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记 神相李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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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记 神相李布衣-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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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笑道:“我既然用得起你们,也由得你们去明争暗斗,只要不斗到我身上。死活我都不管;你穿针引线,诱我对茹小意动心,扳开项、茹、湛的姻缘,而今,眼看她又被我宠幸,你又动杀心了吧?借替林左使报仇的名义杀人,以为我会蒙在鼓里……?

  织姑涨红了脸。樊可怜道:“你最好承认;否则,我可以忍受你是争宠而杀人,反正我身边这样的女子你不是第一个,但不能够忍受你侮辱我的智慧。”。

  织姑嗫嗝着,咬着嘴,眼泪不住掉落,“是……”

  樊可怜冷峻地道:“也别在我面前装可怜,其实,你知道我明白真相而不杀你,心中不知有多高兴……”

  他一记拍在织姑臂上,邪笑道:“你狠我毒,我们俩可以说是天造地设了吧?”

  织姑特别尖叫着,倒向樊可怜怀里。

  樊可怜忽沉声叱道:“走开!

  织姑连忙站开了身子;孙祖押着颓乏不振的项笑影,走上楼来。

  樊可怜走过去,亲热地抱着项笑影,热切地道:“大哥,你好!

  项笑影也不动怒,只淡淡地道:“你还要怎样?”

  樊可怜道:“这两天,害大哥受苦了。

  项笑影笑了一笑,这笑既无又疲乏,“你要怎样就快说吧。”

  樊可怜道:“尊夫人还在我们手上,这点大哥想必是看见了?”

  项笑影脸肌闪过一片悲色,但他极力的抑制住:“你放了她吧!…

  樊可怜故作惊讶地道:“放了她?大嫂与我真心相爱,两情相悦,你都瞧见的了?”

  项笑影惨笑着,两眼微有泪光闪晃:“你不济一至于斯!”

  樊可怜笑道:“那倒不是大哥一人这样说小弟……不过要是大哥答应小第一件事,我倒是可以放了嫂子。”

  项笑影脸容上立时不自觉的有了一分生机:“你说。

  樊可怜唉声叹气地道:“李布衣上山来找你们了。

  项笑影忍不住欢喜之情:“他来了?”猛然醒觉,忙收敛欢喜之色。

  樊可怜笑道:“他来了、我为了灭口、只好把嫂子杀了……”

  项笑影眶毗欲裂,嘶声道:“你一一一”

  樊可怜截道:“如果你要我不杀,那可以,要在李布衣面前。装得没事人儿一样、说是在我这作客、住几日再走,叫他不要多心,这便是了!

  项笑影怔了怔,樊可怜悠然地道:“其实你不答应也一样,李布衣单人匹马,怎会是我凝碧崖上绿林好手之敌?我是怕事,也替你们省麻烦……如果一旦有人闯上山来要人,闹开了,来了只有一个死字,你们呢?你还不打紧,尊夫人我则要按规矩,让山寨里的兄弟共享了。

  项笑影气得脸上的肌肉也颤抖了起来,樊可怜道:“你看,这变得多难堪呀,我也不想那么做……只要你答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言出必行,李布衣一离开,我就放你和嫂子走!

  项笑影狐展地道:“你说真的?”

  樊可怜道:“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只要你们出去之后,不在江湖上把这桩事儿张扬,人我也得到了,留着你们干吗?再说。只要你稍显暗示让李布衣知晓有蹊跷,我已下令黄弹格杀毋论。我只要大喝一声,黄弹就动手,布衣神相还快得过声音不成?李布衣纵是神仙,也仅救得了你,尊夫人是死定了。何况你此刻,穴道虽全解除,但中了我的‘九残散’.七八天内功力绝对恢复不了。只怕你才开口,已经尸横就地,李布衣也未必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后面一句话,项笑影当然不相信。

  项笑影当然知道李布衣的机智,足以应付危机。但是他的确浑身已无力。

  樊可怜温和地拍着他肩膀,劝解地道:“你别考虑了,就这样吧.至少,这是惟一可保你夫人不死之策了。

  这时楼下有人大声报传:“禀大先生。

  樊可怜扬声道:“何事?”

