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分》
作者:恍然若梦
第一卷梦殇
第一章(有修改)
“各位旅客请注意,飞机就要起飞了,请系好安全带……”空中小姐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原梦按下手机的信息发送键:“老公,我已上飞机,晚八时到上海,机场见。”随后关闭手机,随着关机的音乐声,手机屏幕上老公沈天立的照片缓缓消失。
嘴角缀起个淡淡的甜笑。靠着沙发椅,原梦伸了个懒腰。啊,真好,又可以见面了。结婚五年来,真是聚少离多。一个小小的场记,跟着剧组天南地北地走,除了可以天天与各大明星见面外,日复一日重复同样的工作实在是又累又枯燥。俊男美女见多了,也就那么回事。不过,她还是很喜欢、很喜欢这份工作。因为在她心里,一直有个导演梦。梦想着总有一天能拿起导演的话筒,做一次影视世界的主宰。
沈天立提了好多次意见,想让她换份工作,都被她撒着娇回绝了。实在是喜欢这份工作,老公也只好由着她。反正,从小学开始,沈天立同学就被她吃得死死的,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男女之间谁爱得多谁的让步就多。
原梦一直是个幸运的女子,30年来的生活一帆风顺,小学、中学、大学一路走来轻轻松松,家庭条件好,父母都是大学教授。长相又好,从小到大都是校花级的人物,追求的人能排个连。为这,沈天立可没少费心思少吃醋。
提起老公沈天立,原梦的眼都会笑眯了。从小学到大学他俩都是同学,在原梦的眼里还从来没有其他的男人。不是她专一,实在是沈天立太优秀。高大挺拔,英俊潇洒,加上学识渊博,谈吐温雅,又是上海交大最年轻的教授。交大校园网上,沈天立可是完美无缺的偶像级教授。选他课的学生爆满,且是以女生为主。家里总有女学生借口问功课打来的电话,还有胆大的干脆上门拜访。原梦经常会因为这而笑话他。沈天立总是笑笑应对原梦的调侃,原梦叨唠多了,他就会抱着她说:“回来找份安定的工作,除了上课时间,我会天天在家陪你。”
而她则会马上笑着逃开:“不要,再做几年,结婚五周年后,我就换工作,固定在上海,然后,为你生个宝宝。”沈天立就说:“说话算话,签字盖章!”
明天,原梦戴上飞机上的耳机,合上眼靠在椅背上,明天就是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了。她的工作调函已经发到了文化局。明天,她就是文化局的一个文员了。多姿多彩的生活结束了,今后,她的世界就只剩下沈天立了。叹口气,不舍得也要舍得,自由了这么多年,也该为老公做点什么了。
在耳机里轻柔的音乐声中原梦渐渐入睡。
“飞机将于20点05分抵达上海浦东机场,机场地面温度为25摄氏度。”原梦睁开眼看表,七点整,还有一小时。最讨厌一人坐飞机,要不是导演把他的笔记本电脑拉在了酒店,昨天她就随剧组回上海了。还好来得及赶回去过五周年婚庆。
她打开包,拿出一个红缎包包,小心地打开,一块碧绿中发着幽光的玉静静躺在手心里,通体灵透,绝妙的是这玉上的花纹,艳丽的朱红色网纹状。因着这朱纹,映衬得这块玉绿色的地方越发翠色喜人,红的地方娇艳欲滴。
在大理四方古城的一间小店铺里看到它时,她一下子就喜爱上了。虽然价值不菲,还是咬咬牙买下。天立喜欢玉石,又爱藏书,这块玉,刻成藏书章可真是不错。原梦拿起玉举在眼前,想像着天立收到这份结婚周年礼物时的喜悦表情,心情如蜜一般甜美。
飞机突然大颠了起来,想必是遇上了气流,原梦的手一晃,玉滚到了地上,她赶紧俯身去拾,刚抓到玉,飞机又大颠了一下,“咚”原梦听到了自己的头撞在椅脚上的声音,好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二章(有修改)
头好痛啊,我揉着头睁开眼,还是有点晕。
该死,好出糗。我环顾四周。惊咦,这是在哪?入目全是古色古香的家具,揉了揉眼睛,脑子迷迷糊糊,我蹙着眉,还在剧组么?应该是全拍完了,全组都回去作后期制作了呀。这是哪个场景,我不记得搭过这样的布景。游目四看,很精致的竹木家具,床也是竹制的,被子是白色的软缎,绣着粉色的小花,绣工很好,而且是手工的。
天,我一骨碌坐起来,我怎么会睡在道具上?导演看到会骂死我!还做梦上了飞机,想回去想疯了。不对啊,我分明是上飞机了,怎么会有那样真实的梦。我抚了抚额头,好痛,没撞上椅子怎么会这么痛!
