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长夜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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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长夜星光-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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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正扬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那个瞬间,哪怕在血液流干的那一刹那,他眼中浮现的还是那双映着漫天云霞的眼睛,“我想看书……还有,唱歌。”
    “那是我和末末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末末对于学习并无特别的长处,字迹歪扭如稚儿,虽然调子不全,却很喜欢听我为他演奏。我每每嘲笑他,他便像只凶猛的家猫扑过来咬,有一回甚至咬在了我的脸上,不得不告假一天。尽管如此,那仍是我最眷恋的时光,像丝绸的旧物一般熨帖在离我心脏最近的位置。刚开始他不敢见任何人,见到邻里街坊一概畏缩得像只小老鼠,等到后来胆子大了起来,也会留下纸条溜出去买些吃食回来。末末比初来的时候胖了不少,身体上的那些伤痕也渐渐变得淡了。”
    曲正扬的旁白声传来,在读这一段的时候,他的声音格外温柔,缱绻得如同抚摸过情人的肌肤。
    在这一段戏里,孟烟池特地被化妆的更加难看,乃至于清和都在旁边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小烟池为什么越来越难看了!而冯夜枢却越来越英俊了?!”
    孟烟池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的样子,确实惨到连前世自己见惯了扮丑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微微吐槽,站在西装革履的冯夜枢身边,自己真就是被万人唾骂的那个啊。
    这场戏相比《刺藤》大量的裸戏来说,已经是小清新的多了,孟烟池觉得比起前几天和冯夜枢肉贴肉的场面,现在这种小清新场景简直是容易太多。但是李臻并不因为这场戏容易而降低要求——“小孟,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赤曱裸裸的看过人?”
    孟烟池一口水呛在喉咙里,李臻看完监视器里的场面,敲了敲桌子,“你自己没发现吗?你看冯夜枢那眼神,真是太含蓄了,要我说,真是连勾引都不如。”
    “那……李导……您觉得怎么样才好?”
    李臻一口酒下肚,笑的那叫一个漫不经心,“你想你昨晚上才和这个男人滚了床单,而且他今天早上换上西装,难道就不是昨晚和你上床的那个了?你看他的眼神也未免含蓄了点,要直接点,懂吗?”
    孟烟池差点没哀嚎出声,什么叫做直接点,热曱辣曱辣点?——清和姐快点来救命啊!
    要多直接才能满足李臻大导演的要求啊!!莫非要扑上去勾引才成么!!!
    孟烟池有种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的冲动,这个要求未免有点太高,勾引冯夜枢这件事要是自己能做,几百年前就已经做了,何苦还到现在如此纠结?
    清和顶着一头大辫子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孟烟池非常纠结的对着镜子练眼神,这眼神怎么看都奇怪,“小烟池,你喊我来就为了看你这奇怪的眼神?”
    “李导说我看冯夜枢的眼神不够直接,怎么个直接才好?”
    清和“噗”的一声笑出来,“这还不容易,我来教导你。”
    清和一手拖着孟烟池到了冯夜枢面前,御姐气场毕露,“你想象自己昨晚上才和他上了床,然后现在你再次看到他,他还是非常好看,诱曱惑得你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剥了他的衣服,你就知道直接的眼神是什么了。”
    孟烟池马上僵住了,最重要的是,对面那个是冯夜枢啊——摄影棚里空气猛然变得溽热起来,孟烟池都忍不住吞了两口口水,手上捏的水杯都快要变了形。
    面对冯夜枢的美色,自己永远都是那个狼狈不堪的战败者,一点胜算都没有,只能空开城门,等他来攻城略地——这果然是致命的灾难,不论前生还是今世。
    “夜枢。”李臻还没开始说话,冯夜枢就已经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抱歉,李导。刚才是我没发挥好。”
    李臻顿时来了兴趣,“哦?我还没说你的毛病,你倒是先知道了。不妨说给我听听?”
