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知道!你……”领头妖怪猝然打断:“够了,再说一遍,带她去见大王!”
小妖领悟:“你竟敢套我话?走!去见大王!”
宛陶咬牙:“脚被捆着,你让我怎么走?”
“头儿,要不给她松开?”
“不行,走不了就蹦。”他警告地对宛陶说:“有法力的精魄我还是第一次见,大王放你进来,就不要耍小心思,否则……”
“吃不了兜着走。”“对,就是这个!”
宛陶:“……”
弇洲山半山腰有座十分宏伟的宫殿,宛陶一点一点蹦上来,累得满头大汗瘫在地上喘气,不一会,她才知道原来她不是最惨的,两个小妖像抬死猪一样将一个手脚都捆在木棍上的人抬了进来。
那人一见宛陶立刻咧开嘴笑:“姑娘,你果然也在这,上次的问题还没问完,贫道实在夜不能寐,姑娘便告知贫道吧……哎呀!”他被重重摔在地上。
宛陶一脸黑线,是不是此处的人多少都有些毛病?
大殿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往一个方向,宛陶方要转头,却有两根手指夹住下颌,被迫仰起头。
浮黎不可方物的脸上微皱起眉:“你是谁?”
故人久别重逢,宛陶尚在自我陶醉,李道士的喊叫不合时宜地想起:“姑娘!千万不要上他的当,他是魔王!”
浮黎眉头更紧:“谁让你们把他也带进来?”
抬人小妖不知所措,浮黎道:“扔到后山喂狗吧。”
他眼中温和不再,只剩冰冻三尺的冷漠,宛陶凝视这个完全是另一个极端的浮黎:“等等……”
浮黎问:“你想救他?”
宛陶道:“你们魔界一向守信用,与魔做交易便要等价来换,我愿意把自己卖给大王,只求放了他。”
浮黎微笑:“你不过是一只魄,本王要你何用?”
宛陶一狠心:“大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不反抗……”
浮黎笑意更深,缓缓低下头,吻住她因紧张而颤抖不已的双唇,大殿上早已静得连心跳声都无比清晰,温热的气息弥散在唇边,浮黎另一只手厮磨着她的耳际:“好,本王就勉为其难答应你。”
☆、留守
弇洲山作为浮黎入魔后的大本营;常年有进无出;今日明目张胆放出一个道士;小妖们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结界处将李道士劈头盖脸一顿胖揍。
李道士起初沉浸在猛然被放的惊喜中;还有些蒙圈;后来被揍得清醒了些,他饱含热泪,整个人随着哭喊声一起消失在弇洲山脚:“姑娘!你就是贫道再生父母,大恩大德来生再报……!”
宛陶木然跪在地上,十分诧异。
救人之前,她以为这将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漫长口水战,并且已经想好千万种方法和浮黎耗到底,没想到她刚说了一句话;浮黎就同意得这么干脆,这多少让人有些不大适应。
浮黎亲完她抹抹嘴,拍拍屁股走得十分潇洒,因为大殿里匆忙跑进来一个小妖,慌慌张张说:“大大大王!黑夫人她……”
这个黑夫人究竟何许人也实在让宛陶糟心,她一方面期待留下,一方面又很别扭,身后有一根手指在脊梁骨上戳了戳:“上山的时候见你牙尖嘴利还倔得像驴,没想到这么仗义。”小妖竖起大拇指:“我看好你!”
宛陶面无表情:“多谢。”
小妖嬉皮笑脸:“客气。”
旁边一个无波无澜的声音插。入道:“瞻跂,谨言。”
小妖继续嬉皮笑脸:“我叫瞻跂,他叫禹于,交个朋友!”
禹于摆着一张扑克脸:“哼。”
宛陶看向禹于,咽了咽唾液,随即对瞻跂灿然一笑:“我叫宛陶,初来乍到,今后请多关照!”
禹于一张脸更黑,瞻跂雀跃道:“那是自然,今后有谁敢欺负你,尽管来找哥,哥罩着你!”