  楼下的人道:“神相李布衣已入大寨。

  樊可怜即道:“龙虎堂侍候。

  楼下人恭应:“是。脚步远会。

  樊可怜回身对项笑影道:“你还考虑什么?再犹疑,我杀了茹小意喜悦!”说罢向孙祖示意。

  项笑影急道:“好。

  樊可怜道:“好什么?”

  项笑影道:“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履行诺言。

  樊可怜忙道:“放,我一定放,把你们都放了。

  项笑影道:“你放下放我,我不在乎;我是要求你放小意……”

  樊可怜哈哈答道:“那又有何难?咱们就击掌为约。

  说罢,举起左掌,在项笑影无力的左掌击了一下,道:“咱们哥儿俩就一言为定了,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到时反梅哟。

  项笑影苦笑。樊可怜向织姑道:“你去扶项大哥到龙虎堂去;就说他有小恙,项夫人不想见客,我马上就到。

  织姑应命。扶项笑影走下楼去。

  孙祖有些疑虑地道:“要不要先在他身上下毒,以防万一……”

  樊可怜笑道:“不必了。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茹小意的性命,只要茹小意还扣在我们手里,他不敢怎样的……”

  他笑了笑又道:“何况,这人是江湖人,最守信约的,答应的话,决不敢反悔……要是下毒或落重手,布衣神相目光如炬,精明机答,给他瞧出来,反而不好。

  孙祖忙道:“大先生高见,大先生神机妙算。

  樊可怜笑嘻嘻地看着他,问:“你看我这个样子。像什么?

  孙祖呐呐地道:“像……”他实在不敢直言。

  樊可怜笑道:”像不像个真诚热切的大孩子?”

  孙祖忙不迭地点头道:“像,像极了。”

  樊可怜得意地笑了起来:“我拿这个样子去接待李布衣,你知道不知道我在想着什么?”

  孙祖一味地道:“大先生智能天纵,小人莫测高深。

  樊可怜眯起了一双大眼,毒蛇一般盯着阳光下的古树,道:”江湖上人人传言布衣神相如何了不起,我想趁这机会,弄他一个好友妻、杀友的罪名!

  深秋的阳光是冷的,连孙祖也不禁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

  樊可怜忽问:“那天来的那个秦泰,还在寨里么?”

  孙祖忙恭敬地答道:“在的。我们一直拖延着他,不让他见着项氏夫妇。

  樊可怜道:“好。叫他一齐到龙虎堂去。孙祖连忙应命而去。西边古树,蝉鸣特别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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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巴记……第十三章 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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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测字

  李布衣笑了。

  他听完项笑影那一番说词之后,严肃转为轻松,连大堂上绘的一条虬爪怒龙,也轻快得馒旁边所绘翔于九天的凤。

  “原来是这样的,”他微微笑道,“我听茶桐的一个劫后余生的老掌柜说,那地震之后,项兄夫妇遇袭,后来又出现一位金弓金箭的……之后又听得道上有人看见项兄夫妇被人‘挟’上凝碧崖,所以先过来看看,原来是一场误会。

  他抱拳揖遭:“真不好意思。”

  樊可怜笑道:“李神相哪里话了,这是关心大哥大嫂……不过。我已用大哥大嫂结义,怎么容得旁人动他们一根汗毛?”

  李布衣徽微一笑道:“大先生高义。

  转首问项笑影:“却不知为何不见项夫人?”

  项笑影:“她……有病,未能出迎,请恕罪。

  李布衣忙道:”快别这样说。我此来唐突,倒是骚扰了大先生和项兄。

  樊可怜大笑道:“布衣神相是稀客,请恐怕还请不上凝碧崖哪

  话题一转,道:“可惜,我和项大哥一见如故,还想多聚几天。

  李布衣微笑道:“我也该告辞了……不知项兄何时才准备下山。咱们再好好叙一叙?”

