。

    朱厚照见刘健依然还是那老成持重的样子,李东阳呢,还是那喜怒不形于色,焦芳的脸上也看不出表情,却是谢迁将喜色挂在脸上,便听谢迁来不及行礼,道:“陛下,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南榜已出,朝廷又多了一批俊杰栋梁,今科南榜进士高中一百七十三人……”

    朱厚照背着手,显得有些不耐烦,道:“噢,这样啊。”他想问叶春秋中了没有,又怕过于明显,这若是传出去,堂堂天子只关注一个叶春秋,似乎很不好啊,传到叶春秋的耳里更不好,倒似是朕很稀罕他是的,当初朕急着召他来京师,他不是也不肯吗,非要中试不可,人家不稀罕朕,朕怎么好去贴他冷屁股。

    朱厚照大抵还是孩子心性,爱闹,另一个明显的性格特征是,总爱赌气。

    可是他又想问,心里急的不得了,却还是故作冷静:“哦,这样啊,很好,倒是有劳了诸卿,嗯,这都中的是什么人?”

    谢迁喜滋滋的道:“说起来,也真是……老臣真无法形容,陛下还记得叶春秋吗?那叶春秋也高中了,此人乃是王公的弟子,万万料不到,他高中了头名,是南榜会元。”

    朱厚照身躯一震,终于还是端不住了,打起精神道:“会元啊?这岂不是说,南直隶与南方七省之中的第一人,这……真是名师出高徒……”

    很厚颜无耻的开始自吹了,名师出高徒,这个名师当然是王师傅了,王师傅出了叶春秋这个高徒,当然……似乎也可以拐着弯说,出了朕这个高徒。

    他大喜过望,想到如此,叶春秋一旦中试,只怕年底之前,就要入京来参加殿试,到了那时,自己终于可以见一见,这个师弟是什么样子,又或者说,这个斩下纵横汪洋的鬼岛三雄的人是什么样子,还有他心里,到底有多少韬略,又有多少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他一拍御案,道:“好极了,朕……”本想说朕就等那小子来,意识到自己失言,便连忙改口:“朕甚是欣慰,父皇若是知道,朝廷又多了这么的人才辅佐朕,不知该有多高兴。”

    等拿着朱笔圈定之后,命阁臣将这份名册拿去翰林制诰,阁臣们告退而去,朱厚照的欢喜劲头还没有过去,恰好这时刘瑾小心翼翼的奉茶来,他一拍刘瑾,刘瑾冷不防的打了个哆嗦。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弊案(第五更)

    刘瑾被朱厚照这一拍,手中的茶盏便顿时抖动,里头滚烫的茶水泼溅出来,烫得刘瑾眼泪汪汪,偏偏朱厚照兴致勃勃的道:“刘伴伴,你可知道,那叶春秋就要来京师了,嗯……这个时候,他只怕还要在南京拜孔圣人,噢,还有魏国公的赐宴,之后……多半还要耽搁一些日子,不过想必很快他就要动身了,刘伴伴,这个小子终于要来了。”

    刘瑾忙是茶盏放在御案上,脸上摆出笑容,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陛下洪福齐天,不,是那叶春秋沾了陛下的洪福,不然,又怎么会金榜题名呢。”

    朱厚照却是喜滋滋的道:“你是不知啊,这叶春秋,中的可是会元,很了不起吧,朕觉得奇怪,明明他和朕一样,都是做将军的料子,非要去科举,偏偏这小子连科举都很厉害,会元你知道不知道?很厉害的,朕在詹事府里起初教朕识字的师傅之中,就有一个是会元,父皇那时还特意说过,说此人学问精深,让我好好向他学习,算是开蒙,便又说,此人是成化十二年辛丑科的会元,父皇说这话的时候,可是礼敬的很,当然……他比王师傅这个状元差了一些。哎……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你没读什么书,只在内书堂里学过一年字对吧,你不会明白。”

    刘瑾要泪流满面,在他心里,自己的文化程度可比朱厚照高得多了。

    却见朱厚照背着手继续道:“所以说……这读书啊,最重要的是寻个好的老师,自然,你们内书堂呢,教授你们功课的也是翰林,可是朕的恩师却是王师傅,方才朕就说,名师出高徒,道理就是如此。”

    “是,是,陛下才高九斗,满腹经义……”刘瑾酸溜溜的道。

    朱厚照振作精神,坐回了案牍上,便开始埋头看着案牍上的奏疏,虽然他喜欢玩闹,不过一些重要的奏疏却不敢不看的,前几日总是神魂颠倒,现在反而静下了心:“刘伴伴,你去司礼监吧,朕看看奏疏。春秋马上就要到京师来了,朕心也就定了下来。”

    刘瑾笑容可掬的道:“奴婢去了。”

    刘瑾慢悠悠的走出了暖阁,却见外头乌云滚滚,似又有春雨要绵绵而下,远处突然电光一闪,平地响了一声惊雷,刘瑾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却是喃喃自语道:“噢,叶春秋进京吗?陛下啊,他进不了京了。”

    ……………………

    北京城里,许多赶考的考生还未散去,只是这时,有人风尘仆仆的抵达了吏部衙堂,这吏部乃是天官所在,乃是六部之首,地位最是尊贵,吏部天官,虽然也是尚书,却因为权柄极重,因而几乎可以与内阁阁老平起平坐。

    那人在外来回踱步,显得有些踟蹰,便立即被外头的差役发觉有异,差役带刀上前,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驻足不走?”