宛陶笑得越发灿烂,禹于上前一把拉起她:“走吧,大王吩咐带你去后殿。”他不容拒绝拉起宛陶便走。宛陶见他脸越黑心里越高兴,方才蹦上山的仇算是报了。
到了后殿,禹于冷言冷语地说:“大王让你暂且住在此处。”
宛陶环视整个内殿,竟然丝毫不比当年紫云阁差,即便是大罗天的玄都玉京宫也不过如此,浮黎究竟变成什么样她暂且不晓得,但魔王的派头却做了十足十。
宛陶眼巴巴看着纯白玉镂空雕成的寝榻,紫金琉璃屏风,不可置信道:“大王好阔气,竟让我住这么好的地方!”
禹于一愣,抬手指了指外间屏风下一团勉强可以睡人的稻草席:“你的床在那里。”
宛陶立刻傻眼:“……”
禹于继续说:“大王还让我教你些日常规矩,不过,我猜阁下并不需要,瞻跂年纪还小,希望日后保持距离。”
—文—宛陶片刻怔愣,才了然道:“我懂,像你二人如此关系,我亦见过不少。”
—人—禹于道:“这在弇洲山很寻常,姑娘今后还会见到更多,我们都是投奔大王而来。”
—书—“哈?你们大王不会也是……”宛陶大惊:“那位黑夫人究竟是男是女?”
—屋—禹于蹙眉:“自然是女子。”
宛陶松了口气,疲惫地坐在稻草席上:“只要瞻跂不来找我,我自然不会去找他,你大可放心。”
禹于一点头,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内殿富丽堂皇,仔细一看,与玄都玉京宫其实大不一样。浮黎未入魔前不喜铺张浪费,宫中陈列之物大多是他和玉女亲手做的,可如今这座宫殿,处处珍珠玛瑙水晶珊瑚,宛陶左转右转,目不暇接的同时不得不摇头感叹,骄奢淫。逸,简直被他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在这样一座宝物堆成的宫殿里一呆就是两天,非但浮黎没有回来,就连管事小妖也没有一个,宛陶更加不敢随意走动,直到第三天正午,她百无聊赖躺在白玉雕的榻上午睡。
梦里,七宝山的阳光很刺眼,浮黎的微笑荡漾着草木绿尽的春。意,一转眼间,他们又来到波涛涌汹的东海,浮黎指着脚下海面对宛陶说:“我要用整块玉晶石为你造一座凉亭,从此,七宝山改名玉女山,我将整个大罗天送给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浮黎眼中带着满当当的期盼,白纱袍角被海风撩起,黑发在脸侧斜斜飘扬。作为一个女人,一生中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的疼爱,没什么可遗憾了。
直到现在,宛陶也常常会在梦里笑醒。
浮黎不等她答话,便举身跳进苍茫大海,涟漪很快消失在一波接一波的海浪中,浪花的声音反而如水声潺潺,宛陶心中一颤,缓缓睁开眼,水声如沾染着魔力,从内殿里间向外扩散出来。
她僵着脊背坐起身,一步一步向里间挪,透过一溜微微颤动的紫水晶珠帘,诱人风光婀娜多姿地展现眼前,宛陶险些鼻血横流。
这座内殿采用两进套间设计风格,外间为寝殿,里间面积相对较大,但整个空间都被一座小温泉占领,原来此殿傍山而建,恰好健在一座温泉之上。
黑锆石地面亮得反光,浮黎的华贵紫锦长袍胡乱散在地上,宛陶傻傻杵在珠帘外,池里之人精赤条条闭目养神,肌肤胜雪,双臂懒懒搭在池边,胸前两点嫣红充满魅惑,整个人就是无限妖娆。
她抑制住火舌一样的冲动,转身欲走,浮黎睁开眼,沉声道:“回来。”
宛陶停在原地,浮黎又道:“过来。”
宛陶深吸两口气,转身撩起珠帘走到池边,眼睛盯着脚趾尖一动也不敢动:“大大王有何吩吩吩吩咐?”
浮黎伸出三根手指捏住她下颌,强迫宛陶抬起头,池水温热却异常清透,宛陶睚眦欲裂,只得眼望头顶,浮黎盯着她看了许久,才道:“本王要沐浴。”
“那小的不打扰大王雅兴,告辞?”
浮黎依旧捏着她的脸:“你帮我洗。”
宛陶心中已经开始哭泣,挂着眉毛闭眼说:“这不好吧……大王与小的第一天相识,男女授受不亲,小的可以叫禹于或者瞻跂来!”
“我记得有人与本王谈条件时讲得很好,绝不反抗……”
“大王想先从哪洗?”
