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差点误杀了谁？”
“沈皇后”
李豫想起了在将军府那致命的毒箭，“原来是你！”
“皇上不要打断微臣审案。”李泌继续问道，“你继续说。”
“草民当初并不知道对象是皇后娘娘，接到任务之后在长安找了整整一个月，现在才知道，沈皇后就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沈军师，那个月皇后去了前线，升平公主大婚时，草民混入将军府，皇后娘娘正好独自去后花园，幸好卫王接住了草民的毒箭，然后草民才知道她是皇后娘娘。”
“是谁指使你的？”李豫迫不及待地问道。
“皇上莫要急躁。”李泌对离修说，“你先站在一旁。”
离修退在一边。
“本王还有证人，传赵顺宝。”
“传赵顺宝”
一会儿，一个一瘸一拐的男人走上大殿，身体不住地颤抖。
“草民……赵……赵顺宝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顺宝一看就是个地痞流氓，眼神闪烁不定，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
“赵顺宝，抬起头来。”
赵顺宝慢慢地抬起头。
“皇上，各位大臣你们仔细看看赵顺宝的脸。”
顿时，赵顺宝的脸让所有人目睁口呆。
“请皇上老实说他像谁？”
李豫也很诧异，“他和卫王你有七分相似。”
“本王也十分惊讶，天底下有如此相像的人，赵顺宝，你是干什么的，腿又是怎么瘸的？”
“草民是……是跑堂的伙计。”赵北唐咽了咽口水，十分紧张。
“不要怕，慢慢说。”
“是，那个……草民的腿是被人打折的，一个多月前，有人去我们店吃饭，那位大爷老是盯着我看，后来他说有钱给我赚，让我去冒充……卫王，还教我王爷的说话口气，那天晚上他们把我送到将军府里，去见皇后娘娘，说事成之后给我五百两白银，不过之后他没兑现，给了我一刀不说，还派人活埋了我，我这腿就是他们埋我的时候打的，幸好我命大，刀刺偏了，几个伐木人挖树的时候发现了我，救了草民一命。”
“大胆刁民，你竟敢冒充卫王污蔑朕的皇后，你……”
“皇上息怒，皇上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个幕后人是谁吗？离修，告诉大家谁是你的雇主？”
“华妃娘娘”
“会是她？”李豫想起华妃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似乎不太相信。
“草民不敢说谎，是华妃娘娘找到草民，给了草民一副皇后的画像，说画中人是她的杀父仇人，草民虽是一名杀手，但是草民也有原则，皇后娘娘贤德，所以草民才放弃逃走。”离修说着从怀里拿出那副保存完好的画，公公立刻呈给皇上。
—》文—李豫看着画像，喃喃自语，“朕的吉儿。”
—》人—“皇上若不信，草民可以和娘娘当面对质。”
—》书—“传华妃！”
—》屋—昭华宫的华妃听说皇上突然召她去太极殿，不知怎么回事。
丫鬟小兰说：“娘娘，说不定皇上是要册封你为皇后呢！”
华妃心里乐开了花，谁知刚进大殿，气氛就不对劲了，几十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华妃朝大殿扫过一眼，踩着莲花步向前走，“臣妾见过陛下。”
“华妃，你知道朕今天召你来大殿所谓何事？”
“臣妾不知。”
“华妃，你可认识他？”李豫用手指着离修。
华妃一见离修，哆嗦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臣妾从未见过。”
“从未见过？”
“臣妾真的不认识他！”华妃再次声明。
“那他呢？”李豫转向着赵顺宝。
“臣妾深居后宫，怎么可能认识这些江湖人。”
