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没大事儿。”林浩大声回答。
“我们等你吃饭。”
“哎!”
很快,林浩坐到了桌前,大家这才拿起了筷子开始大吃。
“小浩,春节都没见上你一面,你在香港呆得怎么样?听说年前还受了重伤?”大伯首先问道。
“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那就好。”
一旁的大婶则一直没有说话,平时她在饭桌上话语最多,但这个时候她确实不知说什么好,从小,大婶就看不起林浩,对林浩不只是冷淡,还出语讥讽,态度极差,林浩多年来一直隐忍,除了曾经送他去精神病院呆了几年以外,他一直对大婶和和气气的。
当初林浩说他要去香港大学,大婶不屑,他不知道林浩的真实水平,觉得那是痴人说梦,直到林浩直的考进了香港大学,每年还能得到助学金,这才大为惊奇。到这时候,大婶不会再认为这是林浩运气太好,如果她还意识不到这个侄子有些实力,那就已经是智商问题了。
但那个时候,大婶也只是认为林浩比较聪明而已,也许比自己的女儿会有出息的多,至少赚着港币,那一定比人民币要有钱好多倍。所以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家里出了一个可能有息的小子而已。
直到春节前,林浩回家没有几天,就突然失踪,之后新闻报纸都是林浩的消息,大婶这才大为惊奇。然面惊奇之后,她更多的是恼火,在她看来,林浩给家里带来的麻烦远比他带来的好处要大,因此她对林浩颇多怨言,只不过没有人敢告诉林浩。
后来,林浩的麻烦突然解决掉了,大婶心里平定下来,又想起自己以前对林浩的冷言冷语,心中开始不安。因此此时她不免心虚,不知该说什么。
“小浩,你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么多钱?”
林浩刚吃了两口,听到大伯问话,这才放下筷子,说道:“都是正路来的。”
大伯闻言,还想再说点什么,大婶放下筷子,按住了他的手,陪上笑脸,直截了当地对林浩说道:“小浩,是这样的,听说你现在有一家自己的公司,你小溶姐刚刚毕业,想找一份工作,我们的意思是去你的公司,也就当照顾你的亲人了,你看怎么样?”
林浩心中叹了口气,看向还在埋头吃饭不说话的表姐林溶。
林浩现在很有钱,这是事实,但他从来没给除了爷爷以外的亲人什么好处,这也是事实。
国内的情况,就是人际说了算,一个父母社会地位普通的青年,要比有给力父母的青年多奋斗不知多少年,甚至可能毕业后连工作的机会都找不到,这就是实情。林浩一直没什么钱势,林溶毕业后不好找工作也不奇怪。更何况,林浩也理解,放着一个亿万富翁亲戚在身边,哪怕稍微给家人分出一点蝇头小利,也能让他们少奋斗很多年,也难怪会有亲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另外,对于大伯家,因为大伯人还不算坏,所以林浩多少还认他们是亲戚,但是不等于说林浩喜欢他的大婶;至于他的表姐,从来都对林浩冷冰冰,所以林浩对帮助表姐的事难提起什么热情。
但是亲戚毕竟是亲戚,总不好不给面子。于是林浩也陪上笑脸,对大伯说道:“我记得溶姐是服装设计专业吧?”
大伯点了点头。
林浩略一沉吟,说道:“我是公司的董事长,但是用人这类的事都是总经理来决定,我不便干涉太多。这样,让溶姐先准备简历,应聘我们的销售,只有这个工作她的条件符合。如果她面试合格,我尽力让人提拔她就是。这个流程不能少,每个公司招人都得这么做。面试是在香港,那个,流程不能省,但是我还是可以替小溶姐出机票钱的。”
大伯面露喜色,这一阵以来,林溶投出了很多简历都是石沉大海,在他看来,林溶能有一个面试的机会,就足以让他高兴异常了,至于以后,林浩应该也不会冷落林溶的。
“小溶,你现在得谢谢小浩。”大伯扭头说道。
“谢谢浩子。”林溶连忙抬头说道。
林浩回以微笑,只有大婶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吃过了饭,大伯一家晚上回到了家里,一进家门,大婶就抱怨开来:“这林浩也是的,别人家亲戚都能跟着自己家有钱有势的沾点光,林浩居然只给咱家小溶一个销售的职位!真是鼻孔朝天长,有钱就了不起了?”