    这人头戴纶巾,一看就是读书人,见差役盘问,最终似乎下了决心,竟是一下跪倒:“北直隶举人姚政,星夜自南京赶来,是来揭发南榜弊案,我要见吏部天官张大人,我要揭发,重大弊案,牵涉科举。”

    差役脸色已经变了。

    他们猛地想到,弘治十二年的往事,那一年,也是南榜被揭发出弊案,一时间朝野震动,天子震怒,内阁和六部日夜下文催促查办,最后一举株连了无数人。

    而如今……

    他不敢怠慢,科举是抡才大典,被比喻是朝廷最重中之重的事,有任何可能的揭发,即便只是疯人疯语,也是没有人敢等闲的。

    他立即道:“你在此等着,我立即通报。”

    过不多时,此人便被押到了吏部天官张彩的公堂,数十个吏部主事官和堂官在旁见证,便见这张部堂阴沉着脸,盯着来人,其他的吏部官吏,个个噤若寒蝉。

    每一个人都知道……出大事了!

    来人的声音响彻在大堂之上:“学生乃南直隶举人姚政,忝为南榜主考官何茂的幕友,学生因兹事体大,不敢相隐,因察觉出了蹊跷,在放榜之后,便星夜赶赴了京师……”

    负责shu记的书吏此刻唰唰的提笔记录着姚政地话,他的手心,也已捏满了汗。

    多事之秋啊,任何人都知道,一场弊案意味着什么,牵涉到的人会有多少,主考官、监考官、阅卷官,株连到的考生,还有他们的亲朋故旧,还有他们从前在任上的各种人际关系……

    他握笔的手有些颤抖,便继续记下:“学生所言,句句属实,敢拿人头作保,考官何茂事先临案南京时,还没有什么异常,可是此后,却有诸多蛛丝马迹,譬如他总是向学生说,此番会元,必定是叶春秋,天下谁人不知,那叶春秋乃是他的门生……最为蹊跷的是,阅卷之时,学生拿了一张试卷去,对……就是那张中了会元的试卷,那试卷分明糊了名字,可是何茂一看那文章,便向人说,这必定是叶春秋的试卷,也必定要名列前茅。大人,学生绝不敢相瞒,这些事,许多阅卷官和幕友都听了,因为事关重大,学生实在不敢隐瞒,等看到那何茂点了叶春秋的卷子为第一,学生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这才知道,这一切势必有内情……”

    张彩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只是似笑非笑的听着何茂的状告。

    其他的官员,已开始有些不安了。

    这是捕风捉影的状告,并没有太多的实据,若揭发的是其他事,倒也罢了,偏偏揭发的乃是科举弊案,任何一个朝中大佬想压下来,都可能引来强力的质疑和反弹,甚至还可能引火烧身,即便是宫中,若是知道抡才大典出了事,也非要追究不可,天王老子想捂住盖子那也是痴心妄想。

    等姚政说的口干舌燥。

    张彩才慢悠悠的端起了案上的茶盏呷了一口,他面无表情道:“报内阁吧,另外,抄录一份去宫中,兹事体大,吏部不敢擅专,我等……恭听圣意就是。”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一箭三雕(第六更)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一下子打乱了紫禁城中的平静。

    四个阁老看到了消息,也都是大惊失色,单看这份揭发,某种程度并没有什么太有力的证据,可即便只是万一,关系如此之大,也绝不是开玩笑的。

    于是四个阁臣连忙觐见,过不多时,心急火燎的朱厚照便在内阁召见了四个阁老。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成了弊案,这是什么意思,只因为一个幕友的一面之词,就可以治人罪吗?考都考完了,榜也放了……朕……”朱厚照脸色拉下来,开始发着他的牢骚。

    他确实很恼火,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变了呢。

    而且这案子目标是直指叶春秋,这是自己师弟啊,难道又特么的押解他来京师才好?

    看着四个阁老一个个不露声色,连平时一向激动的谢迁也显出谨慎甚微,朱厚照有些泄气的道:“诸位师傅,你们怎么说,你们也信真他的话?”