李泌眯着眼睛，“华妃娘娘，皇上好像没说他们是江湖中人，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
“本宫不认识，他们想故意诬赖本宫。”华妃赶紧为自己开脱。
“诬赖娘娘？请问江湖中人为什么要诬赖久居深宫的娘娘，理由呢？”李泌如鹰一样犀利的眼神紧逼华妃不放。
“你……”
“还不承认，赵顺宝你说叫冒充本王的那个人是谁？”
“草民问过，他没说，草民记得他的鼻子上有颗痣，长得粗犷，不是很高。”
李豫转向华妃，“华妃娘娘，你应该很清楚他是谁吧！”
“本宫不知道你们说什么？”华妃有点慌了。
李泌冷笑一声，转过身展开一幅肖像，对着赵顺宝，“是不是他？”
赵顺宝伸长脖子一瞧，“对对对，就是他。”
李泌转向华妃，“华妃娘娘，画上的人该认识吧！”
华妃吓得连头也不敢抬。
“那就请皇上和各位大臣过目了。”李泌把画正对着皇上。
然后有人就说了，“是程隔辽”
程隔辽是华妃的哥哥，一个小小的守御所千总。
“华妃娘娘，本王劝你还是招了吧！”
华妃却傲慢地抬起头，嘴硬地说：“本宫没有做过的事，从何招来？”
“还不承认，皇上，本王请求传华妃娘娘的大丫鬟小蓝。”
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相大白（2）
小蓝一瞧这阵势不太对，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奴婢小蓝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蓝，堂下的两人你可认得？”
小蓝虽是华妃的贴身丫鬟，胆子却不大，也没华妃那么会掩饰，一瞧那两人，脸色瞬间刷白，立刻就泄底了，“奴婢……奴婢”
李豫把桌子一怕，“说实话，否则朕割了你的舌头，要你永远也别想说话。”
“皇上饶命啊！奴婢认得，认得。”大多人都是这样，关键时刻还是自保最重要，何况主仆两人的感情也没多深。
“好，他们是谁？”
“一个是杀手离修，一个是找来冒充卫王的，至于叫什么名字，奴婢也不知道。”
“这么说，这么说是你主子指使的了？”凌厉的眼神直逼华妃。
“皇上请旁听，待微臣来问她。”李泌走近小蓝。
“小蓝姑娘，本王希望你老实回答本王的问题，不要说你的舌头，你全家人的性命都压在你头上，说错一个字，就不要怪本王不给你机会。”
“是是是”小蓝连连点头，她一家上下也有十来口呢！她可不想白白牺牲全家人为别人陪葬，反正是逃不掉了，不如和盘托出，说不定还能留住小命。
“有皇上在，你尽管大胆地说。”
小蓝顿时底气足了点，反正皇上在，娘娘不敢怎么样。 “娘娘她一直觊觎后宫之主的位置，宸妃和丽妃的案子之后，娘娘发现皇后是个很难应付的对手，所以十分谨慎，皇上专宠皇后，引起娘娘的不满，之后就找了江湖上有名的杀手鬼面罗刹，娘娘给了她一副皇后的画像，事情失败之后离修跑了，娘娘得知那晚救皇后的人是卫王，越王妃也告诉过娘娘卫王爱恋皇后，所以娘娘才大做文章，让几个宫女散步谣言，企图毁坏皇后的名声。”
“等一下，越王妃为什么要告诉华妃这些？”
“因为奴婢偶然发现皇后和越王妃曾经是好姐妹，不过越王妃好像对皇后有成见，娘娘想知道更多皇后的事，这才去找了越王妃，包括皇后会武功的事也是越王妃说的，那天在莲花池，娘娘故意设计独孤贵妃和华阳公主落水，迫使皇后出手。”
李泌点点头，示意小蓝继续往下讲。
“谣言散布后，皇上果然开始怀疑皇后的忠诚，娘娘为了趁热打铁，趁皇后去将军府的时候，派人冒充卫王勾引皇后，正好娘娘的哥哥找到一个和王爷相貌相似的人，皇上深信不疑，软禁了皇后娘娘。娘娘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破坏皇上和皇后的关系，所以皇后才失宠的。还有升平公主被马撞不是意外，是娘娘找人骑马撞她的，因为公主曾经侮辱过娘娘。”
