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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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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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堂中还在揪扯不清,杨知府确实是震怒了,这叶春秋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又有举人功名,自己确实难以惩治他,可问题偏偏就在于,现在群情汹汹,若是不惩治,自己的官声又受影响,于是心里怒火中烧。见有差役进来禀告:“造作局曹公公来了,说是来寻叶春秋。”

    造作局的曹公公……

    杨知府先是愕然,旋即恼火,现在自己正在审案,造作局来凑什么热闹,现在是众目睽睽,若是让造作局的人来影响审判,自己岂不是成了阉党?

    一旦顶了这个帽子,他可就全完了。

    杨知府铁面无情的道:“告诉曹公公,这叶春秋现在乃是被告,请曹公公回去,本官正在审断案情!”

    他话音落下,却听到了公鸭嗓子一般的笑声。

    “呵呵……呵呵……杨知府好大的威风,咱家就这样不遭人待见的吗?”

    却见曹公公居然踱步进了公堂,对周遭的人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叶春秋。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哗然了。

    还真是有恃无恐啊,你一个阉人,居然就这样闯进公堂来,无所顾忌,这是什么意思?

    却见曹公公站定,接着道:“怎么,咱家来得不巧是吗?你们还在审案,不过,大人还是且慢着再审,咱家来这儿,是来宣读敕命的。”

    杨知府本还想要请曹公公出去,一听到有敕命,顿时愕然,这时候无法赶人了,只是哑口无言。

    那叶松一见曹公公来寻叶春秋,心里捏了一把汗,心说这叶春秋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关系,连坐镇杭州的造作太监都和他有一腿,若是如此只怕……

    接着听到有敕命,又是吓了一跳。

    不过他很快平复了心情,无妨无妨,就算有敕命,又怕什么呢,只要自己咬着这死理,叶春秋名气再大,即便上达天听,可是现在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也不会有人理他。

    杨知府很无奈的起身,当先道:“请曹公公宣读敕命吧。”

    这敕命不是旨意,倒是有点儿像是后世签发的所谓红头文件,虽然极为重要,不过只是翰林院或者内阁代天子发出的,可即便如此,依然还是慎之又慎,这可是敕命啊,朝廷中枢的中枢发来的东西。

    等曹公公站定了,杨知府下了堂,以他为首,众人拜倒,纷纷道:“恭听敕命。”

    曹公公一本正经地道:“敕曰:滋有浙江举人叶春秋,此前平倭有功,朕颁赐伯爵禄位赏赐,竟抗旨不遵,乃陈书而上,言道自家母亲身份卑微,母以子贵,而叶春秋授予厚碌,而其母竟依旧为人轻贱,于是……”

    全文的大致意思是,叶春秋不肯接受旨意,而请陛下加封自己的母亲为夫人,另外自己是叶家族人,又因为自己父母的过失,而使家族蒙羞,身为人子的叶春秋,宁愿拒绝了爵位和厚禄,只请将这功劳推恩给自己的母亲和族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大难临头(第三更)

    于是……朝廷加封叶春秋的母亲为六品夫人,命人造牌坊,以彰显她的身份;除此之外,叶家教子有功,命叶春秋族弟叶俊才即刻入京,许以百户之职,充入亲军,实领金吾卫小旗官,以示恩荣。

    接着,便是大大的赞扬了叶春秋的孝心和品德,内阁大学士刘健会同学士李东阳、谢迁、焦芳亲自嘉许,赞扬叶春秋的品德……

    “……”

    敕命念毕,曹公公才是笑意满脸地对叶春秋道:“叶春秋,你前次抗旨不尊,今儿又有了恩旨,怎么,你还接旨吗?”

