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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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慕- 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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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股暗势力的存在。

妙如想到这里,有些释然。

看着对方目光闪烁,聂锦瑟以为,今日此行劝降的目的达成了。总算回去可以跟姐夫交差了。

送好友离开后,妙如陷入了沉思。她不是木头人,哪里不知聂锦瑟,那番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

无非是想暗示,要她供出罗擎云,便可以保住自己,保住肚中尚未出生的孩儿。跟罗府划清界线。

他们真的打算要对罗府动手了吗?一个先天有缺陷的孩子,借机打击对他忠心耿耿的盟友,想到这里,妙如不觉有些齿冷。

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自己不是没任何感情的棋子,指东打东,指西冲西。

能做得出这等手段的,君不君臣不臣。气量不够,御下能力自然也差。难怪,他们整日处于惊惶之中,不是猜忌这位大臣,就是明日又疑那位大将。妙如第一次生出,对坐在在龙椅上的那人,生出鄙夷之情,无限怀念起睿智、宽仁的先帝皇兄来。

此等格局者为君,实在不是百姓之福。早知跟他们混在一起,没半点好处。信他们等于是与虎谋皮,焉知将来的某一天,他们会不会再次不甘心,对她的孩儿也起了杀念。

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来罗府真应了那句老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争位的方面上,罗擎云姐弟俩早年被此所伤,从来没有别的心思和想法。

为今之计,该想想,如何破了这个僵局才行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呢?

同样的情景,也发生在罗擎云那边。

傍晚,夕阳洒金,漫天的云霞如同着了火一般,天际的暮霭慢慢地笼罩下来。

“老弟,会不会你被女人蒙了吧?我总觉得她打小不简单,小小年纪早慧得近乎妖。你说你,讨好老婆的招也太奇特了,竟然收留了受她恩惠的女子,要送给老婆当贴身丫鬟。”薛斌一手拎着酒壶。摇头晃脑地说道。

“你懂什么,她从小吃的苦多,不喜欢看到妻妾争宠。我也不能保证,长辈塞进来的通房,只好在身边,给她预备一个候选的,到时做做样子。”罗擎云虽然喝得也不少,头脑却是异常清醒。

“兄弟,说老实话,你们罗府若此次罪名坐实了,她恐怕也难以独善其身了。”薛斌担忧地望着好友。

罗擎云眸光黯淡下来。

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地方,不说她腹中还有他的骨肉。就是没有,自己也觉得愧对于她。若不是他的强求,现在她的郡主当得好好的,说不定嫁进许家,婆慈媳孝,夫唱妇随……哪里会像嫁进罗家,没过了一天舒心日子。

想到这里,这位少将军暗下决心,说什么也不能将下拖下水。怎么着,最后也要为她谋个安稳的未来。

想到这里,他眼眶中涌起一阵酸涩之意。想不到,白头偕老竟是奢望。这场无妄之灾,若是能度过,定会辞了差事,跟她隐居于南方,做一对快活自在江湖侠侣。

第三百五十章 周旋

最后还是元睿帝和韩国公那边,先沉不住气了。将小两口子周边知情人士,两位都审问遍了,才来召见他们。想听听当事人,到底有何解释和说辞。

接到元睿帝召见的消息,妙如一脸泰然自若。走进御书房时她淡定的表情,更是让姬翌和俞彰有些讶然。

赐座后,苏公公就带着殿内伺候的人,全部退了下去。屋里仅留下皇帝陛下和他的表弟。

在妙如的记忆里,还是许多年以前,眼前这两人请她帮忙作画时,大家曾在同一间屋里共处过。

光阴荏苒,不觉间已是物是人非。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诗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在来这里的路上,她早就想得很清楚了。还暗地里下了决心,今天定得抓住这次机会,来个彻底地了断。那种受猜忌的日子,战战兢兢的滋味,她受够了。罗擎云和他的家人也过够了。

