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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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瑕-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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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逸人很是奇怪,她那种沉思微笑,会是怎样的一种状况。婢女说,她没疯,也没傻。好像是痴了。

她痴了。她为谁痴了!

洛云泥柔弱地倚在床头,半室斜阳,一身晚照,隔着水晶帘,她拥着锦被,面容静谧柔美,仿似娇嫩水灵的花蕾。

洛逸人悄悄地远望着,他也痴了。

那么青葱水静的容颜,在静美含苞中悄然无声地绽放。她真的笑了。

笑去无痕,却留下难以描摹的动荡光影,洛逸人的心瞬间点燃,温暖,不自主的柔软和丰满。

她肯笑,就可以。不管是因为谁。

但是诡谲的心瞬间万变。洛逸人前一瞬还带着宠溺放纵的胆怯温柔刚刚转身,后一瞬猛然明白她为什么而笑。

她想她大师兄了。想着他们欢盛亲昵的相处,如沐春风,沉溺如酒。

是不是以后苟以生存的时日,她就是想靠着回忆来维持。

洛逸人陡然而起的冷怨和薄怒,让他半笑着,挑帘进屋,眸子深黑如井。

洛云泥见他进来,依旧拥着被,轻柔地看他一眼,乖顺的几乎是很甜美地,轻轻唤了声“哥哥。”

洛逸人微怔住。他很想纠正,但是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洛云泥不再出声。洛逸人却很想再听她叫一声,那声软软的,含混的,撒娇般亲昵又习惯般自然的“哥哥”,他很想听。虽然他不是她的哥哥。

他不是她的哥哥。可她若是不再忤逆攻击,肯这么温柔听话的话,叫哥哥就叫哥哥。

她床头的柜子上是盛着精美糕点的水晶琉璃盏,琉璃盏的不远处,是白玉云雾茶。

洛云泥几乎是懒懒地,抱着膝,淡粉的锦被包裹着她的脸庞,却□出她的肩和一侧的颈项。云泥抬着眼,水汪汪的眼神清澈黑亮。

如此放松。毫无避讳的率然和小女孩天生慵懒的娇羞。洛逸人几乎就有点无措,一时竟然不知道是该站还是该坐。

脸上的线条很柔,他几乎是带着犯罪的惭愧,很想问问她,身上还疼吗。不怪哥哥吗。

云泥半舍开被子,伸手去够茶壶,嘴上道,“哥哥我渴了,你也喝茶。”

她的身体倾斜着去够茶,水晶琉璃盏被她不慎碰倒,洛逸人一箭步慌忙过去,琉璃盏也不扶,直接去拿茶壶,嘴上道,“你别动,我来。”

洛云泥的手在空中捏住了琉璃盏,她狠狠地磕向地面,伴随着琉璃盏清脆的碎裂,最大的一块碎片握在洛云泥手里,她弹起,飞跃,曼妙的衣影拂甩过乌黑的长发,手里的碎片凌厉地袭向洛逸人的咽喉,锋利冰冷宛若凤凰刀!

作者有话要说:名成皙道,“傻丫头,反抗是被虐的前奏。”

柳无心道,“云儿,厄运加身,最重要的是规避而不是硬抗。”

洛逸人道,“好!虐可虐,非常虐。”

各位亲爱的,我终于把女主给强了。纯洁的人不慎进入请拍砖,不纯洁的人请围观,然后再拍砖。

洛云泥身上到底有何秘密,洛逸人这么做还有何诡异。墨绝到底埋藏着怎样的真相。各位同学,先走开,下章或许更精彩。

第四十六章 阵痛

洛逸人右手握茶壶,左手拿茶杯,温热的水在空中划着完美的弧度。突然杀气盛,颈项处的冷风快得洛逸人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后仰,茶水拐了个趔趄,泼在桌上。

洛云泥手里的碎片已追了去,锁紧洛逸人的咽喉,抵住肌肤,上挑!

没有预想中下颔的阻力,没有迸溅出腥热的血滴。洛逸人没有起身,而是继续后仰,云泥手中的碎片只是刹那间抵住他的肌肤,一点皮都没擦破。

洛逸人后仰,然后整个身体向上踢起,双腿扣住云泥的脚,翻身,出手握住云泥的手腕,着地。

云泥一下子被洛逸人抱了个满怀,制住手脚。转眼间被洛逸人按在床上!