    这自然有调侃的味道在。

    而这时,叶春秋却大为激动,自己的母亲,总算有了名分,当然……叶俊才也从中获得了好处,虽然只是个百户,实缺却是个小小的小旗官,可这却是充入亲军的小旗官啊,想要在亲军中获得实职,绝大多数都是功勋子弟,一般人哪里有一丁点的机会,何况还是金吾卫,这金吾卫乃是宫中的侍从,更是寻常人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叶春秋已是热泪盈眶,连忙道:“学生何德何能,能受此厚碌,陛下恩泽,学生难报万一。”

    这不是真为那远在千里之外的庙堂所感动,叶春秋所感动的是,自己平时一直被人看做是私生子和婢生子以及庶子,可是现在,母亲的身份总算是有了着落,他不知是该为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而庆幸,还是为自己终于不再被人拿捏着而欢喜。

    他站起身,颤抖着接过了敕命,捧在手里,很细心地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心里只剩下了感慨。

    叶柏听到自家儿子居然加为金吾卫小旗官,先是错愕,旋即便是大喜过望,叶俊才不是很聪明,自小就傻乎乎的,一看就晓得没出息,虽然做爹的看儿总是觉得好,可是连叶柏自己都觉得这个傻儿子不会有什么前途,那……

    可是现在……

    居然是金吾卫小旗。

    而且是百户,这可是正六品的武官啊,且还充入了亲军,这真是祖宗积德了,作为一个父亲,他眼睛不由湿润,而后十分感激地看了叶春秋一眼。

    原来……是上一次平倭,朝廷要封叶春秋爵位,这爵位可是好东西,一旦封爵,那就是正儿八经的贵族了,可是叶春秋坚决不受,竟宁愿用这些好处,请朝廷将恩惠送给自己的母亲和亲族,这份胸襟,寻常人哪里做得到?

    若不是在公堂,叶柏都想给叶春秋下跪致谢了。

    只是……

    叶松此刻,却是如遭雷击。

    他脑子里已是嗡嗡作响。

    尤其是后头那一句,内阁首辅大学士刘健,会同大学士李东阳、谢迁、焦芳亲自嘉许,赞扬叶春秋高风亮节、亲爱族人,孝敬先母,实乃读书人楷模,令各地官府,传抄邸报,彰显他的美德……这一句顿时让他大惊失色。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叶春秋若是品德高尚,连宫中和内阁都嘉许他,那么自己这么一告,又算什么?

    所有的看客们都跪倒在地,这时听了,也都错愕。

    叶春秋此前居然抗旨,而抗旨的理由,却是不要自己的爵位,反而请朝廷加封自己的母亲为诰命……

    这是何其孝顺之举。

    而且还要求朝廷推恩给自己的族亲。

    一般人能做到这个程度吗?

    这是大孝大德啊。

    猛地,大家想起了叶春秋在太白集的那一句诗: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本来还以为,这不过是借用诗词来装逼罢了,可是现在,单凭此举,足见叶春秋的赤心。

    谁还敢说叶春秋无情无义?谁敢说叶春秋不孝?谁敢说他不尊师长?谁敢说他贪婪无度?谁敢说他无耻之尤?谁敢说他虚伪透顶?

    有本事,你虚伪来看看,到手的伯爵,你拒绝得了吗?

    呼……

    这时候,曹公公已经呵呵一笑,道:“好了,咱家现在也算是不辱使命,你们不是还要审案吗?你们继续,咱家走了。”他很轻松,举步就走,免得惹来什么是非。

    而杨知府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很棘手的案子在身,他站起来,看了一眼抱着敕命的叶春秋,现在……似乎这个案子已经很好定夺了。

    他深吸一口气,坐回了案牍之后,在这高悬的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而后狠狠一拍惊堂木:“叶松!”

    叶松已经吓瘫了。

    他哪里不晓得这其中的厉害,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是期期艾艾地道:“小民……小民冤枉。”

    除了这一句,他已经想不出任何东西来,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冤枉……

    杨知府不由冷笑。

    你若是冤枉,岂不是说宫中瞎了眼睛,认错了人?还是说,内阁大学士们,识人不明,还没有你聪明,都被叶春秋糊弄了?