宛陶双手颤抖,好几次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她胡乱在浮黎身上擦几下示意洗完了,浮黎一张脸就在眼前,气息喷在脖颈上,宛陶心跳如擂鼓,竟然可耻地湿了。
浮黎傲然一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宛陶骇然转头,恰好迎上他略带温热的两片唇。浮黎靠在池边,宛陶弯腰侧头与他亲吻,唇齿交缠间发出靡艳的声响,宛陶忍不住轻轻吭了出来。
浮黎长臂一带,轻而易举便将她拉进池中,池水浸湿衣襟,露出诱人的山峦丘壑,她本就一身素白,打湿后一双腿修长匀称若隐若现,浮黎双眸一黯,压抑着声音道:“脱。”
宛陶连头发都已湿透,发帘贴在脸颊上,羸弱动人,她看了眼面前的浮黎,心一横,开始解衣带,许是太过紧张,双手颤抖解了半天还是死扣。浮黎忽然将她拉进怀里,粗鲁野蛮地在宛陶勃颈上种下一串串殷红,布料被大力撕扯发出刺耳的“嗤啦”声,两人喘息都很急促,宛陶顾不得害羞跨坐在浮黎腿上,浮黎就势向上一顶,身体被猛然贯穿的疼痛让宛陶难受的揪起小脸。她狠命咬住下唇,一手搭在浮黎肩上,另一只手向后撑在浮黎大腿上,配合他急促的进攻,除了疼痛丝毫没有任何快。感。
浮黎又顶了两下,才喘息着缓缓停下,下一次,他的动作开始趋近轻柔,池水在两人周身有规律地荡起波澜,宛陶黑发上的水滴混着汗水在脖颈上一道道向下流淌,浑身被温泉的热气熏得泛起淡粉色,看起来就像诱人可口的点心。
她的表情不再痛苦,半睁着双眼望向浮黎,喉间抑制不住地发出呻。吟,浮黎在她秀美的锁骨上流连,吻上她挺。翘柔软的双峰,午后寝殿的温泉里,两个已经千万年不见的情侣终于尽情忘我地缠绵交错。
宛陶弯腰轻轻舔在浮黎耳根,浮黎喉结滚动从胸腔中哼出声来,他猛然翻身将宛陶压在池边,开始新一轮疯狂的进攻,宛陶大腿摩挲浮黎身侧,小腿盘在腰际,随着浮黎的动作上下滑动。浮黎越来越快,喉间更加频繁地发出嘶吼,终于又一次深入挺进后,一股热流在冲进宛陶身体里,他又象征性地动了几下才停止。
浮黎满意地喘息,在宛陶唇上鼻尖上蜻蜓点水地一吻,两人额头对着额头,浮黎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宛陶。”宛陶微笑着说。
浮黎离开这具让他感到莫名兴奋的身体,靠在池边懒懒道:“嗯……宛陶,今后就在内殿伺候,现在你可以走了。”
宛陶红着脸,有些迟疑:“可是,我只有一套衣服,刚才被大王毁了……”
浮黎指指他扔在地上的华贵紫袍:“先穿那个。”
宛陶抿着唇,顾不得浑身酸痛爬出温泉池,捡起浮黎的紫袍披在身上,紫袍很长,后摆拖在地上,宛陶光着脚就走了,她一点也不着急,甚至一直带着微笑,今后的日子还很长。
到了外殿,她抬眼便瞧见一身黑衣黑纱遮面的黑夫人木然立在门口,她一出来,黑夫人便直直走向里间。
宛陶望着她的背影,奇怪之感更胜,这个黑夫人,一定有些不同寻常,她在门口缓缓心神,才离开内殿。
浮黎依旧仰靠在池边,黑夫人也已经坐在池中,浮黎若有所思牵起她的手,撩起面纱发呆,许久才道:“我想,是时候给你一张面孔了。”
黑夫人机械地转过头,没有五官的脸似乎在微笑。
☆、正道
宛陶赤脚从内殿出来;宽大紫袍搭在身上;下摆拖在身后;就这样漫无目的四处游荡。
不知不觉绕出内殿,顺着山体从山腰向下走;弇洲山大小洞穴无数;越向下排布越密集,寻常小妖住在洞里,上蹿下跳进进出出,宛陶发觉这些妖怪中,能完全化成人形的并不多,很大部分都是半人半兽的山妖。
