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十三代大弟子“芙蓉剑客”闻人玉,却大声制止,因为他了解,贸然上前助阵无疑是自找死亡。
这时追至的凌岳却被“松蟠四矮”的老大朱伯龙挡住,战在一起。
大矮“黑无常”朱伯龙臂力过人,连接凌岳几招硬接,终于将凌岳勉强阻住。
峨嵋掌门人三化真人被“血影子”陈舍我一连几招猛攻,逼得手忙脚乱,渐渐感到不支。
“芙蓉剑客”闻人玉在旁见状,不禁心中大急,正欲冒死挥剑上前助阵,忽然脑海里掠过一个念头。
当即他一跺脚道:“我何不用这个来试试。”
言罢,反身奔向石府内的祖师坛,伸手抡起神位前的一个檀香木盒。
“芙蓉剑客”闻人玉急急打开木盒,眼前立刻出现一张字条,闻人玉将纸条上的字看清后,不禁心中大喜,忙掉头向洞口奔来。
“芙蓉剑客”赶到凝碧石府洞口时,掌门人三化真人巳被“血影子”逼得节节后退,差一点就给“血影子”闯进了凝碧石府。
“芙蓉剑客”闻人玉高声喝道:“掌门师尊请速退,弟子已请得祖师‘太乙神雷’消除叛徒。”
此语一出,“血影子”陈舍我与峨嵋派掌门人三化真人都不自禁的身后连连纵退了丈余远。
“血影子”陈舍我向“芙蓉剑客”闻人玉打量了一下,冷声喝道:“‘太乙神雷’在何处,拿出来让老夫看看。”
“太乙神雷”本是玉杖神君准备炼来专门对付阿修罗教下魔头的一种暗器,威力之大足可媲美“紫阳神雷”。
峨嵋派白玉杖神君坐化以后,六七十年来从未有人见过此物。
所以“血影子”闻言难受一震,但却不信闻人玉手中真有此物,故一面暗自戒备,一面冷声喝问。
闻人玉不理“血影子”的问话,只转身向东方施了一礼后,厉声喝道:“峨嵋叛徒,速速跪下受死。”
“血影子”陈舍我见“芙蓉剑客”闻人玉只顾叫唤并无动静,当即面含狞笑,迈步逼近。”
独臂一挥,扬掌向“芙蓉剑客”闻人玉劈去。
闻人玉面色骤变,抬手打出一物,人却向后尽力倒纵。
只见一团红光,电闪般向“血影子”陈舍我射来。
“血影子”陈舍我挥动衣袖,发出一股真力,欲将来物卷飞,谁知真力与红光一接触,只听:“轰!”
一声巨响火光四射,“血影子”陈舍我顿时被“太乙神雷”炸成粉碎。
“血影子”陈舍我这边惨遭炸死,那边大矮朱伯龙首遭震憾,略一疏神被凌岳大喝一声,一杵震开钢盾。
接着以一招降魔四式中的“神针定海”将“黑无常”朱伯龙被打得脑浆进裂,魂归地府。
大矮朱伯龙临死发出的惨嗥,惊得二矮李作成来了个目瞪口呆,被金姥姥魏长素雪虹剑一挥,一颗脑袋瓜立刻和身子分了家。
三矮那坡伦、四矮罗洛见“血影子”陈舍我和大矮“黑无常”朱伯龙,及二矮先后的死去,三矮狂笑一声,如同狼嗥对四矮道:“老四,咱们兄弟四个一道去吧,别叫鼠辈们看着笑话。”
言罢左臂一抖钢盾,脱手飞袭金姥姥魏长素,右手的短剑向颈下一抹,顿时鲜血汹涌而出,自刎而亡。
四矮“火赤炼”罗洛也如法炮制,追随三矮,同赴阎王殿而去。
此际天时正是午时三刻。
金姥姥魏长素举目向四矮的尸体,与“血影子”陈舍我四散飞炸的尸体看了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声。
顿了顿,对掌门人三化真人道:“想不到三十年后,峨嵋门中仍有阅墙之劫。”
三化真人答道:“师姐不必感慨,此人背叛师门落得如此下场,全属咎由自取,我峨嵋门中大患已除,今后当能发扬光大,不负祖师们当年创立门户的苦心,我辈任重道远,宜共以今日之事互勉之。”
说罢,回头对“英蓉剑客”闻人玉道:“玉儿,速令执事弟子准备大祭。”
闻人玉忙口称道:“谨领掌门师尊法谕。”
转身退了下去。
金姥姥魏长素忽然想起了还有一个人需要接待,忙亲率“凝碧七女”与凌岳向赤发上人迎来。
金姥姥魏长素来到赤发上人的面前,躬身施礼说道:“多承老前辈的鼎力相助,使峨嵋门中能将叛徒除去。”
赤发上人笑道:“魏女侠不必和我客气,要不是你那去世多年的师父神算有灵,我怎么也不会赶上这场热闹,现在总算功得圆满了。”
说罢,转头向凌岳问道:“娃儿你可是柳燕影小友的徒弟?”
