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推着餐车,停在每个参会者的身后,由女侍应挨个送上果品。
中尉则仔细地辨别着每个人的模样。
面前这个声音浑厚,语带疯狂的人,就是松井石根。
中尉抽出了尖刀,从其背后猛地一刀,眼见就要插进了他的心脏,所有的人均没有反应过来。
女侍应将餐车踢了过来,横档在他面前。“嗤”,尖刀斜插进松井石根的后背。
女侍应见势将果盘扔向中尉,他伸手拨开,一个箭步跃起,乘势将到又刺向了一侧的佐佐一郎,佐佐一郎当场毙命,会场顿时打乱。
外面十余名特工冲了进来,举枪要向中尉开枪。
就在这关口,突然,整个会场灯全数熄灭,陷入一片漆黑,电被掐断了。
周围都是rb高级军官,中尉又用尖刀,顺手捎带了几个rb人的性命,会议室内众人纷纷向门口方向涌去,乱作一团。
女侍应紧跟不放,她的拳脚功夫了得,她抬腿一脚踢到了中尉的腹部。
中尉忍者腹痛,反身一个搬拦捶,结结实实地打在女侍应身上。
他又飞身一个下劈腿,千钧力道朝向女侍应的肩膀。女侍应双手叉起横档,将其腿的力道消去了一大半,不过她也一个趔趄,倒退了数步。
“快拿手电筒,启用应急发电机。”渡边三郎心乱如麻,嘴中乱嚷道。
手电筒在空中照出一个个光束,来回抖动。中尉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他甩开女侍应,跳上会议圆桌,蹭蹭数步,踏着门口拥挤的人群头顶,夺门而逃。
夜月皎洁,风飒飒地吹着法式梧桐,沙沙作响。
rb大本营重重把守,进来容易出去难,中尉仔细地分辨着方向,朝着兵力稀疏和光线暗淡的地方遁逃。
虽然会议楼的电被掐断,但是整个军营灯光如常,数十台探照灯来回巡弋,机枪手盯视着光圈,哪怕有一点迹象,都会“啪啪”数枪紧随其后。
女侍应也是一路小跑跟随。他们远远把其他人甩在身后。
两人又是一番拳脚上较量。
女侍应腿功招招致命,中尉虽然数回合下来,不落下风,但是怎么也挣脱不得。
“再这么纠缠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中尉一筹不展,“可两人又打得难舍难逢。”
“嘭”,有个黑衣人一拳击打在女侍应侧脸上,女侍应应声倒地。
“快走,往东南方向,那里守卫空虚,这是铁钳,你剪断铁丝网就可逃走。”
中尉定睛一看,果然是张沐枫,他接过铁钳,消失在暗夜里。
rb大本营中心地带,夜如白昼,枪声乱响一片,根本辨不清楚谁是暗杀者。
张沐枫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川岛芳子。
“到底你还是输了。”他吐了口气,他与孙墨琛大闹日军大本营,真是痛快。
这一夜,注定了他二人才是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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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斗室内风云又起 供台前醉饮千钟()
当会议室灯光再度亮起之时,室内一片狼藉。松本丰川仔细清点伤亡人数,包括rbsh派遣军司令佐佐一郎大将、rbsh派遣军参谋总长大正有男上将在内的7人被杀,包括rb川崎师团师团长川崎英夫在内的11人遭踩踏致死,包括rb华中方面军指挥官松井石根大将在内的25人重伤。
松本丰川痛恨不已,他不敢将此事直接报送rb军部,而是先与土肥原贤二商讨对策。
土肥原贤二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恨,大骂道“这是大rb皇军自明治维新以来最大的耻辱,吾等沙场未尝败绩,却让敌人大模大样地夜闯大本营,你们居然连个人影都未捉到。”
“有几个可疑人员被击毙。”松本丰川道,“如果不是川岛小姐伪装成女适应,及时制止敌特的疯狂行刺,估计大rb帝国驻sh的精锐,将遭受重创。”
“是谁负责会议的安保工作。”土肥原贤二急于找到替罪羊。
“是特高科野原杏子和渡边三郎。”
“传唤他们进来。”
野原杏子和渡边三郎早已被镣铐相加,押解在门外。
土肥原贤二不由分说,举起拐杖便打,他二人也未曾闪躲。
“你二人可知此事对于皇军来说是何等的奇耻大辱,一个在日军大本营召开的高级军事会议,让敌人如入空营。”土肥原贤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他不住地咳嗽。
“土肥原先生,川岛小姐有事禀报。”
“快快有请。”川岛芳子的卓越表现,是土肥原贤二最大的心理慰藉。
川岛芳子头裹绷带,表情凝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卑职无能,让敌特逃窜掉了,不过我川岛芳子只要一息尚存,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一定让他血债血偿!”川岛芳子恶狠狠地起誓。
“我一向赏罚分明,川岛小姐昨夜勇斗敌特之事,力挽狂澜,你此番立有大功,我已准备上报rb军部,等候嘉奖。”土肥原贤二口气宽松了许多,“你对昨夜之敌特有何印象?”
