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们两个看笑话了,快里面请坐吧。”
平康的爹也出来了,看见平福和平锦来了,也极是欢喜。柳儿真是有福气,竟然有这么好的这些姐妹们。
这回来了京城,还真多亏了她们的帮衬,虽然这些年,柳儿也往家里捎了不少银子,也算是小有积蓄了。可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还真不算什么。
若是没有柳儿的这些好姐妹的帮衬,怕也只能在京城外郊住下来了,哪能住上这么好的院子。更难能可贵的是一应家什俱全。原本,这小院子还有几个下人打理,不过,他们这小门小户的,又没几个人口,哪里需要什么下人。于是,那个叫无病的丫头便将他们打发到别处去了。
如今,终于摆脱了身为奴才的命运,家里又小有继续,而如今,柳儿也回来了。在京城,也没有什么人认识他们,他们这一家人,总算可以又重新开始了。
平福笑道:“叔叔婶婶也别管我们了,自管去忙你们的,我们几个去平康的屋子里说说话也就是了。”
“那也好,你们几个小姑娘在一起也自在。我就不讨人嫌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诉婶婶或者你叔叔,不用客气,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们就是了。”
而随平福、平锦前来的梅香、含珠几个,则早就与闻声出来的风花、风情两个聊上了。不过,风情这个闷葫芦,还是话不怎么多就是了。
几个人坐了下来之后,平锦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回事?叔叔婶婶来了之后可吓死我和福儿姐姐了,说你被关了起来,还说什么杀了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平康摇了摇头,苦笑道。
“我也搞不清楚,”说到这个,她到现在都莫名其妙,只晓得大概被风红、风月两个丫头栽赃了就是。只是,那两个丫头也不会这么大胆吧!而且,她们两个少有机会离开自己的身边,这,要说她们两个可以无声无息的杀了姹紫也太夸张了些,要知道姹紫可是姨娘,身边又有丫头服侍,跟这两个丫头也不熟,哪里是她们能够轻易接近的了的?而且,姹紫可是中了匕首而死的,那匕首上涂了毒,是从背后刺进去的,刺的并不深,应该是一个相熟的女子才对。
听到平康将经过说了一遍,平福、平锦两个也觉得这件事挺奇怪的。
“姹紫死了,从得到利益的来看,应该是大少奶奶和风花、风月两个。大少奶奶除掉了得宠的姨娘,而姹紫也是怀有身孕而死,显然是有人并不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而风花、风月两个成为了新任的姨娘。可是,大少奶奶若是要对付姹紫,有的是别的办法,犯不着用这样的办法。而风花、风月两个又应该没有那个机会,这件事真是怎么想怎么奇怪。”平福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道,怎么也没有头绪。
“算了,我也想开了。这些子弯弯道道的,我真的玩不来。我去了那一遭,差点儿丧了命,姐姐晓得了,也不会怪我的。从今以后,我再不去想它了,这恶人总有一天,老天爷会代替我收拾她的。”
说起这些事来,平康的神色虽然仍有些郁郁的,可却不像以前那样激动了,显然是真的想开了。平福也是一阵欣慰,这死了的人终究是死了,活着的人却还是要向前看才是。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呢?”平福有些担心的看着平康。平康说不想嫁人了,难道,她要出嫁当尼姑不成?想想平康的性子,平福真的无法想象她能适应那样清苦的生活,她明明是那么爱热闹的人。平福在心里暗暗地想着,要怎么劝平康才好,这佛门中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会子就希望安儿妹妹或者是常儿妹妹在就好了,她们两个的话,康儿妹妹是最听不过了的。
“说到这个,最近我也考虑了很久。我家虽小有积蓄,可也不能坐吃山空,总要做点什么才是。爹、娘年纪也有些了,我也不想他们再操劳辛苦。可我什么也不会,想了许久,前些天去外头买东西的时候,听说现在京城的姑娘挺流行射箭的,我就想,要不我就干脆开一个像女塾那样的地方,只不过,只教射箭,你们两个看成不成?”平康说完了,期盼的看着平福,若是福儿姐姐说行,那就是真的行了。
听到平康这个主意,平福的心先是一松,还好不是当尼姑,这样就好。她可一点不乐意自己交好的姐妹去做那劳什子的出家人的。
接着,仔细一想,却是眼前一亮。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我想也不用单纯的搞成射箭,那也有些单调。不如除了射箭,也能赏赏花,喝喝茶,用用点心,看看书,下下棋,总之姑娘家玩的,基本上都有,弄成一个好玩的地方你们看怎么样?其实这男人玩的地方很多,这姑娘家能去的地方倒真是有限,若是只招待女客,说不定,还真能做成一个赚钱的门当呢。”
平锦听了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赞成,不过,她还是不甘示弱的损了平康一句:“难得你这个脑袋也有灵光的时候,真是难得啊?我还以为它这一辈子也就只能看看呢。”
平康却因为平福的称赞高兴地都顾不上跟平锦计较了。
不过,她脸上的笑容怎么有些奸诈?