身后响起茶壶茶杯落地碎裂的声音。洛逸人禁锢着洛云泥,一身冷怒,却是笑了。

洛云泥的额头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她试图发力抵抗,换来更紧更用力的禁锢。

洛逸人怒笑着,盯着云泥的脸,手脚突然松开了。他起身,看着愕然的洛云泥,挑唇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地上有的是碎片,你一手拿一个也可以,来吧,杀我。”

洛云泥怔怔地望着他,夕阳染红了他的脸和衣裳,他看似在俊美地笑,幽深的黑眸里却满是警告。

她明白,现在向他认错,他就会饶。

云泥在床上仰面嘲弄地一笑,挺身而起,冲过去!

她没有去捡碎片,她直接就冲过去,她知道捡了碎片也是白搭,不能伤害他分毫。

洛逸人狠狠地将她推回床上。云泥复又冲过去,洛逸人一脚将她踹在地上!

看着洛云泥不甘地在地上埋头喘息,洛逸人冷冷地发话道,“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锁到望夫石上!”

那是云泥第一次,认真地仰望墨绝的夜空。

她的手被细长的铁链绑吊起,但是脚着地,可以绕着那巨大的磐石走动。

星河灿烂,夜空黑而高远,让她很陌生。

这就是墨绝的夜空吗?云泥虔诚地仰望,每一颗星星,和外面并没有什么不同。

所有关于墨绝的记忆都模糊了。她不记得。爹娘,水狐家,诛杀。她统统都不记得。她只记得她的大师兄,留下她,宠着爱着养育她。

深夜的风很冷。云泥从卧室里被拎出来锁在这儿,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锦袍。她打了一个寒颤,畏缩地靠在磐石背风的一侧,她不能坐,手臂被吊着,最初还不觉什么,随着时间的延长,胳膊腿累得疼痛,逐渐难以忍受。

她靠在石头上。孤独,冷,她甚至委屈。

也说不出为什么委屈。

她闭着眼,感受着湿重的夜风在她的锦衣上凝成了露水。衣服湿了,她的喉咙却干涸。

无力地瘫靠在磐石上,磐石粗糙冷硬,靠着并不舒服。手臂,肩膀,腰背,腿,全身上下那种酸软和沉重的钝痛一点点啃噬她的神经,隐忍着,最终忍无可忍地叫嚣。

从满天的星光到淡弱的晨曦,到正午的骄阳,到黄昏,又到满天星光。洛云泥最后趴在石头上,如同一只远离江海干枯垂死的鱼。

大师兄,我没有用。我报不了你的仇,你还是带我走吧。你不来领我,我自己跟着你。

苟延残喘在别人的手里,这样的求生,还有什么意义。

云泥任自己柔弱的脸庞感受着磐石的粗粝,泪流淌到嘴角,一片苦咸。她奋力翻了个身,呵,很好,头顶的夜空,很好。

她不会再见到明日的晨曦。从此后日复一日的晨曦,都不再有意义。

不再有作为,便无法再有尊严。难道要等在这里,在即将熬不住的时候,任凭他训问,然后匍匐在他的脚下认罪求饶?求饶过后呢,做什么?她没有内力,即便有,也打不过他,杀不了他。

云泥非常诡异地想笑。身体刹那轻盈,似乎飞入高空,质问的声音嘲弄浮漂。你是为了忍受耻辱而活着,还是你活着就是为了忍受耻辱?

一切悖逆而荒谬。她是何等的蠢,何等的愚氓。云泥苍白地笑,一步步走开,离磐石尽量远,尽量远。

走到不能走,她故意把身体向后仰,伴随着肩臂撕裂般的痛,她的人箭一般反射出去,低着头撞向磐石!

伴随着侍卫的一声惊呼,云泥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庞大的力量反牵引着,在一阵眩晕中,似乎身体被齐齐斩断,整个人远离磐石向反方向飞了出去。

然后被生生停住。云泥吃力地抬起头,发现自己离磐石已经有三丈远的距离,原来绑吊她手腕的细链是受侍卫控制的,侍卫一个时辰一换人,随时保持着警醒。

云泥绝望。两个侍卫的眼中是紧张恐惧的光。一个人马上飞奔着离开去汇报了。

过不久,洛逸人来了。他抬手挥退了侍卫,调动机关,云泥一下子向前扑去,“咚”一声扑撞在磐石上。

洛逸人的脸色很吓人。

他一步步走过去,云泥控制不住身体惊悸地战栗。

洛逸人一把抓住云泥的头发,拉起了她的头。看着手中苍白的脸,他低下头,轻轻挑动嘴角,笑了。

他脸上冷硬的线条变得异常俊美,整个人隐忍着,却是杀气腾腾。他扯着云泥的头发,锋锐的目光直视她,居高临下道,“你不是我妹妹,但也算跟了我这么久。是不是,还不知道我的脾气!”

