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娆对此有些模糊的印象,再一细想,却又不知道这是什么了。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在脑海里打转,难道似曾相识么?姣娆看得眼皮直跳,转头又看向别处。这间用石头打造的密室看起来分外奇特,四角都有一个黑色的铜铸人像,冷冷盯着那些锦盒。姣娆感到无比奇怪和诡异,看了那块石头,又觉得此物才是这宝物的重点。
伸手摸了摸铜人,那眼珠不知道镶嵌了什么宝石,冰冷锐利。姣娆试探着转动了一下。密室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龙吼。这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似有似无。为避免引起动静,姣娆忙封下结界。此时黑色的石头突然在空中轻盈一转,稳稳落在姣娆手中。却是有些温度,似乎,那一下一下的脉动,还有心跳?难道是活的?姣娆心中骇然。
石头在手中渐渐冰冷下来。这个密室的氛围诡异,又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看来还是早走为妙。 姣娆一个闪身出去。翼王妃早已经等的焦急。“仙姑,拿到什么宝物?”姣娆暗道翼王妃先前可能头脑一热,现在可能有所发觉或者后悔,这女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精明。
姣娆盯着她看了两秒,翘起嘴角,将手中的玲珑剔透的一块玉佩拿给她看。翼王妃心中一抖,这玉佩是北部进贡而来,据说是奇特的月白石。甚是珍贵。不过,这月白石虽然珍贵,却不够引起王爷特别的重视。
翼王妃皱眉,又缓下心来。她当然想,这件事最好不要有人知道,灭口自然最好。然而这仙姑眼神冰冷看起来高深莫测,只怕自己的人根本无法杀掉她,还会引起一些不便。翼王妃端庄一笑,分外郑重道:“仙姑,王府之事复杂而牵扯众多。治病之事还是莫要外传。这宝物算是给仙姑的谢礼。屹儿福泽,希望仙姑多多提携。”
姣娆心道看你那一闪而过的锐利眼神,便知道你的狠毒心思。王府之事,我不会再插手,要做的,我都做完了。你们只能自求多福。姣娆微微一笑道:“翼王妃心思通透,我自然了解。本仙姑这就离开了。”不待翼王妃要说话,便只见姣娆全身泛起蓝色波浪,瞬间覆盖全身,一道水波在空中一闪而逝。
翼王妃惊诧不已,慢慢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她的家族也算是颇有历史。多年前的大战她在族中古书上有耳闻。那是人堪比神的力量。所有现在的皇族,也就是轩辕氏,水氏等等,在一夜间都几乎成了神人。
一个王朝落败,另一个兴起,只是这力量终究消失了。剩下的人也重为凡人。天资异禀之人倒也可修习武术和修真仙法。看来这仙姑,倒真是奇人了。不过,这和我有何关系呢?翼王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摇摇头,走开。
蓝伽皇宫是一个巨大的围城。重重城墙,叠叠不休。明帝之所以神秘,在于两处。一处是不老容颜。从继位开始到现在,已经大约几十年,岁月并没有在明帝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皇族天神血脉的说法流传于世,百姓将明帝视作神祗。明帝并不轻易见人。高堂之上的明帝总是隐在金色的帷帐之后,面见大臣同样戴着面具。倒是同样年轻不老的皇后水翩然露面较多。
蓝伽皇宫等级森严,所有宫女侍从都会经过选拔与训练。而明帝的真实样子,却是少有耳闻。众人只能从他黑色的头发和平稳有力的声音看出他确实未老。
第二处就是明帝的计谋与策略,很少有人能够预知全局,而他可以。在初继位之时,明帝宏涛伟略使得人族占领了最多的土地和资源,其政法肃然。此后便渐渐有所放松。贵族阶层是永远无法被铲除的阶层,就算是明帝也不可以。放松的政策让贵族生活愈加奢淫,但是不知道为何,明帝并没有阻止什么。
高堂之上。金石美玉雕刻成鬼斧神工的五爪金龙的鎏金大柱,高高的穹顶由无数宝石镶嵌如同满天繁星,巨大而辉煌。金色的帷帐在最高处拉开,象征至高无上。长长的台阶下是宽阔的大堂,足够容纳千人。
整个朝堂给人一种无比窒息的霸气和神秘感。帷帐之后的明帝坐在那里,隐隐的气势便令人有些惧怕,这是凡人对所谓天神血脉的敬仰。
明帝沉稳不带任何感情道:“翼王的奏章朕已经看过。沈相之子目无王法出手陷害翼王之子,该当何罪?”文武忠臣蓦然一惊,参加过花魁争夺的几个人已经开始心里发虚。
“啊?”翼王心中惊惧无比,怎么回事?谁干的?自己并没有打算现在对付沈相,奏章只是例行公事,为何会有状告沈相之事?翼王冷汗直冒,然而不敢出言反驳,万一被安上欺君之罪,自己在劫难逃。翼王惊怒交加,一定是那个臭婆娘!翼王妃的势力,要做这件事不是不可能。
沈相明显也是大吃一惊。随即一声冷哼,他还没有状告翼王杀害自己儿子,那边倒恶人先告状了,这口气绝对不能忍!