凌岳见他称金姥姥为魏女侠,称自己师父是小友,知道定是位前辈高人,忙躬身答道:“晚辈凌岳正是九宫岛门下。”
赤发上人点点头道:“看来我那小友己有传人了,娃儿听说你在华山曾将秦中二煞除去,可是真的。”
凌岳道:“秦中二煞夜袭紫竹庵,为庵主与凌岳所杀。”
赤发上人面含微笑,道:“这下我倒省得再费事了,娃儿你给我办了事该送你一点玩意儿,做为酬谢才是,告诉我你想要点什么?”
凌岳天性淳厚,从不肯贪非份之物,闻言忙逊谢道:“晚辈怎敢受禄,老前辈的恩赐凌岳心领了。”
赤发上人哈哈大笑道:“天下武林都晓得我老头子是铁公鸡,向来不拔一毛,不过我有个怪脾气,就是不想要的人,我越是要送他,娃儿我是送定你啦,随便要一样吧,黑芒洞七宝随你挑。”
金姥姥魏长素和夏韵霓一听此言,都暗暗替凌岳欢喜。
因为这位赤发上人生平有聚宝之癖,黑芒洞七宝任何一件都是武林梦寐以求的至宝,任得一件都有莫大好处。
谁知凌岳是个实心人,只一个劲的摇晃着脑袋瓜,说道:“无论如何晚辈凌岳都不敢收老前辈的厚赐。”
赤发上人连连吆喝道:“怪事!怪事!我老头子的东西都送不掉,娃儿你无论如何要拿去一件。”
凌岳仍然坚持不受。
夏韵霓在旁,觉得凌岳如再推却,对赤发上人面子上未免过不去,故和气的接口道:“既然老前辈这样真诚,尊敬不如从命,岳哥哥你就随便捡一份吧!”
赤发上人听夏韵霓这么一说,不禁连连叫好,说道:“这话讲得好,女娃儿我今天破例大方,连你也送一份。”
说罢,看看凌岳,又看看夏韵霓,然后哈哈大笑。
这一笑,只笑得二人满面飞红。
金姥姥魏长素见状,忙替二人解围道:“这就样吧,我替他们二人各捡一件,黑芒七宝中,紫电剑给霓儿,辟寒珠给岳儿,老前辈以为如何?”
