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道:“少爷,你毒命上总舵,一共带了多少人来,据实言明,不准半字虚言!”
那血盆大口的黑汉,名叫“贾青”,外号“大嘴青”,是把守水关舵主,是黑蛇帮中数一数二人物,很得老屁股重任。
吾尔开溜虽是老屁股干儿子,见了他,也不敢怠慢无礼,躬身道:“贾舵主,今夜二更之前,接到我干爹的命令,说有要事,立刻到总舵见他老人家,我一共带了五个人来,贾舵主,你可以查查!”
大嘴青点一点头,使命道:“来的五个人自报名来!”
五人就船上,高声报出自己名字。那就是程三、老徐、毛七,及两个水手小吕、小童等五人。
大嘴青点过名后,突然向左右大喝:“弟兄们,请少爷等六人过船,来船放一把火,给烧了!”
哇操!这个命令突如其来,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因为烧船的事,从来也没有发生过。
吾尔开溜等人,不禁大骇!突然,乌篷船中飞出两条人影来。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咸鸭和麦继香。咸鸭二人一听大嘴青喝令放火烧船,便知道行进已泄露。
但是,他始终纳闷大嘴青是如何发现他们?既然行进败露,在船蓬内躲下去,非变成一只烤鸭不可,只好硬着头皮跳了出来。
大嘴青“呵呵‘大笑,道:”臭小子,真个胆大包天,可惜经不起老子两句话,立即就现形了,既然来了,就用不着做缩头王八乌龟,请上总舵去吧!“
“哇操,又上当了!”
咸鸭气死了,长剑一伸,便向大嘴青当胸刺来。
大嘴青一面闪,一面叫道:“哎呀,你躲在船中,为的不是要上总舵?现在老子好心请你上去,你反而杀我,什么意思吗?”
“少臭屁,你还不是居心不良,想把我骗上总舵,再任由你们宰割,我再也不上你的当啦!”
“嘿嘿,你这小子聪明,吃了一次亏,马上就学乖了!”
麦继香也和吾尔开溜交起手来。吾尔开溜见他们两个居然藏在自己船上,混进总舵来,自己懵然不觉,不禁又惊又怒!
他厉叱一声:“死三八,又是你!”
麦继香道:“就是你姑奶奶,怎么样?大色狼!”
“死三八,你害我出糗,不把你操死,你想我会甘心吗?”
说时,把日月轮转得“呼呼”声响,直向麦继香推去。
“奶奶个头,你就这样操姑奶奶?”
麦继香不甘示弱,回顶一句,和他斗在一起。其他的手下,见贾舵主和少爷,和来人展开恶战,不由纷纷下去参战。
大嘴青边战边喝:“弟兄们,加油,无论死活,通通有赏!”
“是吗!”
突然半空之中,飞落一个头戴斗笠,身穿五彩衣服的人来,刚好落在程三身边。
他喝骂道:“不要脸的东西,以多为胜,回老家去吧!”
“蓬!”的一掌,打在程三背后。
“哎哟!”
程三惨叫一声,当堂肺腑尽裂,“噗通”跌人滚滚河中,莫河伯召去了!众人做梦也想不到,会杀出一个程咬金,不禁一声大哗,直向他杀来。在星光之下,瞧出那人并不是个孩童,而是长髯霜白的老头。
咸鸭惊喜叫道:“哇操,又是老顽童!”
老头呵呵大笑,他也不用兵刃,一张嘴一口气,在河面的几只船上,飞来窜去,“啊!有口臭!”
“呵呵!谁说是口臭,这可是口中的精华之气,它能杀人,也能救人唯!呼呼,格老子的,俺吹,俺吹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老头嬉笑地猛吹。
“噗通,噗通!”
帮匪像吃了灯草灰似的,一个个跌入水中,吓得魂飞魄散,大叫:“老头使妖术!”
老头又一纵身,扑到大嘴青背后,喝道:“格老子的,你嘴巴大,也没俺的厉害!”
大嘴青还未回答,老头已张口一吹。
“格老子的,俺吹!”
大嘴青脚下踉跄,陡的一个旋转,转了回来,金背钧一展,钩住老头右臂。
老头哇哇大叫:“格老子的,俺就这一百零一件宝贝衣服,给你钩破了,俺叫你赔!”
