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镜- 第5部分

“要紧吗？疼不疼？”姣娆为眼前的人缠着绷带问。谵台月笑道：“无碍。”姣娆皱眉：“师兄，你开什么玩笑？”眼突然瞥见他玩味的笑容，讪讪道；“师兄，对我的照顾，是不是太多了点。”姣娆慢慢说道：“今日之事，想必会受到责罚吧。”

谵台月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轻轻道：“你……很像我一位故人。这次责罚，想必是免不了了。青莲仙子啊最为护短，你我都要受罚。不过，即使被免去首席弟子职位也无碍，一个人处于高位，倒是寂寞。”

姣娆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向来他并不是人族书中所说那般热爱功名利禄，不由对他高看几分。“来门派议事堂！”突然响起玉虚子的声音。谵台月看着眼前闪动的水镜，道：“是，师父。”

“娘，若琳知错了，娘你不要关我禁闭。”若琳的小脸满是泪痕。青莲仙子道：“你一向顽劣心大，这次居然闹得这么大。那五劫神雷我炼制了多久？！是为了给你保命用的。你居然私下争斗！”若琳听到这话，眼泪更加汹涌：“还不是谵台师兄……呜呜呜……他居然喜欢姣娆那个贱人……居然把桃花坞给她住！我……”

青莲仙子冷冷道：“姣娆？不就是前些日子谵台月带回来的师妹么？很好，居然敢欺负到我青莲头上来。这次定要让她进哀牢山！至于你，总不让我省心，罚你一个月不许出门，法决给我练到第五层。”

若琳委屈道：“为什么啊娘，一个月不许出门，我……”“别说了。我还要去下议事堂。”青莲把她关进闭关处，起身。

“姣娆私下与小女发生争斗，小女用了五劫神雷，是太过分了，我已经罚她禁闭。但是既然姣娆有错在先，也应该罚罚，不然，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么！”青莲仙子冷声道。玉虚子皱眉：“姣娆，你为何与若琳发生争斗？”姣娆不卑不亢道：“并非徒儿引起。只是她们看我住进桃花坞，对我有些不满。”玉虚子惊讶道：“我让谵台为你安排住所，他竟让你住进了桃花坞？”大厅内瞬间安静无声。

掌门道：“好。好。好！好弟子啊！”“砰”地一声掌门面前的杯子落地摔为粉碎。“无视本门派规定，私下参与斗殴，有失首席弟子威严，还背信弃义安排外人住进那里。谵台月，可知罪？！”谵台月淡淡道：“知罪。便处罚吧。”玉虚子见他无所谓的态度也有些恼怒：“为什么要违背在掌门面前许下的誓言？”

“谵台只认为，师妹身中蚁毒，那里的环境比较适合她养伤。”听到这里，玉虚子的脸色稍微缓和。

“如此心系他人，倒是可以。掌门师兄，不如从轻处罚吧。”掌门道：“剥夺首席弟子职位半年。封闭桃花坞。你退下。”姣娆只觉得有些过分，又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朗声道：“掌门，你有失偏颇。若琳的处罚，只禁闭一月，是为轻罚！谵台初心为善，却遭遇剥夺职位，是为重罚！”

“什么时候一个小弟子也敢质疑掌门的公正性！”青莲的声音尖锐：“就是侮辱掌门，蔑视长老这一条，也足够打入哀牢洞！”玉虚子与姣娆师徒之情并不浓厚，又免事情闹大，只淡淡道；“青莲仙子说的不错。”鼎剑楼长老道：“如此为难一个小弟子，这会，不开也罢！”变扬长而去。

“鼎剑楼长老好大的脾气！哼。”掌门怒道：“罚她进入哀牢洞半年。”四下安静。青莲仙子满意的笑笑，道：“如此才算公正。”

这一战过后。虽然姣娆收到的惩罚最重，但她的名气也流传开来……以一己之身扛过青莲仙子的四道天雷，非常人能比。

第八章　哀牢洞的秘密

“我算是倒霉呢？才进门派，就得罪了几大长老们，相必以后的日子更为难过。”姣娆调侃自己。

谵台月轻叹：“对不起，连累你了。哀牢洞，是历代弟子历练心魔的地方。神秘颇多，在其间生存，颇为难过。然所谓险要之处必有非常之宝。”姣娆被最后一句话惊呆，疑惑的看着他。