云泥根本不敢看他,认命地闭着眼,洛逸人一把捏住云泥的下巴,很用力,痛得云泥激灵挣开眼。

洛逸人审视半晌,浅浅笑了,拧眉道,“想死了,是吧?是真的不想活了,还是熬刑受不了。”

云泥被捏着下巴根本发不出声,洛逸人更加凶狠地向下扯了扯她的头发,让云泥最大限度地昂起头,他沉声呵斥道,“我问你话呢,给我说!”

云泥闭上眼,似乎想躲,可是无处躲,整个身体像是暴风雨中无助飘摇的树叶,惊颤得厉害。

洛逸人伸手抚过她的颈项,最后掐住她的脖子,盯了云泥半晌,突然舔唇笑了,声音带着点诱惑人心的蛊惑,他柔声道,“真想死了,是吧。你求我,好好求我,我现在就掐死你,让你一了百了。”

洛逸人的手指敲击着云泥颈项绷起的一根根血管,似乎轻薄玩弄。他笑着,掐住,虎口一点点用力,压抑云泥的呼吸。

他俯身低下头,唇角凑在云泥的耳边,吐气道,“怎么不说话。不怕死的人还会怕我?还是你觉得我不会杀你,就跟我耍性子,嗯?”

洛逸人松开她,起身拧眉笑道,“我不杀你,不代表我不打你。今天就试试看,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寻死!”

他说完,抓过一桶水劈头盖脸地泼在云泥身上。云泥一声尖叫差点跳起来,被呛得不住地咳嗽。洛逸人过去把机关紧了紧,云泥感觉身体越发前倾,紧紧地贴在磐石上不能动弹。她惊恐地喊了一声,夜风吹过,湿衣紧紧地贴着肌肤,彻骨寒冷。

洛逸人取了根藤鞭走到云泥身边,轻轻弯了弯弧度测试韧度,说道,“我知道你恨我,你使劲恨,我没让你爱。但是你必须爱你自己!明知不可,却飞蛾扑火,拿鸡蛋往石头上碰,这就是笨!我可是从来没这么教过你,你要是学不会,我就教你学会!”

他伸手用藤鞭托起云泥的下巴,冷哼道,“我知道,名成皙死了,你就也活不下去,是不是!你是他养的一个人,不是依附在他身上的一条狗,你为什么就那么贱,活着死了就只为了他一个名成皙!你自己呢?他娶了两个老婆生了三个孩子你还是痴心到底的爱他,你为了他豁得出命,胆子比谁都大!你对他有情义,那别人呢?你们水狐家两百三十七口,死了六十一口男丁,剩下的一百七十六个女眷,如今算上你,包括你装疯的娘,不过就十二个活口,你知道了,就从没想过去管,从没想过去报仇,你甚至就置之不理,问都没问过一句!洛云泥,名成皙是你的天,你就坐井观天不知道跳出来看看天到底有多大!你给我好好清醒清醒,今天这顿打,你给我好好受着!”

他一步步离开,在她身侧站定。藤鞭举起,甩落。在空中强劲有力地呼啸,然后锋刃一般钻进洛云泥的肌肤。

洛云泥“啊”一声惨叫,很夸张地弹起,身躯顿时扭跃成一条被盯住尾巴的活蛇,惨不忍睹。

洛逸人有一瞬迟疑。他打的是不轻,可是,有那么重吗?

这丫头以前挨打时,最多只是闷哼。虽然他从前没有亲自操鞭,但行刑手的力度他很清楚。何况,他打的是屁股,行刑手是鞭背。

洛逸人手下留情多给了云泥几口喘息的时间。他稍稍减缓了力度,下一鞭挥过去。又一鞭,再一鞭,接连往复,任凭云泥在每一鞭下去之后,仰面哀嚎。

月光中,她被湿薄的锦袍包裹的臀部,是异常圆润完美的曲线,它的每一寸肌肤都被锋利的藤鞭肆虐过,洛逸人手起鞭落,伴随着云泥撕心裂肺的一声叫,那层薄薄的锦袍,被打破了。

洛逸人停住,冷声道,“错了没!”

