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帝看了纸头一眼,眼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虽然立刻恢复了,但很多精明的大臣都发现了这一闪而过的神色。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神武帝很淡定地压下了折子,半个字都没提,倒是下朝后让人传丁御史进了御书房。
有消息灵通的大臣听说,圣上让太监给丁御史看了一张纸头,丁御史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脸色格外苍白,明明是春风拂面的好天气,他连官服背后都湿了一片。
究竟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暂时没人知道,不过参奏之事却好像微风吹过,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没过几天,一辆骡车从丁御史宅子出来,静静地往城外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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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玉香瓜瓜熟蒂落,皎月的铺子里顿时香气盈室,甚至大半条西市大街上都飘着玉香瓜的香味儿。
主打产品千呼万唤终于露了面,皎月的铺子也终于上了正轨,终于摘掉了西市大街第一冷清铺子的名头,真是当初有多冷清现在就有多火爆。
无他,谁让人家瓜香、茶香、水甜呢。
现在人人提起皎月的铺子,都要赞一声:厚积薄发。总之,都挑好听的说了。
这日卫封休沐,又是一个晴好的天气。
如此大好春光,不出去游山玩水实在是辜负了这美景。皎月闲着无事,便去练功房寻卫封,和他商量出门去游玩儿的事。
过了穿堂,绕过外书房,一路往东南有个小型练功场,在练功场的东南角上有一排屋子,就是安园的练功房了。
这个练功房大多是卫封和他的那班护卫在使,倒是给皎月留了一间,只是皎月嫌里头气闷,平日里练功便不去那边。
皎月瞧着练功场上有十来个汉子,有的顶着太阳在蹲马步,有的则腿上绑着沙袋,在高高低低的梅花桩上连轻功,有的练剑,有的对着沙袋练拳脚。
嗯,看着还挺热闹的。
皎月在这些人里没见到卫封,便朝不远处的练功房走去。
在她身后,传来“扑通”一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练功出了岔子,从梅花桩上掉下来了。
皎月微微一笑,练功的时候分心可不就是这样。
她没看到,掉地上的人正面带焦色地伸着手,想说什么却张了张嘴,叹了口气又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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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练功房里传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练功场上的人无不被这声惨叫吓得坠地的坠地,岔气的岔气。
“师兄,我怎么听着声儿有点儿耳熟啊?”一个从梅花桩上掉下来的汉子坐地上,边查看擦伤边偷眼往练功房里瞧。
话音一落,头上就挨了师兄一巴掌,还被警告道:“不许胡说。记得咱们啥也没听见、没看见,知道么?”
知道也要装不知道,不然等着被主子加练受罚吧。
想当初,他不过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提了一句“呱呱”叫,就被主子丢进苦训营里,整整二个月,皮都掉了好几层。
那种日子简直暗无天日,叫人想都不愿意想,更别说再被扔进去一回了。
与此同时,练功房里,卫封僵着身子,呲牙咧嘴地惨叫着。他一侧的腰间正有一只细嫩的小手扭着一小块皮肉不撒手。
“叫什么叫,今天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皎月冷哼了一声,“你最好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不然的话,我剁了你的第三条腿儿!”
“冤枉啊,月儿!你相公我一心练功,哪知道怎么会钻出这么个东西来啊,我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练功房里怎么会出现个丫头来伺候茶水?难道你身边的小厮都死干净了?”
不怨皎月发火,实在是她一进门,就看见一个打扮得妖娆的丫头,两颊绯红,双目痴痴地立在伺候茶水的桌子旁,一副恨不得生吞了眼前人的样子。
而她眼前,一个颀长健硕的身影正背对着这边,挥洒着汗水唰唰唰地凝神苦练飞刀,而他甚至都没察觉到背后那炙热的目光,自然也没察觉到皎月的出现。
显然,此时的卫封已经陷入了某种练功的境界之中。皎月不得不出手制住那丫头,亲自给他护法,直到他从这种玄妙中恢复过来。
什么人最美?认真的人最美。
什么时候最危险?并非与仇敌生死对决的时候,而是当你练功进入到某种玄之又玄境界的时候,
你的背后突然窜出来一个无知的人。哪怕对方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也足以致命了。
当卫封甩了甩满头的汗水,随手扒了身上湿透的衣衫,就那么大咧咧地□□着上身,只穿了条亵裤,连身都没回一下,懒洋洋地喊了一声:“茶来!”的时候,皎月气得一脚把那丫头踢了过去。
随着“咚”一声响,练功房的地上被掀起一阵轻尘。
卫封立即警惕地跃身而起,当看清来人,他才面带笑容地飘然落地。
不过,他还是朝门口扫了一眼,道:“清明呢?”
