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恩,孙毓文说的不错,”慈禧太后点点头,“朝鲜这样的小地方,咱们也不是要和英法这样的大国作战,无需派新军,再者,日本国想必现在也不敢和咱们打仗,越南的事儿才过去多少年?他们的记性不会如此的差吧?”
说道越南,慈禧太后十分的得意,这的确是一场伟大的胜利,将洋务运动之中因为改革出现的许多问题都掩盖了,将许多矛盾都往后推延。她又突然想起了一件另外的事儿,“朝鲜的世子,是不是现在还没有来京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八、撤帘风波(三)()
也不知道太后是怎么突然想起朝鲜的世子的,说实话,慈禧太后每日要处理的政务不知道凡几,一个区区朝鲜国的王世子,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可慈禧太后这么一说,大家伙就知道了,为什么她会想起这个王世子。
就是因为各藩属国这些年来,除了国内的学子会来中国求学考试之外,各国的继承人,就是所谓的世子,都必须前往中国来读书,一来是陪皇帝读书,二来是学习中华典仪,三来也是给各藩属国一个定心丸,只要是陪着皇帝读书出来的,自然就得到了中国的支持,像当年苏禄国主就是如此,现在的国主早早就把世子派过来了,还有现如今的越南国王黎道源,更是将幼子直接放在京中养育,可就是朝鲜,一而再,再而三,示理藩院和礼部的命令如无物,借着世子身体弱的借口,一再拖延,慈禧太后最是看重这些藩属国,这些王世子不仅要陪着皇帝读书,还要执戍拱卫,担任武职,虽然不是****召见可也时不时的垂问于他们,西北以及西南藩属国及内藩尽数到齐,就连浩罕之外的三个汗国,也上赶着要把继承人送过来,只要呆在中国,俄罗斯对他们的侵略动作就有所收敛,国家就能够获得喘息的机会,可偏偏就是朝鲜,没有派人来。
“是,这是礼部的过错,”张之万谢罪道,“东亚几国,只有琉球越南朝鲜和我大清同文,原本这三个附属国原本就应该关系最为密切,这都是礼部教化无功。”
“那就再下旨,速速让朝鲜世子入京,不要忘了藩属国的身份,”慈禧太后说道,今天朝鲜问题讨论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于是不再谈这个,“皇帝选秀的事儿,礼王你多照看,”慈禧太后说道,“也不拘什么八旗秀女的,其余的若是有好的,也可以先入选,只是别搞得沸沸扬扬,大张旗鼓,初步就在朝廷四品以上的官员家中找一找,看一看。”
“是,”礼亲王对这个事儿倒是颇为上心,“已经先遣了宫里头的礼仪嬷嬷,到各处查看探访,择一个初选的名单出来,再进宫请皇太后查看。”
“还有皇帝,也要查看,”慈禧太后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这么着吧,你们都跪安吧。”
“女儿啊,”安徽会馆之内,李鸿章听到了女儿如此说,不由得摇了摇头,“为人者自然是有私心的,这是绝避免不了的,你父亲自然绝非圣人,哎。”
“凭他是谁,私心自然是有的,”菊耦说道,“所以这私心,皇太后自然容得下,皇太后她自己个,也有私心,父亲大人预备着怎么做呢?”
“我又该如何做?”李鸿章愕然,“难不成,皇太后的私心,又被您看破了?”
“我也并没有什么看破不看破的,”李菊耦笑道,“女儿只是女流之辈,如何能当一谋士呢?”
李鸿章哑然失笑,“你还在为父这里卖关子了,好了,我知道你想着去京中的女子学堂见世面,之前一直在山东,不好来,这一次,你若是帮老父亲想通皇太后的事儿,父亲就让你去玩几天,也不拘着你,随你怎么玩,如何?”