“你少说两句!”大伯喝斥道,“林浩也是无父无母,怎么就能走到今天?当初咱们帮过他什么,他爸走时你做了什么自己了懚数吧?人家现在肯帮咱们你就该知足了。再说了,你以为这年头职位都是可以随便给的啊,还不知小溶是不是那块,?谁不是从底层干起的?”
“咱家闺女怎么就不是那块料了?”大婶不由得来气,“他爸,得了吧你,林浩姓林,小溶也姓林,没必要多向着他。”
大伯听了,越发来气:“求人办事还这态度,你说你。之前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你知道不!”
“你就是脸皮不厚才一事无成。”大婶骂道。
大伯心中火起,转身摔门进屋。
有时人就是这样,仿佛别人理所应当帮助自己,而不肯帮忙或者帮得太小才是不应该的,却忘了对方其实不欠你什么。
大伯回家后的这番对话,也没有出乎林浩的预料之外,只不过林浩抱持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也不介意大婶怎么想,因为他不是看大婶的面子帮忙的。
三天之后,林溶就一个人去了香港参加面试,这件事林浩特地嘱托了他的秘书路遥,让她留意面试的结果。最后路遥来电话说,林溶的面试结果还算可以,算是合格。这也算是给了大伯家一个交待,从底层销售做起。
小巴在林浩的公路上一颤一颤地开着,口鼻中都是异常清新的空气,路的一边是峻秀挺拔的高山,另一边则是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深谷。
和平京郊的日平,号称皇城的后花园,环境优雅,空气清新,又有很多可玩的去处,很多人都会在周末开车来这里洗洗肺。
此时,一车的人都在说笑聊天。
这是一支驴友团队,这次的活动是爬日平的鹰岭长城。
这一块长城由明代修建,至今没有修复,非常残破,但是鹰岭山势奇险,这一处长城本身就修得非常凶险,加上岁月的积演和没破坏的残缺美,每一个站到鹰岭长城最高处“鹰飞倒仰”的人,都会被自己眼前人文之美和自然之力相结合的景色震憾到。
爬鹰岭长城,是和平京驴子们几乎每年都要做一次的大事。
“我在和平京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好的山水。”一旁的叶明春对林浩笑道。
林浩原本想自己来的,因为这不是一趟轻松的旅程,但是叶明春在看到了鹰岭长城的照片后,也坚持要来。
其实,照片能拍下的鹰岭的壮美,不及亲眼所见的十分之一。
而此时,车前,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黑瘦年轻人正拿着话筒喊道:“我们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到山脚下,接着我们从山脚的小路向上爬,这一时期,我想大家可以向其他人介绍一下自己。”
此时所有人都兴致勃勃,这趟旅行不轻松,但是却人期待,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因为疲劳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欢声笑语。驴友都是在网上由队长发贴征集同伴,除非已经熟悉,他们平时不会问彼此的真实身份和职业,交流时也只用网名称呼对方,这是驴友的规距。
林浩有意无意地看向他前方三排的一个高大身影。
这是一个青年男子,有点胖,有点黑,此时正是一身标准备的驴友打扮,自己的日包也放在架子顶上,正在和他的同伴说笑。
有队长发话,所有人都由前至后一个个开始介绍自己,轮到了那个青年,他站起来拿着话筒说道:“大家好,我叫众生,今年已经是第三次跟这支团队出行了。”
“是啊,众生,已经是老队员了。”队长接过话筒笑着说道。
林浩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个叫众生的青年是何身份,正是张琳的儿子张念生。
很快,就轮到了林浩和叶明春,二人也报上了自己的网名双木和明春,大美女叶明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立即引发了热情的起哄和掌声。
队长将话筒传给了接下来的人,林浩一脸淡然地坐下来,将头扭向窗外。不时地,窗外移过还带着残缺长城的山顶。
日平的风光真的很好,林浩也看不够。
四十三 玩命天梯
一路上,也许是因为叶明春的美女效应,二人很快就和几头老驴打成一片。
“鷹岭长城很险啊,”其中一个说道,“不过爬久也就习惯了,前些年,有一个香港商人雷雨天爬到了最高的城楼上,接了个电话,就被雷辟死了,之后,差不多每年都会死几个人。”
林浩咳了一声,默默摸出怀中的手机将它关掉,接着笑道:“那么今年呢?”