“郡主应该听过传闻了吧?大殿下前段日子发了喘症,险些救不回来。不知郡主可有法子,找出治疗那症的方法?”俞彰首先开了口。

妙如愣神半刻,嘴唇微翕了几下,当即明白过来。

派他表弟拿请教病情作开场白,这倒是个聪明的法子。她脸上紧绷的神色,稍稍放松了一些,怀揣几分小心地答道:“倒是听说过,针灸可用于治疗喘症,或许可以试试。”

见对方答得如此谨慎,皇帝知她有诸多顾忌,遂亲自出声相询:“听说您跟裴神医同船进京的时候,跟他讨论过不少疑症。镇国公中风后,凌霄打算去觅‘梅花针’的传人,就是出于您的提议?”

对她的了解都到这一步了,妙如不禁咋舌。想也没想就直接回答:“当时船上闲得无聊,加上小时候跟在慧明师叔的身边,兰蕙学过一些粗浅的医理、药理知识,就跟老神医请教过几招。”

“哦,可曾提到过喘症?”元睿帝眼前一亮。

妙如叹了口气,摇头道:“请教了些疫症的防治,见老神医在教他的童子用针,才得知晓了 ‘梅花针’的一些功用。”

元睿帝微微颔首,俞彰接着又问道:“有没有治喘症的?你可是快说呀”

“没听说过”妙如摇了摇头,见他们颇为失落,又补充道,“兰蕙倒曾在一些杂书上见过,治花粉症的法子,也不知凑不凑效。若陛下有心解决这难题,何不召集天下名医,聚在一起集思广义。再找些有相同病症的童子,边研究边治疗,或许可为大殿下,摸索出一些有用的法子”

元睿帝猛地抬起头来,脸上露出几分欣喜。

一段时间以来,他被这突发*况搞懵了。不是朝堂上的暗涌,将他搅得焦头烂额。就是被儿子喘病无法根治的诊断,弄得他六神无主。

妙如这番话说得实在,放在平常,他也会想到。只是这次关心则乱,反倒让他没眼前这女子清醒睿智了。

“还是郡主有办法,要不,先将法子教给太医们吧……”收到表哥示意的眼神,俞彰连忙提议道。

妙如没有片刻犹豫,当场就一口答应了。

见到元睿帝脸色稍霁,韩国公出来活跃气氛:“都怪那帮奴才失职,竟让岳家瞒过病史……”他将话题转到始作俑者身上,“不知,那人犯殷红玉,怎会出来乱咬人,竟攀扯到郡主头上了?”

一听这话,妙如暗想,他终究还是问了出来。也好,反正逃不过,不如把前后渊源,一五一十地给倒出来,也好试探他们对罗府,到底是何种打算。

于是,她把从当初随父回淮安,路经山东的临清,船舶停下来加水。无意间被殷红玉撞上,后来被缠上的过程,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们两个。

“要我说,当时那姑娘接近兰蕙是跟罗府有关,我是万般不会相信的。怪只怪当时府里的奴婢,一时心软收留了她。国公爷您要查出幕后主使,恐怕还得从山东临清查起。或许全国张榜,能寻找线索也不一定呢”

姬翌点了点头,昨晚他已经安排下去,派人南下去摸查这人的底细了。

俞彰睃了妙如一眼,并没放弃追问:“可她已经招认,是罗府大公子,在一直怂恿她,混到岳家二小姐身边的。”

“大伯?”妙如有些意外,她沉吟半晌,才解释道,“陛下应该知道,罗府大房跟二房的关系。不说别的,兰蕙嫁入镇国公府后,都未曾见过隔房的这位大伯。倒听三婶提及,当年大房那边,有过觊觎祖传爵位的图谋。”

“可国舅爷为何要将来路不明的女子,纳入别庄呢?难不成看上了那女子的姿色?”俞彰阴阳怪气地问道。

妙如瞟了他一眼,解释道:“不算来历不明,我身边伺候的仆妇,不是已经证明,她跟本郡主有些瓜葛?再说,大庭广众之下,难道当时还装作不认识,将她强行轰走?兰蕙认为,以相公从小的教养,在大喜的日子,肯定不会干出此等闹心之事。”

经妙如这样一呛声,俞彰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不再好意思做声了。

一旁沉默不语的元睿帝,终于又开口了:“她突然离开庄子,凌霄就没想着去查过她?”