谵台月竟然俏皮一笑，道：“我也是在整理门派古籍的时候发现的。据说那里原本是一个妖魔居住之处。自苍穹建派之后，那里因妖魔之气太浓，便成为了封印之处，只供弟子历练心魔。我打听到他们会把你送人哀牢洞第一层。在哪里你说不定可以历练心魔提升心境。你就在那里领悟法决，半年会很快过去。”

姣娆看着谵台月的绷带手的道：“你的手好些了？”谵台月道：“已经无碍。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书，你大可自行琢磨，我会定时去看看你。”姣娆很感谢他考虑如此周到，内心便是暖意。妖类不同凡人心思多，只要有人对她好，她向来以一还十。姣娆想到，任何时候，哪怕最后与谵台月等人为敌，都不能伤害他。谵台月告别后离开。

汐儿在姣娆被押去之前来了一趟，道：“阿娆，保重好自己。还有，我们只有半年时间去盗琉璃盏。我听说哀牢洞是妖魔之地，想必你可以提升功法。我在外，会帮你拿到宝物的地图。”“谢谢你，汐儿。”姣娆知道，偷盗机密这种事，也难不住她。

一进这洞所在的山，姣娆就感到了其间的气息不同寻常。这是妖气，却又不完全是妖气。妖气中有着魔的味道。此处山甚是荒凉，山脚还好，山腰上只剩下碎石。明明在苍穹其它处有暖意，在这里却只有寒意。

“姣娆师妹，我们就送到这了，你进去吧。”一个弟子说道。姣娆抬眼看远处半空中青色莲台上的仙子，心中冷哼，呵，能有幸请到您观看，真是姣娆的福气。姣娆慢慢进入山脚下的洞口。刚进去，门口的守卫就已经把锁锁上。

姣娆一股强大的妖气所冲击。顿感头疼。隐了身形，露出鱼妖本体，发出强烈的气势。那妖气似乎察觉到是同类，便慢慢散去，有一股气息还带了些讨好的意思，在姣娆的周围转来转去。门口的守卫看着姣娆进去就没了声音，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这哀牢洞真厉害，来一次怕一次。进去的有大喊大叫的，有哭哭啼啼的，就是没有无声无息的……太可怕了！”守卫远走。姣娆心中冷笑：“果然是青莲仙子的作风，竟要害死她么。若她不是一只妖，进来只会日复一日被扰乱心神。能扛过去的，必然是好，扛不过去，只好被同化，疯癫而死。姣娆打定主意，定要灭了这青莲仙子，这个女人，心狠手辣。

洞里没有照明的东西。却又隐隐有些光亮。姣娆只好循着这光线前进。谵台月那句话，似乎别有深意。姣娆知道，自己只能在这里尽力提升实力，不然，半年期限一到，她只有死路一条。前面有扇生锈了的门。想必，这就是第一层的尽头了。姣娆本想用妖力击碎这门，突然看见门上一个奇怪的符号。

这个符号，很熟悉。姣娆心中一凛，是当初谵台月开启那本书的符号。于是，她学着样子，捏出一个复杂的法决。“哐当。”门慢慢响了一声。是长久没有人打开的响声。姣娆只觉得那隐隐的光线从门后透出。

推开了门。这里应该是第二层。第二层的妖气比第一层更为浓厚一些。然而姣娆在其中却是如鱼得水。不知道为什么会把第二层封起来？第二层仍是空空荡荡，只有那光亮依旧从远处射来。　第二层的尽头是同样一扇门。姣娆这次仍使用同样的方法。

进了第三层。谵台月说过，这个洞，玄妙无比。这第三层中间，却是震撼了姣娆。　地上有一个人的白骨。虽是白骨，却依旧保持着盘腿坐下的坐姿。白骨之人的骨架很大，坐在那里有些慑人。姣娆拿出包裹中的夜明珠。