“这人身手了得,心思缜密,一看就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伪装成适应,进入餐品供应室,手法娴熟,压根让人注意不到。我与他推车入内时,丝毫未觉异常。这人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据之前的叛徒供述,我看很像是军统sh站站长孙墨琛,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川岛芳子梳理着昨夜的所见道,“数日前我们端掉了军统ja区分队,差一点活捉孙墨琛,估计这次行动,就是为了报复日军。”
“暂时先不要下定论,也可能是延安分子所为。”土肥原贤二叹气道,“数十年之功,毁于一旦。”
土肥原贤二会同松本丰川左右斟酌措辞,向rb军部发电“昨夜贼匪数人,闯入我sh军营,伤亡未详。然佐佐司令殉职,松井司令负伤,尤为我等之奇耻之辱。吾等以待罪之身,以伺处分。”
东京rb军部,近卫文麿首相气急败坏“一群饭桶,居然让支那人如此嚣张行事,更有何脸面存于世间!”
他把电报撕得粉碎,掷在地上。
陆相东条英机进言道“近卫首相息怒,看来支那人虽然战场败北,但还是未心服于大和民族,我最近策划了一场大会战,以敲山震虎之势力,涤荡支那狂妄之暴民,地点就选在松井司令的辖区,还请近卫首相敲定会战的具体地点。”
近卫文麿观摩着身后挂摆着的作战地图,盯视良久。
“华中之地,有武汉、长沙、南昌三地,”他心下盘算,“武汉地势开阔,九省通衢,虽然关键,但却是烫手山芋,四战之地,***军队不会傻到在武汉同皇军对决;自占据九江后,南昌早已是皇军囊中之物,早已失去战略价值。”
近卫文麿的目光定格在了长沙城上,他分析道“攻占长沙,向南可以打通华南一线,向西可以直捣桂系的老巢,近可以与武汉拱立并存,远可以威慑西南zq的国民政府残余。”
“那我们就打一场长沙会战!作战部署我会尽快制定好,电传给松井司令。”
“不要用电报,最近日美关系交恶,而zq方面与美国关系情好日密,保不准美国会破译密码并将作战讯息交给zq政府。”近卫文麿否决了东条英机的建议。
“那我派密使递送至松井司令手中,神不知鬼不觉,突袭长沙。”东条英机恶狠狠地说。
“妙哉,妙哉!”
