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是缺少管教，大太太对你们太仁慈了。”
“冬梅，你去把刘妈妈还有桑妈妈叫进来，我有事吩咐。”老太太转身吩咐一边的大丫头冬梅。冬梅应声出去。
“你也起来吧，地上潮气重，可不能伤了身子。”老太太转向跪在地上的若楠，声音低低的吩咐着。
若楠动了动身子，没有抬头，想要起来，但是却抖得厉害，没有起来了。
“秋月，你去把大小姐扶起来。”看见若楠的样子，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的不忍，但是转瞬即逝，让人无法捕捉。
秋月依言上前，搀扶跪在地上的大小姐。若楠在秋月的帮助下，勉强站起了身子，但头却一直没有抬起来。
“楠儿，你可怨恨祖母刚才对你严厉？”老太太看见若楠头低着，以为她还在为刚才自己的斥责生气，所以才有此一问。
若楠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摇头，算是回答了老太太的问话。看见若楠如此，老太太也有些不忍，知道是刚才大家的一番言辞吓坏了这个可怜的丫头。思及此，老太太面色回复了正常。话语中，也带出那么一丝哄慰。
“我知道你是好心的，可怜见的是个没娘的孩子，祖母还怀疑你，你可不能记恨祖母，祖母也是怕你年纪小学坏了，那可真是对不起你死去的娘了。”老太太睁眼说瞎话，撒谎也不会脸红。要是真心疼若楠，岂会如此给她难看。
“老太太，两位妈妈请来了，现在在外面候着。”屋外恰好传来冬梅的禀报声。若楠听得如同天籁，老太太终于不会再盯着自己了。若楠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破功笑出声。
老太太闻言，让秋月扶着若楠坐在一边的凳子上，这才吩咐冬梅把两位妈妈带进来，这才放过了一直低着头“颤抖”的若楠。不过倒是秋月那丫头，一连看了若楠好一会儿，直到两位妈妈进来，才把眼光移开，但是眼睛中充满了好奇。
“参见老太太，老太太安好。”两位老妈妈一跪到地，低着头恭敬的等候老太太叫起。
“冬梅，快扶起来。”老太太和蔼的声音想起，丝毫不带一点儿火气，真难想象，刚才这位老太太还言辞犀利的吓唬你呢？
冬梅，秋月闻言，赶紧上前，把二人扶起来。
两位老妈妈这才抬起了头，道了谢，站在了一边。
“楠儿，抬起头来看看，这是我为你们姐妹找的教养嬷嬷，教你们各种规矩的，你先选择一个吧！”话音落后，过了一会儿，若楠才缓缓的抬起头，面色平静的打量着眼前的二人。
两位老妈妈这才看到了这位相府大小姐的真容。水蓝色的衣衫，简单高雅的麻花髻，脂粉未涂，肤若凝脂，面似桃花，眼眶微红，沉静的眸子，让人看不出深浅。
“楠儿，这是刘妈妈和桑妈妈，都是以前在宫里伺候过娘娘的老人，对宫中礼仪和各府规矩很是熟悉，你从中选择一位，让她伺候在侧，以后就能随时提点你们一些规矩礼仪了。”老太太见若楠不出声，赶忙又解释了几句。
“一切但凭老太太做主，若楠没有异议。”若楠声音淡淡的表达出自己的意见，无喜也无悲，好像这一切都与己无关。
老太太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看来自己这个孙女还是有些脾气的，刚刚自己的表现让她不痛快了，现在就给自己来这一套软反抗。
“老太太，二小姐和三小姐以前跟刘妈妈相处过一段时间，一些规矩礼仪也教了一些，我觉得这次是不是换换让桑妈妈来教导两位小姐，让刘妈妈去服侍大小姐。”大太太见老太太迁就若楠，让若楠先选，生怕把刘妈妈安排给自己的两个女儿，于是连忙出声制止。
“楠儿，你觉得怎么样？”老太太又把问题丢给了若楠。
“但凭老太太做主，若楠没有异议。”一模一样的回答丢了回来。
“那好，刘妈妈以后就负责大小姐的教养事宜，桑妈妈就去伺候二小姐和三小姐。至于四小姐，五小姐，年纪还稍小一些，暂时可以不用着急，过两年再说也不迟。你们今天就跟着三位小姐回各自的院落吧！记得，你们可是老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可要有个谱，我们小姐交到你们的手上，那是对你们放心，你们一定要尽心竭力的帮助几位小姐，干得好。有赏。干的不好，我要重罚的。”老太太是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糖豆，标准的两面派。