血迹在地上清晰可见。不知道尘封了多少年。这个人，应该是人不是妖或者魔。他被硬生生钉在地上，铁钩从他骨头中穿过钉在地上和墙上。墙上却有些字。

“天道何寻？妖魔横行，人族祸起！吾忠于落月王朝，至死不悔！”落月王朝么？　是那个百年前大战中被抹去的王朝？姣娆心道：这是落月王朝的忠实臣子？怪不得会被钉在这里。现在，是轩辕的天下啊。姣娆看他坐姿奇怪，左手中似乎护着什么东西。

掰开他的手，　是一卷绢布。上面是凌乱的字迹：迷失大陆落月之时，即是落月之门开启之日，万物重生。”　迷失大陆？姣娆更加震惊。据她所知，人王星只有玄天大陆，瀛洲大陆以及无垠海。难道，还有一块大陆？　落月之门，又是什么？姣娆觉得自己陷入一个巨大的谜团。

姣娆仔细将文字记在心里，随手将绢布藏好。这个东西，绝对不能流落出去，否则不知多少人会伺机而动。再往后走，尽头处的妖气更加浓厚，让姣娆暗暗心惊。转角处却没有了门，只是一处九方格。看起来是一处传送点。九个方格，各有奇怪。

每个格子内有一处星阵，想来便是通过这传送的。姣娆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哪个格子里的星阵是通往生路。这种生死阵，她曾在书上见过。其中玄妙无比，有生有死，福祸相依。

凭着妖的直觉。她踩中了第九个。一阵眩晕之后，姣娆渐渐适应了光亮。光亮？对。姣娆落地之时身下是个软软的东西。刺眼的光亮让她睁不开眼。但是她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姣娆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明明是妖气横行的地方，这里竟然颇为仙境。

她落在一块巨大的绒毯上。这绒毯应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而她眼前阔然开朗，貌似仙境。她落在入口处，而前方是一个山坡，山坡上花香鸟语，有河流潺潺流动。　姣娆感到奇怪，因为这样的地方没有任何生灵。她很清楚自己没有出哀牢洞。哀牢洞内也不会有这样仙境的地方。

姣娆疑惑站起，谁料她刚往前踏了一步，世界天旋地转，眼前蓦地变成了修罗地狱。无数鬼怪嚎叫着，森森白骨，和血红色的鲜血蔓延。　这里是幻境！　姣娆终于明白。眼前所见全是幻境，只是这幻境可以迷惑人，对妖来说，却还不够。　姣娆控制水龙在半空中飞舞，瞬间射出密密的水箭。

烟消雾散，眼前仍然是黑色的洞窟。姣娆不敢轻举妄动，也不知道自己到了第几层。只是脚下踩着的绒毯有些奇怪。姣娆掀起绒毯。绒毯下，居然是一幅地图！这对于姣娆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以地图所见，她现在仍然在第三层。地图上仍有标明。

第三层画着一个路口，是代表选择的意思么？第四层，画着财宝，第五层，是出口。第六层以上，是骷髅。姣娆没有时间在这里面耗，她必须尽快出去。她现在已经不能返回第一层，她的法力在周围妖气的消磨下也会慢慢耗尽。姣娆蹙眉，开始找出口。

果然，绒毯的附近，有一个凸出物。看起来像是石子，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中，任何普通的东西都是不寻常的。姣娆按下那个石子。有东西慢慢移开。本来是空无一物的石墙突然轰的倒下，变成一个阶梯。

姣娆慢慢走上去。第四层。这里是一个平台，勾连着上方的第五层。上方的光亮越加明媚。姣娆看着满地的物品。嗯？鬼魂大法？各种功法书散乱的摆在地上，主人应该是临时转移物品，并没有好好保存它们。到底这个洞，洞主是谁？又发生了什么事？

姣娆看到那本金黄色的小册子上写的字时，感到心都要跳了出来……四相决内功心法。她修炼不得要领的一个很大原因是不知道内功心法。勉勉强强冲入第二层，却依然停滞不前。姣娆很宝贝的捡起它揣入自己怀里。心中倒有些感谢掌门和青莲仙子英明的决定。还有些看起来像是丹药宝石的，姣娆也不客气收入囊中。

