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侠厉天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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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侠厉天途-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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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东来下意识去摸身上仅有的三百里金票,这可是他最后的家当了。

    只是未等他有所反应,尹悦行突然将目光移向姬月容,笑道:“月容小姐不亏是西陲闻名的侠女,我有一小儿与月容小姐年纪相近,若是就此结了亲家,莫说相佑三十里,我尹悦行保管你们这趟镖万无一失。”

    尹家一傻儿正是尹悦行此生最大的败笔,这在整个西域早已耳熟能闻。一直将姬月容视作心肝宝贝的姬东来恍悟自己今次是来错了地,堪称先入狼窝再进虎穴,尹家虽有侠义之名,但谁又能保证尹悦行会不会为了唯一的独子破一破例。

    厉天途心中暗暗鄙夷,尹家的傻儿子连自己这个外来者都有所耳闻,姬月容鲜花一般的美女岂能插在一坨牛屎上。什么自命侠义之辈,却将趁人之危运用的出神入化。

    姬东来心中不愿,口中却不能说,苦涩道:“尹家名门大户,只怕小女高攀不起。”

    身居高位日久的尹悦行被一个小小的镖局镖头拂了颜面,脸上愠色大盛,却感觉身后的公孙述暗中扯了扯自己衣袖,深知公孙述智量无双的他只得放缓语气,盯着姬东来道:“姬镖头,小儿有些痴傻不假,但你可知欲攀我尹府这家亲事的大家闺秀也数不胜数?”

    姬东来顿觉头皮发麻,他心知尹悦行所言非虚,但视女儿如一切的他岂能同意。

    眼见爹爹受窘,一直沉默不言的姬月容盈盈而起,不卑不亢道:“月容斗胆,要说上几句。我西陲之地虽地广人稀,但优于我姬月容的大家闺秀正如尹家主所言,尚有不少,不知尹家为何偏偏选定我。月容相信一定不会是因为龙门镖局这次到访而顺势而为吧。”

    尹悦行与公孙述对望一眼,又转头道:“姬小姐,我尹家家大业大,选媳妇不止要看家世姿色,更看中的是资质,而姬小姐恰恰耦合。”

    姬月容丝毫没有被豪门大侠称赞后的喜悦,正色道:“尹家主也可能会看错的,此事请容小女和家父商议过再作答复可好?”

    直觉女儿有了些小心思的姬东来正要开口反对,却被姬月容一个央求的眼色硬压了下去。

    厉天途自始至终尚未开口一言,却在押后离开大厅之时,朝后深深看了公孙述一眼。

    心神一直关注在厉天途身上的公孙述被这一眼看的亡魂大冒,对心中的怀疑更确定了几分。

    一路上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姬东来刚到客栈,便把姬月容叫到了房间,厉天途丝毫不怀疑刚刚若不是自己在场,这个明着要跳入火炕的姬大小姐早就被他爹爹批个体无完肤了。

    姬东来关上门窗,脸色才有了缓和,沉声道:“月容,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爹决不允许你嫁给尹家那个傻儿子。别人家的闺女趋之若鹜不假,那是他们贪图荣华富贵,可我姬家人都是有骨气的。”

    姬月容幸福一笑,缓声道:“爹,那只是女儿的缓兵之计。尹家家主是个好面子之人,你若当场驳了他的面子,莫说要借尹家之威,到时候只怕尹家还要帮着皇甫庸对付我们镖局。”

    情知冲动之下失去冷静思考能力的姬东来虽觉女儿说的在理,但却不无担心道:“尹家不会给我们留太多时间,到时候只怕麻烦更大。这次是爹的错!爹原本不应该接这趟镖的,当初竟妄想重振龙门镖局声威。其实,有时候生活平淡一些又何尝不是坏事。”

    自打一进尹府心弦便一直紧绷的姬月容进了房间,身心猛的一放松,有气无力坐于床边,还不忘朝着姬东来洒然一笑道:“爹,你也莫要遇事就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就算没这趟镖,铁砂帮会放过我们吗?”

