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秋月听见了,敛去嘴角的微笑,淡淡的说,“将我扶起来吧!”
小丫头赶紧上前,略一使劲,将秋月扶坐起来,顺便在她的背后塞了一个枕头。
然后又将托盘端过来,放在她的面前。
一碗米饭,一荤一素两个菜,还有一碗鸡蛋汤,这些吃食看在小丫头的眼里,已经真的很不错了。
但是秋月却蹙起了眉头。
“这是厨房为我准备的饭?”秋月淡淡的问道。
小丫头点点头,“嗯,我一进厨房说是姐姐要吃晚饭,她们就给我拿了这个,好像一直是在蒸屉上温着的。”
小丫头不疑有他,笑吟吟的解释着。
秋月听了,心里冷哼,但是面上却再没露出半点。
以前她们几个大丫头的晚饭虽然比不得王妃,但是顿顿都有鸡有鱼,少不得也得三四个菜。
可是今天给自己端来的,那是什么?白米饭,再配上连个肉末都看不见的荤菜,外加一个清汤寡水的鸡蛋汤,就将自己给打发了。
换做从前,她绝对会将这些扣到他们脑袋上去,可是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她都得忍着。
秋月拿起筷子,简单的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小丫头见了,很是奇怪。
“秋月姐姐,您就吃这么少啊?这怎么能顶饿呢?您还是再吃点吧!”
说着又将筷子递了过去。
秋月本想拒绝的,但是又怕惹了这小丫头,于是笑着接过来,又吃了几口白米饭,喝了半碗汤,这才让小丫头撤下去。
小丫头再次进屋后,秋月笑着将她叫到跟前。
“你叫什么名字?以前负责什么活计?”秋月笑着问道。
“我叫草儿,就在花园子里帮着照顾花花草草。”
“那草儿今天怎么到我屋里来了?”这才是秋月真正想知道的。
草儿一听,笑嘻嘻的说,“今天下午计先生一直都在清雅园,根本没回花园子那边。先生前几日培养的那株花今天刚好谢了,我就来告诉先生。谁知道一到这里,正好赶上姐姐不舒服,而王妃那边又脱不开人手,这才叫我来伺候姐姐几天。”
因为能来伺候秋月,草儿很是兴奋。脸上的笑容那是掩也掩不住。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秋月说着,低下了头。
“我回到屋里之后,可有人来过?”
秋月愣了一会儿,继续追问。
“计先生来看过,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走了。”
草儿倒也实在,问什么答什么。
“那计先生可有说我的腿到底怎样?”秋月现在也很着急,如果自己的腿真这么伤了,那自己可就半点机会也没了。
“秋月姐姐放心吧,计先生说姐姐的腿并没有折,只不过是伤了筋,休息一两日就会见轻。”
草儿轻声安慰着秋月。
“那我的腰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力气?”秋月又问。
“这个先生没说,不过想来应该是没事。今天才伤了,休息一晚,没准明天早晨就能大好了。”
草儿乐观的说着,脸上笑盈盈的,让人看着,心情都能变好。
“借你吉言吧!”
秋月难得也露出了笑脸。
屋内的氛围立马变得轻松多了。
俩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秋月突然担心的问道:“刚才你说王妃屋里乱糟糟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草儿摸摸脑袋,支支吾吾的不想说。
“草儿,难不成跟姐姐也不能说说吗?姐姐是王妃身边的大丫头,本来应该第一个守在旁边的,但是现在伤了腿,只能在这干着急,难道草儿就忍心看我着急上火吗?”
说完眼巴巴的瞅着草儿。
草儿被看的不好意思了,叹口气说,“也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我也知道的不清楚。刚才就是到正屋那边去找香儿姐姐她们,发现有个嬷嬷说王妃很不舒服,吃了就吐,现在都虚脱了,王爷已经在那开始发火了。”
秋月听了,脸上晦暗不明的,让人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秋月姐,您说王妃不会有事吧!”
说这话时,小心翼翼的,眼睛还一直朝外面瞅,显然是怕自己这话被别人听去了。
秋月笑笑,然后说,“能有什么事?只要是女人都会怀孕,怀了孕有孕吐也是正常。王妃因为是头胎,没经验,心里自然害怕。这一害怕,反应可能就会更明显。”
秋月这番话说的倒也客官,没什么偏颇。
“姐姐说的也对,王妃肯定会没事的。”
草儿点点头,也附和了一句。
“好了,草儿,我这里暂时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去帮姐姐到正屋那边瞅瞅,看看王妃现在好点没有?如果王妃那边有什么事情,你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担心的很。另外,你帮我问问计先生,看看能不能吃两剂药,我这腿还是越早好越好,省的我在这边干着急,帮不上忙。”
秋月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说了一大堆,将草儿都给绕蒙了。最后她也是迷迷瞪瞪的就被秋月给赶了出来。
草儿离开之后,秋月躺在床上,阴森森的笑了。
再说被赶出来的草儿,在门口愣了一会儿,左右看看,然后身子一晃,轻飘飘的就上了房顶。
几个起落之后,草儿来到了一处院落。
“扣扣扣”轻轻敲击门板。
“进来。”一个温和的声音传了出来。
草儿推门而入。
“有什么情况?”男子连头都没抬,就直接问道。
“先生,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说的,她好像也没怀疑什么。”声音清淡,简直跟刚才判若两人。
“她有没有问你的情况?”