赤发上人点点头道:“魏女侠选得很公允。”
略一停顿,转过来对凌岳和夏韵霓道:“好!就这么办,一个月后你们两人到缙山缙云寺,自有弘一老和尚代为交给你俩。”
说罢,向金姥姥一拱手,道:“老朽有事要办,不刻久留,烦魏女侠向贵派掌门人致意一声,恕老朽不能当面告辞。”只见人影连闪,眨眼踪迹不见。
赤发上人去后,金姥姥魏长索率领门下,侍候掌门人祭拜祖师,同时,凝碧石府大开盛筵。
凌岳这时才由夏韵霓的口中知道,原来“血影子”陈舍我今日的一切,早在六十年前就被玉杖神君以先天神数算定,故“芙蓉剑客”见师父危急时,欲请祖师圣牌却敌,竟发现祖师遣有应付之法。
一粒“太乙神雷”,终于根绝了峨嵋门中大患。
金姥姥留凌岳在凝碧石府盘桓了半个月,替夏韵霓打点了行装,又令二人离开峨嵋,往缙云山取宝。
临行之前,金姥姥魏长素取出一件似绸非绸,似皮非皮的内衫,交给韵霓道:“这是你夏氏门中传家之宝,火玉衫,穿上之后可避刀枪水火,你们带在身上,遇敌时亦可应用。”
夏韵霓自襁褓中就由金姥姥魏长素抚养,故虽是师徒实亲如母女。
夏韵霓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师父,忍不住倒在金姥姥的怀里大哭。
金姥姥抚着她的头发,安慰着道:“傻孩子,有什么好伤心的,将来你随时都可以回来峨嵋看看我们,再说你这番随岳儿同去创立复国大业,对你那为国损躯的先人也有了交代,你好好珍重,若有需要为师处,为师自然会来找你。”
韵霓又与同门师姐妹握手惜别,由金姥姥率门下诸女,将二人与王涌送至峨嵋山口,黯然作别。
这时“芙蓉剑客”闻人玉也亲自将凌岳的马匹由玉清下院中送来,同时还替王涌也准备了一匹骏马。
凌岳在峨嵋的这段日子里,与“芙蓉剑客”闻人玉极为投机。
凌岳觉得这位峨嵋派未来的掌门人,不但武功不弱,而且心地极为纯厚,所以正式订交。
后来二次雪峰剑会时,“芙蓉剑客”果然以全力助凌氏兄弟夺得武林盟主。
闻人玉将凌岳等送出峨嵋山三十里外,向三人一拱手道:“岳弟,霓妹,恕不远送了,异日滇边大举时再见。”
凌岳等三人也抱拳道:“后会有期。”
纵马向缙云山奔来。
凌岳、夏韵霓、王涌三人的胯下座马均系千里名驹,十天不到已来到了缙云山的山脚下。
此时离赤发上人的约期还有五天,夏韵霓当即提议先往合川县,探望一个姓解的老人家。
这老者是一个前朝遗老,与金姥姥魏长素早年世交。
凌岳等三人来到合川,迳向老树坪曾家湾找来。
谁知三人一到曾家湾远远的就听到一片哭声,待到近前一查问,原来哭声就发自那解老人家中。
解老人竟在三天前突然暴毙。
凌岳当下就通过姓名向解老人悼唁。
当即走过一个披麻带孝的少年,自称是老人解全的儿子解林。
夏韵霓向解老人的灵前祭拜一番后,又去幕后瞻了一下老人的遗容。
夏韵霓看罢老人的遗容出来,忽然脸色微变的向解林问道:“敢问解老伯是何时仙逝的?”
解林道:“是三日前的夜间。”
夏韵霓道:“老伯仙逝时可有人随侍左右。”
解林道:“先父有夜读之癖,故是夜只有他一人在书房览书,并无旁人伺候。”
夏韵霓道:“是夜解兄等呵曾听到什么异声。”
解林道:“未曾。”
夏韵霓道:“老伯身前可曾谈过什么不常谈的事情。”
解林道:“近来家父常常谈及当年天南抗虏,与岷江九老等交往的事迹。”
夏韵霓脸色骤变道:“令尊大人在生前可有什么视为珠贵,而不肯轻易示人看的东西呢?”
解林道:“这个倒一时记不起来,姑娘如此查问,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夏韵霓道:“现在尚不敢肯定,令尊大人的书房可否容小妹一观?”
解林忙连声应诺,将夏韵霓等引入书房。
夏韵霓进得书房举目四壁一扫,眼睛最后停留在一幅古画上。
片刻之后,夏韵霓面灵微笑向解林道:“解兄能否劳驾,将那画取下待小妹一观。”
解林依言,将画取下。
谁知那画后赫然出现一个尺许直径的壁洞,洞里放了一个紫檀小木盒。
解林看了,??禁咦了一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随手将那盒子由洞中拿了出来。
夏韵霓和凌岳忙走到解林跟前,察看木盒中所藏之物。
解林打开木盒,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张帛质的地舆,上面写有几个朱红的大字:“滇边百寨图”。
解林失声道:“原来这东西真在他老人家手里。”
夏韵霓忙接口问道:“可是有人来向令尊索取过这东西么?”