“还没有,不知会是哪个倒霉蛋。”那老驴笑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大家还要爬呢?”叶明春问道。
“因为一年不看鹰岭上的风光就难受啊,再说了,每年爬的人那么多,真正出事的才那么几个,就连开车都有车祸,那难道大家就不开车了吗?”那老驴说道。
两个小时后,车子在一条水泥路的尽头停下来,此时,在旁边有一条路从野外一直通向不远处的高山。下车整合完毕,众人就背上背包,搞定装备,一起出发了。
在山脚下走了一会,大家就开始了爬升,山的爬升坡度很高,沿路草木旺盛,12点多的时候,大家来到一片平地,取出路餐开始吃饭,顺便休整,接着又爬了很久,远¨wén rén shū wū¨远地终于可以看到山顶和城墙了。这个时候,因为大家的体能各异,队伍也散开了,众人三三两两地彼此照应,只有领队和收队使用手台通联,以保证没有人掉队。
林浩每天跑步,加上天天打坐,身体素质远超常人,此时他没觉得有什么,但叶明春不免有些体力不支,两个人就在队伍比较靠后的地方。
由老驴先爬上去接应,全队一个一个从一个缺口爬进长城里。鹰岭长城是沿着山脊所建,原本路宽能容下并肩站立,但随着年久失修,已经残破不堪,多数地方只能两三人并行,甚至一人行走,围墙也基本不见,只有路基和烽火台还残存着,左右两边就是六十度以上的山坡甚至断崖。
但是断口这一处的长城保存状况还算相对完好,地势也非常平坦,可以进行休息,也是大家途中的第一个制高点。旁边的烽火台原本高是两层,只是第二层已经很爬上去了,里面还长出了一颗树,顶上也有很多草。来到这里,大家的兴致立即格外高涨,一些人开始休整,或者取出相机拍照。
林浩也站在这里看向四周的风光。
站在山顶看下去的风光很美,但是鹰岭的山顶看下去的风光更是壮美得难以用语言描述。这里山势狰狞,又不乏壮丽,远远看去,翠绿如烟的山峰一层一层地向远处展开,极富层次地蔓延向天际,而古长就这样顺着山的走势也蔓延向天际。
峰火台顶重生的杂草,残缺却依然挺山的城砖,又透着萧索冷清,仿佛历史本身一样,安静地在角落看着春去秋来,人来人往。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山顶的狂风,这样的美景,只要亲眼看一眼,就会永远地陶醉下去。
生命与永恒,人文与自然,此时此地突然就显出了交错的美,一种奇妙的和谐和升华。
林浩也陶醉于这样让人震慑的美景,豪情万丈,他看了一眼旁边沉旧的烽火台,沿着只有一脚宽的断砖爬了上去。
“太危险了!”叶明春正靠着城墙休息,此时回过神来,看了看下面的山谷,他们现在所处的垂直角度少说也有七十五度,就像刀尖一样,下面是不知多深的山谷,她连忙跑去拦阻林浩。
“不会有事的。”林浩笑道,接着爬到了顶上,张开双臂高声嚎叫起来,又拿出了自己的相机拍了几张照片,立即得到很多人的响应,另一个路上结识的驴子也爬了上来,山顶上嚎叫声响成一片。
这时前队已经开始重新背上装备继续走了,林浩从楼顶上爬下来,来到叶明春身边问她累不累,叶明春点了点头,两个人并肩看着风光,一边说着闲话。
这支队伍要接着向里走,去爬那著名的鹰飞倒仰,等叶明春恢复过来,二人背上背包继续前行了。
就在叶明春已经是在挪动脚步的时候,一处险路终于展现在他们的面前了。