周围静悄悄,剧组的人呢?收工了?几点钟?我抬手看表,我的表呢?!我的手。。。。。。不对!我手上怎么会涂上丹寇?我从来最讨厌指甲油了。赶紧低头打量自己,我什么时候换上了戏服?月白色缎子的中衣,这是古代的家居服呀,我的头发怎么这么长?我有十年没蓄过长发!探头看地上,床榻上果然放着一双月白色绣牡丹的绣花鞋,心重重地跳着,有个念头呼之欲出,这决无可能!
我的冷汗冒了出来,门吱呀一响,我赶紧扭头看过去,当看清进来的人时,我颓然倒下。
进来的是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小姑娘,穿一身青色的衣服,圆圆的脸,亮亮的大眼睛,红红的圆嘟嘟的小嘴,看起来可爱又活泼。头上梳着两把小髻,是我们剧组化妆师最喜欢给演丫鬟的演员用的款式。但,她头上的不是假发髻,那是贷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真发。
我一时说不话来,心里惊惶失措,手心都是汗。我强作镇定地坐正身子,望向她。小姑娘看到我坐在床上,吃了一惊,随后绽开个大大的笑脸奔到我身边。
“小姐,您醒了?”她惊喜地叫,声音脆亮甜美,“可吓死小莲了,本来老爷说您身子弱,送您来习武健身的。谁承想您才练一下,就岔了气。”她伸出小手拍着胸,一付惊魂未定的样子,“小姐,您差点没命呢!太玉师父说如果今天还不能醒,就派师兄下山传信给老爷。”
我蹙着眉,认真听她的话,努力去理解,心思转得飞快,想着应对之词。真是个啰嗦的丫头,好在啰嗦,我懂了个大概。挥挥手打断她的话:“现在是公元几几年?哪个朝代?啊,不是,皇上是谁?”我无力地问,然后不出意外地看到小莲瞪大双眼惊异地看我,“小姐,您怎么了?别吓奴婢!”满脸担忧。
我抚头叹气:“小莲,我怕是练功伤了头,昏昏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你别怕,没事的,告诉我过去的事就行了。”
小莲松了口气,点头:“哦,没事就好,还好您还记得奴婢,没关系,您想知道什么就问,奴婢若是知道的,都能告诉您,过两天,您身子大好了,自然就能全记起了。”真是个纯真善良的小姑娘。
细细问了一会,原来“我”叫原梦蝶,与21世纪的我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十四岁。自小体弱多病,今年初大病一场,太医都回没治了。幸亏了天龙门的掌门人太玉,用真气救回我的命,父亲如遇菩萨,求着他收我为徒。这不,就带着自小服侍我的小莲上了这天龙山,成了太玉师父的弟子。
这个时代与我的时代不是同一个空间,虽然是同样的文字同样的文化,可是从没有我们的唐、宋、元、明、清。亦没有公元之说。这里也有皇朝,叫大周,可不是武则天的大周,是丁氏的大周,统治这里已有二百多年。现在在位的皇帝是世宗丁允成,年号东元,今年是东元六年。“我”的父亲就是他的左相原思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再多就问不出什么了,小莲这丫头见识有限得很。