“相公整日府里、别庄两头跑,还要帮陛下您办差,哪有功夫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后来,公公中风卧病在床,更加没有精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了。”

元睿帝点了点头,表示接受这一解释。

俞彰此时却插话道:“据微臣掌握的情报,好似罗府有不少暗中力量,难道国舅爷不会派人去查?”

妙如心头一惊,该如何做答是好呢?

若是接了他的话,就是默认罗府有一股见不得光的势力。若不接,在这关节眼,怕是这一刻都熬过不去了。

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解释道:“兰蕙不知什么是暗中力量,不过,想到公爹十多年来,因孝玉一事,被曹氏兄妹相挟许久,想来没什么暗中力量吧?”

屋内的两男人对视一眼,心里也起了疑窦。

是啊,元睿帝当初也感到奇怪——之前,他还派人潜入过罗府,就是想查出真相。毕竟,堂堂一国公爷,罗燧对曹家态度,实在让人费解。即便是暗部的力量,也没能查出曹淳手中的把柄。还是后来,在他继位之前,罗擎云突然主动向他交代,这才得知此事的。

妙如见他迟疑了,趁热打铁对元睿帝道:“兰蕙九岁时,就承蒙您和薛少将军相救。本来,这条命都是圣上的。后来,又得陛下相助进了宫封了这郡主头衔。您多方关照,兰蕙五感铭内。曾在佛祖座前发下毒誓,对救命恩人永不相负。可是……”

“可是什么?”韩国公接口追问道。

“陛下好似并不信任兰蕙……”妙如决定孤注一掷了。

此次不把话挑明了,以后再遇到此类情况,不仅是罗家,恐怕她跟肚子里的孩子,都会遭遇灭顶之灾。毕竟,她儿子是镇国公未来的家主,皇帝更不会轻易再信任她了。

此言一出,眼前两男人面面相觑。他们谁也没料到,妙如会当着他俩的面,这样直截了当地提出来。

元睿帝脸上立即染了几分薄怒。妙如一副视死如归,豁出去的表情,让他怔忡当场。

一旁的俞彰见状,打着哈哈解围道:“哪能不信任您?不然,当初陛下也不会,有意撮合您跟罗少将军。”

妙如扭过头来,回望着韩国公和元睿帝,面色有些古怪,腹诽道:这老兄的意思是,你们一上位,就要卸磨杀驴了?

被她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俞彰连忙解释道:“凌霄救下那女子的举动,十分奇怪,还不是怕他对您并非真心……”

妙如没想到,他会拿这个作借口,反问道:“真心如何,不是真心又如何?”

俞彰瞟了一眼面前女子隆起的腹部,脸上有为难之色。

妙如弄懂了他眸光里的意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一时间,胸臆间充满了愤恨和鄙夷,自我解嘲道:“若陛下还不放心,何不帮着我试他一试。兰蕙也想知道呢”

尴尬地咳了咳,元睿帝喝斥表弟:“休得胡言乱语京中人人皆知,国舅爷对皇姑情深一片,哪里需要这般质疑的?”

妙如心里冷哼一声,暗道:何必这样惺惺作态?若不是心中存有忌惮,会这么容易把火烧到罗府来?而且连她这边也试探上了。

罗擎云姐弟两人,为先帝登位该付出过多少代价。相公小时候为此该吃了多少苦,别人不知晓。难道陛下他们父子还不知道吗?

