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无极- 第65部分

　　　　又对秦欢身边的虫儿称呼道：“小小姐。”

　　　　对于古人这些尊称，秦欢没感觉到有何不对之处，权当是对方的礼貌和尊敬罢了。

　　　　这时正在铺子里尺量布匹的男子回头扫了一眼，忙放下长尺，搓了搓手跑出来站在秦欢面前，颔首问候道：“属下见过公子。”

　　　　秦欢怔了怔，笑道：“你也是丐帮弟子？”

　　　　男子点点头，说道：“此前妻儿老小都隐居外地，靠裁缝手艺营生，如今公子重振我丐帮，属下自然也要全力相助才行。”

　　　　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各地，只待秦欢崛起之时，振臂一呼，天下弟子皆会赶来，只是如今的秦欢却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还没想清楚，丐帮，和乞丐这两个字的区别。身为前朝年间天下第一大帮，人数最多分布最广，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行了，你忙你的，我带着丫头随便走走。”秦欢笑着挥了挥手。

　　　　夫妻二人含笑点头，待秦欢走得远了，那妇人才面露疑惑地问道：“相公，你不说咱家公子可怕得很么？我见他待人挺温和的呀，看起来就像个文弱书生一般，就是穿得太朴素了，头发也乱糟糟的，不修边幅，显得有些落魄。”

　　　　布庄男子正色道：“莫要在公子背后议论，他对自己人那是真的好，为了我们可以给朝廷鹰犬下跪求情，但他对敌人，那可是心狠手辣得很，你可知那青龙寨数十口人，满门老弱妇孺，众多刀法好手，外加一个真气境界的拳法高手，都是死于何人之手？”

　　　　思量间，妇人面色一白，惊声道：“难不成？”

　　　　男子横了妇人一眼，面色严厉地说道：“妇道人家莫要胡乱打听，我们这位公子可了不得，小小姐都对他千依百顺呢！”

　　　　……

第129章　风声（）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从前方传来，秦欢牵着小丫头站在铁匠铺外面。

　　　　铺子里，一个身穿短卦的中年大汉，正在挥动铁锤，一下一下地捶打着烧红的铁胚。

　　　　这汉子瞅见停在外面的人影，停下手中活计，抬眼往外仔细瞧了瞧。

　　　　一看是秦欢来了，老实巴交的铁匠抿嘴笑了笑，扬起大手，对一旁的炉子后面，正撅着屁股推抽风箱的少年吆喝道：“二娃子，去把缸里的刀给公子取来。”

　　　　少年应了一声，爬起来擦了擦满头大汗，快步跑进铺子后院里。

　　　　片刻后，少年双手吃力地拖着一把刀，从院门内走了出来。

　　　　秦欢见状，松开虫儿的小手，大步走进铺子来到少年面前，伸手捏住刀背提起。

　　　　入手微沉，秦欢将刀横在面前，仔细看了看青湛湛的刀身。

　　　　光滑的刀身宛若清澈透明的水面，刀背笔直，刀面很宽，长三尺有余。

　　　　整把刀朴实无华，经秦欢拿在手中，他身形瘦弱，却拿着如此一把宽刃的直背大砍刀，看起来给人的感觉不由会有些怪异。

　　　　“公子，这刀还满意吗？”铁匠站在一旁，目露得意之色地问道。

　　　　秦欢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后，单手持刀横在半空，左手轻轻一掌拍在刀面。

　　　　刀身顿时一颤，嗡地一声刀吟散开。

　　　　候在旁边的少年吓得连忙捂住了耳朵，铁匠看了看秦欢拍过的刀面，松了口气。

　　　　秦欢咧嘴一笑，“不错，回头去找老头把材料钱报销了。”

　　　　老实的铁匠憨厚地笑了笑，指了指刀，说道：“公子满意就好，我还担心公子用着不称手呢！”

　　　　“不会。”秦欢满带笑容走出铺子来到外面，单手持刀虚空劈砍数下，手一挥，刀消失不见。

　　　　“走吧，去书院看看！”秦欢伸手牵着虫儿的小手，带着小姑娘朝前方行去。

　　　　铺子里，脸跟小花猫一样的少年趴在乘放兵器的案台上，眼神羡慕地望着秦欢的背影，轻声道：“爹爹，秦大哥刚刚是在变戏法吗？”