两位妈妈自然是左保证右发誓的，誓死会把几位小姐教导好，那场面叫一个热烈。
再看若楠，就是如此场景，也一直是波澜不惊，头一直微微低着，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就像空气，屋里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刚开始大家还没有注意，照样大声小声的说着，恭维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扔，慢慢的人们发现若楠的异样，一些人不自觉的就闭了嘴，神情也开始变得凝重。
老太太早就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若楠，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大在意，觉得一个小孩子，一热闹自然情绪就缓和过来了。谁知道屋里越热闹这位大小姐就越安静，慢慢的老太太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
“楠儿，可是累了？”老太太想要缓和缓和气氛，主动跟若楠说话。
“若楠无事，多谢老太太关怀。”说完，还弯身福了福，客气周到到极点。
老太太知道，这个丫头的拧劲儿上来了。为了不在人前露丑，老太太借口乏了，于是吩咐众人散去。众人定不会违逆，纷纷告退离开。若楠也随着众人，离开了老太太的住所。只是来时只有三人，回去时却多了一个老嬷嬷。
第七十五章 训女（）
待众人离开后，老太太问旁边的秋月。
“秋月，你说今天那丫头反应是不是太强烈了一些？照往常，她是不会说什么的。还有今天二丫头，三丫头也是处处针对她，你说是不是跟相国寺一行有关联啊？在相国寺，兰侧妃可是单独把她们娘三叫过去，说了好一会子话的。”一些事情老太太现在也不确定了。
“老太太，我觉得大小姐今天的表现很正常。一个没娘的孩子，在这大宅院里生活，处处都要看主母的眼色。为了主母的只言片语，盲目的去做一些事情讨好主母，那是完全有可能的。再说大小姐身边一直就缺人管教，一些事情自然就不知道，大太太也许真的拿一些话戏谑与她，大小姐年纪小听不出来，也是自然。”
秋月说道这里顿了顿，见老太太没有说什么，才继续说下去。
“二小姐，三小姐那话里话外都透着嘲讽，完全不似对长姐的尊重。在老太太跟前尚且如此，其他……”秋月话说一半，估计老太太能听出来。
“她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以前她胆小怯懦，我也就不大理了，左不过将来找个好点的人家嫁了，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她娘的脾性了。”老太太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令人费解。
“兰侧妃透出五皇子想要结亲的意思，我还正在思摸，让谁嫁过去呢？如今照这个情势看来，可是要好好想想了。”老太太终于说出了今天为难若楠的缘由了。
“难不成五皇子想从咱们相府里选嫡福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秋月惊喜的说出自己的猜测。要是真如自己所说，那以后自己对待家里小姐们的一言一行就要谨慎了，省得一不小心就把未来的王妃得罪了。
“嫡福晋倒不十分有把握，但是当一个侧妃还是绰绰有余的。按惯例皇子们可以有一正两侧妃，那可都是要上皇家玉牒的。如今五皇子身边只有一位兰侧妃伺候着，还尚缺一正一侧呢。这次牡丹节估计就会有消息，所以五皇子才打发兰侧妃套咱们的底呢。”老太太看来真把秋月当心腹，这么机密的事情都不瞒她。