一阵风将祭祀供台上的烛光吹得左摇右摆,忽上忽下。供台前摆放有三盏酒盅,一份清蒸鸡和一尾鲤鱼,后面摆放着一幅特意放大的照片,一个年轻妇人怀抱一个两岁男孩,右手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孙墨琛斟满了酒盅,半是激动,半是抽泣道“韵珍,这三年,想到你们惨死的样子,我便寝食难安,今日我终于大仇得报,来祭奠你们母子三人,也算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
他捋起袖管,依次把三盅酒倒在地上。鸡肉和鱼肉各撕下一块。
“你们今天也好好吃一顿,我们一家四口算是又团圆了。”孙墨琛自言自语,仿佛妻儿就团坐在他的身边。
这次在张沐枫的协助下,他事先获得了会议室的地图,熟知了楼中的布局;张沐枫在他进入会议室痛杀倭寇之际,巧妙地切断了电源,使他得以顺利逃脱;而后二人联手击败川岛芳子。
“这小子,做事愈来愈老成稳重,看来戴老板没有挑错人。”孙墨琛苦笑道,“许久没有做过这么酣畅淋漓之事了,许久没有这么得心应手的搭档,诚为人生之乐事,不亦快哉!”
他端起剩下的酒坛,咕咕痛饮入豪肠。他心中憋着的怨气,昨夜全都释放了出来。他瘫坐在地上,嘴角上流淌下酒水,他的脸上绽放了似醉非醉的笑容。
孙墨琛知道,rb人绝不会把这个苦果白白吞下,未来肯定会有更加疯狂的报复举动,然而他不怕,只身入虎穴,他都去了,未来的刀枪箭雨,又算得了什么。
风吹拂着他散乱的头发,烛影摇红,摇动的不只是烛光,还有人未定的心绪,及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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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谋计策欲离沪上 听演奏妙传弦音()
延安发电嘉奖孙墨琛单骑闯敌营之举“尔等此番作为,剿灭寇仇,一血国耻,孙记个人一等功,sh地下党记集体二等功,望再接再厉,取得更大抗战成果。”
******特命戴笠授予军统sh站站长孙墨琛青天白日勋章,并题词“忠贞义胆,威敌摄魄。”
国民政府喉舌《中央日报》更是以一个版面的篇幅报道了此次大捷
“敌军闻风胆气丧军统夜闹大本营
古来有三国‘甘宁百骑劫曹营’,读之令人大快耳颐,近日军统攻陷日军sh大本营一事,更是惊心动魄,大快人心。他们巧妙伪装,潜伏入内。但见手起刀落,日寇sh司令佐佐一郎命归黄泉,再起刀落,华中方面军司令松井石根奄奄一息。这些隐秘战线的无名英雄,以他们的坚贞果敢,使抗战大旗迎风飘展,民族精神岿立不倒!”
这个传奇经历,成为百姓街谈巷议的谈资,剧作家洪深更是将其改编成话剧《黎明前的钟声》,在zq大后方的剧场演出,场场爆满。一些热血青年,受到这部话剧演出的鼓动,凭借着激发起的民族斗志,投身沙场。
史公馆里,夜色深沉。
史筠珩通过报纸看到这个消息,大为得意,兴奋异常,独闯敌营,在他看来,需要极大的勇气与智谋,里应外合才能完成。这外,他不知道是谁,内里,除了张沐枫也没有旁人能做到了。
他不由吟唱起京剧《空城计》来“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博古通今。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料定了汉家业鼎足三分……”
“爸爸,你这么晚了怎么这么兴奋?”史茜妮穿着粉红色睡衣,睡眼惺忪地问道。
“没什么,”史筠珩岔开话说,“茜妮,秋津先生可是有段时日不来我们家做客了?”