“这可是您说的,”菊耦拍手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父亲你可是堂堂封疆大吏,中原诸侯,说话不许抵赖。”
“自然允诺。”
“女儿能懂多少朝政上的事儿,只不过是跟着父亲您,在签押房里伺候笔墨,才知道了一些内情,这是女儿的猜测,倒是不妨说给父亲您听一听,”菊耦绕到李鸿章的背后,给他轻轻的捏着肩膀,悄声说道,“皇太后虽然是垂帘多年,可到底还是女子,女儿就想着用女子的心思去贸然揣度一番,太后把皇上从小抚养长大,可到底不是亲生的,这是最要紧的关系,乡下那些过继来孩子的妇人,都还要担心,这个孩子将来会不会孝顺,是不是会赡养自己个,皇太后也是女子,皇上也并不是亲生的,难道皇太后就不会这么想吗?”
“这话,”李鸿章微微一惊,“只怕不至于吧?”
“父亲您也有归宗之子,大兄就是,你如何分辨?”
李鸿章中年无子,所以从兄弟那里过继了一个侄子,作为自己的儿子,可是没想到,这一过继,似乎招来了不少子孙,送子娘娘一连送了好几个儿子过来,最小还得了一位冰雪聪明的菊耦,论及自身,李鸿章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对你几个哥哥和大兄毫无区别,都是一视同仁。”
“咱们这个和帝王家又是不一样,爹爹您就算再厉害,也不能讲自己的总督位置留给几位哥哥,可天家是不一样的,皇太后撤帘之后,大权独揽在皇上手里,且不说皇太后想不想要继续管着外面的事儿,可里头若是,我说句不恭敬的话,若是皇上对着皇太后不孝顺呢?”
“不错,”李鸿章点点头,“我却是忘了这一层,女儿你说的极是,”李鸿章是人精之中的人精,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果然站在皇太后是女子的立场上来看,这事儿就半点都没错了,中国历史如此之久,这些例子是举不胜举(这个容易联想的事儿真不好),想当年嘉靖皇帝以外藩王爵继承正德皇帝大统,正德皇帝那个老娘,弘治皇帝的张皇后,算得上是尊贵的皇太后了,就算嘉靖皇帝不愿意继承弘治皇帝的入继之子,只是愿意称他为皇伯父,张皇后自己的兄弟犯了事,跪着向嘉靖皇帝恳求,嘉靖皇帝毫不理会,直接处死了张皇后的弟弟,嘉靖皇帝只认自己的生母,而不认这个伯母,张皇后晚年更是凄凉无比,孤老死去。
前车之鉴可真不算少,还有宋朝的神宗哲宗这样非亲生皇帝的等等故事。所以有时候历史太悠久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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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撤帘风波(四)庆祝书友CBC生日快乐!()
“何况如今的皇上,还有自己个的父母亲呢。”
再加上什么狸猫换太子的戏码,真真是见多了,但是李鸿章被女儿这么一点拨,他明锐的发觉到了其中他所想到和菊耦想到的不同,“女儿你说的极是,可有一点,你却是说错了。”
菊耦睁大了眼睛,“父亲你倒是说说女儿那里说错了?”
李鸿章捻须呵呵一笑,“你说的大部分都不算错,只是有一件,皇太后是不会在乎的,那就是皇帝孝不孝顺,自然,外头还有皇上的亲生父母,皇太后的胸怀你是不知道的,她是不会在乎皇帝孝不孝顺的,或者说,皇上根本不会不孝顺,内廷的两个大太监,你是知道的,一个管着人,一个管着钱,这样的左膀右臂伺候着,皇太后养老的日子将来是舒坦极了,绝不会说有任何晚景凄凉之虞。”
“那父亲的意思是?”菊耦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亮。
“你用女子心思揣度皇太后,这是错不了的,但是皇太后,”说到这里,李鸿章特意转过头压低了声音,“是不会想着如何享福,而是要如何,让外朝的事儿一如既往的在她的掌控之下。”
“皇太后是最睿智的,从来都是明白人亡政息的道理,现在皇上对于洋务是什么个态度,对于旧学又怎么看,会不会又想搞以前的那一套,要知道饶是英宗皇帝,为了亲政夺权,也是仰仗了李鸿藻和翁同龢那些人的力量,这些人一旦受重用,那么旧学自然而然就要重用起来,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儿,就是皇上不想用旧党,旧党自然而然也会声势起来,说到这里,我倒是真不知道西圣是怎么想的,”李鸿章摇头喟然叹道,“李鸿藻、翁同龢,又是帝师身份,皇帝整日被这样的人围着,能不向着旧党吗?可若是西圣担心这个,为何要把这些人安排在皇上的身边?”