    姬东来意味深长看了女儿一眼,深有感触道:“爹我算是明白尹家为何看上你了?可笑连尹家都看出了月容有聪慧持家的能力,偏偏爹爹以前只当你是个对外事不闻不问的闺阁小女。”

    姬月容起身上前挽住姬东来胳膊,将俏脸贴于其肩甲处,眯着眼痴痴道:“在爹面前,月容永远都是那个不问世事的小女儿。”

    姬东来安享短暂幸福后,断然道:“最迟明天,尹府一定会上门要我们回话的,爹到时候直接拒绝他们,然后连夜启程离开敦煌。容儿,你莫要忘了,我们身后还站着那个神秘的镖主。”

    对于姬东来自我安慰的话,姬月容不忍去打破,其实她自己又多么希望上次沙洲城外不是机缘巧合有前辈路过相助,而是真的有一个绝世高手在一路保护着他们。

第243章 真假神玉戒() 
镖队进入客栈后,镖师们轮流值守看管镖车,只有厉天途一个闲人没有事做。

    从尹府归来后,百无聊赖的厉天途拉来了不用做饭的厨师福伯,两人在客栈大厅坐下,要了两坛烈酒,在大厅中推杯换盏,谈的火热。

    福伯一脸羡慕道:“老爷对你可真是不错,连到尹府都带了你过去,不会是听信了你的什么花言巧语准备纳你当女婿了吧。”

    喝多了便有些肆无忌惮,一只脚翘在凳子上的厉天途淡淡一笑,手指楼上道:“小心被总镖头听到了把你我二人都赶走。”

    福伯嘿嘿一笑,摇头晃脑道:“赶走倒是不至于,我老头子伺候了姬家前后两代人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老爷小姐对我可不是一般的好,最多骂两句便是了。”

    喝了几杯便已眼圈发红的福伯目不转睛瞪着面不改色的厉天途,含糊不清道:“你小子虽有几分读书人的才气,但相貌也谈不上出色,可别因我老人家一句玩笑话便对小姐起了觊觎之心,要不得,要不得!”

    厉天途伸手在福伯眼前一舞,老头双眼一黑栽倒在了桌面上,接着便是呼声雷动。厉天途没好气一笑,酒中知己难觅啊,接下来便是一个人自斟自饮。

    傍晚时分,尹府的人来了,比姬东来想象要快的很多。

    厉天途两坛酒自斟自饮了一下午,身边醉倒的福伯早被客栈掌柜招呼店小二搀扶进了房间,大概是忍受不住福伯的呼声震天,怕影响了客栈生意。

    尹府来人正是公孙述。

    只是让厉天途意外的是,公孙述只是在客栈大厅张望了一阵,也不急于让人通传姬东来,而是直接朝厉天途走来,到了跟前羽扇一束,彬彬有礼道:“鄙人尹府公孙述,请问少侠可否方便一坐。”

    厉天途不自觉摸了摸右手中指那枚与真正的掌门之戒一般无二的冒牌昆仑神玉戒,心知肚明公孙述的客气究竟从何而来,淡笑道:“公孙先生若是能陪我喝上几杯,但坐无妨。”

    公孙述眼中精芒闪动,却如何也揣测不出厉天途与龙门镖局究竟是何关系,坐下后笑道:“那就叨扰了。”

    厉天途满斟了一杯酒,推到公孙述面前,漫不经心道:“先生此来是要姬总镖头回话的吧。若是如此,先生算是找错人了。小生并非镖局之人,也做不得姬小姐的主。”

    公孙述颇感意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言不由衷道:“先前在府中见少侠丰神俊逸,公孙这次把酒言欢是有了相交之意。”

    厉天途扬手饮了一杯,淡淡道:“若是先生真愿与厉天途相交,那就不要打姬小姐主意了。”

    公孙述端酒的手猛的一抖,似预想不到厉天途会出如此直白,随即摇头道:“公子想多了,若是姬总镖头不愿,我尹府自然不会强求。”

    喝了一坛多烈酒的厉天途目色有些迷蒙,把着空酒杯的手也有些不稳,自言自语道:“希望如此。”

    公孙述仔细打量似醉非醉的厉天途,不经意道:“公子手上的玉戒公孙看着颇为眼熟,冒昧问一句是从何而来?”