“秋月，你刚才扶大小姐起身时，可有发现什么异常？”老太太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异常？”秋月心里一咯噔，随后就说，“奴婢愚钝，不曾发现什么异样来。”
“看来是我想多了，这丫头怎么会有这样的城府？”老太太长舒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一会儿老爷回来，你让他到我屋里来一趟，我有事情要与他商量。”老太太闭着眼睛吩咐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好像真的是乏劲儿上来了。
秋月轻应一声，然后就站在老太太身后为她揉捏肩膀。
再说梅松院里，大太太刚一坐定，就吩咐人拿出一套顶好的银质头面赏给了同来的桑妈妈。同时客气异常的请桑妈妈好好教导自己的两个女儿规矩。桑妈妈拿了赏赐，自然是眉开眼笑，满口应承着，扬言定会把自己全身的本事都教给两位小姐。大太太高兴地跟桑妈妈又说了一会子话，就打发身边的一个贴身大丫头先带桑妈妈回两位小姐的绿竹园休息。
待桑妈妈走后，大太太马上就变了脸，厉声呵斥两个女儿。
二小姐和三小姐何时受过如此的责骂，一时间委屈至极，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你们还知道哭？平时教给你们的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一个两个的不带脑子！在老太太跟前还敢自作聪明指桑骂槐的，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你们那点花花肠子，老太太能看不出来？要不是你们还有点用处，我吃了你们的心都有了。”大太太越说越气，最后连桌子都拍的啪啪响。
屋外的丫头婆子站了一院子，但是谁都不敢说一声话，连大气都不敢出了，生怕招了大太太的烦，为自己惹祸上身。
“娘，你光是说我们？我们还不是为了给您出口气吗？你看那小贱人的嘚瑟样，不就是去了一趟绣衣坊吗？尾巴都翘上天了，老太太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我就是看不惯她这样。”三小姐的二儿劲儿也上来了，不管不顾的就开始回嘴了。
“你还有理了？好心办坏事。以后她的事情你们不要管了，娘自会对付她，绝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你们从今天起就安心的跟着桑妈妈学规矩，你们都是有福的人，以后这些规矩肯定用得着。”大太太说也说够了，赶紧温言劝慰自己的两个女儿。
“娘，兰侧妃到底跟您说了什么啊？还这样遮遮挡挡的。”二小姐很好奇，为什么去了一趟相国寺，回来后，母亲就变得神经兮兮了。
“哎，娘也不瞒你们了，兰侧妃套我的话底，问你们是否婚配了。估摸着是五皇子想要娶妃了，怕尴尬，所以就先让兰侧妃套套底。你们想想，咱们这相府，谁有资格嫁过去？兰侧妃给我说了，难道不会给老太太说？你们今天在老太太那里一通闹腾，我怕你们招了老太太的嫌，影响你们的前程。”大太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二位小姐听到母亲提及五皇子娶妃的事情，顿时身现娇羞，满面红霞，低头不语了。
大太太看见两个女儿的表情，知道她们明白了事情的轻重，也就不那么生气了。
“从今天起，你们的一言一行都要谨慎，不要再针对那个小贱人，惹老太太的烦，你们只管安心跟着桑妈妈学规矩，其他的事情交给娘就好了。你们放心，要是五皇子真要从咱们相府娶妃，只能是你们姐妹，断不会落到别人的头上的。”大太太苦口婆心的安慰着自己的两个女儿。
“娘，老太太也给那个小贱人安排了教养嬷嬷，是不是说老太太打算让她结亲啊？”三小姐面现担忧。五皇子可是这岳城中数一数二的潇洒人物，很得岳皇的器重，虽然不是太子，但是那地位也不是一般皇子可比的。