他练功的时候一向是有人守门伺候并伺候茶水的。今天他练习流行飞刀的时候,往日累积内息丰厚的突然爆发,一下子进入了忘我之境。
进入忘我之境的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虚无之中,周边除了飞舞的金色光点和流星飞刀,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有不断的发出飞刀。。。。。。
哪知道他一朝醒来竟面对的是这个场面。
卫封真是叫苦连天。
“月儿你放心,我查出是谁放着丫头进来的,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月儿,我真的不知道,我连她一口茶都没喝啊!”
皎月哪会真的把个丫头放心上?罚不罚有什么要紧的?敢窥去她的男人,直接拍死了事。皎月气的是他对危险竟如此不经心,便无师自通地捏起卫封腰间稍有的一点软肉,狠狠扭了一圈。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种情况下,随便什么人轻轻一碰,你就得走火入魔?要不是我恰巧赶来,你当她会老老实实的?你想没想过万一她凑过去,后果如何?”
卫封当然知道,不但可能走火入魔,万一内息乱窜,他甚至可能爆体而亡!
想到这里,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真实该死!”
他骂的是自己。以为在自己家里练功没什么可担心的,他的警戒之心放得太松了,以至于自己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都不自知。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第一百四十八章 查(替换)()
第一百四十八章查(替换)
人习惯性的把自己家当成最安全的所在。
身边是自己熟悉的场所,熟悉的人和物,还有自己亲自布置下去的防卫,除非遭到强大的外来攻击,不然好像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尤其是国公府,不说是铁桶一般也差不多了。
只是眼下看,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最大的危险往往来源于内部,而不是外间。
皎月觉得这件事是卫封不小心,最该反省的是卫封,最该处置的是当日负责守门的,不过男人们可不这么认为。
到底是武将世家,颖国公和世子得到消息后,迅速派然封锁了全府。
世子卫放亲自坐镇在安园练功房,国公府的铁卫把当日练功场上的相关人等看管起来,卫封和皎月也被叫到卫放身边,听候问话。
府内专门负责国公爷和世子药剂的大夫也来到练功房,茶桌上的一应物品全部被当场封存。。。。。。
皎月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新鲜名堂,她从来不知道国公府竟然还有一批铁卫,更不知道什么药剂大夫。
皎月不由暗自咂舌,几百年的底蕴果然不是白说说的。
卫封和皎月被细细问过话,连如何进门,进门后先后做了什么都问得很详细。
皎月知道这很要紧,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而是十分配合地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连她进门时后面练功场上的动静都说了。谁让她五感敏锐呢。
当听到卫封说他当时进入了玄妙境界,感觉周边飞舞着许多金色光点的时候,她连忙搭上卫封的手腕。
一道柔和的灵气打入卫封的脉络,在他的身体里游走了一圈,皎月的脸渐渐展开了笑容:她的封哥哥脉络已通,如今又开了气窍,他这是以飞刀悟道,接下来就能引气入体进行修炼了。
这倒是不是运气或者偶然。
卫封小时候测过资质,那道代表习武资质的金色光柱其实是皎家先祖掩饰过的灵根测试柱,在外人看来的那道金色光柱,在测试石的另一面却是显现灵根的。
皎月就听师傅说过,卫封是金灵根和变异的风灵根,所以他的飞刀绝技能练到出神入化也是有根源的。
此外,前些日子皎月炼制了仿版洗髓丸,虽然配料等级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该有的功效还是都有了,还加了瑰玉汁,效果嘛,顶多也就是真品的十分之一,可对于凡人来说,洗筋伐髓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好东西自然是先紧着自家人,卫封第一个“试药”,为此还特地请了几天假,如今也是效果的进一步体现。
卫放听说后,重新打量这对小夫妻:一个傻大胆,什么都敢给丈夫吃,一个胆子傻大,媳妇给什么都下得去嘴。啧啧,这得多信任对方!
卫放暗自摇头,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不知人心易变。不过人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慢慢看吧。
卫放挥手让两人先回去,并交待两人先不要出府,事情还没调查完,等有了结果在通知他们。
*****
皎月扯着卫封一路回了院子,让他去洗了澡,又亲自兑了瑰玉汁和仙泉水给他灌了几壶,一个是让他继续清理身体,同时也滋养身体,不过也有惩罚的意思。
卫封对前面的意思不了解,但对后面的用意还是看得明白的。不过谁让自己犯了错呢,他捏着鼻子灌了三壶水下肚,肚子撑得都像西瓜了。
“不好!”
