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秦欢就没见过这么刁蛮的女人。
“那就叨扰了。”秦欢苦笑着点点头。
中年人见状,咧嘴一笑,负手朝前方走去,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芒。
……
第68章 鸿宴()
客栈二楼,段玉望着秦欢随那群武卫消失在道路上,忧心忡忡地瓮声道:“老恭,他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老乞丐坐在茶桌旁,啃着白面馒头,有气无力地应道:“放心,死不了。”
段玉叹了叹气,挥手砸了窗户一拳,嘭地一声,吓得老乞丐一屁股跌倒在地。
段玉见状,嘿嘿地傻笑不停。
……
江都本就是地处偏远的山野土城,若非这里有着曾经威震一方的魔刀门,其地名只怕早已无人问津了。
古城水乡,时至深秋,隔三差五便有一场柔柔秋雨。
秦欢随行在一众武卫身后,旁边是挎刀的林知恩。
不多时一行人穿过矮矮的土城门,来到了城内,沿路行来,小街上行人稀少,大都以贩夫走卒居多。
城里面有许多交织的河流,河道狭窄,河上架着一座座雕刻精致的石桥,河岸石栏后一排排房屋傍河而筑,清澈的河水上漂浮着几艘乌篷船。
秦欢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青幽雅致的古城,踏在青石板铺垫的街道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中阴霾一扫而空。
路经街边的酒楼客栈,便会瞧见一些挎刀佩剑的江湖中人行走其间。
“怎样,不比襄阳城差吧?”林知恩背着手瞥了眼秦欢。
秦欢眼神一惊,暗暗道她怎么知道我是从襄阳来的?
瞧着秦欢脸上的惊讶之色,林知恩切了一声,语气很冲地说道:“最近几天,襄阳的帮派弟子来了不少,城里的九州客栈放出消息说魔刀门即将重出江湖,你来到这儿,难道不是为了争夺魔刀门的秘籍么?”
争夺秘籍,卷轴上不是这么说的啊,不是说天风堡号召江湖义士迎战魔刀门吗?
秦欢满脑子都是问号,心想难不成卷轴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喂,问你话呢,哑巴啦?”林知恩凑到秦欢耳边大喊一声。
秦欢被她吵得耳朵嗡嗡响,下意识地扬起双手推向她脸蛋儿。
周围武府弟子纷纷举目望过来,便见自家大小姐朝人家面前凑,却被人家使劲往外推的画面。
一时间,众弟子连忙收回目光,装作没看见。
“你干什么!”林知恩俏脸一红,狠狠拍打一下秦欢的手背。
秦欢疼得龇牙咧嘴,揉了揉手背,神色很是不满地细声道:“我好歹帮了你一次,你能不能对我温柔点!”
“我呸!”
秦欢脸皮一颤,伸手抹掉脸上的唾沫痱子。
要不是我打不过你,要不是你爹当了府主,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
接下来的路上,无论她说什么秦欢也不搭话了,实在惹不起这疯女人。
众人行至武府所在的官衙后,几名弟子负责把囚车里的妇人迁至牢房,秦欢跟着那父女二人穿过一间小院来到了后堂。
一位老仆候在客厅门口,待三人走进来时,便转身进去斟酒。
林知恩丢下刀独自离开了客厅,客厅里只剩下秦欢与中年人相对而坐,老仆候在外面门口。
双方客套了几句便自斟自饮,秦欢没多想其它,琢磨着吃完饭就走,省得又惹麻烦。
酒过三巡,一股淡淡的花粉香味飘来,秦欢举起的筷子僵在半空,眼神模糊了一瞬。
“怎地了,可是饭菜不合口味?”林善均若无其事地淡声问道。
秦欢抿嘴笑着摇头,心已沉到了谷底。
花香味道越来越浓烈,秦欢已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却不敢第一时间表露出来。
脑海中划过昨夜发生的一幕幕,秦欢心思越发焦急。
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秦欢不敢妄动,索性放弃了抵抗,任由花香浸入呼吸之中。
……
午后时分,林善均独自在院中挥拳练功,院墙外面传来一阵少女交谈的声音。
片刻后,林知恩牵着金小蝶走了进来,两人有说有笑地谈论着趣事儿。
金小蝶朝客厅里望了一眼,停在小院中间的道路上,面向一旁练功的中年人。
“林伯伯,秦公子呢?”金小蝶柔声问道。
林善均收拳呼出一口浊气,微笑道:“晌午用完饭就走了,我本想留他多住几天,那小子却不肯,我也不好强留。”
金小蝶抿嘴浅笑道:“江都城里人人都说林伯伯是一位仁侠,家父也时长提起您,侄女对您也很是佩服呢!”