    冯夜枢沉默不语。在学校门口看到苏末河……不管曲正扬有多么好的自制力,在那一瞬间的心情定然是窘迫而慌乱的,却又和普通的恼羞成怒不同。他在看到趴在墙头的末末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斥责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而是想把他藏到某个不为人知的所在,就像每个孩子都拥有一个收藏宝贵东西的储物箱。
    当末末用那种好奇又带着敬畏的眼神看自己……那眼神和演怀纯的时绝然不同。怀纯只是单纯地仰慕着龙衍,对他给予全心的信任,但末末……末末不一样,曲正扬在昨天才和末末有过泥泞中打滚般的性曱事,他的身体还记得末末紧紧缠着他的感觉,耳边还萦绕着呻曱吟和喘息……冯夜枢第一次觉得身上的西装绷得太紧了,领带几乎要勒得他窒息,正如曲正扬的职业对他本性的束缚一般,理性和欲曱望之间极致的张力,正是这个角色最具魅力,却也最难把握的地方……
    尤其……当面对的,是孟烟池。
    在李臻玩味的眼神之下,原本就闷热的摄影棚仿佛更加透不过气来。此时季东来不在身边,冯夜枢只好自己脱下西装外套,一连松开好几个衬衣扣子,总算觉得肺里有了些许空气,“不好意思,请帮我把水……”
    话说到一半,冯夜枢才想起来季东来不在身边。
    那么,这杯水又是谁递过来的?
    冯夜枢侧过脸,看见的就是一双比水更清莹的眼眸,目光落在自己的脸庞、脖颈、肩膀直到胸前和腰背,瞳中依旧明亮如湖水般地映着自己的身影,但在那湖底,似乎有什么在炽曱热地燃烧。
    以至于苏末河那张曱平凡的面容都魅惑得让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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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几天的剧情平淡无奇;直到冯夜枢NG了整整一天。
  接下来这场戏变得无比艰难。
  李臻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暂停休息一下。”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熟悉他的人却都明白这是李臻的脾气到了一定程度的表现;除了罗建周之外几乎所有人都乖乖地退到安全距离内。
  “冯夜枢,你过来。”李臻丢给罗建周一个颜色,后者立刻带着孟烟池走到房间的另一边。罗助理永远是那副笑眯眯毫无特色的好人脸,这会儿只能对着孟烟池微微耸肩;“李臻的脾气不是太好……夜枢看来这下会吃点苦头。”
  孟烟池使劲伸长了脖子也看不清那边的动静,显然他能看出情况并不是太好;毕竟这场戏确实艰难;“罗先生,这个戏……”
  罗建周微微有些头疼的样子,但是唇角的笑容没变,“夜枢NG了快一整天了,如果再因为他的问题浪费胶卷,估计会很不妙,但是……你不要担心。”
  孟烟池婆娑了手腕上那串紫檀木珠,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下一场的戏确实是《刺藤》的高丨潮,对自己也好,对冯夜枢也好,都是挑战,可是冯夜枢NG了一天,这并不是他的水准——到底是什么,如此为难他?曲正扬那一个耳光,到底是哪里难住了他?
  “你们私下是什么关系我不关心,但今天夜枢的表现未免有些太过失职了吧。”屏退众人,李臻说话向来不留情面。和公子凭的绵里藏针截然不同,李臻的凌厉就像一把快刀,刀刀见血,“舍不得?”
  看到冯夜枢暗暗握紧的拳头,李臻把语气放缓了三分,“虽然我不在大丨陆多年,消息却还算灵通。小孟的事情,从龙骑卫开始,我多少了解一些。至于你,从曲正扬这个角色本身来说,你并不是唯一也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我为什么偏偏挑中了你们二人,不想知道原因?”