“理应如此，怎么说她也是相府大小姐，这件事情怎么也不会越过她去。给她找了教养嬷嬷又怎样？刘妈妈可是我的人，让她怎么做就会怎么做的。小贱人能不能承受住刘妈妈的调教还是两说呢？咱们就走着瞧，等着看好戏吧！”大太太满脸阴狠，哪有一丝的温柔贤淑。
“还有兰侧妃说漏了嘴，说是那个草包木王爷也会选妃。娘可要好好算计算计了。”大太太阴阴的一笑，若楠的安稳日子不多啦！
第七十六章 赤裸裸的威胁（）
在回黛香苑的路上，若楠闷声走在最前面，香儿和三嬷嬷一左一右紧跟在后面，刘妈妈就只好走在最后面了。三嬷嬷和香儿因为一直等在外面，不清楚自家小姐到底在屋里发生了什么。但是通过屋里的动静和小姐现在的表情，也不难猜出，大小姐在屋里肯定又受了委屈了，要不然不会面无表情。
一路无话，进了黛香苑，若楠直接就回了自己的屋里，香儿和三嬷嬷也跟进去伺候了，唯独留下刘妈妈一个人干巴巴的站在屋檐下，进退不是。
刘妈妈嘴上不说，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却好一通埋怨，要不是大太太和老太太，自己怎么会受这样的尴尬？打从进了相府，还真没有受过如此的待遇，这个大小姐还真使得出来，就不怕老太太责罚吗？怎么着自己也是老太太出面派过来的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小姐，就这样把刘妈妈晾在外面，合适吗？”三嬷嬷见若楠一进屋就歪在了床上，根本没有安排刘妈妈的打算。
“有什么不合适的？她只不过是老太太配给我的教养嬷嬷而已，左不过就是教些规矩礼仪，奴才还是奴才，难不成我还要把她供起来吗？”若楠出乎意料的难商量，口气也冲得很。
一听这话，三嬷嬷就知道若楠心情现在很不爽了，悄悄地为刘妈妈默哀吧。
香儿人小鬼大，没有去管什么刘妈妈，她只知道自家小姐不高兴，自己要让她痛快了。于是小香儿把井水，酸梅汤，茶点一样一样的搬进了屋里。若楠也不客气，洗洗脸，爽快了；喝杯酸梅汤，心里痛快了；吃块糕点，嘴巴甜了。心情也慢慢平复了。
“三嬷嬷你们放心吧，我没事，她们伤不了我，狗咬了我，我难道还咬回来不成？我在屋里就是觉得她们太可笑了，但又不敢表现出来，一时憋过了劲儿。现在我是全身上下都痛快了。”若楠脸上的表情终于解冻了，又恢复了那个笑意盈盈的若楠。
“小姐，你刚才都把我们吓死了。”香儿听见自家小姐的话，知道若楠是真的没事了。
“好啦，让你们担心了。三嬷嬷有机会你打听打听，老太太在相国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绣衣坊的沈希澈，我要他尽可能详细的资料。”若楠赶紧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哦，对了，要是有可能，也帮我打听一下那个岳王爷的事情。”若楠说到这的时候，脸上不自觉得闪过一丝羞赧。
“好的小姐，我会留心的。”三嬷嬷对于自家小姐要打听得这几人，没有一丝的质疑，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
“小姐，外面的刘妈妈怎么安排啊？她还一直站在外面呢？怎么着她也是老太太指派过来的，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的。”香儿现在想想外面戳着的刘妈妈，赶紧向小姐讨主意。
“你把她叫进来吧！我来处理。”若楠好像已经想好了怎么安排刘妈妈了。
正在屋檐底下戳着的刘妈妈，听说大小姐让进去，高兴地不得了，忙不迭的随着香儿进了屋。
只见若楠半歪在床上，脸上蒙着一副帕子，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
“参见大小姐。”刘妈妈看见若楠弯了弯身子，算是见礼了，并没有直接下跪。
三嬷嬷在一边盯着刘妈妈，眼睛瞪得溜圆。
“刘妈妈，不是我说您，老太太叫您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三嬷嬷抢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