菊耦微微一笑,“父亲您倒是忘了本咯,您不也是旧学出身的翰林吗?怎么如今倒是把旧学看的如此不堪呢?”
“不是旧学不堪,是那些人不堪,”李鸿章摇摇头,“那个翁常熟,不用说,接下去又要起来了,他倒是进过军机处了,可你老子还没有,这世道,”李鸿章埋怨道,“谁都是任人唯亲的,你父亲也是如此,皇上也自然如此,他一亲政,外头的人不认识,不用自己的师傅,还能用谁?李鸿藻倒也方正,可这个翁同龢,”李鸿章摇摇头,“罢了,且不去说他了,白白叫人生气。”
“这不是又派了一位王师傅去讲学了吗?”菊耦说道,“这可是皇太后的心腹呀。”
“他也不会是什么好人,”李鸿章哼道,“东跳西跳,为了权力不择手段,旧年扳倒恭亲王,里头就有他的一份功劳,到了皇上身边,只怕也是居心叵测之流,不知道将来会闹出什么事儿来,不过这个人去了,也能分一分翁同龢的权势,如今看着不算坏。”
李鸿章发了一通牢骚,然后又说回到之前的话题,“皇太后怕大政有变,这是自然的道理,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当然不愿意瞧见有什么波折,现在太平盛世是没错,可里头的隐患,只怕也不少,女儿素日里你也瞧得见的,旧年皇太后说要归政撤帘,我第一个发觉之后,在督抚是第一个人上的求继续垂帘的折子,就是怕洋务的事儿有什么变化,最好的法子就是这样继续下去,什么政策就什么政策继续下去,变数,实在是很难预测到的东西,”李鸿章摇了摇头,“你也说了,为父的身上打着皇太后的印记,这个是怎么洗,都洗不掉的,这个变数,西圣要承担,我也要承担着。”
菊耦说道,“那父亲知道了皇太后的心思,接下去如何,您自己个有了决断了吧?”
“可皇太后似乎之前的执意,不似作伪啊,”李鸿章点头说道,“这个我就想不通了,难道圣心又突然转变了?”
“我还是去孙莱山府上去探一探他的意思,”李鸿章说道,“这事儿,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干的好的,还要问一问军机处的大臣们,再问问李莲英和安德海,到底皇太后是什么意思,如果她没有继续垂帘的意思,咱们再嚷着要请继续垂帘,不仅仅是离间太后和皇帝之间的感情,更是要大大的得罪皇上,在官场上当差办事的,最好不要无缘无故得罪不应该得罪的人。自然,”李鸿章微笑说道,他这个时候又回复了智珠在握的从容不迫,“如果有更不应该得罪的人做到不得罪了,其余的人得罪了,也自然无妨。”
他喊门房进来,“去看一看孙中堂回府了没有,把我的拜帖送过去,再准备一些土仪,”他看到了窃笑的女儿,突然醒悟过来,“要真的土仪,”李鸿章再三说了一遍,“送一些安徽的腊肉,臭鳜鱼,再送德州的扒鸡,孙莱山是山东人,这个土仪应该是会喜欢的。”
门房把一些拜帖送了进来,李鸿章漫不经心的看了看,“恩?袁世凯?”李鸿章微微思索,“这个人是谁?”