解林叹口气,道:“我有一个远房堂兄解春,在合川县大人跟前当差,平时极少来往,因先父生平决不和官场中人打交道,但在半月前我那堂兄突与一中年士子来我家拜访先父,说明来意是为了求取这张滇边百寨图,不料家父回称并无此物,将那掌兄解春农出门去,不料此物果然在此。”
夏韵霓闻言频频点头,转面向凌岳道:“想不到老人家却为了滇边大业殉身了,我等势必为老人家一雪大仇。”
凌岳慨然地道:“万恶虏狗竟连一个老人也不肯放过,凌岳誓将这下手之人碎尸万段,为老人雪恨。”
解林在旁忙问道:“难道先父是遭了清廷爪牙的毒手吗?”
凌岳颔首道:“正是哪些!老人家是被点了死穴。”
解林道:“这张滇边百寨图到底有何重要?还请凌兄明示。”
凌岳正色道:“天南四皓与岷江九怪等,扶保前朝宗室,在滇边建立王基不日当司大举,此图关系滇边防守至大,故清廷急欲,将其攫获到手,尊大人忠义不移竟遭毒手。”
凌岳言罢,愤恨不已。
解林道:“这滇边百寨图竟如此重要,奸贼未能得手休肯甘心。”
“姑射仙”夏韵霓在旁接口道:“解兄言之有理,我有一个办法可将害解老伯的正凶找到。”
凌岳忙问:“霓示有何妙计?”
夏韵霓当即对凌岳、解林细细说了一番。
解林命家人请来那位在县衙当差的堂兄解春。
二人正在书房商议要事之际,忽有家人入报,滇边有人来取东西。
解林就当着他堂兄解春,将那木盒交付来人。
不久解春就托辞衙内有急事办理,匆匆返回合川城去。
黄昏时分,一个身着青色劲装的青年壮士,胯下一匹棕色骏马在官道上向西的方向飞驰。
那个青年壮士背上斜背了一个包裹,满面紧张的神色,一看就知道随身携带有贵重的东西。
前行不久,那少年来到一片松林之前,突然神色不定的勒马不前。
就在这时候,突然林内传来一声阴侧侧的笑声,接着一个刺耳的声音喝道:“才来呀!老子真有点等科不耐烦了。”
那少年面色骤变,厉声问道:“什么人,敢阻王大爷的路。”
一语未毕,那林中飕飕连声,跃出三个人来。
少年将三人略略打量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道:“真是死约会,原来是你们几个魔崽子。”
来人正是“三毒居士”龚文胜,“黎山二丑”的老大丁立,和一个油头粉面不男不女的美貌文士。
龚文胜向那少年叱道:“小狗速将背上之物留下,龚大爷开恩送你速死,否则我要请你尝尝‘神雕魔沙’的滋味。”
少年呵呵笑道:“你看我是准?”
说罢,伸手向脸上一抹,揭下一张人皮面具,“三毒居士”龚文胜和大丑丁立都不禁惊住。
大丑丁立与王涌有杀弟之仇,哪能按捺得住,一声怒叱:“小狗纳命。”
跃起一掌向王涌天池穴劈来。
五涌知道“黎山二丑”混身是毒,不敢硬接,一闪身由马背上跃起丈余,落地暗手中已多了一刀一盾。
原来钢盾是“松蟠四矮”的遗物,由金姥姥魏长素赠给王涌,以作防身之用。
丁立一掌击空,凶性大发,怒嗥一声,凌空拔起,双掌向王涌当头劈下。
王涌此番竟不躲避,钢盾一扬竟硬接了一招,手中雁翎刀一招“犀牛分水”向丁立的双臂横截。
丁立双掌劈在王涌的钢盾上,满以为可以将王涌震得钢盾脱手。
谁知只听“砰”的一声。
自己的双掌震得疼痛难忍。
同时王涌的雁翎刀已电掣袭来。
丁立到底是已成名多年的江湖人物了,借钢盾反震之力,猛往后一撤身,人竟倒着疾射纵去。
虽然丁立撤身快速,右臂上仍被雁翎刀留下一道四五寸长的口子,只痛得丁立龇牙裂嘴,鲜血直流。
王涌虽也被震退数步,但毫未受伤。
龚文胜见丁立受了挫,心中暗暗吃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