还在那儿防来防去

索性让他们见见,罗擎云对那位子到底有没有野心。于是,她提议了一个试探的方法。

妙如所没料到的是,就是元睿帝这一番考验,不仅试出罗擎云心底的想法。让妙如更是有了意外收获。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萌。

第三百五十一章 惦记

望着妙如离开的背影,元睿帝若有所思。

俞彰在一旁问道:“陛下,您是担心有了罗家的骨肉,以后她会……”

姬翌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本来以为,晞儿出世后,不用再防着他们了。若是谢阁老还在,连姓沈的,咱们都不必放在眼里。没想到……如今出了这事,看来,上天都不想让咱们顺利如愿。”

“微臣觉得,郡主这番说辞,倒抓不到任何漏洞。若是逼太狠,凌霄他会不会……听暗部那边得来的情报,姓沈的从曹淳那里,掌握了罗燧失了孝玉的秘密。他们几家若是联手……”韩国公欲言又止。

经他这样一提醒,元睿帝猛然想起,在忠义伯府三媳妇傅氏的铺子里,那女犯也曾在那儿做过工。若对罗府严加追究,丁家一门恐怕也会蠢蠢欲动了。

现在登位不久,根基尚未立稳。文臣吏治那边的事情,还未梳理完毕。国之根基的军队这一摊子,现在不宜动了。可是,最近罗府的暗势力,让他寝食难安。不能最终确定是否忠诚,镇国公府终究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柄剑。

罗擎云挺能耐的,成亲不过两年,连自己的人都转向替他说好话了。钟家那丫头怎么看,都不像是感情用事的人。现在一提到他,每句话都是暗中帮他开脱。好不容易安插进入的棋子,从心到身竟都成对方的了。

元睿帝不觉有些失落。

俞彰见状,忙宽慰道:“陛下不必放在心里,前朝经历靖王之乱,罗府就算起了什么别的心思,恐怕也得不到群臣的支持。毕竟,大皇子的病情还是有望治好的。”

姬翌扭过头来,望着表弟说道:“你的意思朕明白。既然,郡主提出了解决方案。不若咱们就这台阶下了。你去做做样子,试探罗擎云一番,记得见好就收。毕竟,几家勋贵还在旁边看着呢”

俞彰领命而去。

第二天午后,罗擎云就被韩国公的人找了去。

见到他过来了,俞彰也不含糊,开门见山地说道:“外面的谣言,你不必放在心上。那女子的来历,郡主都解释了。陛下的意思,让你调任五城兵马司任指挥使,辖理京城的防务、治安、火禁。”

这个安排让罗擎云很是意外,这是拉拢、道歉还是示弱?

现在没有证据,力证罗府是完全清白的。这升迁似乎有些诡异……他若不坦然接受,倒显心中有鬼了。只是拒绝,得拿得出说得过去的理由,让人没法继续纠缠才是。

沉默了半盏茶的功夫,他才向对方拱了拱手,说道:“前段时间,赶着帮接手宫里防务的魏大人训练新手,没来得及顾上家里。你也看到了,郡主如今都快生了,家里双亲都卧病在床……擎云正想着,找陛下告假,陪着她待产。等孩子出世后,再带她回江南,为家父寻访名医。这个重担,恕擎云实难担任。还是把担子都卸了吧?”

“你要去职?”韩国公满脸震惊。

对方为了避嫌,自是要推辞一番的。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俞彰原本也没打算,他真接过如此重要的位置。可他万万没料到的是,对方会退得如此彻底。

要知道,开国八大勋贵,若是手中不掌军权,势力将会大减。要是连军职都卸下来,加上六殿下尴尬的地位,罗府以后的声势……他真舍得吗?

是以退为进?做给其他勋贵看的?韩国公一脸茫然。这些权谋政治争斗,在他的世界里以前出现得较少,不太明白里面的沟沟壑壑。

当俞彰将罗擎云这意思,转达给元睿帝的时候,他也是吃了一惊。

自从化解了庆王的挑衅,将朝局稳定下来后,姬翌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罗擎云手里的军权。可当时登位时,对方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他可不想被群臣们背后议论,说是过河拆桥、薄情寡恩。故一直在隐忍不发。毕竟,被揪出来的那女子,没将他攀咬出来。虽身处囹圄,她倒是个有骨气的,没将赃水泼到郡主夫妻身上。

所以,他也只得暗地里派人,分别去试探这两口子。

现在,对方主动请辞,为了形象,元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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