    厉天途一扬伸张的右掌,似笑非笑道:“先生可要再仔细看一看了,此戒指乃是厉某家传之物,世间独此一枚,先生又是从哪里看到的?”

    被厉天途亦真亦假弄的云里雾里的公孙述不得要领,又被厉天途硬逼着一观玉戒,不无尴尬道:“估摸着只是有些相似罢了。”

    话音一落,公孙述应付一般朝近在咫尺的昆仑神玉戒瞄了一眼。

    这一眼不看还罢,如此近距离直接一观,把公孙述看的亡魂大冒冷汗连连。昆仑神玉戒那独有的古朴纹路让有幸在祖传书籍上看到其神貌的公孙述有了某种难以言语的直觉,那是一种直扑面门的荒古苍凉,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有幸接触到神殿部分核心资料的外门弟子,这种感觉很敏感很熟悉。

    公孙述的异样自然收入厉天途眼中,后者笑咪咪道:“姬家既然不愿,此事便作罢吧。至于皇甫庸那边的麻烦,还请公孙先生照拂一二,厉某必有后报。”

    心中一直在天人交戈的公孙述终究没论出个一二三,毕竟人的感觉有时会与事实相悖的,但平生坚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原则的他在深深打量了厉天途一眼后,暗下决心赌了这次,表面不露痕迹道:“我公孙看人从不会有错,既然与厉公子有缘,今日便代家主应了公子请求,也不枉把酒言欢一场。”

    酒杯碰在一起的两人谁都没有明说,谁都好像明白一样。

    而这一幕正落入欲下楼查看后院镖车的姬东来眼中。

    姬总镖头瞪大了眼睛,百思不解。厉天途好酒,他自然知道,两人的结识也正源于一次豪饮。只是,尹家仅次于尹悦行的第一谋士公孙述从不是好酒之人,除了重大庆典之外几乎滴酒不沾,这可是在整个西陲之地都是出了名的。姬东来搜遍了记忆,也只是隐约想起近十年来尹家公孙述饮酒次数绝不超过三次,每次对饮之人都是非富即贵的。

    姬东来想不明白,便不去再想,当前最要紧的还应当是如何解决来自尹家的麻烦。

    厉天途朝踌躇不前的姬东来招了招手,待姬东来到了跟前,语出惊人道:“姬大哥,我与公孙先生以酒交友,相谈甚欢,还代月容小姐做了主,回绝了尹家求亲之事。”

    厉天途微微一顿,轻瞄了对面的公孙述一眼,淡淡道:“是吧?公孙先生!”

    生平从不怀疑自身超感直觉的公孙述闻言重重点头,对着姬东来深深道:“姬镖头,厉公子说的不错,既然月容小姐不愿意委身下嫁少主,那此事就此作罢。为了表达尹家孟浪之举的歉意,尹家愿意知会皇甫庸,放龙门镖局安然通过敦煌三十里。”

    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的姬东来无作他举,只是点头,心里却盼着公孙述赶紧离开,他好找厉天途问个究竟。

    公孙述目的已达,也不作停留,朝厉天途微微点头而去。

第244章 圣手书生() 
目送公孙述消失在视野尽头,姬东来一把拉过厉天途,低声道:“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原本天大的麻烦就这样被你轻描淡写化解了?还有上次你主动要求去尹府的事,快给老哥一个解释。”

    厉天途拍了拍姬东来肩头,示意后者先行坐下,方才不紧不慢道:“姬大哥,你现在是关己则乱了。正常情况下应该不难想象吧,我厉家是与尹府有旧的,上次主动要求去尹府,也是为了确认下尹家目前的当家之人,临走时我暗中向他们展示了故旧信物,今日公孙述才慌忙来认亲,就是如此。不然,你以为尹家为何平白退了一步,还允诺帮你挡下皇甫庸。这一切可都是因我之故。”

    厉天途指了指鼻子,半真半假地一口气说完,最后还不忘一脸得意表了功劳。

    姬东来听了厉天途那还算合情合理的解释,又上下打量了眼前夸夸其谈的年轻人一番,若不是此次亲眼所见,他还真不相信厉天途能轻描淡写便解决了自己看似天大的麻烦。与厉天途相识不长,这是他第一次对厉天途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当然,只是怀疑而已。老而弥坚的姬东来自然不会说出心中那点毫无来由的疑惑,举起桌面上所剩无几的酒坛一饮而尽,舒畅道:“厉兄弟,该让我如何谢你才好?”