“吾皇,臣下实在冤枉。臣的儿子,昨夜遭到暗杀,臣差点也死于刺杀!根据种种证据显示,此事为翼王府所为。今早整个沈相府在内室之中已经挂上了灵堂,还请吾皇为老臣主持公道啊!”沈相老泪纵横,哭诉道。那悲愤无比的声音让众位大臣一惊,都纷纷哗然。
翼王大叫道:“不可能!沈小侯爷暗算本王之事,诸位大臣,尚书,都是可以作证的,屹儿天生胆小懦弱,怎么会杀害沈相之子?你们作证!” 翼王爷转过头,而去过暖春阁的大臣显然要避免这次事端,纷纷摇头道:“臣等不知。”
翼王爷无比大怒,喝到:“一帮小人!去过了竟然不敢作证!”“够了!”明帝将奏章摔下来,不怒自威的声音让众人心中一惊。“臣等不敢。”众人跪下。
“沈相可有证据?”明帝威严道。“臣有。”随即有人呈上沈相袖中之物。那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青色玉牌,上面只有苍劲的大字:“翼” 。
“这玉牌,想必是翼王府调动内侍暗卫的玉牌。这是小儿死之前狠狠拽下紧紧捏住的。为此,凶手砍去了小儿的手将之丢在隐秘的角落,还将其尸体,赤身裸体悬挂起来……不巧被我发现。”沈相说到此处已经泣不成声。霎时又有好多人同情沈相,为此说话。
“证据在此。如此重要的东西,翼王不会说不是自家的吧?如此残忍杀害老臣之子,目无王法。宣令下去,翼王府所带领军队由太尉接管,剥夺翼王爵位,九族之内各降两级,所有暗卫,赐死!”明帝的话掷地有声。
翼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众臣心知这判的有些严厉了,莫非是在杀鸡儆猴?顿时都缩着脖子不敢作声。
“来来来,给我搬出去!”忙碌的宫女侍卫们抬着东西。无数珍宝,家产,从翼王府络绎不绝的搬出来。有人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什么翼王,我呸!”一脚踩下那鎏金的大匾。
翼王呆呆站在一旁,像是瞬间老了几岁。“王爷,此事必有蹊跷,我们……”翼王妃也是哭着道。“滚!”翼王将她推倒,默默闭眼。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必有蹊跷。
“立刻让人打开通道,将藏宝阁东西搬走,要快!”翼王突然想起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就是那石头,有了它,不愁东山再起。”
第二十七章 所谓窝里斗(二)
军帐之外突然传来“扑啦”一声,一只小巧的鸽子“咕咕咕”叫了几声落在帐顶。女子开帐门,鸽子落在了女子的手心。抽出一张小小的字条:“带军立即回翼王府。被奸人陷害,翼王府有难。”女子无声一笑,进入帐内。一个人像猪一般了无生气躺在地上。还有一个男子,面无表情,神情冰冷严肃坐在一旁,把玩自己手中的刀。
女子娇笑:“你说的不错,没想到这么快,翼王府就倒了。要副将带军秘密回去呢”月蚀面无表情,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眼神望着刀,半晌说了一句:“意料之中。”
纳兰媚看着眼前的男子,笑道;“你说来帮我,怎么帮?军队被皇帝收管,我孤身一人,小女子该怎么办?” 纳兰媚眼神迷离,走过去,准备软软靠在男子身上,却只见男子掌心一翻,刀已经架在她脖子上,毫无留情渗出血丝,毫无疑问,她要是再走近寸步,已经陨落倒下。纳兰媚心中冰冷一惊,这个人,惹不得。
纳兰媚依然笑着,慢慢离开刀口,叹气道:“为何你这般冷血?”月蚀面无表情道:“以你的本事,要在皇室过来之前离开不难。我现在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用处。”