“问了,草儿也照实说了。”
“她信吗?”男子笑着问道。
“为什么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草儿说这话时,一脸的倨傲,哪有半点青涩丫头的样子。
“你怎么说的?”那话里明显有怀疑。
“我说我是园子里负责看护花草的,今天能来正屋也是来找先生的,谁知道就被抓了壮丁,安排我去照顾她。”草儿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还真没半点假话。
“她也信?”计浩现在真有些怀疑她的智商了。
“为什么不信?现在她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多亏了有我这么一个老实的丫头,她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还怎么能怀疑?”
秋月要是此时听到草儿这番话,估计又得昏过去。
计浩瞥了她一眼,然后竖起了大拇指。
草儿一扬脑袋,还真就受了。
“先生,那个秋月的腿和腰还能不能好?”草儿真是好奇。
“我怎么知道?王爷要她好,就能好。王爷不愿她好,那就只能废了。你要是好奇,要不一会儿你替我去问问王爷?”说完,计浩一脸偷揶的望向女子。
“算了吧你,你就不要再祸害我了。我还想多活两天,让我去问王爷,你怎么不去?”草儿一个大白眼直接就甩给了面前的男子。
“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出去老远。
清雅园正屋
卧室里,若楠苍白着脸睡在床上,木玥昃阴沉着脸在旁边守着。
香儿等几个丫头嬷嬷也在当地站着,卧室里异常的安静压抑。
“说,今天是谁给王妃嘴碎?”
低沉冰冷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浑身哆嗦。
香儿打了个冷颤,但也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王爷,今天中午是香儿多嘴了。”说着,红着眼睛就跪了下去。
现在香儿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是知道自己这一番话,会惹来这么一大摊子的事儿,打死她都不会说的。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因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卖后悔药的。
“你简直该死。”
话里的嗜血,让站着的几人都开始颤抖。
“香儿知道,再说什么都无法弥补这一切,请王爷责罚。”说着就扑通跪倒在地。
“剑影,将她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棍,要是还能活着,就继续伺候王妃,若是死了,直接扔出去喂狗。”
冰冷无情,也许这才是岳王爷真正的面孔。
卧室里的气氛顿时又凝滞了几分。
剑影听见了吩咐,但却没有动,眼睛朝床上瞟了瞟。
木玥昃看见了,冷哼一声,“难道你也想挨打吗?拉出去!”
木玥昃当然知道剑影犹豫地意思,但是这次他不想在考虑这么多。
这些个跟在楠儿身边的丫头,一个一个太放肆了。
平常有楠儿罩着,只要不过分,他都睁只眼闭只眼,可是这次居然不分轻重的在楠儿面前嘴碎,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姑息。
剑影一见王爷这是铁了心要打,也没有办法了,上前拉了香儿就往外走。
香儿也知道自己错了。
这要是换了别人家,根本就不会罚,直接打杀了了事。
王爷这次还是看顾着王妃的面子,仁慈了。
香儿出去不多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木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噼噼啪啪的,让人听着心惊肉跳的。
三十大棍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整个过程,屋里一点喊声没听见。
绿竹她们一直支楞着耳朵听着,可是听了半天,连个声响也没听见。心里的那个担忧简直是到了极点。
剑影随后走进屋来,低声禀告。
“王爷,板子打完了,人没死。”
低低沉沉的几句话,让人听着却是精神振奋。
“你们去个人照顾她,让计浩来给她看看,别留下毛病。”
木玥昃气归气,但也知道这个小丫头可是楠儿的心头宝,自己要是真伤了她的命,床上的这个小人也不会饶自己。
剑影也是个有分寸的,板子噼啪噼啪的听着热闹,实际也不见得伤的多重。
绿竹躬身往前一站,“王爷,就让我去照顾她吧!”