林善均哈哈大笑两声,摆手道:“都是江湖朋友抬爱,不敢当,不敢当啊!”
林知恩撇了撇嘴,拉着金小蝶朝里面走去,小声嘀咕道:“臭老头就喜欢听入吹嘘,还说什么不敢当,心里早已乐开花了。”
……
城外驿站二楼客房,段玉盘坐门口修炼内力,老乞丐躺地上呼呼大睡。
丫头虫儿趴着桌子,粉嫩的小手敲打着茶杯盖,喃喃道:“二师傅,大师傅怎么还不回来啊,他是不是忘了我们了?”
段玉睁开虎目,板着脸训斥道:“胡说什么,他岂是那种人,休要在背后说他坏话。”
虫儿鼓了鼓粉嘟嘟的小嘴,哼了一声,“有好吃的也不带上我,秦大哥真坏。”
臭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段玉忧心不已。
……
湿气弥漫,光线很暗。
秦欢用力摇了摇头,想要睁开眼皮,越感觉无力极了。脑袋昏沉,浑身酸软使不上劲,就连驭刀经也自行停止了运转。
他的身体正在渐渐陷入冰凉,一丝丝寒气从他的体表蔓延出来,他已感觉四肢渐渐麻木。
随着寒毒从经脉中扩散开来的一瞬,秦欢猛地睁开双目,喉咙里呛出一大口粉色烟雾。
豆大的汗珠从秦欢额头滑落,苍白的脸上充满了怒意。
秦欢瞪大眼睛扫视一周,来不及看清周围环境,忙收摄心神,疯狂地运转驭刀经。
不知过了多久,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稳,起伏的胸膛也缓下来。
秦欢再次睁开眼睛,四肢恢复知觉,体内的寒毒也重新回到了经脉中。
这是一间宽大的石牢,秦欢贴靠在墙壁下,手腕和脚腕都被墙壁上的铁环锁住,头顶几尺处开了一扇小窗,隐隐有一阵潺潺的流水声从外面传来。
秦欢咬了咬牙,用尽全身力量挣扎了几次,却发现力量宛若泥牛入海,丝毫不能挣脱束缚。
凝聚的力量全数被铁环耗掉,秦欢浑身一软,行尸走肉般挂在墙壁下。
这段时间里他的短发已及耳,额头一片流海遮蔽了他的眉梢,脸上一滴滴冷汗顺着脸颊从下巴滴落下去。
呵呵地惨笑两声,秦欢不再费力去挣扎。
……
第69章 失衡()
令人烦躁的黑暗,一点微弱的光明只会让人心中越发地暴戾。
秦欢第五次睁开眼睛时,还是没人来问候他这阶下之囚,他也没有无谓地大喊大叫,或是开口求饶。
窗户里投进来的阳光,消失了两次,第三次照进来时,石牢后面近在咫尺的流水声,让秦欢有种暴走的冲动。
他很渴,饥饿可以忍受,但口渴了却不行。
此刻他想要一口水喝,石牢却无人问津。
“喂,有人吗,把老子抓进来却不闻不问,你们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秦欢抬头朝前方的黑暗大吼几嗓子。
无人应答,他只是在自说自话。
秦欢不想再忍了,也不能再忍,他身体本就虚弱,再这样不吃不喝地折腾下去,离死就不远了。
“老东西,老子好歹救了你女儿,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么,下毒,囚禁,你他吗良心被狗吃了!”