卫封起身往马桶冲过去,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封哥哥,你慢慢蹲啊,别着急,外头还有一壶呢。”
卫封坐马桶上抹了一把汗,月儿的除秽粉效果真不赖,撒上一把污秽和气味全消,净室里空气依然新鲜,还有淡淡的百合香。
他低头看看身上又渗出来的一丝丝淡黑色污垢,不由发愁起来。他都坐了五趟马桶,洗了三次澡了,这得啥时候是个头啊。
幸好这东西还挺补气的,不然,他这工夫坐马桶上都起不来了吧。
。。。。。。
等卫封终于拖着腿从净房出来的时候,皎月却交待他今天只能吃些翡翠米粥,外加几个赤珠果,
别的东西暂时不要吃了。
卫封看着皎月跟前的一大碗熬得白汤浓稠的面,上面铺着一块香喷喷的肉排,洒着碧绿的香葱和芫荽,边上还有几碟子配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有虾酱和蟹酱吧。
皎月白了他一眼:“馋也没有用,你平时吃得太杂,你看看洗出多少污垢来?你现在是恢复期,还是坚持半个月吧。”
“要那么久?!”卫封一听就急了,明天他就回京郊大营去了,天天喝粥哪有力气训练啊。
“你放心,我会给你几粒辟谷丹的,每天吃一粒,喝些水就行了。”好吧,这也是她仿造出来的,功效是差了点。
“还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卫封勉强喝了一勺粥,闻言道:“什么好消息?可是查出结果来了?”
“哪会那么快。”皎月示意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你说真的?”卫封高兴得什么似得,顾不得还有下人在,捧过皎月的脸蛋就吧唧亲了一口,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月儿跟他说,如今他已经开了气穴,感应到了天地连的灵气,所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也能修炼仙人之法了!
此间凡界的灵气虽然稀薄,可到底不是绝灵之地,尤其是安园井里的灵珠还散发着灵气,所以各种因素叠加,造成了今日的契机。
用修士的话说,这就是卫封个人的仙缘。
皎月摸着脸蛋上的粥印儿,嗔了他一眼。不过确实值得高兴,也就不数落他了。
这两个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提练功场上的事,因为调查权不在他们手上,很多谜团未解,说了也白搭。万一漏出风声去,影响了调查反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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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整个国公府外松内紧,各房的人都被限制了走动,涉及到的茶水房、厨房、看守各处的门房等等都被看管了起来,所以,卫封和皎月也只能呆在房里省事些。
趁着无事,皎月把以前在灵级界掏的功法秘籍的玉简和书籍好一通翻,终于找到一本五行功法的基本引气诀来,她自己又翻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才拿给卫封道:“你先看看里面的修炼基本常识,至于如何修炼,等我问过师傅再说。”
卫封修习的是内功,自然明白功法不是随便能练的,当即欣喜地接过来,嗯,能先学习一些基本常识对他也很要紧的。
两人一个边看边问,一个解答,倒把早上的事给忘到脑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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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后,卫封又被请去了前院,皎月也从竹叶嘴里听说了一些进展。
“。。。。。。药剂大夫不简单,从茶水里发现了一种叫‘幻情’的药。
据说这种药粉无色无味,马上就溶于水,只需饮下一口,不出几息就能让人如坠幻境当中,不但有催情效果,还会让人产生幻觉,把跟前的人幻想成自己最想亲近的人。”
擦!真是太恶毒了!
皎月不由惊出一层细汗。亏得她去得巧了,不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还不算,听那药剂大夫说,这‘幻情’还有散功效果,对练习内功心法的人有效,功力越深散功效果越明显,倒是对普通人无碍。”
“欺人太甚!”
皎月“砰!”的一拳砸在炕桌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凹痕。这是多大的仇啊,散了内功,和毁了修士的丹田一样严重。
这是要彻底毁了卫封啊!
竹叶也觉得这手段太恶毒,哼哼,主人可从来不手软,这个人只怕没好下场了。
“你继续说吧。”皎月很快收敛了脾气,示意竹叶继续。
竹叶道:“听说‘幻情’是江湖上的十大密药之一,普通青楼里是不用这个的,外头一般也买不到;还有,那丫头嘴里藏了毒的,她一醒过来就咬开毒囊自尽了。”
只听这些,皎月就明白,这恐怕不是单纯的漂亮丫环惦记男主子的事了。
“不用说,这丫环背后一定是什么线索都抹干净了的。还有,清明只怕也是遭了毒手了吧?”
“确实如主人所言,铁卫在后巷子的枯井里寻到了他,头上被打了一记闷棍昏死了。不过时间不长,还有口气,被府医救了过来。
眼下还太虚弱,不过已经能说话了,据他讲当日当值的时候突然肚子剧疼,来不及招呼一声就往茅房奔了去,起身之后就挨了一棒子,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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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环环相扣!
皎月现在用膝盖想也知道了,一个丫头能畅通无阻地进入练功房,如果没有这一连串的紧密安排,只怕也不容易,难怪国公爷一听说就兴师动众的。
“清明早上的吃喝也出了问题吧?”
竹叶点点头,道:“清明被发现的时候浑身都是屎尿,醒过来还没利索,府医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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