木玥昃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绿竹得了许可,半秒钟也不敢耽误了,转身就往外跑去。
剑影看了,摸摸鼻子然后开口,“王爷,属下去找找计先生。”然后施了一礼,也随即跟着出去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三嬷嬷,剑雪和雅荷。
“三嬷嬷,你是楠儿的奶娘,她看重你,本王也尊重你。到底今天楠儿给你说了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本王。”
木玥昃虽然阴着脸,但是声音却已经有了缓和。
三嬷嬷愣了愣,又看了看床上的若楠,然后开口。
“王妃跟老奴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的心。只要王爷的心一直在王妃身上,王妃就会好好的。”
三嬷嬷已经答应了若楠保密,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说的。不过这几句话也确实是她想说的。
木玥昃听了,眉头皱起。
三嬷嬷看了看,又补充了一句。
“王妃头出嫁时经常念叨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老奴不明白,如今却是有些懂了。”三嬷嬷说完这句话,就再也不言语了。
木玥昃不傻,即刻明白了症结所在。
“剑雪,雅荷,你们以后要和绿竹寸步不离的守着王妃,凡是王妃入口和贴身的东西,你们都要提前试了,明白了吗?”木玥昃严肃的看向剑雪和雅荷。
二人听了,恭敬地点点头。
三嬷嬷见二人如此听王爷的话,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问出来。有些事情不需要问,留心观察着,结果自然就知道了。
“好了,王妃这里有我看着,你们下去吧,有事自会再叫你们。”
木玥昃该说的也说了,该罚的也罚了,最后摆摆手让几人都出去了。
卧室里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看向床上昏迷的女子,木玥昃感觉心都要碎了。
一回府就得了计浩的消息,说是王妃被人下了暗手,中毒了。
乍闻此消息,木玥昃怒火冲天,恨不得杀人泄火,可是最后他忍住了,只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想不到自己千防万防还是家贼难防,居然让人钻了空子,让自己最在乎的的人被下了毒。
此种毒不会即刻要人命,却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人逐渐上瘾,最后中毒之人会变得神志不清,意志沦丧,最后成为废人一个。
好在楠儿才被下了几次毒,中毒还不算深,计浩和东方晨一直在研究此毒的解法,现在已经小有成效。木玥昃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为她解去身上的毒。
现在的关键就是每次毒发反应都会奇大,伴随剧烈的呕吐。
楠儿现在还认为这是怀孕的正常反应,所以她并不是很担心,可是木玥昃知道,这不仅仅是怀孕的反应,这还有中毒的反应在里面。
木玥昃看着床上苍白脆弱的女子,低声说,“楠儿,我决不会让你出事的。”说完轻轻地握住她的小手。
第二天若楠醒来时,往旁边一摸,凉凉的,显然人已经离开多时了。
闭着眼躺在床上,心里有股酸酸的感觉。
多希望此时那个人还能陪在自己的身边。
不过这些也只是想想而已。
在现代,她身边的老师同事就有先怀孕的,一个一个又是吐又是难受的,每每说起来都抱怨老公不在身边陪着。
记得当时她都会这样劝他们:又要养家又要养你,将来还得养孩子,他不工作能行吗?包容包容吧,都是为了这个家!
现在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果然她也没那么洒脱了。
不管怎样她还是希望在自己难受时,有这么一个他陪在身边。
“既然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昨天都吐了,现在还不饿吗?”
突然一个低沉而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会是他,这肯定是幻听,若楠这样想着。
“怎么还要我亲自给你穿衣吗?”
这个声音又来了。
“哎呀妈呀,这可坏了,怎么还幻听了?”若楠摇摇脑袋,嘴里嘟囔出声。
木玥昃看着被窝里摇头晃脑外带嘟囔的小人儿,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加深。
“起床了,小懒猪。”说着一只大手探进了被窝里。
“哎呀”
这回若楠可不再认为是幻听了,因为一个温厚的大手已经摸上了自己的小屁屁。
睁开眼,一双温柔漆黑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木玥昃是你!”
声音里是满满的欢喜。
“不是我,还能是谁?”
木玥昃笑着打趣。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说着看向已经凉透的被窝。
“要是我走了,你现在看见的又是谁?”
若楠被问的一愣一愣,随即,小手一伸,就将眼前男人的脖子给勾住了。
“吧唧。”一个湿湿的吻印在了脸颊上。
“老公,早上好。”
想都没想,话就出了口。
“老公?这也是夫君的另外一种称呼吗?”
时不时就能听见一两个陌生的词语,木玥昃已经习惯了。
“老公真聪明!”说完,手臂一紧,微凉的黑脸和软嫩的小脸就贴在了一起。
“那我是不是要喊你‘老婆’?”木玥昃居然如是问。
“老公简直太聪明了。”
若楠地眼睛现在肯定眯成了一条缝。
“老婆,现在可不可以起床了,老公为你亲自下厨做了早点,你可否赏脸尝尝?”
木玥昃怕再腻歪下去,就会擦枪走火,于是赶紧正色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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