难得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真是太累了。月蚀突然很想念那只好吃懒做的臭狐狸了,和阿白在一块,他可以不用费嘴巴,只用眼神就可以让狐狸乖乖的。魔主派来这什么任务啊!还要让他和这喋喋不休的女人呆在一块,头疼。
月蚀继续擦刀面无表情。纳兰媚简直怀疑这人是不是男人,不对,是不是人。从他到这里,和她说的话不超过三句,而且软硬不吃。这个人实力很强大,纳兰媚本来想依靠他,以她让无数男人神魂颠倒的姿色让他为她所用,但转念一想,似乎离开是更好的法子。
两人各有心思。毫无疑问,这支由翼王府亲自培养的军队是翼王有力的后手,或者是最后一击。这些人都是忠实的死士,难保以后不会再添什么乱子。
纳兰媚绝对不愿意看到翼王府东山再起,不仅如此,她还要让翼王绝望看着自己的最后一手亲自葬送,让翼王妃为此也付出代价。闭眼深吸一口气,纳兰媚拿出琴幽幽一吹,在地上像死猪一般的男人慢慢爬起来,慢慢睁开眼。
“我要你,现在带军,前去皇城。就说,翼王被困皇城之中,你们会去救他的,对吧?”幽幽一口叹气。副将眼神一惊,这个消息给了他巨大的震撼,以至于一瞬间他从魔音中清醒了一下,然而马上,琴音更盛,副将幽幽道:“是。”
浩浩荡荡最精锐的一支军,开始连夜快马加鞭绕过眼线前往皇城。这群人果然是死士,听此消息都红了眼,立马前去皇城。何况,他们深信,副将不会骗他们。
“狠。” 月蚀看了一眼,淡淡道。纳兰媚诡异一笑;“这就是报应。”“嗒嗒嗒”马蹄声响起,纳兰媚骑马奔向在远处,可以肯定,明帝一定会震怒,这支军攻入皇城,必死无疑。
纳兰媚大笑了几声,终于消失在远处。月蚀站在山坡上,若有所思。看来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的要狠毒。不过这种人,他不知为何有些厌恶。虽然这女人,很适合入魔。月蚀面无表情,黑气弥漫,消失了。
“沈相那边你准备怎么办?”高高的飞檐上,一个人面无表情问。
“他近些年受贿的账本,会有人呈上去的。在这种暴怒的情况之下,沈相会不假思索的以为是翼王府的报复,至于以后的这些势力的斗争,不是我们该管的了。”
另一个人带着笑意道:“我想去看看小鱼儿取回来的东西了。”诡秘的夜色之中,两个人消失了。暗魅并非想要推倒蓝伽王朝,只不过,他们需要让目前的局面乱起来,越是乱,明帝轩辕彻越无暇顾及众多事情,他们魔族越有时间与轩辕彻展开琅琊心的争夺。毕竟,人族这边人物财力众多,魔族也无法与之正面抗衡。
暗魅只想让魔族重回鼎盛局面,至少,魔族不用东躲西藏。也可以像人族一样自由生活。这一切,或许都得靠琅琊心,或者说,是靠那个有着一双紫眸淡漠如烟却又无比狡黠的女子。
“皇上,老臣冤枉,老臣冤枉啊!”“贪污巨款,给我明查,充国库,沈相撤职,三族流放于玄天边缘,不得再回玄天大陆。”明帝怒道。金屋高鸾,女子坐在琉璃做成的玲珑床之上,淡淡道:“沈相势力可不小,你做得有些过分了。”明帝冷笑一声:“过分么?过分他就应该快点回来接替我。”
“你别逼他。否则,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女子仍然面无表情,伸手拿了个果子道:“你先前多年不管正事,致使诸侯丞相势力越来越大,现在又如此强硬。做皇帝哪有你这般小孩子气?”女子无奈道。
明帝没有说话,不久朗声道:“天下众人,与我何干。既然他把这个生杀大权交给我,我怎样做,也与他无关。”
“与我无关?”突然出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明帝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人一身月白色长袍,恰似月宫之上的谪仙。眉眼如峰,如高泉落水般的气质,云淡天长。只是那冷冷的表情又好像万年的寒冰,给人以彻骨的寒冷。冷峻的脸色,高耸的眉峰,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竟然与明帝长的一模一样,只是那周身的气质,静时如淡雅兰花,动时如流云醉月,怒时直逼人内心如同暗箭。