  冯夜枢难以置信地抬眼看着李臻。眼前人的眸色略浅,尽管岁月侵蚀,这双眼已不如当年顾盼生辉,眼底却依旧清明透亮,教人畏惧。
  “我挑中你们二人,是因为你们的情形和刺藤的剧情简直是绝妙的巧合。苏末河*曲正扬,却不相信曲正扬*着他,自卑和逃避兼而有之;曲正扬对苏末河的*极其复杂,其中包括了初恋不得善终的悔恨和压抑多年的渴望和需要……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苏末河对他来说有多重要,直到彻底失去末末的时候。”
  “*之深,则责之切。”李臻呷了一口杯里的酒,让热辣的灼痛感顺着喉丨咙慢慢滑丨下,“当曲正扬看到末末重拾旧习开始偷窃,和以前认识的人重新混在一处,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大概和你看到小孟那些旧照的时候,差不多吧?”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地,却像烧红的铁钎插丨进心口般剧痛。冯夜枢纯黑的眼中几乎溢出了恨意,下颌的线条陡然绷紧,线条坚毅,沉如磐石,“李导……怎么会知道,照片的事?”
  “这个圈子里不存在永远的秘密。”李臻轻描淡写地拂了拂袖,像是要把冯夜枢宛如受伤猛兽的眼神从上面拂掉一般,“无怪乎公子凭特别偏心你,你确实具有一些……他喜欢的特质。能隐而不发,能一以贯之,能心无旁骛,能问心无悔。不过,这样强行压抑忍耐,非常难受吧?在心中奉若至宝的人原有斑斑污迹,你甚至不知道证据里的和面前看到的,哪一个才是他真丨实的面貌……”
  “够了!停下!”
  那么一瞬间,冯夜枢觉得自己的身丨体已然失控,愤怒烧断了他的神丨经,将他的理智碾为齑粉。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抬起手向李臻扫去,李臻像早有准备向后撤了一大步,却还是迟了半秒,将他手中的杯子扫落在地面,顿时粉丨身丨碎丨骨。
  随着那清脆的一声响,怒火就如潮水般陡然退去。那一地的碎片,就像他的愤怒烧尽之后,徒留无处可去的悲哀与失望。
  “李臻!你没事吧?”罗建周听到响声立刻奔来,见到李臻的脸色略有发白,立刻将他半圈在臂中,一边唤工作人员来打扫碎片,一边与李臻低声询问。李臻的呼吸略带不稳,眼神却亮得惊人,“建周,你看到刚才冯夜枢的样子了吗?你一定不敢相信……冯夜枢会露丨出那样的表情。马上把人都叫回来,立刻开始!——那样的镜头,我一个都不想错过。”
  他在家里焦急地等待了一天一夜,却等到了警丨察的电丨话。
  从一地的烟头中站起身来,曲正扬摇晃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天以来没有吃任何东西,眼前有些发懵。他扶着门稳了稳身形,在屋中四下翻找,将家里所有的现金带在身上,这才出门。
  在警丨察局里……至少说明末末平安无事。
  听到电丨话的那一刹那,曲正扬紧绷的神丨经猛地放松丨下来,让他几乎要昏过去,因此没有注意到警丨察语气中的冷淡和鄙夷。末末熟悉了周围的环境之后,有时会自己出门去逛逛,没想到昨天晚上离开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曲正扬已经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料到最后得到的消息是:末末被丨拘丨留了,现在在警丨察局里。
  拘丨留末末的原因很简单:偷窃。
  没有任何误会的可能,售货员和在场的其他几位顾客的证词一致证明,是末末趁着售货员不备,将柜台上暂未收好的珠宝偷偷放进了裤子口袋,接着就逃跑。售货员发现之后冲上去追,末末一路跑进小巷,里面的人早就在等他,将追来的售货员打了一顿。最后商场报了警,警丨察只逮到了末末,其他同丨伙早就不知所踪。
  “曲先生,您是这小流氓的……老丨师?”看了曲正扬的工作证丨件之后,警丨察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嘴角,“那臭小子嘴还挺硬,不肯说赃物在哪,也不招出同丨伙是谁。据报案的人说,他偷的东西价值十多万,足够他坐上几年。您要是老丨师,就开导开导他,早点丨招供,没准能少坐几年。嘿。”
  也许是曲正扬坚冰般冷锐的眼神让他坐如针毡,警丨察也不敢再多冷嘲热讽,直接让曲正扬进去了。
  末末被手铐铐着坐在他面前,嘴角青紫,一身狼狈,只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曲正扬。
  曲正扬这才注意到,末末比之前圆丨润了不少。皮肤和头发都变得有光泽,不再是那个像小麻雀一样的小MB了。末末的五官也开始渐渐长开,有种少年独有的柔丨软和秀气。他就像之前吵架的时候一样,一言不发,倔强地盯着曲正扬。
  “末末,为什么偷东西,还打人?”曲正扬坐下来,手铐的反光刺眼地亮。
  “没钱。”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买给你……”
  “你以为你是谁啊曲正扬?我要的那东西贵得很,你压根买不起!”末末咬了咬青紫的嘴唇,手指紧紧丨抓着桌沿,“以你那点工丨资,绝对……不可能买得起!”