    厉天途淡淡一笑,毫不在意道:“机缘巧合而已,换做其他情况,小生也是无能为力的。”

    姬东来似乎要有意一试厉天途的能量是否如所说那么大,镖队仅在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天未亮便匆匆启程,自东城门外一路向东而去。

    东城门西北角的塔楼暗处,身材高大年过半百的皇甫庸一脸不甘看着甬长的龙门镖队留下身后的漫天尘土,紧握拳头的右掌狠狠砸在了坚硬的石墙上。

    皇甫雄骇然看着土黄色石墙上深有半寸许的凹窝,愣了半晌才一脸阴戾道:“爹,仅仅因为尹家家主一句话,便要我们白白放弃眼前到嘴的肥肉吗?”

    随着这一拳打出,心中怒气也平息了不少的皇甫庸盯着正东方向,面无表情道:“就放他龙门镖局先走三十里又有何妨,照样难逃老夫掌心。”

    皇甫庸忽然转头看向爱子皇甫雄,低声道:“尹家不简单,这种传承了成百上千年的世家,岂能仅仅靠经商就能在缺少法度约束弱肉强食的西域立足,那只怕是真正的隐世武林世家。他日你若执掌了皇甫家,还是尽量不要惹尹家为妙。”

    皇甫雄一脸不以为然道:“爹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今日爹既然已经卖了尹家面子,雄儿也不便阻拦。但他日若是尹家再如此夜郎自大对我皇甫家不敬,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对于显然没有将己话放在心中的爱子,皇甫庸只是摇了摇头,却未出言责备,毕竟他也曾年轻过。只是,有些事情虽然随着时光的流逝会慢慢淡出人们的视野。但作为混迹江湖一辈子的他,关于前朝敦煌将军和尹家那段旧事还是被他差人打听的清清楚楚。此事真假暂且不论,但已过冲动年龄的皇甫庸还是宁愿相信那就是真的。

    厉天途习惯性爬上了福伯的镖车,舒舒服服靠在了身后有一人多高铺了厚厚绒毯的箱子上,半躺着身子闭目养神。

    专心赶车的福伯目视前方,嘿声道:“真是书生意气,你倒是睡得着。你要是知道敦煌城有一个名号响彻西北的绿林大盗皇甫庸,要是还能如此轻松,老头我才真的服你。”

    神游天外的厉天途也不睁眼,故作不知轻声道:“总镖头神功盖世,一路拿下江湖宵小无数,难道还怕什么绿林大盗不成?”

    福伯叹气道:“这次可一样,你没看老爷和小姐自打镖队近了敦煌便整日惶惶不安。老头我虽不知道这次为何皇甫庸会迟迟不急于动手,但走镖消息终归是泄露了,接下来就要看镖队能不能走出敦煌百里。不过,福伯倒是一万个希望镖队能安然渡过此劫。”

    天际泛白之时,镖局已急行五十里,与敦煌城渐行渐远。

    姬东来在路边寻了一开阔空地,招呼众人用些干粮,神色重重来到福伯的镖车畔,又借故支走福伯,低声道:“已过了五十里,尹家那边也算有了交代,皇甫庸只怕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动手的。”

    正一粒一粒磕着从福伯那顺来用作下酒菜茴香豆的厉天途耸了耸肩,无奈道:“我与尹家只算远亲,他们能保我们走过几十里已仁至义尽,剩下的小生就无能为力了。”

    姬东来先是一怔,接着是哑然失笑,所谓病急乱投医,因昨日厉天途说动尹家保驾护航之举,下意识里他还真把厉天途当成了救星,但再联想厉天途之前的种种举动,这种可能大吗?姬东来不由叹了口气,苦笑道:“皇甫庸手下个个心狠手辣,姬某不敢奢求还能如甘州城外那般侥幸而胜,今次行镖完全与厉兄弟无关,小兄弟能走还是趁此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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