叫声中,左手一扬,大嘴青当堂虎口一酸,金背钩直迈开去。他人也跟踉跄跄倒退了六、七步,一跤摔倒在仓板上,不由大骇!
如果老头要下毒手,大嘴青就嗝屁定了!
他哈哈笑道:“格老子的,没中用的胆包,连俺两只手指也挡不住,还来做水关的舵主,丢人现眼,快回去跟师娘、多吃两年老奶吧!”
说话中,一个飞身,越过大嘴青的头顶,伸手一抓咸鸭的右臂,喝道:“格老子的,走吧!”
咸鸭乍觉眼前一花,整个身子,竟被老头抓到乌蓬船上了。麦继香见来了救星,也抛下吾尔开溜,纵身跳回船上。
吾尔开溜大叫:“死三八的,别走呀!”
麦继香笑道:“大色狼,姑奶奶先饶了你,下回连包搅大那畜牲一起算。”
此时,老头抄起一支长竹篙来,向岸边轻轻——点,乌蓬船即退后两丈多远。
“格老子的,改天再见,不要追来,否则掩可真的要生气啦!”
吾尔开溜见他不但把咸鸭、麦继香救走,还夺了自己的来船逃走,左手一扬,“嗤嗤嗤”,三点银光,直向老头打去。
老头长笑一声:“格老子的,破铜烂铁,也爱现,俺才不要!”
话一落,嘴一吹,几个银光便“叮叮咚咚”,完全掉落水中。
吾尔开榴不禁大惊!
老头又笑道:“格老子的,不给一点颜色你瞧,你还以为俺老了,没用啦!”
言罢,举手一掌,朝水面打去。
“轰!”
掌风到处,河面上裂开一个大漩涡,足有六、七丈宽,转了几转。
“哗啦啦!”
突然化作两根水柱,冲起一丈五、六尺高,然后往回落下。
水花飞射,把附近快船,冲得连幌几下,然后慢慢沉了下去。
大嘴青和吾尔开溜见了,不由大骇!
他俩只得叫道:“朋友身手超凡,请留下大名,他日也好领教!”
老者打起木浆来,连拨几拨,船如箭矢,划了出去,然后回过头来,大笑道:“格老子的,你们要请教俺的大名呀?俺打从二十年前便忘了姓啥了,现在俺的小朋友玩伴,都叫俺‘老疙瘩’。
“不过,你若真想知道的话,回去问老屁股,十年前,在天山遇见那个人,便可明白,俺走啦!”
话语一落,乌篷船已驶出二、三十丈之远了。
大嘴青气得目瞪口呆。
吾尔开溜忽然道:“王八蛋,我们如果任这般人,爱来就来,爱走就走,还摘个屁,快放出信鸽,通知各卡口去拦他!”
大嘴青颓丧道:“有个鸟用、老家伙连吹口气都是绝招,沿卡兄弟即使拦住,亦不是他对手,只有增加兄弟们的死伤。”
“哎呀,你真是聪明一世,懵懂一时,我们功夫比他不过,难道不会派懂水性的手下,弄翻他们的坐船吗?”
大嘴青恍然大悟,道:“哎,我真是死脑筋,还是少爷机伶,好,我立刻去办!”
老疙瘩拨动船浆,一口气划出三里多路,突然把乌篷船泊在芦花丛中。
咸鸭纳闷的问:“老疙瘩、是不是累了,要休息一会?”
老疙瘩不悦道:“格老子的,俺字典里没有‘累’这个字!”
“那为什么要停下来呢?”
“格老子的,再走不远,就是贼人卡子,虽然不怕他,到底也噜哩叭嗦,讨厌得很,还是由这里上岸吧!”
“原来如此,早说嘛!”
“格老子的,谁晓得你这小子,比他们还讨厌!”
“不是讨厌,是搞怪!”咸鸭笑了笑,道:“是黑蛇帮的家伙说的。”
说时,站起身来一望,只见岸上全是烂泥沼地,一片淡朦朦的,雾中隐隐现出高梁村庄地来。
老疙瘩拔身一纵,跳到岸上。咸鸭和麦继香二人,也跟着跳上来。
麦继香一上岸,即拜道:“多谢老前辈三番四次的救咱们,真叫咱们不知如何报答?”