  项笑影喉头一酸,勉强笑道:“快了。

  在旁的秦泰忍不往道:“少爷,这几天我跟湛少侠来到这里,也见不到你,你到底去了哪里。

  樊可怜道:“我是跟你家主人研刨一种剑法,怎么能容让旁人骚扰,那还请秦泰伯多多包涵。

  秦泰重重哼了一声道:“我看这地方;也没有什么好留。

  项笑影道:“泰伯,你先下山吧。

  秦泰道:“少爷,你真的……那我跟少主人一起走了。

  他原是卖人项家做奴的。项笑影一直待他甚好;所以他仍以“少爷”相称,李布衣则是他从前的少主人,追寻多年终于在风雪古庙遇见,但李布衣始终不让他追随服侍,而希望他退出江湖,享享晚福。

  项笑影涩声道:“去吧,去吧。

  李布衣忽道:“项兄好像也不大舒服?”

  项笑影一震,生怕李布衣看出,见樊大先生脸色微微一沉,怕殃及爱妻性命,忙道:“可能是染着了病。不碍事的。

  李布衣道:“项兄的气色也不大好。

  项笑影强笑道:“是吗。

  李布衣道:“我替项兄卜一卦如何?”

  项笑影忙不迭道:“不用,不必了,我……好得很呀广李布衣道:“项兄不信这个,那就随便写个字如何?”

  项笑影慌忙地道:“写字?做什么?

  李布衣道:“测字呀!

  项笑影只怕让李布衣瞧出,一昧他说:”我看不必了……”

  樊大先生干咳一声道:“布衣神相点课拆字,千金难买。大哥又何苦坚拒?”

  项笑诊一呆,道:“这……”却见樊先生跟他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意会过来。

  李布衣笑道:“项兄既然不信,也不必勉强……”

  樊大先生道:“要拆的,一定拆的………”心里转念,想到怎样构思一个最简单而又全无相干的字,忽念及茹小意是巴山剑派门下,他一直是傍项笑影而坐,而今用手指在他背后写了个“巴”字。

  这情景李布衣是向着两人坐的,自然看不到了,项笑影却顿悟了樊大先生的用意:这字既然是别人写的,自然就拆不出自己的心思,也不可能测得准了,于是道:“好,怎样写?”

  李布衣道:“随便,随意。

  项笑影抽剑。剑尖在地上画了一个“巴”字。

  写完以后,项笑影弃剑问李布衣:“我的病算不算重?”

  李布衣深注地上的“巴”字,沉吟良久,不发一言。

  修地,一道急风;破空打入,射向李布衣后脑。

  李布衣忽然矮了下去。

  原来他的头是在椅靠之上的,这一缩,使得他人和椅全合为一体,飞刀射空,”叮”地钉在”巴”字上。

  樊大先生怒喝道:“谁?!

  孙祖、织姑双双掠起,追了出去!

  李布衣徐徐坐直了身子,笑道:“两位巡使好轻功!”

  樊大先生自恼怒未息:“好大胆的狗贼,居然在凝碧崖上暗算我的贵客!

  李布衣哈哈笑道:”大先生息怒,在下结仇大多,何况这儿是绿林要寨,难免有人手痒一试,反正对方徒劳无功,那就算了,请大先生不必再作追究……”

  他笑了笑,道:“何况,追究下去,绿林同道会说大先生们袒外人,大先生身为绿林领袖,可不能因在下而左右为难。“

  樊大先生气忿地朗声道:“道上朋友不赏面,暗算布衣种相。那就是跟樊某人过不去……”

  李布衣站起欠身道:“这事就此算了,我这就下山。可免大先生为……”

  樊大先生拍首道:“这……这怎么可以……!

  秦泰道:“少主人……这测字……?”