云泥被吊着臂膀,无力地埋下头,喘息着,冷汗水一样往下淌,然后洛逸人听到她沙哑细微的声音,“错了,……,哥哥,我错了……,别打了……”

总算可以求饶了。她每一鞭都想求饶,只是洛逸人打得快,她除了痛叫,没机会发出别的声音。

那一声哥哥,让洛逸人心突然酸楚而柔软。她变乖了,求饶了,疼得受不住了,唤他哥哥。

“你错哪儿了?”洛逸人盯着她,发声训问。

洛云泥头发懵,迷茫地怔住。错哪儿了。哪儿错了?

看她的样子,洛逸人喝道,“不知错?”

半晌停息,洛逸人手起鞭落,藤鞭呼啸着鞭上她的下臀,让云泥发出一声尖利直冲云霄的呼叫!

洛逸人喝道,“哪儿错了!”

“不敢杀哥哥了!再不敢杀哥哥了!”

云泥感觉自己身体要被打断了,嗓子里的话一下子就喷薄而出。噬骨钻心的痛在身体里燃烧,让她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死也不重要,逃过这顿打,才是最重要。

洛逸人抿嘴轻轻笑了。洛云泥喷出来的那句话让他忍不住就笑了。再也不敢杀哥哥了。

他笑了,就手软了。人体对痛的反应最真实,丝毫不虚伪。

再也不杀哥哥了。不报仇了吗?要对不起名成皙了吗?一直以来,名成皙在她心目中是多么重要,重要到,一直都在为他生,为他死。

再大的考验都经受过了。这几下打,就受不了了?还是真想通了?她只顾着挨打,有时间去想吗?

所以洛逸人道,“你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洛云泥趴吊在磐石上有气无力地重复。我再也不杀哥哥了。

洛逸人走过去,他的身影挡住月光,让云泥一片幽暗。他说道,“再不杀我了。是不杀了,还是不敢了。”

云泥道,“不杀了,也不敢了。”

洛逸人突然就觉得面前汗涔涔水淋淋的云泥憨得可爱。他笑着别过她的脸,柔声道,“那还杀自己吗?还想死吗?”

云泥在他手中惊恐地抖动,说道,“我不敢了,什么都不敢了,……,不敢了……”

洛逸人端起她的下巴喂了她一颗药丸,然后满意地松开手,调动机关让洛云泥站起来,他走了几步,负手回头道,“你再想死,就直接告诉我,我来打死你。”

见云泥摇头,洛逸人冷面笑道,“既是知错了,那就继续受罚,好好在这里吊着,好好反省!要是没改进,我就继续打!”

那一吊,就是三天。

也不知道洛逸人给她吃了什么东西,总之她一共喝了两次水,就熬过了三天的饥渴。

第三天,浩渺的夜空燃放起美丽的烟花。

数不清的美丽烟花,在四面的夜空里绽放。洛云泥突然痴了,一种酸涩的东西在她的眼睛里。今天,是墨绝的什么节日吗?

然后洛逸人来了。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锦袍,满身芳香。

他的脸上,带着温柔乃至让月光失色的俊美微笑。一瞬间,漫天的烟花,也失去了光华。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我迷茫了,把这章贴出来,真的需要勇气啊~

我稍作休息几日,慢慢更,大家别着急,慢慢看,谜底渐出,然后全文结束,呵呵~

第四十七章 上巳

洛云泥见了他,不自觉提了小心,满身的疲惫,突然萌生了某种渴求。他或许,是来放了她的。

可是看着他脸上温和的微笑,洛云泥明白,让他满意了,就放了她,他不满意,就是一顿打。

洛逸人看见云泥绷起的小心,就笑了,负手道,“云儿想好了再和我说话。我这个人一向没耐心,喜欢人一点就透,我可不希望我罚了打了,你还让我接着罚接着打。”

洛云泥咬住下唇,算是默认。洛逸人看她一眼,训问道,“我因何罚你。”

云泥不自主地一阵畏惧紧张,她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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