　　　　中年铁匠哈哈一笑，走过来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应该是乾坤袋一类的能力，等将来爹有钱了，也去万物楼给你买一个！”

　　　　“真的吗？”少年仰头看向父亲，小脸笑开了花。

　　　　“自然是真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你一定要记住，做人要讲诚信，说了，就一定要做到……”

　　　　父子二人站在铺子里，你一言我一语，铁匠敦敦教诲，少年不住地点头。

　　　　长街上人来人往，秦欢牵着小丫头来到了街尾地段。

　　　　武馆旁边开设了一家书院，雅致的木屋，门楣上挂着一张木匾，上书“寒门书院”四个大字。

　　　　“……人之初，性本善……”

　　　　院墙里，传来一阵阵孩童稚嫩的诵读声。

　　　　秦欢停在书院门口半响，院子里一位衣着朴素的儒生，背着手慢慢踱步，扭头下意识地看了眼外面，微微颔首对秦欢示意一下。

　　　　秦欢笑着点点头，牵着虫儿继续往前走去。

　　　　走了片刻，行至武馆大门外，两扇大门敞开，外面街道已经无人再敢聚集此地。

　　　　两面对向长街的墙壁上，有人用白漆刷了一个“武”字。

　　　　远远看了眼武馆里面的练功场，便见一大群少年人在挥拳练功，七个中等身材的男子行走其间，不时开口提醒一下那些少年。

　　　　秦欢收回目光，牵着虫儿转身朝来的路走去。

　　　　“我好像也没做什么，怎地就突然拥有了这一切呢？”秦欢望着前方热闹的长街，不禁喃喃一句。

　　　　若是没有老乞丐和段玉，这些都不会存在，老乞丐有人脉，段玉能够将一些细碎繁琐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

　　　　短短一个来月，苦海镇就变成了这样，秦欢几乎有些不敢置信。

　　　　一路走来，打量着周围的改变，秦欢心中忽地有些惭愧。

　　　　这段时间里，绝大多数时候秦欢都只顾自己练功，很少去管苦海镇的一应事物，但老头和段玉，却在一心一意地处理着这些繁琐的事情。

　　　　“秦大哥为什么要这样想呢，如果没有你，大家也无法聚在一起呀！”虫儿仰头望着秦欢的侧脸，脆声说道。

　　　　每个人处在不同的阶段，看待事物的心境都不同，如今的秦欢正在往另一个阶段跨越，即便这一路走来吃尽了苦头，他却还是有些无法适应现在的身份。

　　　　“其实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我原本只想好好活着而已。”秦欢自语道，说罢又哈哈一笑。

　　　　牵绊越来越多，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虫儿握紧了秦欢的手，柔声道：“没关系，等我长大了，我可以帮你。”

　　　　秦欢听罢忍不住又笑了笑，随意地说道：“等你长大了，我就老了，这个时代应该也不需要我了！”

　　　　“不会的！”虫儿一脸坚定地说道，张了张小嘴，想说的话欲言又止。

　　　　秦欢没察觉到异常，他不喜欢去猜度身边最亲近的人，何况还是个小女孩儿呢。

　　　　沿着长街回到居住的院落，刚迈入院内，便看见三个手持齐眉棍的男子候在院中。

　　　　三人瞧见秦欢纳头便拜，秦欢扫了三人一眼，弯腰揉了揉虫儿的小脸，轻声道：“去书院找爷爷。”

　　　　虫儿乖巧地“嗯”了一声，松开秦欢的手转身走出去。

　　　　秦欢来到院中石桌旁坐下，淡声道：“何事？”

　　　　中间的男子低声道：“公子，昨夜在下游捕杀水怪的兄弟们出事儿，二爷吩咐我等前来报信。”

　　　　秦欢浓眉一皱，“人呢，是死是活？”

　　　　男子面露犹豫之色，半响后他左边的男子开口道：“还没找到人，二爷说等您去，水底有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此人思忖了半响，又道：“二爷说，可能和汉江怪事有关联，我们前后派出去十几个兄弟，全都没能回来！”