  李布衣歉然道:“也给这一刀搞混了,测字,必须要神气无碍;福至心灵才行。

  樊大先生跺足道:“都是我,没好好约束部下……这样吧,不如再测一个……”

  李布衣道:“测字有测字的行规,写不许改,笔不许填,写对写错写正写歪倒不要紧,最忌是非心里所写的字,一字不中;天机已封,就不必再测了,……依我看,就此告辞吧。”

  樊大先生忙起身道:“我送李神相下山……”

  李布衣忙说不必,结果樊大先生还是送李布衣和秦泰到了山道。

  李布衣、秦泰离开凝碧崖之后,樊大先生拊掌道:“项大哥。你真是个一诺千金的人。”

  项笑影无力道:”你放了她吧。”

  樊大先生故作吃惊地道:”谁?”

  项笑影强抑怒气道:“你答应过放了小意的!”

  樊大先生诧异地道:“我几时答应过了?”

  项笑影“哇”地吐了一口血,吭声道:“你……你答应过的

  樊大先生笑道:“没呀!项笑影怒道:“在你是武林中人……说话没口齿,丢尽了江湖人的颜面……!”

  樊大先生有趣地看着项笑影,像看一个小孩子,道:“在人前,我说过的话,一定履行,人人都会竖拇指说我重诺守信,但我有何必要对一个阶下囚守信?我有何义务对一个死人守约?对一个再也不会出去说我毁诺的人,我从来不履行对我不利的然诺!”

  他笑嘻嘻地瞧着项笑影,补充道:“这故事是叫你不要随便相信人。

  孙祖一旁插口道:“大先生,此人留着,终是祸患。

  樊大先生道:“我知道。

  孙祖进一步道:“不如杀了。

  樊大先生道:“杀不得。

  他冷笑又道:“布衣神相也不是笨人,瞧他这副有气元力的样子,也难保不生疑,如我们立即把他杀了,万一李布衣借故上山来找人,交不出人来的时候,岂不功亏一赘?”

  孙祖想了想,道:“那么,李布衣会不会倒回山来来?”

  樊大先生道:“这次这位项老哥很合作,李布衣纵有些奇怪。谅也无疑点可寻……再说,我己派黄八沿路跟踪他们了,万一有何异动,飞鸽传书,布衣神相难道还能飞不成?”

  孙祖忙道:“大先生神机妙算,计无遗策!“

  织姑也娇笑道:“什么布衣神相,在大先生手里,也不过是一具木俑……”

  樊大先生也作嘉许地道:“不过,我初时也有些担心那布衣有神机妙算之能……黄弹适时适地射出那一刀,扰乱了他心神,自是最好不过了……哈哈!

  孙祖附和道:“什么测字拆字,看来也不过如此!”

  织姑更道:“什么布衣神相,只是些村夫愚妇的迷信,装神骗鬼的玩意!

  樊大先生脸色一寒,道:“也不是这样说………李布衣能闯过五遁阵杀得了何道里,不会是简单的脚色,只是因缘巧合,我们是有心人算计无心人,他才致失算而已……”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布衣和秦泰已走到山脚下,李布衣向秦泰低声道:“有人跟踪我们。

  秦泰讶然,道:“绿林角色,总是庸人自扰;把戏多多。

  李布衣道:“只怕不止是一个把戏。

  秦泰怔了怔,道:”少主人的意思……”

  李布衣道:“项氏夫妇有险。

  秦泰一震,道:”什么?!

  李布衣疾道:“小声,装作无事,低声笑谈。

  秦泰这才憬悟,答:“是。

  李布衣道:“你上凝碧崖后,一直没机会见到项氏夫妻吗?

  秦泰道:“是呀,那时我就怀疑………

  李布衣截道:“你不是跟湛若飞一起上凝碧崖吗?:’秦泰道:“对了,今天却不见他,这书生疯疯癫癫的,我对他没好印象,倒没留意……”

  李布衣微叹道:“只怕他已出事了。

  秦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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