“那打胎药是她叫你放的？”
“是娘娘从民间弄来的烈性打胎药，皇上对皇后念念不忘，娘娘也怕皇后东山再起，决定斩草除根，娘娘说，那药不仅能打掉孩子，皇后以后都不能生育，如果不是皇后底子好，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但是奴婢把它换成一般的打胎药，奴婢想如果来得及，孩子还是能保住的，谁知道皇后她真的……奴婢真的没想害死娘娘，奴婢知道这是死罪。”小蓝哭着连忙磕头求饶。。
华妃气血上升，脸都绿了，恨不得扑上去扒了小蓝的皮，早知道小蓝口风这么差，当初就该做了她，只是小蓝根本连看也不看她，有问必答，甚至没问的也主动说出来。
“华妃是不是去冷宫看过皇后？”
“皇后流产后，娘娘去过一次，名义上专程慰问皇后，实际上是看皇后有多悲惨，皇后十分精明，当面揭穿了娘娘，娘娘见事情曝光了，就刺激皇后娘娘，说她被皇上抛弃，被姐妹出卖。”
“所以皇后才会疯掉？”
“奴婢想应该是这样，本来娘娘还准备毒死皇后的，因为皇后疯了，娘娘认为皇后彻底垮台了，这才罢手，皇上，王爷，奴婢说的全是事实，请皇上饶了奴婢，放过奴婢一家。”
“本王问你，群臣逼宫是不是华妃指使的。”
小蓝捂着脸摇摇头，“这个奴婢真的不清楚，奴婢只知道那天娘娘乔装出去过，回来的时候很高兴，说皇后这次死定了。”
李豫咬牙切齿地问道：“华妃，是不是你煽动的？”
“臣妾没有。”
“不说，好，你是等着朕赐给你白绫还是毒酒？”
华妃顿时泪水连连，武装起那个娇弱的小美人样，妄图打动皇上，“皇上，你不能这么对臣妾！”
“来人，拿下！”
“皇上，臣妾怀了皇上的骨肉，太医刚刚确诊，皇上不能杀臣妾。”华妃使出了杀手锏，指望凭着孩子逃过一劫。
谁知李豫毫不留情地说：“哼，你害死了皇后和朕的骨肉，你以为朕稀罕你的孩子，凭你也肖想做朕的皇后，你配吗？升平说得对，你还真会演戏，连朕也骗，蛇蝎心肠的女人，告诉你，就算吉儿不在了，你也别想！”升平曾经骂她是勾引皇上的狐狸精，李豫还指责升平多管闲事，升平一如既往的相信吉儿，而他这个夫君却没有做到。升平说他会后悔的，现在是悔之晚矣！
“不，皇上，你不可以，”华妃没想到她的杀手锏没有一点作用，这下真的慌了，“叔叔，快救我，救我。”
程元振别过头装作不认识，这种时候，除非笨蛋才会挺身而出。
华妃恼了，“叔叔，你不能这么无情，你不要忘了，害死皇后，你也有份，当初是你煽动朝臣污蔑皇后的，是你，你得知皇后是赛诸葛，你害怕皇后抓住你的把柄……”
“一派胡言”程元振立刻打断华妃的指控。
“我一派胡言，是你逼郭子仪辞官，推倒皇后的靠山，逼得皇后进冷宫的，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做你的太尉，然后坐上梦寐以求的右相。”
“你含血喷人，是你想做皇后想疯了！”
“含血喷人，哈哈哈，是你派人秘查皇后的底细，揭穿皇后赛诸葛的身份，是你把皇后谋权篡位的罪名强加在沈皇后的头上，然后煽动朝臣，这一切都是你，我只是后宫的嫔妃，凭我一个人力量就可以在朝廷呼风唤雨，你认为皇上会相信吗？”
“来人将华妃拿下，关入天牢等候发落。”
“放开我，我是娘娘，谁敢动手。”华妃终于卸下了假面具，像泼妇一样呼天抢地，不过没人理她，拖了就走。
李豫阴鹜的眼神转向程元振，“程大人，华妃说得是真的吗？”
程元振赶紧跪下，“皇上不要相信她的话，她是想拖微臣下水，微臣从没有做过。”
“程大人，朕看华妃说得不无道理，朕记得当初是你私自去扬州查皇后的，也是你带头逼宫的，怎么样，你是想让朕交给刑部，还是主动承认少受些苦。”
“皇上，臣是冤枉的。”
“刑部”
“臣在”
“朕授予你特权，查办程元振。”
“臣遵旨”
程元振泄气地坐在地上，卫兵上来摘去他的乌纱帽，将他拉走了，害人终归是害己！
第一百四十九章 真相大白（3）