还是菊耦记性好,“是吴长庆的干儿子,算得上是父亲您的旧部了。”
“哦,是不是在朝鲜当差当的不错的哪一个?”李鸿章笑道,“说起吴长庆,倒是记起来了。”
这个当差不错,就不是什么好词儿了,袁世凯在朝鲜意气横指,犹如太上皇一般,朝鲜对他是又爱又恨,算的上是毁誉参半,可其余的同僚对他意见就大了去了,吴长庆原本统领南洋水师,战绩卓越,算得上是袁世凯的大靠山,但是吴长庆天命不佑,彭玉麟卸任北洋水师提督,吴长庆即将成为北洋水师统帅的时候,因为急病去世了,那么这个袁世凯,失去了靠山,在官场上如果老实低调些,没有靠山大不了没的升迁,算不得什么奇怪的,可想着袁世凯这样的跋扈,失了靠山,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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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撤帘风波(五)庆祝书友青帝新婚快乐!()
几个同僚几次弹劾,就轻轻松松的把袁世凯给弹劾下台,灰溜溜的回了国内,不仅差事没有了,更是连回去报道的衙门都没有了,简直就是一个孤魂野鬼,四处奔走没有地方可去,百般无奈之下投到了李鸿章这里,这拐弯抹角,也算是淮军子弟,可李鸿章这个时候,还是无心理会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袁世凯,“他这样的性子,是应该要磨一磨,免得将来会弄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儿来,把帖子留下来,”李鸿章沉思了一会,这个时候长随前来禀告说马车套好了,他吩咐菊耦,“人家都求上门来了,老父虽然如今自身难保,还不知道去向何处,接他的事儿,未免早了些,你写一封帖子回去,封上一点银子,别让人家觉得咱们狂妄。”
菊耦含笑应下,等到李鸿章出去,她就走进了书房,磨墨提笔,“世兄雅鉴,旧年一唔,仿佛已经十余年也,吾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幸得世兄挂念,老朽不甚感激”她简简单单写了几十个字,吹干封好,让门房送回去,“这个人是居住在何处?”
来客是要留下住所,或者是在拜帖后附注上寓居之所,免得回访找不到人,门房原本不欲说,支支吾吾的打着太极,李菊耦是总督幼女,李鸿章中年得女,十分娇宠,她的性子最是容不得别人骗他,见到门子支支吾吾,脸色一沉,那个门子就不敢不说,“是陕西巷里,倚翠居。”
李菊耦虽然没成婚,却也知道这个陕西巷,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脸上微微一红,这才知道门子为何不和自己明说,她有些生气,于是要怪到那个还未蒙面的袁世凯起来,原本是准备送去一百两的程仪,她又决定再送一倍,“送两百两银子去,就说是李中堂说的,既然在妓家,就不能少了恩赏,若是囊中羞涩,丢了官儿的体统,就不值当了,这点钱给袁大人开销。”
八大胡同的规矩是白天不营业的,妓家们晚上伺候应酬,白天刚好补眠,到了下午才回懒懒的起身,一番梳洗之后,才会打扮的容光焕发的招待客人,所以这里的规矩白天是最亲近的,特别是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八大胡同可是寂静一片,倒是像寻常人家的午夜时分。
可今日的倚翠居,到了两三点的时候,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别的龟公大茶壶都侧着耳朵听着倚翠居里头的动静,怎么回事,今日是闹哪一出,该不会是那家不懂事儿的初哥白天就兴冲冲的来寻花问柳了?
如今的外来商人极多,有钱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不走寻常路标新立异的不在少数,故此大家伙也没有在意,只是自己个个做自己的事儿,却是没想到今日倚翠居实在是热闹极了。
五扇雕花刻四时花卉的板墙里头突然飞快的窜出了一个身影,他跌跌撞撞的窜出来,快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接下去就马上有一个盖碗带着滚烫的茶汤一起被人狠狠的扔了出来,所幸这个人影逃得快,那个盖碗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