老疙瘩一挥手,道:“你不用多礼,也不用称呼老前辈,听了叫人全身起鸡毛皮。你们也太胆大,只有两人便要探黑蛇帮巢穴,不要命了,也不是这样蛮干。”
“格老子的,改天碰上你们龙头,俺非好好教训他,他怎可如此残害幼苗呢?”
第十一章 将计就计挫敌锋
咸鸭盯着老疙瘩,不眨一眼,尤其是那身花花绿绿的衣服,脑海中葛地想起一个人来,忍不住惊喜叫道:“哇操,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咱们的大……”他正要说下去,老疙瘩急忙瑶手,阻止他道:“停!停!俺还是喜欢你叫俺老疙瘩。”
突然话锋一转,正色道:“闲话少说,这里仍是黑蛇帮的地盘,若待久了,难保没人跟踪追下来。”
“由这条小路直走下去,就是毛家集,出了毛家集,便算脱离险境,你们得快离开,俺也得走啦!”语罢,老疙瘩身形一拔,几个起落之间,便消失在田野间。咸鸭和麦继香,也不敢逗留,循看小路直走,在天快亮之前,他们才见到前面隐隐约约,现出村庄茅舍来。
那就是毛家集。二人至此才脱离险境,长长吁了一口气,麦继香别了一晚的问题,终于忍不住问道:“鸭蛋,那老疙瘩到底是谁呀?”咸鸭回答道:“这个老疙瘩,就是咱们龙头的师父,叫(袁铮),外号(髯仙),武功是来自一位密宗异人,精通密宗百法,听说,他还是密宗传人呢!”
麦继香又是一惊,咸鸭又反问道:“你知道他几岁了吗?”
麦继香想了想,才答道:“看他精神奕奕,红光满面,有五十岁吗?”“错了,我说了你定会吓一跳的。”咸鸭道:“他今年应该有九十九了吧!”“哇塞,他是怎么保养的?”“练瑜伽罗!”“原来他也喜欢瑜伽术!”麦继香又问道:“为什么我从没在枫林小筑见过他呢?”“我也没见过。老疙瘩每次都说要去,可是每次部黄牛,知道他的一切,还不都是从龙头那里探知的。”
麦继香恍然大悟!二人沿路上,更不停留,加紧奔跑。
中午。
咸鸭和麦继香二人,到了同宜县,实在累得走不动,只好投店休息。二人一着枕,便自呼呼睡熟,直到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方才惊醒过来。只见桌上多了一张纸笺,二人不禁又是一惊!
咸鸭急忙打开一看,里面又掉下一张图形,上面写着:“速回枫林小筑,告之阿龙免惊,放心赴会,俺绐他靠,格老子的,并附总舵地图,藏好勿当草纸。”下面没有具名,但二人看了,即知是老疙瘩留的。
麦继香感慨的说:“老疙瘩对咱们真的很爱护。”咸鸭点点头道:“嗯,我也感觉出来。”“这一次要不是他,咱们可要漏气了!”“不错!当时在众人面前,吹大牛说,无论如何也要探出黑蛇帮的总舵来,如今刺探失败,险些落在贼人手里,真是太逊了,好佳在老疙瘩送来这张地图,替我扳回了面子。”
“奶奶个头,他真是咱们的知己呀!”
“说的也是!”
卓珍四姐弟自从火烧长沙黑蛇帮分舵后,对于八条龙仰慕得要死。她们一心要跟随麦继香和咸鸭身边,但是被麦继香拒绝,推说等黑蛇帮事完之后再说吧!他们信以为真,便在长沙等侯。姐弟四人,每天仍到街上卖武。
这天一四姐弟收场之后,返回客店途中,背后突然多了四、五个人,跟在他们后面。卓珍回头看去,只见这几个人,全是无赖打扮,嘴叨着牙签,脚拖着拖鞋,一摇三摆,衔尾跟着。
无赖们还不时现出轻薄的微笑。
“小姐,生得水当当,屁股大大左右摇。两粒奶子好当枕,天生一个仙人洞,哥哥喜欢妹子爱,爱到入骨爽歪歪。”
卓莲年少气盛,不禁勃然大怒,正要转身和他们理论。卓珍连忙低声阻止道:“阿莲,不用生气,这种无赖流氓满街都是,那里得了这么多,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可是,听了就有气。”“当他们是一群野狗就是了!”