心凉凉的,这算什么!穿越,该死的穿越,看了N多篇穿越文,也拍过穿越文的电视剧,没想到自己竟也成了这中间的一份子!想想穿越小说中的那些女主,在现代生活总有种种不如意,穿过来后,却都能过得风生水起,仿佛天生是这里的人,现代社会从此变为记忆中偶尔闪过的碎片。可我不一样啊,我有家有室,爱我的父母,爱我的老公,飞机已到了上海了吧?我原来的身体怎样了?天立来接机接到的是我的尸体吧?不不,一般来讲应该是植物人,他要如何承受?等了五年,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却变成了植物人?啊,我要疯了,我如何才能回去?我仿佛看到天立伤心欲绝的样子,我的心好痛,不行,我要回去!怎么回去?死了就可以,对,穿越文都是这么写的,我猛地站起,眼前一黑,竟又晕了过去。
第三章(有修改)
苦苦的液体灌入我的嘴里,我嘴一抿吐了出来,睁开眼,还是那个竹屋,我沮丧。
小莲苦着脸看我:“小姐,不能不喝药啊。”喝药?我在二十一世纪从来就是个健康宝宝,三十几年来几乎从没生过病,关于打针的记忆都是打预防针的。什么时候喝过这么苦的东西,咖啡是我的最爱,可是,咖啡的苦是不一样的,再说还可以加糖加奶,天,我在胡思乱想什么,皱起眉头:“这药太苦,不喝了。”
“打小您就离不开药,现在怎么嫌苦了?喝完了,奴婢给您颗蜜饯,您最喜欢的苹果脯。”小莲笑着哄我。
又甜又腻的苹果脯?我这个小身子的主人口味不咋的,与我差得太远,我从来就不喜欢果脯类的东东。
“不喝药,也不要果脯,我又没病,喝什么药。”我下了结论,推开小莲拿药碗的手。
“是,你是没病,不过入门功夫也能练岔了气,昏迷三天的人可不多见。”带着笑的声音,嗓音清醇悦耳。
谁在说话?这屋里啥时候多了个男人?我顺声扭头望去,窗边站着个青衣的男子,眉清目秀,脸上挂着揶梛的笑。
长得还不错,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应该可以说帅吧,不过,我在娱乐圈多年,什么美女帅哥没见过,穿越文的女主总会被古代的帅男电住,我可不会,我免疫。白了他一眼:“什么叫岔气?走火入魔!很危险的。”
他怔了下,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大笑,很不斯文地笑,笑得一点风度都没有了,不过,他笑起来还真是很好看,如果我能回去,最好把他也带回去,就做他的经纪人,准发。
“你当心笑岔了气。”我冷冷地说。我说错什么了?这小子能笑成这样,看他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在我的世界,他该叫我阿姨,在他的世界,我够做他妈了!
“走火入魔?你也说得出口?武功要练到一定程度才会有这种事,你、你连入门功夫都没练成。”他笑着指我。我老脸,不,现在的身子是十四岁,应该是小脸一红,斜眼看他:“看来你武功不错,很有一定程度哦。”
“小姐,允公子的武功是很好的,您这回练功岔了气,太玉师父不在,全靠允公子渡真气给您才救了您的命,太玉师父回来时夸允公子做得很好呢。”小莲插嘴,看着那小子的眼中满是崇拜。
原来是这样,我恨恨瞪了他一眼,渡什么鬼真气?让这个原梦蝶死了好啦,这样,我就不会穿到这个鬼地方了。一想到这,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下回,再有这事,拜托你不要多事。”
“是,”他忍着笑回我。
“对了,”看着他可恶的笑脸,我抿嘴一笑:“你武功既然已修炼到一定程度,我祝你修练的时候走火入魔。”
他闻言收了笑,眼神迷惑地看我:“梦儿?你生气了?”