这一处长城有大概能容四五个人并肩的宽度,城墙完整,有几乎九十度的垂角,只能扒住砖缝向上爬,地上是这样的险处有二十多米,必须手脚并用地上。
叶明春见了,脸色有些发白,看着前面的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开始攀爬,不由得犯了难。这支队伍是走难度路线的,鹰岭长城就在他们上来的缺口,沿着相反方向,走几个烽火台,就有一条下山的小近路,供体力不支或者新驴看过风景快速下山,但是这支队伍的强度大一些,他们走的是相反的方向,这一条路就是来到鹰岭长城的最险的地方,最高的地方。
之所以叫鹰飞倒仰,据说就是鹰,飞过这里的时候也要倒仰着才能飞过。
“这就是鹰飞倒仰?”叶明春问道。
“哪里,这不是,鹰飞倒仰比这里还险。”一个后路的别的队的驴子一边从三人的身边走过,一边回头打量了一下他们:“第一次来吧?这一处叫三十八蹬,后面还有天梯,过了之后才能到鹰飞倒仰,加油吧。”
说着,那老驴带着一脸的轻松和笑意往前走了。
对方一脸淡定,可是叶明春真有些怕了,谁都能看出来,从这上面摔下来很不死也会残,林浩笑道:“不用怕,我跟着你,你先,一定没问题的。”
正说着,林浩抬头一看,张念生居然正在爬这一处三十八蹬。
于是两个人开始了这一处山路,叶明春在林浩的上方,林浩则在她的下面爬,如果真有险能,也能及时托住她。
如果只是林浩一个人爬这里,他不会有什么压力,但是现在有叶明春,他也不由得也有些紧张。
还好,叶明春虽然因为体力不支爬得有点慢,但终于是顺利地爬下来了,两个人松了口气,叶明春在一个平处休息了好久。
“你不该跟我来的。”林浩也有些懊悔。
“我不后悔,如果我不来,不会知道还有这么漂亮的景色。”叶明春笑道。
“活着才最要紧啊。”
“可你不也不怕吗?”
林浩哑然。
陪着叶明春休息了好久,两个人开始攻坚前面的天梯。
见到长度达六十多米高的垂立、风化严重的长城,叶明春有些欲哭无力的感觉。和它相比,三十八蹬简直都不算是什么了。林浩此时也看见了刚好又在爬这一处的张念生。他刚刚爬升了大概不到二十米,正一下一下地手脚并用。
“没关系,有我。”现在除了向前爬,谁也没有可能退回去,林浩说道:“我在下面保护你。”
于是艰难的爬升开始了。
林浩一直紧张地注意叶明,她现在有点体力不支,林浩可不希望她最后从这顶上掉下来。不过眼下叶明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攀爬上,盯着手握脚蹬的岩体,而林浩全神地看着他。
突然,一声惨叫从头顶传来林浩连忙看向叶明春,后者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头顶。林浩仰头看,只见止方一个女孩失手,原本就快到上方平坦的地方的地方,却偏偏失手跌落。
从这样的高度掉到底,她几乎只有死亡这一个结果。
不过她在仅仅跌下来两米,就止住了,一个人双脚站在石头上,右手也紧紧地抓住头顶的岩石,而他的左手则捞住了那个女孩。
正是张念生。
林浩一愣,他很意外张念生居然会冒着生命危险出手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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