客店是三、四流的。卓珍并没有因为吾尔并溜,赏了她们五两银宝,而改住高贵的客栈。当她们四人走进客店中,那五个无赖汉子,贼头贼脑,聚在店前窃窃商议。有顷,忽然发出两声奇怪口哨,立即有个小二,打从里面跑了出来,五个五赖便把小二位在一旁,低声说了几句话。小二面现难色!
可是,几个无赖声色俱厉,连骗带吓道:“文仔,你不答应,太不够意思了吧!”
叫文仔的小二苦说道:“卖屎(不行)啦,我会被炒鱿鱼的。”
“惊啥晓?炒鱿鱼了就跟着我们老大,比你在这里低声下气还舒服百倍,”
“卖屎,我娘会莫欢喜(不高兴)的。”
其中一个不耐烦道:“文仔,这样一件小事,也示肯答应,若是激怒大爷,禀告上去,把你头上家伙,改低五寸,看你娘会不会莫欢喜?”文仔无可奈何,只得点头答应。
无赖汉又给他一个小小的白纸包,另外两锭银子、文仔伸手接过,方才转身入店。
文仔和卓珍姐弟日子处久了,十分熟悉,卓非、卓凡两兄弟,尤其和他最谈得来。他接过无赖银子,没精打采的由外面进来。
卓非见状,取笑他道:“喂,文仔,看你垂头丧气,是不是又赌输了饯?”
文仔摇摇头,答道:“不要笑我了!”说着,便转到厨房去卓非见他不高兴十分诧异,可是小孩子没什么警觉心,想过一会,也就作罢。
晚上。文仔进入他们房中加水泡茶,脸色仍是郁闷闷的,卓珍不禁疑惑,问道:“文仔,你怎么啦?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文仔摇摇头。便走了出去。
卓莲道:“文仔今天好像有心事,愁眉苦脸的,好奇怪哟!”
卓非笑了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八成又赌输了!”姐妹俩人听说是赌博关系,也就没摆在心头。
外面更鼓已响。姐妹二人按着老习惯,斟了一杯茶,喝了睡觉。谁知今天晚上,文仔所泡的茶,暗中已经下了迷魂散。
这迷魂散是黑蛇帮特制秘药,喝了立即身软如泥,昏昏沉沉,要五个时辰,方才醒来。姐妹二人,不消片刻,便不当人事,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叩!叩!叩!”
三更过后,客店院中突然出现五个黑衣人影,蹲着身子,走近卓珍姐妹房前,仔细听了一阵,发觉房内无声息,不禁大喜。为首的一个大汉、把短刀插入窗缝之中,轻轻一橇,“格”一声,窗户打开,正见卓珍姐妹二人,懵然不觉,倒卧在床上。几个夜行大汉跳入房中,抖出两个大布袋来,先把两姐妹手脚捆绑住,故人袋中,扎了口袋,然后向肩上一扛,跳出亩外离去。
他们穿房越瓦、来到渭江河边。江边也有几个黑蛇帮的帮匪,驾着一只小艇,正在那里等候。
“搞定了,搞定了!”他们不禁大喜,七手八踟。把布袋抬下小艇,顺着江水。向北去了。
第二天早上。卓非、卓凡两兄弟,忽然发觉姐姐房内、空无一人,十分诧异。他们推开房门一看,只见房中棉被凌乱,床上空空如也,兵器还在,两个姐姐却不知那里去了!他兄弟这一惊,非同小可!
卓凡紧张的大叫起来:“姐姐不见了,怎么办?姐姐不见了……”
卓非急忙劝止道:“你不要大惊小怪,姐姐莫名其妙不见了,一定是被歹人担走了,喊破了嗓子也没有用,不如去向八条龙求救吧!”
卓凡醒悟道:“这点子不赖!”于是,两兄弟匆匆收拾了行李,便离开长沙,朝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