我的心一抖,梦儿,他叫我梦儿,可是,我最思念的人,那个叫了我二十几年梦儿的人,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还有我年迈的父母,泪水突然迷住了我的眼。
“别哭,”他伸手过来想给我擦泪,我头一偏让开了:“不要。”不管这个身子原来如何,这会子我的灵魂在里面,我可不要陌生人碰我,尤其是男人。虽然在我眼里他只是个小男孩。
他的手僵在半空,笑容微微凝滞了一下,旋即又笑了开来:“梦儿,药凉了就没效力了,喝了它对你有好处。”转身对小莲道:“小姐喝完药,记得让她把燕窝粥吃了。”
“是。”小莲点头。
他又回眼看我,我避开他的视线,他眼中闪烁的是什么?我不去想,也懒得去理解,如果我回去了,梦蝶应该就回来了吧。
没再说话,他转身出门。门开处,卷进一阵凉风。
“小姐,”小莲怯怯地说:“您怎么了?您从没对允公子这样过。”
“嗯?我以前对他很好么?”我顺口问。小莲道:“是啊,您常说师兄里面,您最喜欢的就是允倜师兄。”
我没回答,我的头很痛,而且思绪混乱,我得静下心来,想想我该怎么办。
第四章(有修改)
阳光从精致的雕花窗格中照了进来,看日光入室的程度,现在应是秋冬季节。小莲打来洗脸水时,我正坐在床边怔怔地看阳光中飞舞的浮尘。
“小姐,来梳洗吧。”小莲脆声叫我,“哦。”我应着,起步下床。
铜盆注着清水,像一面镜子,我下意识地看一眼水中的倒影。穿过来已有三日,我从没想过要看一眼“我”如今的长相。长什么样与我有何关系,我终是要走的,除了放弃生命,我不知还有什么其它途径。记得长相,心里会对这个女孩多些愧疚,午夜梦回时,还是不要有这张脸的印象的好。
水中隐约映出的脸庞很是熟识,仿佛多年前的旧识,“小莲,有镜子吗?给我!”我的声音在抖,小莲迅速地递上一面铜镜:“给,小姐。”我急切地一把抓过,铜镜远没有水银镜清晰,但它毫无妨碍地让我看清了现在的脸。明眸皓齿,肤如凝脂。
仿若镜子烫到我的手,我一下扔掉镜子,铜镜掉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这响声却抵不上在我脑中炸响的巨雷。镜中人即便长得貌似无盐,也不会让我震惊如斯!镜中分明是我自己的脸,记忆深处,我年幼时小学毕业照上,戴着红领巾时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身后传来的是允倜的声音,有些紧张,有些惊讶。
我用力握紧双手,指甲几乎扎入掌心,回头望着他,允倜被我眼中的绝望和痛苦震住了,“梦儿。”他担心地唤我。
“不要叫我梦儿!”我大叫,泪水滚滚而下:“这怎么会是我?怎么会是我?绝对不是我,我要回去的,我要回家!”我用力地哭,身子颤抖,手冰凉。我的心更冷,这个地方,这个时空,怎么会有个一模一样的我,这代表了什么?指甲扎入掌心,掌心的刺痛抵不住心中的惶恐不安,脑中有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我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
允倜叹了口气,伸手把我拥入怀中。我挣扎,想推开他,这个身体的力量实在太弱,允倜的力量让我无法挣脱,“别哭,我会送你回家。”声音是异样地温柔,他的头搁在我的头顶,一只手揽住我的腰,一只手扶住我的头,把我的脸紧靠在他的胸前,鼻端闻到淡淡的仿若阳光晒过的青草的香气,他怀里的温暖包裹住我。
身子的颤栗渐渐止住,我安静了下来。轻轻推了推他的身体,这次他没再勉强我,松开拥住我的臂膀,叹口气,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轻轻试去我脸上的泪水。
我脸一红,伸手拂开他。只见他的脸一紧,迅速伸手握住我的手,展开,掌心里是指甲扎出的血,他的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深黑的眸子中漾出的心痛让我的心一动。原梦蝶,原来眼前这个男子深爱着她啊。以我的阅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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