“福儿姐姐,你也晓得,这主意是有了。不过,你也晓得我的性子,这教人家射箭还成,这该怎么弄、怎么管,我却一点主意也没有了。而且,这银子也差那么一点点。不如你们都出一点吧,反正赚了钱的话,再一起分就是了。”
显然,她打这个主意也打很久了,这些规划的事儿,她真的一点也不在行,还是交给福儿姐姐的好。
“这银子的事儿我和平锦出一点到也成,不过,我们两个手头的银子也有限,这既然做,就做大一点,做好一点,也能吸引那些夫人小姐们。你啊,真要把这事办成,怎么忘了一个大财主了呢?”平福提示道。
平康倒也不笨,一点就灵:“福儿姐姐说的是常儿妹妹,我倒也是想找她,不过,听爹娘从无病那里得到的消息,常儿妹妹不是离开京城了吗?”
“她是离开了,不过,常儿妹妹的爹娘和弟弟却是来了京城。他们现在也算是小有资财了,别的不说,建一个不错的园子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他们来了京城,肯定也是要找个生财的路子的,你倒不妨跟他们商量看看。我瞧,就是瞧在常儿妹妹的面子上,那两位叔叔婶婶也会答应这件事儿的。”
“好啊,常儿妹妹一不在,你们两个竟然算计起她的爹娘来了,好大的胆子。”平锦状似打抱不平,不过,说完了,却又一本正经的添了一句:“我也赞成。”
三人相视了一眼,大笑了起来,这种事,如何能漏了她呢?
“对了,安儿姐姐最近如何?她只说来了京城,却在哪里都不跟我说,你们晓得她在哪里吗?”
平康面露忧心的问道。
说到平安,平福跟平锦的表情都不大好看。
“听说她去了庸王府,好几天了,还没有回来。”
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六章 暴雨
飓风过后,暴雨果然来临了。
大颗大颗地雨滴噼里啪啦地打着瓦上。
滴答滴答
雨打瓦片的声音连绵不绝,仿佛这个世界除了这种声音,再也剩不下别的了。
屋子里没有点灯,漆黑漆黑的。
这天有多大?
暖儿缩在被子里,默默地喃喃自语着。眼前又浮现了元正琪的面容,那个人啊,总是这样,想要什么,便就这么直白地表现出来,他那样望着自己的时候,自己真的有一股冲动,想就这么点了头,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他,什么也不去管,就这样随他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那样的日子,必然是相当的逍遥自在的吧。
可另外一个如千年寒冰的面孔却在她的心头浮现,想到那一夜,那个男子满身的寂寥,来到自己的院子。
也是在那一天,自己立下了这样的誓言。
发誓要一辈子陪着那个男子,绝不离开。
这样的誓言,如何可以违背呢?更何况,自己如今已是那个男人的良人,而再不是那个扬州城里的平常姑娘了。
自己,也有了属于自己的责任和诺言,也有了必须一辈子去敬爱的人。
如何再能轻率地点头呢?
暖儿缓慢的,但是坚定地摇了摇头。然而,却不敢再看那个少年的眼睛,若说这世上有谁的伤心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这个少年便是其中之一。若是看到他伤心,暖儿只怕自己也会承受不住,暖儿宁愿,他仍如当初那般,那么兴高采烈地告诉自己,要去遨游天下,若是他仍如当初,那该多好啊!
她再也不看他,只是背转了身,朝那座小院子里走去。
那挺直的背影,透露出一丝拒绝的意味。
“喂,臭丫头,别人话还没有说完呢!干嘛转身就走,太没有礼貌了一点吧!”那般仍如以往一样明朗的话语,仿佛暖儿刚才的摇头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可是,为什么暖儿却仍然能感觉到那话里的心痛呢?
她有些不敢再回过身来,总觉得,看到的东西会沉重得让她难以承受。
但,她仍是转过了身来,只是,仍是低着头,并没有抬眼去看他。
元正琪仍然笑得那么耀眼,仿佛太阳之子。
他伸手扔了一个盒子到暖儿的怀里。
“给你,爷送给你的礼物,记得收好。若是敢给我弄丢了,看我怎么治你。”
暖儿有些迟疑,这样的礼物似乎自己并不应该收的,她正欲将它递还给元正琪时,元正琪却恶狠狠地道。
“你敢还给爷试试看?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闻言,暖儿将这并不十分重的盒子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仿若抱住的是什么珍宝似的。
“还有,你这个臭丫头。爷这样好的男人要带你去遨游天下你都拒绝了,可得好好地过,允琏表哥人虽不错,可那个臭脾气可不是盖的。若是有一天,他把你扔一边了,你到时候来找爷,可就没有这么好的事了。起码得给爷认十遍,不,百遍的错,爷才会带你走,晓得了吗?”
“嗯。”暖儿用力地点点头,眼睛已经是通红了。
“那,臭丫头,爷走了。你可不要太想爷。”
说完,元正琪就挥了挥手,转身大踏步地走了。
而暖儿目送着他的背影走远,这才缓缓地转过了身,一滴晶莹的眼泪飘落,随后,被风吹得没了影子。
“姑娘。”无愁担心地喊了一声,随后,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中一阵埋怨自己没用,姑娘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自己怎么嘴笨得连句话也不会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自己这样嘴笨的家伙?