　　　　十几个人都损失了！

　　　　秦欢脸色一冷，手一下子捏紧了椅子把手。

　　　　三人见状，都面露一丝紧张。

　　　　“为何不早点回来报信？”秦欢猛地起身，冷冷看向三人。

　　　　三人吓得倒退几步，纷纷低头拱手道：“二爷不想耽误您练功，所以，所以才……”

　　　　秦欢瞧着三人胆战心惊的模样，心想我何时变得这般可怕了？

　　　　叹了叹气，心道算了，都是给我卖命的兄弟，出了事儿我跟他们发脾气做什么。

　　　　秦欢面色缓了缓，摆手吩咐道：“此事先别张扬，一人带路随我去下游，一人去鹰愁涧报信，一人去转告老头子。”

　　　　三人点点头，对视一眼，快步走出去两人。

　　　　剩下刚刚分说的一人，伸手道：“公子，我已让驿站的兄弟备了马车，马车就在小镇外等候，请随我来。”

　　　　并非秦欢耍架子，而是他不会骑马，此事紧急，若徒步疾行，只怕会引起路人注意，是以他只能坐马车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苦海镇，来到镇外的官道。

　　　　路边停了一辆马车，秦欢与这名弟子上得马车，这丐帮弟子吩咐驾车的车夫退下，亲自前来驾车。

　　　　云色昏暗，山野间寒风呼啸，大地上一辆马车扬尘而去。

　　　　……

第130章　追鱼（）　
马车放慢前行的速度，停在一片人迹罕至的山野中。

　　　　秦欢靠坐马车里，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昏暗的天空飘落几许白色飞絮。

　　　　下雪了么？

　　　　秦欢表情微愣，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

　　　　“公子，前方有人拦路。”驾车的弟子凝声道。

　　　　驾车位置，男子一手逮缰绳，一手去拿放在一侧车台边的铁木棍。

　　　　秦欢弯腰上前掀开帘子，扫了眼道路前方。

　　　　只见荒草萋萋的路中间，站着一道瘦高的身影，他的姿势看起来懒洋洋的，头发披散背着双手，着一身灰衣短袍，腰间悬挂一张鬼脸面具。

　　　　秦欢拍拍驾车弟子的肩膀，示意他不必紧张。

　　　　弟子挪身让开车门，秦欢钻出来跳下马车，上前几步打量一遍此人。

　　　　“怎么，还不死心？”秦欢脸色淡漠地问道。

　　　　男子咧嘴一笑，摇摇头，“非也，你不杀我，我也来告诉你一个消息，那孩子天赋异禀，已经被六扇门收入门下，带回神都了。”

　　　　秦欢听罢此话，表情微微一怔，不禁晒然一笑，自嘲道：“那这么说，几年后一个为了复仇的天才少年，便会来杀了我这恶人，从此名扬江州，对吧！”

　　　　男子哈哈一声，点点头，“对的，就像某些狗血电视剧一样，你成功入了主角的必杀名单。”

　　　　秦欢嘴角含笑，心中微微一惊，此人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也来自地球么？

　　　　“不过，我更看好你！”男子复又很是认真地说，然后他挪步让开道路，淡笑道：“消息我带到了，你有何打算？”

　　　　秦欢沉默了半响，淡色道：“他有复仇的自由，也有活下去的权利，我给他一次机会。”

　　　　说罢，秦欢转身上了马车，并指敲敲车门。

　　　　驾车弟子会意地点点头，扬鞭挥下，马车继续往前。

　　　　男子站在路边，举目望着马车消失在山野，朝前方河岸行去，微微摇头面色略有失望地叹气一声，“我还以为你会派我去杀了他呢！”

　　　　眼看马车即将消失不见，男子扬声大吼一声：“秦欢，有需要随时来襄阳云来楼找我，我可以免费帮你杀一个人！”

　　　　马车不急不缓地前行，车厢里，秦欢双目微闭，左手持飞刀雕刻，右手持木雕，右手的佛像木雕已经完成了一半。

　　　　“公子，若此人所言属实，只怕那少年会成为一个隐患。”驾车的弟子沉声道。

　　　　车厢里秦欢嘴角划过一丝冷厉的微笑，轻声道：“我手下教了那么多孩童，总得有人帮我磨剑才行。”