  “所以你就去偷东西?难道为了钱你什么都可以做?”
  末末冷笑起来,“在你看来反正我就是个卖丨身的,偷偷东西有什么大不了?没给你带绿帽子就好了。
  “啪!”
  这一个耳光正中末末的左脸,登时让他的脸肿了起来,末末眼里略略转过错愕,之后就是沉寂,再也不复言语。
  曲正扬转身出门,传来摔门的巨响,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这一场拍的干脆利落,李臻心满意足,下场休息。
  而孟烟池被冯夜枢一耳光打的都有些发昏,哪怕连耳朵里都有些嗡嗡作响——这是真打,按照之前剧本上的安排,其实只要冯夜枢作出打的姿态,自己转过脸就可以了,但是,冯夜枢整整一天都在这个耳光的剧情上NG,直到刚刚这一个货真价实的耳光。
  非常疼。
  冯夜枢下手是知道轻重的,自己前世和今生都知道,这个男人性丨情坚毅隐忍,轻易不会失手,这个耳光,打的是有些重了——冯夜枢被什么激怒,好像是无处可逃的受伤大犬,只能露丨出锐齿,低低咆哮。
  LINDA上来给孟烟池敷冷水的时候,卸掉了妆都能看到孟烟池微微肿起来的左脸,她不由得抱怨了一句,“夜枢这一耳光打的有点重了啊,明天你要打多厚的粉才能遮住啊。”
  她一面给孟烟池敷冷水,一面吩咐旁边的助理弄个煮熟的鸡蛋来给孟烟池滚脸颊,演艺圈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打人不打脸,哪怕是拍戏,都很少有人真打。演员大部分靠脸吃饭,像冯夜枢今天这样打的这么重的真打,可真是不多见了。
  “总算拍过了这场,稍微肿两天也不要紧。”孟烟池任LINDA在自己脸上用鸡蛋滚来滚去,一面叹了一口气。
  “夜枢……”季东来欲言又止,看着冯夜枢的背影,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如何说起。
  在季东来的经纪人生涯中,冯夜枢算不得顶省心的,却是最好带的。虽然看上去冷冰冰不近人情,其实他对身边的人给予极大的信任和宽容,也是季东来所见过的最能控丨制自己情绪的人。刚才那一幕的失控,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非到万不得已,冯夜枢绝对不会,哪怕只是轻微地,伤害他人。
  季东来看了看手丨机上的未接来电,心里暗暗决定还是暂且不告诉冯夜枢为好。
  “夜枢,刚才我去小孟那里看过了,还好,不是很严重。”季东来小心地措着词,偷偷瞄着冯夜枢的神色,“等明天他好点了,过去道个歉……如何?小孟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冯夜枢没有回答。
  他从烟盒里取出香烟,想要点上,却试了好几次都没点着。季东来这才发现——冯夜枢的手在轻轻地颤丨抖。
  只是很轻微地,甚至很难一眼就看出。但这极小的失控却从来没有发生冯夜枢身上过。
  刚才打了孟烟池的右手,像是在忍着极大的痛苦,颤丨抖得无法点燃一根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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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夜枢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在剧本中其实并没有曲正扬摔门而出这一幕;与其说是他自由发挥;倒不如说是夺路而逃。
  当他听到末末说“你买不起”的时候;就好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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