女子手上的果子不经意掉落,然而掩饰住内心的情绪,垂下脸道:“你回来了。”明帝的嘴唇不可抑止的颤抖,双手和身体也在不断的发抖。来人走过来,像是兄长般叹口气,搭住他的肩道:“衡之,坐上了这个位子,就不是一般人了。面具戴久了,就要学会适应,因为你已经摘不下来了。”
明帝深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多少年了,你们把我拋开多少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不可抑止的大笑,却有泪水流下来。来人用手轻轻擦掉他的泪,轻叹。
“我回来,是因为局面越来越难以控制,以往的事情我不会责怪你,但从今日起,你必须清楚,你就是永远的明帝!”来人的话深深震撼了明帝。像是认命般,他终于点头道:“当初你把面具交给我,就没打算让我取下来。我终于懂了,这就是命,也是报应。” 苍凉一笑,明帝没有再说话。
“已经被发现了。没有时间了,翼王等着我们!杀进去!”副将眼神呆滞,脸上却诡异的是狞笑。这一句怒吼激起了所有汉子心中的热血。这是他们的翼王,这是他们誓死效忠的王!如果有人细致观察,就会发现副将的动作呆滞,眼睛已经失去神采。他的口中,呐喊出了这句台词后终于从马上摔落下来。
“副将!”一个士兵大喊一声,终于红了眼:“杀进去!杀了狗皇帝!”浩浩荡荡的军队在玄天门突遇大量皇家军队,双方激烈厮杀。
据说,那一天,上万人的血染红了玄天门。双方的人头落地无数,残臂断肢到处都是。沈相一家落魄潦倒,蓬头满面神情呆滞地戴着镣铐被手上有着皮鞭的押军押往远方。也许是平日欺凌百姓太多,导致围观的人将臭鸡蛋果皮一股脑砸了过去。嬉笑谩骂奚落嘲讽之声不绝于耳。
“爷爷!”囚车里的小孩大声哭了起来显然不能忍受这种折辱。从高高在上的沈相的位置跌落下来成为任人践踏的囚犯,果然是世态炎凉。他从来不会想到,那些证据到底是怎么拿到,又是怎么样送给皇帝看到的。“爷爷,爷爷!”小孩子不停地大哭。
坐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姣娆迎着风,默默无语,眼神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孩子。如果不是那些计谋,他们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那孩子,真的还小,他不该承受这一切。
“你在后悔么?”身边突然冒出一个人,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安慰似的轻轻道:“觉得他们很可怜么?那沈相,贪污的巨款不是你能想象的。沈家一家做的恶,也不是一句话能够说清的。罪有应得,这世上本来就从来没有谁得到,却不失去什么。失去的和获得的,本来就是需要付出同等代价。”
姣娆垂眸。她知道自己是滥发同情心了,死在沈相手上的人那么多,谁又为他们这些无辜的人可怜?有做必有还,善恶到头自应得。
姣娆翘起嘴角,瞪着身边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西陵笑道:“我知道你喜欢凑热闹。呐,石头给我。”说罢拿出手中的果子。红色的麒麟果,一点也没有失去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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