秦欢破口大骂几声,还是无人理会。
他的骂声只会显得石牢更安静,死一样的寂静。
曹!
秦欢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饶是他温和的性格,也被这种环境折磨得忍不住骂天了。
“算你狠!”
秦欢闭上眼睛,鼻孔里一股股粗气喷出来,随着他越是愤怒暴躁,体内流淌的血液反而越变得兴奋激动。
就连仅有一丝心神在驾驭的驭刀经,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
秦欢没有多想,怀着满心的怨恨不甘,索性开始疯狂地运转驭刀经。
这时秦欢经脉中冰冷刺骨的寒毒,仿佛感受到了威胁一样,居然散发出一股一股的寒气,缭绕出来,钻入秦欢的血液之中。
“啊!”
秦欢仰头惨叫一声,只觉血肉里如被人狠狠割了一刀,痛彻心扉!
寒气刀刮般拂过秦欢四肢百骸,秦欢瞪大双目牙齿咬得咯咯响,全力运转驭刀经,身体里面的血液疯狂地窜动,不断强化他的体质。
昏暗中,只见秦欢身体表面,一股淡淡的火焰缭绕而起,与此同时,浑身上下,又是一丝丝青幽幽的寒气席卷而来。
这寒气逼迫得秦欢全部心思都用来运转驭刀经,以至于秦欢经脉中的炙热内劲不断凝聚而出。
十二条经脉中的寒毒,左手三条经脉中的寒毒全都涌现出来,朝秦欢的胸膛位置蔓延。
秦欢大惊失色,没想到会造成这种局面,一旦寒毒侵蚀心脉,秦欢必死无疑。
他的左半边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上一层寒霜。
石牢里传来桀桀怪笑。
“小子,你这是在作死啊,区区炼体武者,居然妄想炼化先天高手的先天真气,还是最狠毒的至寒阴气!”
秦欢目呲欲裂瞪向前方,寒毒已经爬到了他的肩膀上,整条左手都失去知觉。
昏暗中,一道身影从地面爬了起来,一时间四周传来无数铁链被拖动的声音。
黑影拖拽着满身的铁链,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秦欢面前,站在那一缕阳光下面。
视线中,这人的琵琶骨给铁钩洞穿锁住,大腿,双臂,脚腕,都被铁钩洞穿锁住。
发霉的衣袍上,沾满了暗褐色的血渍,也不知多久没换洗过,发出一股子刺鼻的臭味儿。
即便如此,这人却仍旧顽强地活着。
满脸脏污披头散发,轮廓间长满了胡须。
一双宛若鸷鹰般的眸子凶光毕露,只看一眼就令人心底发寒。
“老子是生是死,与你有关系吗?”秦欢龇牙咧嘴,不断地呼着气,怒声吼道。
虬髯老人退回黑暗里坐下来,嘿嘿一笑,“是没什么关系,等你死了,老子还能饱餐一顿!”
秦欢脸皮一抖,你他吗的还是人吗,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要吃我!
“这石牢里的老鼠都被我吃光了,我已饿了半个多月,若是他们再不送人进来,老子就要吃自己了!”
老人怪笑着说道。
秦欢瞥了眼肩膀,寒毒正一寸一寸地朝心脏蔓延。
眼看着死亡步步逼近,心急如焚的秦欢却无计可施,无论他怎么运转驭刀经,也不能阻止寒毒。
体内无数的烈焰内劲凝聚出来,秦欢只感觉身体充满了暴躁的力量,这些内劲充斥在经脉中,多余的又融入了秦欢的血肉骨骼里。
“快点死,死了老子好吃顿饱的!”老人大声催促道。
秦欢甩掉脸上汗珠,想骂他又忍住了,强忍着怒意,心思急转间,秦欢咧嘴笑道:“前辈,前辈求求你救救我,小子一定会报答你,真的,真的!”
“啊呸!”
黑暗中一口浓痰飞过来落在秦欢脸上。
曹!