李豫痛苦得捂着脑袋，不争的事实击垮了他，他没有想到事情背后隐藏着这么大的阴谋，而他却单纯地认为吉儿背叛了他，对吉儿做出不可原谅的事，害死了她和孩子！
李泌不顾李豫的情绪，躬身施礼道：“皇上，本王请求传召越王妃。”
“传越王妃”皇上也很气愤，袁依兰居然和华妃合伙陷害吉儿，亏得吉儿把她当姐姐，决不能轻饶。
“罪妃袁依兰参见陛下。”
李豫有点失去理智地咆哮道：“袁依兰，你害死了朕的皇后，当初就不该听从皇后，对你们手下留情。”
卫王看着袁依兰，百感交集，吉儿居然栽在这个好姐姐手里， “袁小姐，本王今天只想告诉你一些事，你知道你爹为什么将你嫁给二哥吗？”
“爹说是王爷上门提亲的。”
“你太天真了，皇室怎么会轻易和商人联姻，因为二哥为了筹集军费向你爹借钱，你爹想趁机攀上皇室，要二哥允诺娶你为正妃，那样你爹才肯给你一半的家产做嫁妆，也就是说，你的婚姻只是个交易。”
袁依兰显然不相信，“不可能，我爹不会这么做的。”
“信不信随你，二哥不爱你，这总是事实吧！”
袁依兰低头不语，因为卫王说得没错，王爷不爱她，却爱吉儿，这是她最恨也是最伤心的事。
“不巧的是你二娘偷听了你爹和二哥的谈话，所以才会逼你抛绣球。军师沈濂，也就是你的结义妹妹吉儿，皇朝军营突变，她来洛阳寻找流落民间的皇上，并且帮助皇上复国的，她住在你们家，得知了这些事，为了救你，也为了粉碎二哥的阴谋，她把你送走，代替你抛绣球，而你二娘为了报复你早就动了手脚，在抢绣球的人里面安插了武夫，所以绣球最后落到了乔装打扮成乞丐的皇上手中。”
袁依兰不可思议地看着卫王，“吉儿说她会溜掉，她会武功，她说她会没事的。”
“本来确实是这样，但是她发现那个乞丐不是一般人，所以才放弃了原来的打算，跟着乞丐，后来她发现乞丐就是皇上，她拉着乞丐去街头摆地摊体察民情，后来又创立了百姓坊，救了很多人，为皇上取得民心，储备了实力，她知道你被二哥带走之后，冒着危险去找你，本王相信她一定劝过你。”
“吉儿那晚是怪怪的，一直问我和王爷的事。”
“她想叫你离开二哥，只是你陷得太深了，她没有办法只好孤注一掷留在王府拖住你们，因为只要你们一成亲，二哥就能拿到你的嫁妆，那时二哥就有足够的能力和皇兄对抗，军师待在王府有段日子，你该发现二哥开始迷恋她，所以延迟了你们的婚期，甚至不想履行婚约。”
“整整拖了十天，我也发现了。”依兰苦笑道。
“如果不是本王赶到，吉儿的清白就不保了。元宵节的晚上，二哥派人追杀皇兄，是军师冒充了皇上引开杀手，为此她险些丧命，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皇兄还是回宫了，按照大唐律法，谋权篡位理当诛灭，军师知道你爱二哥，所以才求本王为二哥求情，皇上念在兄弟情分才饶了他一命，而越王妃你能安然无恙地待在承晖殿产下女儿，都是皇后给你的恩典，除了自由，她什么都给你了。袁小姐，吉儿知道你爱上二哥的时候非常矛盾，作为军师她只能从大局出发，她劝过你，你没有听，她觉得自己愧对于你，实际上她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本王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别人一起对付她，现在她死了，你心里开心吗？”
“不，我不知道是这样的，对不起！”袁依兰捂着脸痛哭流涕，听到吉儿的死讯，她就后悔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疯掉吗？因为她小产之后，华妃去冷宫探望的时候刺激她，说爱人和姐妹都背叛了她，她才会疯掉。”
“我不知道会这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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