剩下的一些东西姣娆没有再仔细看。她的注意力都被石桌上一朵石雕的莲花吸引了。那石雕的莲花慢慢的变换着颜色。从灰色变成彩色，像是传说中的天灵地宝。姣娆有心想把它带出去，然而这莲花像是生了根，竟然死死定在石桌上动不了。姣娆无奈，看这样子，这莲花，要成熟了，心中一喜，便盘腿坐下，静静修炼功法，等待莲花的成熟。

姣娆没有注意到，在她修炼的周围，那朵石雕的莲花散发着淡淡的灵气，这些灵气围绕着她形成漩涡，使她进入了忘我的状态。她不知道，她这一修炼，就是几个月。而苍穹派，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第九章　交换

“汐儿，你说姣娆师妹会不会死啊？”柳兰儿问道。汐儿微微一笑：“柳师姐会担心这个？”柳兰儿也不再掩饰：“进了那个洞，想必没有生还的机会。听说那洞内妖气冲天，迷人心智，再说，这都两个月了。她就是本事再大，恐怕也坚持不了半年。”

柳兰儿又看一眼汐儿道：“你不是与她情同姐妹么？怎么也不想救救她？”汐儿只轻轻摘下一朵花，微笑道：“我没有她那么傻，去得罪青莲仙子。再说，柳师姐真的相信同出一师就情同姐妹？”

柳兰儿心道，这个汐儿果然不好对付。　几个月来，汐儿的名气也在师门中流传下来。汐儿天生聪慧，又时常带着笑意，深得若琳的欢喜。近日也在新入门弟子的比剑大会上夺得第一名，令人心生佩服。再者，她又是姣娆的姐妹，所以也得到谵台月的照顾。

“汐儿，你怎的出来也不叫我。”嗔怪的声音，正是若琳跑来。“好若琳，我这不是看你睡的很香么。”“你上次说要托我办件事，是什么？”汐儿微微一笑：“若琳，过来这边，我有悄悄话和你说。”

“你知道，为什么谵台月师兄会那样维护姣娆？”若琳听到这个又要发怒：“你干嘛跟我说这个？”汐儿道：“别生气。我只是帮你分析。谵台月师兄，一直当你是妹妹，对不对？”若琳立即垂头丧气了：“对啊。”汐儿道：“我这里，有能够使他喜欢上你的法子。不过，作为交换……”“什么法子？”若琳急切道。

“在你大师兄的茶里下这个。”汐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若琳道：“这是什么？”汐儿微笑：“一种药。只有你想不想的问题了。”若琳的小脸一红：“你要什么？”

汐儿道：“你母亲藏经阁的钥匙。”若琳立刻警觉起来：“你要这干嘛？”汐儿垂眸，带着哭腔：“若琳，我不像你是个人人爱的公主。我来门派想多学点东西，可是？我能学到什么呢？就只有那一本书。我……”

若琳无奈道：“好啦！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今晚，你来找我。”　汐儿暗想：“若琳，你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啊。”

“笃笃笃”敲门的声音。“进来。”谵台月抬头：“有事？”　汐儿笑道：“姣娆不在，我煮了点粥，也没有人吃，所以来献给师兄。”谵台月淡淡道：“谢谢了。”汐儿抬眼看谵台月，他高贵如天神，即使是被剥夺了首席弟子，也没有人敢和他争锋。这个人，是人杰。“那次，我没有问过你，是你把她们引来的？以若琳的性子，是不会知道姣娆住在桃花坞。”

他的双眼如鹰隼明净而看透一切。“是我，又怎样？师兄，为什么你的眼里只看得到姣娆呢？”汐儿巧笑嫣然：“师兄怎么能忘记了水沫儿？又怎么能把我们这些人都置之于外？”谵台月忍不住将桌上的碗摔在地上，粥撒了一地。他只是冷冷道：“出去！另外，不要再提到水沫儿。”汐儿心中了然，却是淡淡的苦涩，然而，她向来争强好胜，不会轻易放弃。

汐儿喃喃轻声道：“你们只看得到若琳，柳兰儿喜欢谵台月，又怎知，从看到他的第一眼，我早已万劫不复……这个人，得不到，就毁灭。”汐儿转身，她还得去找若琳。

“钥匙我给你偷来了。但是，今晚一过，你必须还我。”若琳道。“是是是，若琳，我只偷偷刻录一本书。”汐儿微笑着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