    陛下既已经问了,刘健不得不答,他一脸沉重,似乎早将每一句话打了腹稿一样:“陛下,问题的关键不在这一面之词,而是南榜可能有弊案,纵然……这只是万一,若是朝廷不予理会,一旦消息传到南京,势必考生要哗然,除此之外,抡才乃是国家大典,牵涉的是国家兴废的大事,所以……无论此人是片面之词也好,是胡言乱语也罢,朝廷也非要查办到底不可。”

    朱厚照脸色拉下来,冷哼一声。

    李东阳和谢迁却都没有说话。

    唯有焦芳微微一笑,道:“不过……依着臣看,这件事的主事者,虽然是何茂与叶春秋,不过叶春秋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考生,依着臣看,叶春秋就不必查了,只需彻查何茂即可。”

    他这一句话出来,很对朱厚照的胃口,朱厚照脸色缓和下来,心里便嘀咕,噢,原来只是查何茂,那倒也是无关紧要的事,说的很对,叶春秋只是一个考生,他能有什么弊案,有弊案也是主考官嘛,深深看了焦芳一眼,焦师傅还是很懂事的嘛,朕得朕心。

    一旁的李东阳却是禁不住看了笑容可掬的焦芳一眼,脸色微微一沉。

    显然……焦芳是急不可耐的想要彻查下去,他故意先忽视掉叶春秋,显然是为了让陛下减少心理负担,也减少彻查的阻力,使这个彻查,得到宫中的默许;不过……显然焦芳玩了一个文字游戏,他虽然故意忽视掉叶春秋,可是实际上,何茂既然舞弊,那就肯定有舞弊的对象,只要何茂那儿落了马,怎么可能不波及到叶春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现在这番说辞,分明是哄着天子开心的。

    却见朱厚照精神抖索:“既然诸位师傅都说非要彻查不可,朕也深以为然,既然这是大事,朝廷也不能无动于衷,嗯,立即派钦差前往吧,噢,命都察院派御史一人,再命刑部、大理寺、锦衣卫各委委人员,协同办理!就这样办,得赶紧着,不能因此而耽误了殿试。”

    这个事,有些蹊跷,无论是刘健还是李东阳、谢迁心里如明镜一样,只是……此事想要干涉,却是不容易了,如那刘瑾自己说的那样,兹事体大,抡才乃是国家大典、牵涉的乃是国家兴废大事,任何人都马虎不得。

    “遵旨。”

    众臣应诺。

    ………………

    司礼监里。

    刘瑾好整以暇的坐在摇椅上,虽是外头日头当空,可是因为长殿幽深,里头格外的幽深,这里没有掌灯,刘瑾的一面脸被阴影遮住,只有一些微光,照在他的另一面脸上,这半张脸显出了一丝森然和狰狞。

    自跟着天子从詹事府搬来了紫禁城,天子依旧还是那个天子,可是刘瑾已经不再只是日夜陪驾在太子身边的那个伴伴了,这里的明枪暗箭,比之詹事府要多了无数倍,他一步步挣扎着,一步步走到现在,单凭对陛下的马首是瞻,只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他森森的躺在摇椅上,任由摇椅徐徐晃动,一双眼睛看着房梁,那一团无影遮住了梁柱上的彩绘,干儿子刘欢则跪在椅旁,俯首帖耳的样子。

    “哎……本来嘛,咱和那叶春秋也是无怨无仇,咱呢……本也是厚道的人啊……”说到此处,他咧嘴笑了,显得格外的森然。

    “可是有什么法子呢,他和何茂的事,咱也不计较,何茂是个老狐狸,嘿嘿……他倒是聪明,骑在咱的头上,来步步高升,啧啧……了不起啊……噢,咱们继续说叶春秋……何茂的事,咱不怨啊,冤有头债有主嘛,咱虽然没了下面,可是脑子没坏,一个读书人而已,恰好因缘际会,他没那个本事。”

    “可是……他现在是真正该死了,他得了圣宠……咱有记恨过吗?咱心胸大着呢,怎么会和一个孩子计较,偏偏……他居然拜了王华为师。王华是什么人?嘿嘿,想当初咱还是很仰慕他的,他的学问挺好,咱就喜欢跟这样的人吟诗作对,研究一下三国,好心想请他来着,还想帮扶他一把,可是呢,他不赏脸啊,不赏脸倒也罢了,竟让咱成了笑话,咱当然得把他赶出去。现在倒好了,他收了个得意门生,还想着让他来京师吗?噢,来了京师做了官,天底下人都知道,他这门生在这京师过的逍遥自在,咱和他王华不对付,也只能瞪眼看着,若是如此,咱在天下人眼里都成什么人了?成了任人可欺的糊涂蛋子,还是一个小丑?”

    刘瑾冷冷一笑,继续道:“嘿……儿啊,学着一点,这叫做一箭三雕,解决掉一个何茂,看还有没有人敢拿咱做他们的垫脚石,再解决掉一个叶春秋,也免得这个家伙来了京师,咱不待见他了,看着烦,这最后呢,连那王华……一并气一气,他门生遭了罪,想必心里很难受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