    敕命是怎么说的,高风亮节、亲爱族人、孝敬父母,是读书人的楷模。

    你若是冤枉,那么接下来冤枉的就是天子和诸位内阁学士了。

    就算退一万步,难道叶春秋此前为了你们叶家的亲族还有自己的母亲抗旨,难道也是假的吗?

    杨知府暴怒,自己差一点被这个无耻小人给耍了,几乎酿成大错,他甚至觉得有点后怕,若是这敕命晚一些来,自己今儿定了案,明儿这敕命,就妥妥的是自己被打脸的黑材料啊,内阁那边在嘉许叶春秋,这边自己就给了叶春秋一个耳光,自己这个乌纱帽,还要不要,说来说去,都是这个叶家败类小人的错,他没有再给叶松狡辩的机会,惊堂木一拍,宛若阎王判官,厉声道:“来人,叶松污蔑亲侄,罪无可恕,给我拿起来,狠狠的打,先打三十大板,而后再枷号三日,且看他死不死。”

    差役们如狼似虎,一声令下之后,蜂拥而上,叶松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只是口说着冤枉,等长条凳搬了来,有人扒了他的裤头,板子还未打下去,他便大叫道:“是邓举人,是邓举人,是邓举人教我说的。”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犯众怒(第四更)

    本来就是狐朋狗友,而今大难临头各自飞,叶松自然是能拉下一个人下水就拉下来一个人。

    在外观审的邓举人,一听这叶松毫不犹豫地就拉出了自己来,吓得面如土色,正想要走,却被其他观审的一些看客们拉住,有人气冲冲地道:“邓举人,你要走什么,你竟这样无耻,污蔑叶解元?叶解元哪里得罪了你,请你说个明白。”

    现在已经是群情汹汹,所有人都明白,自己的感情都被叶松和邓举人这两个无耻之徒耍了,等有人认出了邓举人,自然不肯让他走。

    邓举人的脸上惊得毫无血色,忙道:“我不认得他,不认得叶松是谁……”

    里头的板子已经落下,顿时在叶松的屁股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叶松哀痛着大叫道:“邓举人,邓举人……咱们都是说好了的,哎哟,饶命啊,我冤枉哪,大人……都是邓举人……都是邓举人教小人的……”

    尽管叶松哭丧的大叫,板子继续依次落下去。

    接着,叶松啊呀一声,已是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堂外的人都已经暴怒,这邓举人还要狡辩,想要扯开揪住他的手逃之夭夭,冷不防人群中有人一拳打过来,这一拳打中他的面门,痛得他连忙捂住自己的脸,叫道:“公堂重地,谁敢打我?”

    不叫还好,现在犯了众怒,他这一叫,反而一窝蜂的人冲上去,拳打脚踢,差役们好不容易将他从暴怒的人群中拉出来,他也已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等提到了堂上,看到叶松已是被打得昏死过去,整个屁股都烂了,正鲜血淋漓。

    杨知府当机立断:“堂下之人与叶松狼狈为奸,污蔑良善,念你是读书人,本府无权处置,这便将他押去提学都督衙门,请提学先革其功名,再行处置。”

    一听到革去功名,邓举人便感觉自己要昏死过去,上一次差点革了功名,不知走了多少关系才保住,而今显然是动真格的,家里的那些关系多半不济事了,他想说什么,却已被差役们拖了出去,押送提学都督那儿去了。

    杨知府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等打完了叶松,还不解恨,命人给他带枷,这枷锁足足几十斤重,一旦戴着,整个人便弯不起腰来,放在这衙外示众三日,而且是不给饭的,三天时间里,保准是屎尿横流,若是身体孱弱的人,保持着身体弯曲的动作三日,几乎就要死于非命,即便是能熬过去,那也只能算是侥幸了。