暖儿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不要担心,我没事。无愁,我回屋子去休息一会儿,别打扰我。”
无愁点了点头,担心地看着暖儿进了屋子。
随后,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说道:“今儿个的事,你们不谁对爷提起,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听到这句话,一个窗子却迅速关了起来。
清莲、碧荷面面相觑,无愁怎么这么厉害,她们躲在屋子里,她如何晓得她们不是在睡觉呢?还是,她不过是诈唬她们的?
两个丫头互瞧子一眼,各有想法。
这些日子,瞧着爷对夫人那般好,两个丫头正值青春,不知什么时候起,就起了一些别样的心思。若是能得到一个这样的男人,这么晓得疼人,而且,看爷那手笔,送给夫人的那衣裳什么的,无一不是这东海城里最好的。光夫人身上的衣裳,若说是一般的人家,哪个穿得起啊?想必爷绝对是军营中的高级将领,而且出身显贵,看那作派,就不是那种粗人。若是能跟上这么个主儿,自己这一辈子就有靠了,而且,夫人也是个和善的性子。这富贵人家的爷们,哪个没有个三妾四妾的,不是她们,也会是别人,人还是得为自己着想才是。两个丫头同样的出身,对对方的心思倒是都晓得一些。只可惜,爷从不要她们两个服侍,一回来,都是跟夫人两个呆在一起,倒是让她们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这回,或许是个机会也不一定?
两个丫头的眼睛都有些兴奋,对对方却又起了一份防备之心,这种事,若是谁抢在了前头,那无疑就抓住了机会。不能让她抢在我的前头,两个丫头在心里均如此暗想。
暖儿缩在被子里,她紧紧地抱着那个盒子,却并不打开,只是呆呆地看着屋顶。
只觉得自己的心难受无比。
你做是对,没错。
这样的决定对谁而言都是好事。
暖儿冷静地想着,应该高兴才对啊,没有做出错事,可是,为什么就是这样难受呢?心一阵又一阵地抽疼,停也停不下来。
会好的,会好起来的。
暖儿深深地吸气、呼气,据说这样能够好一些。
她甚至试着扬起嘴角,露出笑容。
答应了那人,要好好过的,怎么可以这样沮丧呢?
不,不对,怎么嘴角这么僵硬。这样不行。
再来一扁,嗯,稍微好一些了,可是嘴角的弧度有些太少了些吧。
得再大些才是。
嗯,再试一遍。
暖儿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着,自己要永远地笑着才是。为了那个少年,自己也要永远开心才是。
侍书睁大了眼晴,呆呆地看着元正琪。
他,没有看错吧!
爷竟然流泪了,而且还不是一滴两滴,而是像河流般地不停地从眼睛里涌了出来。从小到大,侍书还从来没有见过元正琪流泪呢,更何况,还是这样的方式,侍书不禁慌了起来,怎么办?
元正琪觉得眼睛有些怪怪地,他伸出手来,只见一滴一滴地水滴在了手掌心上。
“这是什么?”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东西。
这不是那种名字叫做眼泪的东西吧!真是的,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是丫头片子,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这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要流,也是要流血才对啊。不对,这流血也有些痛,还是什么也不流地好。
元正琪伸出袖子,抹了抹眼泪,眼泪这东西嘛,擦擦就好。
可是,过了一会儿,又有水,滴答滴答地落在他的手上。
“真是的,今天的眼睛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老是流奇怪的东西。”
元正琪甚至露出笑容对着侍书抱怨,一边不停地抹着那水亮水亮的东西。
侍书掏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元正琪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抹了两下,又扔了回去。
“还有没有?”
侍书摇了摇头。
“真是的,也不多带了点,你的袖子给爷用用,爷的袖子全湿了。”
这样的话,也只有爷才能这样说出口了。侍书在心哀叹不已,可怜的袖子啊,今儿个就委屈你当当手帕吧。
他顺从的举起一只胳膊,元正琪胡乱擦拭了两下。
“这流泪真不是件好事,这眼睛都有些模糊了。”
他不满地抱怨道。
这时,雨开始一点一滴地下了下来。
“爷,下雨了,我们回客栈吧。”侍书提议道。
元正琪摇了摇头:“不,去酒馆,陪爷喝酒去。”
喝酒?侍书的脸一阵发白,他可不可以不要啊?他真想溜走。可是,上次追丢了爷,害得他一个晚上睡也睡不安宁,今儿个可再不敢跟丢了。
他头皮发麻地跟在了元正琪的身后。
小小声地对侍剑说道。
“一会儿你陪爷喝酒。”
“我不会。”
侍剑冷冰冰地丢下了这三个字,随后再也不开口了。
侍书气得恨不得一脚踢爆他,他不会,难道他就会了?可是,有鉴于前车之鉴,他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侍剑那腿,真是跟铁差不了多少,踢他?那纯粹是自找罪受,你自个儿的脚都快废了,他还一点儿事也没有。
雨越下越大。
不过,元正琪走得却是极快,还真给他找到了一家小酒馆。
“老板,来两坛子酒。”
元正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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