“我前天打电话到他办公室,说是最近单位出了些事。”史茜妮颇有些懊丧的说。
“你不妨再邀约一下他,最近在大都会剧院有一场音乐会,爸爸正好有几张票,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去看。”史筠珩想借此与张沐枫见一面,探一探日军最近的动向。
“好嘞,爸爸。”史茜妮打了一个哈欠,“不过,现在夜深人静,等明天吧。
史茜妮百般求饶,史筠珩鉴于她近来的表现,允许她回到圣约翰大学继续学业,但是不能再鲁莽造次。
“爸爸已经失去了妈妈,不能再失去你。”史筠珩泪眼泛光。
大学里学生分成数个派别,有亲日的,也有亲美、亲苏的,势同水火。各种思潮你争我吵,好不热闹。史茜妮经历了上次虹口事件后,数月之内才走出了阴影,然而她内心中,对于**的理想,仍然是充满了向往和追求的。
“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每每在舞台上演到此处,她便会激动万分,慷慨赴死的意志,再一次被唤醒。
孟芳蕤素来便是激进青年,不过她没有投身革命者的行列,只是在摇旗呐喊的阵营里做吹鼓手。
“茜妮,革命者要不畏生死。今日之青年,应当有今日青年之作为。作为好姐妹,我精神上支持你投身革命。”孟芳蕤鼓吹道。
“可是现在怎么才能和组织联系上?学生中也有许多是rb人的密探,搞不好便是龙潭虎穴。”史茜妮犹豫了。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如果不是看到妈妈孤苦伶仃的可怜,我也早早奔赴延安的革命圣地了。”孟芳蕤说到激动处,满是憧憬的眼神。
“我们何不一起同往延安?那里是革命的圣地。反观sh简直是一个人间炼狱,没有一寸希望之地。”史茜妮天真地提议。
“道路已经被rb人封锁,别说去延安,就是zq都是难于登天。除非有rb人的特别通行证,方能包一路无虞。你爸爸是汪政府的高官,他不能弄到吗?”孟芳蕤反问道。
“当然不能让我爸爸知道,他天天防着我像防贼一样。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个朋友,为rb人做事,说不定他能帮我们弄到两张通行证。”史茜妮神秘兮兮地说。
“是谁呀?茜妮。”
“就不告诉你。”史茜妮脸色羞臊地红了起来。
“奥,我知道了,肯定是你的梦中情人。”孟芳蕤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究竟。
“瞎说。”史茜妮用手捂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接到史茜妮电话后,张沐枫应允下来。毕竟这是史筠珩的一番好意,不能退却。
吃罢晚饭,张沐枫开车载着史家父女二人来到大都会剧院。
“史次长,史小姐,请下车。”张沐枫拉开车门。
史茜妮拢起衣领,护住脖颈,免受冷风吹激,她将票递到张沐枫手中。
“捷克交响乐演奏会在第一乐厅”,张沐枫看着海报上的通告,“不过对于捷克交响乐,我倒是所知甚少。”
“秋津先生客气了,哪有什么懂不懂的,音乐是没有什么晦涩难懂与隔阂的,它的诞生就是为了来洗礼人灵魂的尘垢。”史茜妮似乎找到了自己发挥专长之处。
三人来到包厢,坐了下来。
“现在演奏的是捷克民族音乐的奠基人斯美塔那的交响诗《我的祖国》,其中第二乐章《沃尔塔瓦河》,描述的是一条哺育捷克民族成长的河流,你们听,现在这条河流在穿越山川。”史茜妮解说道,“如今又转向了茂密的丛林,一路蜿蜒跌宕而下,终于在大地上缓缓流淌,滋润着大地上的黎民。”
张沐枫仔细谛听着演奏,大提琴浑厚的音色,似乎编织起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他看不到沃尔塔瓦河,他看到的是黄河、是长江,是松花江,是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尽管千山横亘,万里阻隔,但它一路浩荡奔腾,一泻千里,最终汇入浩瀚的大海。
“现在演奏的是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交响曲》,描述的是他踏上美利坚新大陆时的所见所闻,既有北美的壮丽风光,也有印第安人的荒野情节,当然浓墨重彩的是美利坚这篇充满梦想的土地上的奇迹,德沃夏克力图展示一个迥别于西欧沉闷社会的新世界。”史茜妮的话唠,一发而不可收拾。
交响乐,对于未听闻之人来说,完全是一个未知的领域和探索的天堂。张沐枫所听到的新世界,不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原野,而是一个背负着五千年文明的民族在涅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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