    自始至终,叶春秋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捏着手里的敕命。

    杨知府等到解决了叶松和邓举人,方才和颜悦色地看向叶春秋,微微笑着道:“春秋人品高洁,本府倒是差一些被小人蒙蔽,要冤枉了好人,这一切都是本府的疏失,春秋莫要往心里去。”

    这是老实话,杨知府能成为一府的主官,当然也不是不知人情世故之人,方才自己对叶春秋声色俱厉,现在这小子得到了内阁的彰表,总还是真心实意的认个错才好,免得留下什么后患。

    叶春秋彬彬有礼的作揖,道:“大人客气,要怪也只能怪学生家门不幸,大人已还了学生清白,学生感激不尽。”

    杨知府微微错愕,料不到这个家伙不骄不躁,即便是如此,也给自己留了个体面,这时候所有对叶春秋不好的情绪尽皆一扫而空,他含笑道:“本府只是秉公而断而已,你能放下心结,这是再好不过。”

    客气了几句,叶春秋告辞,外头的看客们却不肯散去,纷纷看向叶春秋,这时候所有的争议和流言蜚语在一份敕命面前,已经不攻自破,差役们为叶春秋驱开一条道路,左右的人纷纷向叶春秋招呼,叶春秋也一一向他们含笑点头,徐徐走出去。

    府衙外头,便可看到叶松戴着重枷跪在墙根下,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有人朝他吐吐沫,站在一旁拿着鞭子监督的差役们也是不予理会。

    无论是叶景还是叶柏,现在都没有再看这个兄弟一眼。

    他们很明白,若非是皇天保佑,朝廷彰表了叶春秋,一旦让这个无耻的兄弟的奸计得逞,叶春秋的前途可就彻底的毁于一旦了。

    到了这个份上,已没有任何的亲情可言。

    叶景今日的心情,也像是过山车一样,先前是为叶春秋而担心,而现在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绣娘成夫人了,六品的诰命夫人,从此以后,谁还敢轻贱她?这样的身份,叶家哪个族人敢拦着她入宗祠,他心里感慨万千,就仿佛像是做梦一样,只是浑浑噩噩地跟着叶春秋和叶柏一起走。

    一家三口回到家中,各自激动的心情还没有散去。

    叶春秋现在养出了一个习惯,心情难以平复时,便忍不住要去练字,只有练字,才能让自己忘乎所以。

    叶柏则总是时不时的傻笑一下,人生如梦啊,自己那没出息的儿子……哦,竟是忘了,这个时候,理应赶紧修书回家……不,不修书了,修书做什么?真是糊涂啊,现在大房这儿的麻烦已经解决,自己理应赶紧回乡去,老父现在还不知气成了什么样子,族中的人多半也在忐忑,七上八下的,最最重要的是,自个儿得回去报喜啊,这样大的喜事,若是让自家的婆娘知道,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够自己夫妻二人关起门来高兴个一年半载了,还有俊才,俊才得赶紧的去京师,朝廷都已经征辟了,总不能慢吞吞的。嗯……嗯……还有……对了,还有春秋母亲的事,那绣娘现在封了诰命,叶家得有所准备,要先迁坟移葬,宗祠那儿也要有所安排。

    叶柏只觉得有千头万绪的事,觉得在杭州,他是一刻都待不下了,忙向那浑浑噩噩的大兄告辞,接着也不去和人凑车了,直接寻了关系,借了一匹快马,便匆匆回乡去。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特能扯(第五更)

    河西叶家,这些日子和从前不同,总是死气沉沉的。

    前些时候,那素爱到处走动和待客的叶老太公,现在一下子像是瘪了一样,从此闭门不出了。

    叶家上下也是被这气氛感染,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平时大气不敢出。

    二房那儿早已成了众矢之的,老二做的事实在过份,已经惹来了众怒,连家里的丫头,也不再稀罕这二房了。

    那些远近的亲戚们大抵也都有些担心,在这宗亲社会,最讲究的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家里出了春秋和叶景这样有出息的人,真真是祖宗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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