　　　　驾车弟子脸色一惊，复又露出敬佩之色，心道不愧是公子，想的东西就是长远。

　　　　……

　　　　汉江下游数十里河岸。

　　　　遥遥望去，江面上潮水起伏波涛翻涌，寒雾弥漫在江上，水浪拍案，发出一阵阵轰隆的水花声。

　　　　两艘乌篷船停靠岸边浅滩，一群人站在岸上一言不发，全都面色凝重地盯着前方的一片礁石。

　　　　河岸后方是一片茂密的古树丛林，落叶纷飞的林间，有一条经人踩踏形成的小路。

　　　　一辆马车穿过小路，停在了一颗粗大的古树下。

　　　　秦欢跳下马车走向河滩，那驾车弟子将绳索拴好，拍拍马儿，快步跟了上来。

　　　　段玉站在十数个丐帮弟子前方，单手拧着巨剑，望向江面，脸色变幻不定。

　　　　这时一名弟子恭声道：“二爷，公子来了！”

　　　　段玉回过神转身一看，众人分开一条道，段玉快步迎了上来。

　　　　二人一碰头，段玉就一脸紧张地马上对秦欢说道：“出事儿了，水底有东西！”

　　　　秦欢点点头，示意他别慌张，继续往前来到众人身前。

　　　　扫了眼波涛凶猛的江面，秦欢挥手道：“都后退，去林边等候。”

　　　　众人点头称是，纷纷后撤退至树林边缘。

　　　　河岸边只剩下秦欢两人，秦欢看向段玉，轻声道：“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段玉伸手指向江面无人驾驶的乌篷船，秦欢抬头看去，便见船里堆着一条条白乎乎的大鱼。

　　　　扁担长的大鱼，若不仔细看，还以为里面堆了几头大肥猪。

　　　　好大的鱼！秦欢看得脸色不由为之微微一惊。

　　　　段玉瓮声道：“这地方水域资源丰富，越是下游大鱼越多，险恶之地还有些稀奇古怪的物种，我不敢带人深入，按照你的吩咐，就在浅滩附近捕杀大鱼，也没动刀引起血腥，都是用劲气震晕了捞将起来。”

　　　　传闻自天火流星出现后，这个世界就越来越多古怪的事情发生，树林生长得茂密无比，密林深处多有凶猛异兽出没，寻常习武之人根本不敢闯入。

　　　　“既如此，又怎会发生意外？”秦欢皱眉问道。

　　　　段玉眼珠转了转，扬手指向船只后方，水面上几块凸起的礁石，脸色变得凝重了几分，说道：“那底下有个水洞，我们捕鱼的时候，一条捞起的大鱼不慎落入水中，那水洞里忽然钻出一股怪力，将大鱼给吸了进去。”

　　　　段玉继续道：“手下兄弟没当回事儿，都跳下去追鱼，结果前后一共十三人都被吸入了水洞中，等我发觉过来为时已晚，只好让众人都上岸，连船都没敢开过来！”

　　　　秦欢面色微变，心中犹豫了一瞬。

　　　　损失了十几个兄弟，若是我什么都不做，只怕手下人会寒心，回苦海镇他们家中亲人询问起来，我也难以交代。

　　　　但若贸然冲进去，后果如何也未知，说不得还会将小命给搭进去。

　　　　此刻秦欢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欢不由得回头看向后方，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树林下的一众丐帮弟子，只见众人都目光坚定地望着他。

　　　　秦欢心中微有些愧疚，若无其事地咧嘴笑了笑收回目光。

　　　　不去不行，如此寒冷时节，又是江水深潭，再好的水性只怕那些兄弟都已遭了毒手。

　　　　秦欢顿足半响，上前走入水中。

　　　　冰凉刺骨的江水浸湿了他的鞋袜，秦欢继续往前，很快水就淹没至他的膝盖。

　　　　秦欢抬眉望了眼漫无边际的江面，寒雾升腾浪花翻涌，他咬了咬牙，纵身一跃而起，一头钻入水中。

　　　　寒意瞬间席卷而来，体内丹田一团灼热的气流登时飞速旋转，散成十二条细若发丝的气流，流向秦欢的十二正经。

　　　　自从将胸膛上的刺青参悟后，驭刀经更上一层楼，这段时间秦欢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