秦欢无法将其抹掉,只能抖脸皮想要浓痰掉落。
黑暗里的老人,瞧着秦欢滑稽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老杂毛,你若帮我一次,我定当救你出去,我秦欢以飞刀传人的身份发誓!”
秦欢嘶吼一声,视线里寒毒还差一寸就要入侵他心脏!
这是秦欢第一次亲口承认,他就是飞刀传人。
“飞刀传人!”
老人猛地弹飞起来,拽着无数的铁链出现在秦欢面前。
秦欢正要开口说话,老人扬手一巴掌拍开秦欢的脸,双手在秦欢身上乱摸了几把。
“好鳖孙,驭刀经,一阳心法,你居然将两种黄品心法融为一体,我说你体内哪儿来的如此至阳至刚的内劲!”
老人大喝一声,兴奋无比地拍拍秦欢胸脯。
“你他吗废话什么,火烧眉毛了你到底帮不帮啊!”秦欢暴跳如雷地咒骂道。
“会骂人,老子欣赏你!”
老人又吐出一口浓痰飞在秦欢右脸。
你大爷啊!
“区区寒毒而已,且看我,看我……”
老人话说到一半,突地呆愣起来,他扬手一拍脑门:“糟糕,我忘了我会什么武功了,糟糕,不妙,大大的不妙!”
你他吗还能再坑一点么?
秦欢靠着石墙,嘴角歪了歪。
和着这就是个老疯子,指望不上了,完了,老子这辈子就这样完蛋了!
秦欢闭上眼等死,浓浓的寒意正侵入心脏边缘。
喃喃自语的老人突地抬起头来,一双杀机四射的眼睛瞪向秦欢,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喃喃颤声道:“是你们,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妻儿老小,我寒风堡三百口人,是你们,你们该死,你们全都该死,你们……”
“都得死!”
凶恶的目光变得混沌。
说话间,老人扬手一掌拍向秦欢额头。
就在这一瞬,秦欢被寒毒冻住的左手颤了颤,手心一朵幽暗的花朵浮现而出,
银白的寒霜覆盖的手心,手心位置六芒星花纹若隐若现。
花纹落入老人眼角余光。
老人瘦骨嶙峋的大手停在秦欢额头,眼眸颤了颤。
“无极……”
武当,无极印!
虬髯老人眼中神光瞬间恢复清明,撤身后退两步,挥手并指虚点,一道道透明的劲气从虚空飞出,打向秦欢左手三大经脉。
……
第70章 封印()
昏暗的石牢里,秦欢背靠石墙,身体被虬髯老者挥打出来的一股股劲气,激荡得不断震动。
只见一朵又一朵透明的气浪,从秦欢的左手三大经脉穴位荡开,那寸寸蔓延的寒霜,竟然开始往回退缩。
秦欢抿着嘴唇大气不敢出,生怕打扰到老人运功。
一缕阳光下,老人双臂连连挥动,枯瘦的手指弹出一条条气流飞来。
“小子,这玄冥神掌除了九阳功,天底下谁也化解不了,你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我只能以我的真气强行将你左手中的三条真气寒毒暂时封锁,能管几天我不敢保证,到时一旦这些异种真气在你体内爆发,只怕你会爆体而亡。”
虬髯老者说完,并起剑指,一指点在秦欢左肩膀骨窝。
呼地一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秦欢手臂上扩散开来,整条手臂上的冰霜都随之消融。
老者手掌于身前下压,闷哼两声,慢慢后退回去,消失在黑暗里。
秦欢呼出一口霜寒的气息,瞥了一眼手臂,左手五指捏紧又松开,目光飘向前方的黑暗里。
这老头说我体内的寒毒是由先天高手种下,也就是说他也是先天高手了,否则寻常武夫的真气,怎么可能斗得过先天真气。
一个先天习武之人,在江湖上至少也算三流高手了,可他却被人囚禁在此地无法脱困,还不知道关了多久,更是遭受了酷刑。
那洞穿他琵琶骨的铁钩,秦欢看一眼都觉心惊肉跳,虬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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