再细看,此处洞穴设置很有层次,每洞三到四个小妖;每五十至一百个山洞旁建有风格各异的木屋,有的清新雅致,有的粗犷大气,有的还如人间泥石瓦房,吊角神兽,这些屋子里的妖却都已成人形,看来职权也相对较高,是分管一众小妖的山妖长。
宛陶东瞅西瞧四处走,公妖们经常见到形形色。色各类妖怪,因此对她基本视而不见,有些母妖的反应很特别,见了她立刻怒目而视龇牙咧嘴,宛陶壮壮胆,强作镇定地继续走。
从群居小妖处走出来,已经快到山脚,向里走有一片山凹,此处与山上相比景色宜人很多,建筑群分散开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直看得宛陶目不暇接,这些屋子里的妖怪,打扮比方才山洞旁小屋里的妖还脱俗很多,更有几个年轻貌美的见了宛陶,倚在门口上下打量她,没好气地嗤笑。
山凹处建筑群远不止刚进来这么多,再往里走,小楼处处,流水回廊,规模已经扩大到宫殿,有的气势宏伟,有的清幽淡雅,殿宇中回廊里除了一些时不时低头穿梭的办事小妖,基本已经没有主人随意露面。对比山顶正殿及半山腰的魔王内殿,宛陶心中五味杂陈,弇洲山脉地势绵延很长,大小山峦此起彼伏,内里妖魔等级森严分工明确,俨然早已规模强盛自成体系,浮黎入魔下界千万年来并未滋生事端,那么他究竟想做什么?
元始天尊虽已入魔,但似乎并未心性全无,否则也不会效仿天仙自成宫殿居住,可见他骨子里还带着仙人的清高出尘,但回想那满屋珠光宝气,宛陶又一阵恶寒。
再欲向里走,忽听身后一阵急促地喊叫:“宛陶!宛陶!”
只见瞻跂气喘吁吁捧着衣服鞋袜小跑着赶来:“宛陶姑娘,我找遍整片山,四处打听才找到你,可找死我了!”他将手中衣物往宛陶手中一递:“大王让我给你的。”
宛陶捧着衣物,低下头有些难以启齿:“大王他……黑、黑夫人还在么?”
瞻跂挠挠头:“嘿,我资历不够还进不了内殿,这是大王派人让我给你送来的,听说你留在内殿了?”
“你消息来的还真快,不会所有人都知道了吧?”宛陶惊。
瞻跂竖起大拇指:“当然所有人都知道了!弇洲山办事效率高,名头响当当,否则我们怎么会投奔而来!”
宛陶趁势问:“弇洲山像你们这么厉害的妖越来越多,今后有什么打算?”
瞻跂激荡又向往地拍拍胸脯:“自然是跟随大王踏平天庭六界,称霸世界,所向披靡!”他边将宛陶往树后推边说:“快去换衣服,这身看起来太碍眼!”
等宛陶捧着紫袍从大树后出来,禹于正面无表情说着么,瞻跂低头一声不吭地听,宛陶心中发笑,禹于对瞻跂真不是一点两点的上心,还一直像防狼一样防着她,是谁说妖魔无心无情,眼前二人绝对算是无猜的真爱!
回去路上,禹于走在前面,宛陶扯扯瞻跂袖口,一脸坏笑:“你们认识多久了?”
瞻跂看见她的表情,护着胸口惊悚地说:“我从小就和禹于在一块,差不多两千年了,你干嘛?”
宛陶拍拍他的肩:“没关系,真爱无处不在,性别并不重要,”她指尖点上瞻跂心口:“重要的是心,我其实很羡慕你。”
瞻跂越发奇怪,望着宛陶背影小声道:“羡慕我,你也找你妈给你生个哥不就完了……”禹于方才对他说,宛陶是人是妖还很难说,又来历不明,深藏不露,即使获得大王宠爱,也不可轻易相信,与之走得太近或许会将自己搭进去。
瞻跂接近宛陶的确有想在大王跟前露脸的心思,但他总觉得宛陶不像坏人,长得还可爱,也不妖里妖气,他已经许久没见过这样的雌性,禹于想太多了。
瞻跂快走两步到禹于耳边小声说:“哥,你想太多了,我觉着她挺好的。”
禹于看了眼瞻跂,无奈地摇摇头。
山腰上,内殿大门被轻轻推开,傍晚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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